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豆瓣9.3的高分劇，道盡了婚姻的殘酷真相

作者：談心社社長

生活的真相是什麼？

悲歡離合，生離死別，上一秒這個人還在你身邊，下一秒卻再也不見，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跌跌撞撞地狼狽前行。

人到中年，經歷多了，是否就對悲痛免疫？

可能只是年齡，讓人們學會了粉飾太平、喬裝美滿。

「聽過許多大道理，還是過不好這一生。」這句話換到《奧麗芙·基特里奇》里，大概是「每個人看得太明白，卻活得太不明白。」

這部由奧斯卡影后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主演的HBO短劇，以豆瓣9.3的高分，圈了無數粉。

若生命在某天戛然而止，你是否後悔曾經做過的事。

《奧麗芙·基特里奇》開頭，弗蘭西斯飾演的頭髮花白的老婦人，一個人步行至樹林里。

她打開收音機，扔下遺書，拿起手槍，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時間跳轉，屏幕出現了一行「25年前」。

一個刻薄又孤僻的中年女人

奧麗芙·基特里奇是一個初中數學老師，強硬刻薄，待人苛刻；她的丈夫亨利是一個藥劑師，和她性格截然相反，他熱情樂觀，待人和氣。

他們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住在美國緬因州的一個小鎮上。看似表面平靜的生活，內里實則暗流涌動。

情人節，面對丈夫精心準備的禮物，奧麗芙冷冰冰地回應：「你也是」。

她無法忍受這種煽情的場面，暗暗翻了個白眼，鬆了一口氣。

對待兒子，她挑剔且苛刻。

當兒子抱怨自己從不遲到，按時交作業，居然成績只有C時，她貶低到：「我看了試卷，非常差勁，非常垃圾，簡直是不學無術的傑作。」

為兒子辯解的丈夫，被她懟道：「你想兒子變成蠢蛋，隨便你。」

因為兒子的不禮貌她扇了孩子一耳光。

兒子問：「為什麼你對那些壞學生比對我都好。」她說：「因為你是我兒子，算你倒霉。」

聽到了老店員的死訊時，她態度冷漠，彷彿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還嘲諷丈夫：「別假裝傷心了。」

她會因為小孩摘花把對方吼哭；用強硬的態度讓養老院給丈夫房裡的花瓶每天換水......

她是個惡劣且不討喜的人：刻薄孤僻、固執苛刻、喜怒無常、我行我素。她厭惡和逃避一切真實情感的交流，拒絕別人的示好和熱情。

只是，她真的如表面看上去的這樣嗎？

最大的悲劇是輪迴的宿命

奧麗芙的種種表現，是典型的「迴避型邊緣人格」。

她不願直面自己的感受，不願外化表達自己的情緒，更拒絕暴露自己的脆弱，用刻薄和孤僻為自己築起一道厚厚的心牆，來保護自己。

這一切，其實都有根可溯。隨著劇情的展開，奧麗芙的原生家庭慢慢呈現在觀眾眼前。

原來，她對待別人的方式， 也是自己曾被對待的方式。

她迴避情感表達，厭惡感動與煽情，是因為她也很少被溫柔以待過：奧麗芙年幼時，目睹父親在廚房舉槍自殺。精神一直不穩定的母親，幾乎沒有盡到做媽媽的責任。

苦難穿插了她的幼年，長大後的奧麗芙堅信自己遺傳了家族抑鬱症的基因，對一切溫情避之不及。

或許童年，她也曾試圖尋求父母的關注與愛護，可在一次一次失望中，她裝作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像極了得不到糖便說不喜甜的普通人。

可這樣的她，無形中給身邊人造成了傷害。

被她處處嘲諷打擊的丈夫，對她說：「你知道嗎，奧麗，我們結婚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你從未因任何事情對我道歉過。」

她的兒子，無疑是這場悲劇的下一個受害者。

她總是對兒子說：「你有一個很正常的童年。」

可成年之後的兒子，婚姻失敗，還患上抑鬱症。他很久才和奧麗芙聯繫一次，兩人的關係冷漠又糟糕。

原生家庭被他視為要逃離的洪水猛獸。

終於有一天，母子矛盾爆發了。

奧麗芙來兒子家小住，依然挑剔毒舌、咄咄不休，氣急IDE兒子憤怒地控訴她：「我的心理醫生說，有你這樣的母親，我還沒自殺真是個奇蹟。」

「你總是把我貶低得一文不值，好像我連一坨屎都不如。」

「你是個糟糕的人。你扇我巴掌。」

語言暴力成了傷害孩子最鋒利的劍。

奧麗芙表面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是震驚的眼神和微微擴張的鼻翼，還是暴露了她的難過與心碎。

