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④ | 你可以內心柔軟，但一定要硬氣地活
文 | 花晴 · 主播 | 賞新晴
編輯說：
上一回讀到妃子身懷皇嗣卻中毒，種種證據皆指向如懿，若被人這樣精心設計，又如何還有轉圜機會？讓我們接著讀下去。
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吧！
——小餅乾
阿箬
皇后道：「本宮問你，素心要去搜查延禧宮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攔著，還不許搜寢殿？」
阿箬臉上的悲傷之色愈濃，忽然轉首向如懿磕了三個頭道：
「小主，奴婢伺候您已經八年，這八年來不可謂不盡心儘力。可是小主入宮之後，性情日漸乖戾，每每逼迫奴婢去做一些奴婢自己不願做的事。
今日既然事情抖了出來，奴婢也無法了，只能知道什麼便說什麼。」
如懿越聽越覺得不安：「阿箬，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如懿心裡一陣復一陣地驚涼，彷彿成百上千隻貓爪使勁抓撓著一般。她的面色一定蒼白得很難看，她怎麼也不相信阿箬會這樣鎮定自若地說出這些話來。
阿箬轉頭再不看她，只向皇帝和皇后道：
「皇上讓怡貴人住到延禧宮，便遂了小主的心了。怡貴人的紅籮炭備在廊下，隨取隨用，都是事先混了硃砂的。連吩咐給小祿子的硃砂，也比往常多了許多。」
如懿雙目緊閉，忍住眼底洶湧的淚水，睜眸道：「很好，很好，本宮不知道你與誰合謀布了這個局來害本宮，當真是天衣無縫，對答如流。」
阿箬言畢，忽然看了小祿子一眼。小祿子衝上來道：
「嫻妃娘娘，奴才知道供了出來對不住您，可是奴才也不想這樣平白害了兩位皇嗣。奴才我……我……」
他支吾兩聲，突然一頭撞在正殿中一隻巨大的大爐上，登時血濺三尺，一命嗚呼。
死無對證，居然是死無對證！
如懿跪在烏金地磚上，膝蓋疼得幾乎直不起來，她欲分辯，唯覺得自己陷在了一張精心織就的天羅地網之中。
良久，她仰起面，望著皇帝：「皇上，人證物證皆在，臣妾百口莫辯。但是皇上，臣妾至死也只有一句話，臣妾不曾做過。」
皇帝並不看她，他將眼中的淚水以憤怒灼干，化作冷厲的口吻：「傳朕的口諭，嫻妃烏拉那拉氏心狠手辣，著降為貴人，幽禁延禧宮，再不許她出入。」
如懿絕望地癱倒在地上，眼裡蓄滿了淚水。皇帝並不看她，卻讓阿箬留在他身邊伺候。
阿箬大喜過望，如懿怔怔地望著阿箬含羞帶怯的面龐，只覺得天靈蓋被人狠狠剖開，貫入徹骨寒冰，冷得她完全無法接受，卻只能任由冰冷的冰珠帶著稜角鋒利地划過她的身體，痛得徹骨，卻依然清醒。
冷宮
原以為已經掉到了深淵底下，卻沒有想到還有一重深淵，如同十八層地獄，要重重墮下，永無超生的可能。
太后懿旨，嫻貴人烏拉那拉氏謀害皇嗣，罪無可恕，著廢為庶人，終身幽居冷宮。
如懿離開延禧宮那一日，春光如一幅巨大而明艷的綢緞，鋪開漫天漫地的晴絲萬縷，裊娜如線，看得韶光亦輕賤了歲月。漾艷的春光，彷彿一卷上好的精工細描的錦繪，鋪陳開花鳥浮艷，刺繡描金的華光，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經過景仁宮的時候，如懿仰起頭，看著浮光萬丈，金燦炫目。原來輾轉浮沉，她的命數，和她的姑母並沒有不同。
殊途同歸，是不是後宮女人唯一的路？
如懿再也忍不住滿心的傷痛，此刻她才發覺那種震驚與慘痛，讓她不忍去看，亦不忍去想。
原來，她真的已經失去了那麼多，地位、家族、榮耀以及她一直倚仗的他的信賴。
都沒有了。
時間過得飛快，次年正月的某一天，如懿聽見宮中喜樂和鞭炮的聲音，她知道是嘉嬪誕下了皇四子。
這個在乾隆四年正月十四誕下的孩子，成為皇帝登基四年後得到的第一個皇子，也是皇帝失去了嫡子永璉後得到的第一個皇子。
