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4×1.5 厘米的石頭，藏著7300年前人類的第一幅「塗鴉」

下面這塊不起眼的棕色石頭，我們粗略一看，很可能想當然的覺得這些紅色的線條是天然形成的，然而，這是迄今為止已知的人類第一幅手工繪畫。

圖 | 7330 年前的石頭上交叉的深紅色線條，很可能是一幅更大的繪圖的一部分。（來源：Craig Foster）

科學家通過實驗室分析表示，這些粗糙的交叉的深紅色線條，一定是用一塊較軟的、被稱為「赭石」的有色石頭畫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削過的，就類似一隻簡單的蠟筆。

研究者用相同的材料在粗糙的石頭上畫同樣的線條，經過一番嘗試，結果表明，這些線條並不是潦潦草草隨意塗畫的，而是費了很多功夫精心創作的。

（來源：Francesco d"Errico）

「（當畫這些線條時）必須用很大的壓力和控制力，否則就不會留下足夠的赭石」，來自南非約翰內斯堡的威特沃特斯蘭大學的 Christopher Henshilwood 說。

「這代表著文化的現代性以及複雜行為性的開端」，劍橋大學的 Colin Renfrew 說，「發現另一個物種也會創造這樣的東西，我們感到非常驚訝。這代表著人類的起源。」

Henshilwood 和同事們是從一個大約 73000 年前的南非洞穴中的層層泥土之下挖掘出這幅作品的。這個數字讓它比任何先前所發掘的那些石器時代我們人類自己創作的繪畫還要古老一倍，即便是最近發現的64000年前的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曾對洞穴進行繪畫也比不上。

現代人，也稱智人，大約是在 20 萬年前在東非進化，然後遷徙到該大陸的北部和南部。考古學家已經對位於南海岸的布隆伯斯洞穴（Blombos cave）研究了長達 20 多年，從大約 10 萬年前居住在那裡的人們身上發掘了十分豐富的歷史材料。

其中，所發掘的文物包括貝殼珠以及用石頭和骨頭做的矛尖。另一個有爭議的發現是一套畫具——在一個大的海蝸牛殼中發現了用赭石、木炭和海豹油混合製成的塗料，但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畫作。

最新發現的這幅畫是作在一塊只有 4×1.5 厘米的石頭上，出土於 2011 年，但由於被泥土覆蓋，當時並沒有引起注意，只是被貼上標籤保存起來。直到幾年後，在尋找石器工具的過程中，一個團隊成員才發現了這些標記，並對這塊岩石及其上的赭石痕迹進行了微觀化學分析。

赭石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和顏色，有些就像兒童蠟筆那樣的硬度，十分適合繪畫這種創作。從那些線條的寬度來看，畫筆尖端大約有 2 毫米，很可能是特意削尖的。

石頭上的 9 條線一直延伸到邊緣，這讓人不禁想它們是否曾經是一件更大的藝術繪畫的一部分，只是後來由於某些原因破散掉了。對於大多數線條，該團隊都能區分出筆劃的方向，因為石頭表面的微小凸起使其在筆劃方向的相反一側堆積了更多的赭石材料。作畫者在畫一條線時肯定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次，從而讓線條看起來更寬一些。「毫無疑問，這絕對是有意為之的」，Henshilwood 說。

這塊石頭「畫布」還告訴我們了另一個故事。研究者發現用於繪畫的石頭表面比另一面要更光滑一些，而且在它的凹坑裡面還發現了另一種和岩石一樣堅硬的赭石碎跡。這說明，這塊石頭最初可能被用作磨石，用來將赭石打磨出粉末，或許用來做塗料也未可知。

Henshilwood 說，我們並不知道最初這些交叉的線條是用來裝飾還是有一些其他的象徵意義。「當擁有這樣一支蠟筆時，這或許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你能將信息儲存在大腦之外的地方」，他說，「帶上這塊石頭塗鴉穿行大陸，你就能在任何地方留下一條訊息。」

直布羅陀博物館（Gibraltar Museum）的 Clive Finlayson 說，「這說明這些人的思維和我們今天很相似，他們能夠通過抽象某些東西來表現一些東西。這表明他們有著與我們相似的認知能力。」

儘管這幅「塗鴉」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但它並不是人類最早的藝術作品。有許多更早期的藝術設計的例子，比如通過刻石獲得的類似的交叉線條圖樣，這是一種比用蠟筆繪圖更簡單的技術。已知的第一個被發現的蝕刻圖案來自於印度尼西亞的一個蛤蜊殼上，時間可追溯到 50 萬年前，所以這一定是由另一類原始人——直立人——所創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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