老捨生命中的三位女性：初戀對象是劉家小姐

的一生中出現過幾位女性，對他的生活、性情，乃至人生取向，都產生了極其深刻的影響。一位是他的初戀對象劉家小姐，一位是他的妻子胡絜青，還有一位則是與他維繫了特殊情誼的女作家趙清閣。

劉家小姐：錯失的緣分

說到老舍的初戀對象，不得不提到其自傳體小說《正紅旗下》里「定大爺」的原型——劉壽綿。劉壽綿的女兒正是老舍的初戀，兩人同為師範學校畢業生。劉壽綿也是因了這個女兒，才注意到老舍。他帶老舍上學後，老捨得以經常出入劉家，與劉小姐有了接近的機會。

老舍上中學時，幫劉壽綿辦學校和慈善事業，學校就在劉壽綿家的西跨院，他女兒也在這裡義務做教師。隨著接觸增多，兩人的感情一天天加深，大概在17歲的時候，已經萌發了愛的情愫。可是老舍對劉壽綿大叔感激至深，加之他很要強，極力壓抑情感，不肯表白，也未提親，劉小姐更不會主動提出來。

不久，老舍就把秘密告訴了同學羅常培。可惜美好的初戀被現實粉碎，1923年，劉壽綿因不善經營敗落，出家做了和尚，並讓夫人和女兒隨之做了帶髮修行的居士。在知道她出家的消息後，老舍心碎人瘦，毅然出走英國。

從寫於1933年的《微神》這篇自傳體小說中，可以發現一些這位劉小姐結局：她出家後，他遠走他邦；他回來才得知，她不幸淪落，被人蹂躪。去找了幾次，才看見屍體——她已因又一次打胎而死。

老舍始終對劉小姐藏著真情，以至於老舍凡描寫到男女愛情的小說，都帶有一定的模式：男女相愛，女方的地位一般比男方高，女方或淪落風塵，或過早夭亡，男方則都是遠走他鄉。而他筆下的年輕娼妓，小福子、月牙兒等，也都讀過書，大多是師範畢業，做過小學教師，賣身都有個被強迫的過程，暗含了這位劉小姐的身世和遭遇。如果沒有這麼一個初戀，老舍的藝術世界、人物形象，怕是會有極大改變。

胡絜青：隱忍的支持

1930年，老舍初回國，因發表了三部長篇小說小有名氣，7月7日，應邀到北京師範大學作題為《論創作》的報告。而這次去邀請他來作講演的人，正是胡絜青，時為師大學生，25歲，愛好新文藝，和同學一起組織了一個叫「真社」的文學團體。他們聽說老舍從國外回來，以「真社」名義作出邀請。

與此同時，胡母害怕把姑娘「擱老了」，早託了她哥哥的朋友羅常培給留意物色個女婿。羅常培一口答應，想到了知己老舍，看出二人性情、愛好很接近，恰好老舍的母親也在為年歲不小的兒子著急，於是羅常培沒費什麼事便撮合成功。

1931年老舍與胡絜青在北平成了親。半個月後，夫妻去了濟南，胡絜青在一家中學教書。

1937年9月底，日本人入侵山東，局勢危急，學生、友人紛紛辭別逃難，老舍也想走，濟南一旦失陷，他就有被逼為漢奸的危險。可是三個孩子，還有老人，怎麼走呢？胡絜青理解丈夫，一肩擔過來。老舍自述道：「平日，她的膽子並不大。可是，當我要走的那天，她沉靜地給我打點行李。她曉得必須放我走……」

老舍這一走，註定要飽受戰亂離別之苦，他在精神上做了「真正的英雄」，同時也把巨大的苦難留給了胡絜青。胡絜青留在北平淪陷區5年，嘗夠了國亡家破的苦楚，孩子也改姓胡，即使這樣仍常受日本孩子欺負。當時的北京，成了活地獄。直到老舍母親在北平去世，胡絜青為老人辦完喪事，才拖兒帶女，跋涉千里，歷時50餘天，於1943年11月17日，輾轉到重慶。這時，兩人分別已整整6年。

1945年3月，老舍應邀去美國，豈料此去長達4年多，他將《四世同堂》的最後一部做完，並著手寫長篇小說《鼓書藝人》等。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他做完了想做的事，才於1949年12月回到闊別14年之久的北京。不久，胡絜青母子自重慶到北京，一家人方結束聚少離多、動蕩不定的生活。

正因為家人、尤其是妻子作出了巨大犧牲，老舍才能有如此斐然卓著的文學成就，其多數作品，都寫成於離群索居的環境下。

趙清閣 ：默契的合作

老舍和知名女作家趙清閣之間的親密情誼，在他的人生里也佔據了特別重要的位置。

老舍與趙清閣的最初交往，是從抗戰爆發後的武漢開始。1937年11月20日，老舍拋妻別子，隻身奔赴武漢，投入到抗日的洪流中。同年年底，趙清閣也從河南輾轉來到武漢，成為作家流亡大軍中的一員。

恰逢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老舍做了協會總負責。在「文協」的日常工作中，趙清閣與老舍有了更多的接觸和交往。當時趙清閣還身兼主編宣傳抗戰的文藝月刊《彈花》的重任，結果老舍成為《彈花》的主要撰稿人。在抗戰時期的重慶，趙清閣的名字常與老舍聯在一起，他們合寫了劇本《虎嘯》、《桃李春風》以及《萬世師表》。

趙清閣寫戲劇先於老舍，所以在劇本創作技巧及操作方面曾影響過老舍，其中四幕話劇《桃李春風》最為引人關注。趙清閣說：「他善於寫對話，我比較懂得戲的表現。故事由我們兩個人共同商定後，他把故事寫出來，我從事分幕。好像蓋房子，我把架子搭好以後，他執筆第一二幕。老舍的對話很幽默，如第一二幕情節雖嫌平靜，對話卻調和了空氣，演出博得不少喝彩聲。」

日後老舍工作在北京，趙清閣定居於上海，再加上雙方工作的繁忙，相互見面的機會很少。不過空間的相隔並未阻斷二人的友誼，他們更多的是採用通信方式來進行交流。據說趙清閣生前收有老舍的信達100多封，去世前卻燒毀大半。加上趙清閣一生抱定獨身主義，始終未有組建家庭，更使她與老舍的關係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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