她的一生，好像都跳不出這場悲劇——輪迴的宿命。

原生家庭的不幸這樣代際傳遞下去，自己重複曾經最討厭的行為，被傷害的人變成了傷害別人的人。

這25年間發生的一切及後果，也要由她自己承受：丈夫死去，兒子離開，她變得孑然一身，空虛孤獨，想要在林中自殺。

可她卻最終還是放下了槍，失聲痛哭。

絕望之中的溫柔與希望

這部短劇是由同名書籍改編而成，但作者無意呈現一個喪到底的致郁故事，她終究還是溫柔的。

奧麗芙的刻薄殘忍也真實，在面對和她相似的人時，她釋放出了善意和溫柔的一面。

她的學生凱文，有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和酗酒的憂鬱症母親。

他聰明敏感，還上名校讀了神經科醫學，每當凱文媽媽精神崩潰，沒辦法來學校接孩子時，奧麗芙會開車送他回家。

可凱文還是沒有逃過患上躁鬱症的命運。

他準備自殺，奧麗芙沒有戳穿，而是絮絮叨叨地聊起了一個女孩的生活。她還聊起了自己的原生家庭，讓凱文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掙扎泥潭無法自拔的人。

她沒有安慰，也沒有鼓勵，更沒有斥責凱文自殺的想法。她只是像平日聊天一樣，幾句平淡的話，就讓凱文重新燃起了對別人的牽掛，和對生的渴望。

單純開朗的丈夫或許不是最懂她內心的那個人，但是他們相伴到了最後。

當兒子指控她對父親的種種劣跡時，她說：「You know nothing about marriage.」（你對婚姻一無所知）

婚姻長久走下去，或許就是兩個人互相忍受，一方明明知道對方的不堪，卻也願意留在身邊陪伴。

丈夫中風之後，奧麗芙不辭辛勞地照料他。

她也終於變得溫柔平靜，會把頭輕輕靠在丈夫胸口上，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晚年的奧麗芙開始慢慢反思，終於承認自己對丈夫和兒子態度惡劣，承認自己有很多不足。

改變不止是奧麗芙，還有她的下一代。

奧麗芙的兒子積極地看心理醫生，努力自我拯救。

奧麗芙的新兒媳對她說了這樣一番話：「奧麗芙，我能理解你所經歷的一切，面對你父親自殺的那件事。」

「我母親也自殘過，她仍在世，可她用酒精慢慢殺死自己，我已經可以算在服喪了，我也有過各種憤怒情緒，那是當然的。」

「但憤怒是沒用的，不是嗎？我不想把這些再延續到我的孩子身上。」

這番話給出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終止輪迴悲劇的可能性。

下一代的人生未可知，但努力改變，這就是這部劇最溫柔的希望所在。

世界讓我挫敗

我還不舍離開

生命，在這部劇一開篇，呈現的方式是無常。

藥店的老店員，只是出門買杯咖啡，便倒在路邊猝死了，內褲露出半截，連死後的體面也難以維持。

藥店新店員與新婚丈夫夫濃情蜜意，可在一次打獵中，丈夫意外被同伴的獵槍擊中，瞬間喪命。

奧麗芙的丈夫，開車出去採購，回家突然中風，倒在了草坪上。

人與人的情感是脆弱的。

奧麗芙與丈夫在婚姻都曾精神出軌過，彼此爭吵也互相忍受，卻依然守候著對方。

奧麗芙和兒子，彼此劍拔弩張水火不容，兒子對她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始終難以釋懷。

每個人更是渺小而不堪的。

奧麗芙的抑鬱基因，兒子不斷和抑鬱症做著鬥爭，凱文身上遺傳的躁鬱症……活著的人掙扎在內心的困局裡，與自己做著艱難的搏鬥。

可是，總有那麼一些生活里的高光時刻，讓人感到溫情，重燃希望。

奧麗芙拯救了學生凱文，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奧麗芙和丈夫鬧脾氣的時候，丈夫對他的無限包容；

丈夫中風後，奧麗芙對他的不離不棄；

也許在奧麗芙的孫輩身上，原生家庭的悲劇會到此為止.......

成年人的世界裡，生活大部分時間顯得殘忍冷漠，偶爾賜予你幾個快樂和希望的片段，就讓你有勇氣繼續前行。

人活一世，或許就是活那麼幾個片段和瞬間。

有很多影視作品都試圖展示和討論生活的真相。

《老友記》里有一句著名的台詞：「This is the real life, it sucks, you』ll gonna love it.」 （這就是真實的生活，它噁心透了糟糕透了，但你會愛上它的）。

《武林外傳》里有一句歌詞：「這世界有太多不如意，可你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太陽明天依舊要升起，希望永遠種在你心底。」

而這部《奧麗芙·基特里奇》，這一個女人平凡的一生，一部有一些喪和致郁的作品，也給出了它對生活真相的答案：「It baffles me, this world, I don』t want to leave it yet.」

世界讓我挫敗，我仍不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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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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