而長春宮的皇后，卻沉浸在失卻親子的痛苦與打擊之中，日復一日地病重下去。與此同時，撫養著兩位皇子的純嬪亦被晉位為純妃，一時間由默默無聞而至舉足輕重，風頭頗盛。
繼乾隆四年四阿哥永珹出生，到了乾隆五年夏末的時候又再聞喜，懷孕的又是這兩年來頗為寵愛的海蘭。
因著初回宮忙碌，皇帝之前又連著折損過兩個孩子，對海蘭的胎便萬分看重，身邊足足添了一倍的人伺候，動輒便是一群人跟著。
這一日正逢著是重陽，皇帝自登基後便待太后十分親厚，孝養有加，又兼太后掌著後宮之事，所以這一年的重陽節過得格外熱鬧。按著宮中的規矩，九月重陽的正日，皇帝親自陪著太后到萬歲山登高，以暢秋志。
酒過三巡，歌舞之樂也沉沉緩下去，皇帝添了幾分沉醉的酒意，望著墨玉般的黑沉天際，一輪昏黃的彎月寂寞地別在黑色幕布上，連星子亦光彩黯然。
卻見皇帝身邊的小太監進保一臉惶然地急匆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冷宮走水了！」
起火
因為皇嗣出事，連太后亦被驚動，宮中大有草木皆兵之勢，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如懿並沒有想到火會突然一下燒起來。一開始，她不過是和冷宮那班婦人一般，站在各自的廊下，看著煙火滿天，繚亂夜空。
這一夜的風正好是吹向冷宮的方向，把原本遙遠而璀璨的煙火在空中帶得更近她們一些。
如懿自嘲地笑著，第一年的心如死灰，第二年的隱忍後激發的心志，到了第三年，她反而有些和緩。雖然，走出這個困籠的念頭日復一日地強烈，可是她明白，一切急不來。
那火苗，就是在這個時候毫無預警燃起來的，那火勢之快，幾乎是竄到哪裡哪裡就燒了起來。冷宮裡陰濕霉冷，那火勢卻毫不受阻，燃起一股焦霉的味道。
滿宮的女人們神情慌張，有幾個聰明的，便先搶到了院子里，趕緊去看水缸里有沒有積著的水。
女人們被這愈演愈烈的大火嚇壞了，忙不迭伸手撈起缸中的瓢舀了水一勺一勺潑出去，奈何地上牆上都已著了火，加之許久不曾下雨，缸里本來就沒多少水。
如懿衝到門前，大力拍擊著宮門喊著救命，才喊了幾句，便被滾滾的濃煙嗆住嗓子。
冷宮裡有個侍衛叫淩雲徹，是如懿來到這邊認識的。此時他遠遠站在房門外，緊緊攥著刀把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淩雲徹聽著裡頭的叫聲越來越慘烈，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了一桶水便沖了出去。另一個侍衛叫趙九宵，也跟著闖了出去。
有微弱的呻吟從附近傳來，淩雲徹聽得聲音熟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直衝進去，只見殿門後的角落裡，兩個渾身濕透的人瑟瑟縮縮躲在那兒，已經被煙嗆得快要昏迷過去。
正是如懿和惢心。淩雲徹心頭大喜，忙招手喚趙九霄過來，一人一個背了出去。
才背到冷宮的門邊，只見前頭燈火通明，兩隊侍衛架著水龍急匆匆過來，對著冷宮的火便架起水龍直噴上去。
如懿伸手將惢心摟在懷裡，感泣道：「多謝你，肯來救我們。只是這火起得太奇怪，你貿然過來救我們，會不會連累你？」
淩雲徹看著遠處忙碌的侍衛們一個個將冷宮的女人們搬出來，眉宇間微微鬆弛：「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救你。但看到皇家的水龍過來，就知道沒有救錯你們。」
如懿點點頭，看著他離去，仰面深深呼吸片刻。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走出冷宮，哪怕片刻後自己還是要回到那困地里去，可是多麼難得，外面的星光看著和裡頭也是不一樣的。
隨著火勢消減，她靠在牆邊，看著明黃色的九龍儀仗漸漸逼近，一顆心忍不住突突地跳了起來。淚水迷濛了雙眼，她是認得的，那再熟悉不過的九龍明黃儀仗，是他來了。
他俯下身來，將身上的赤色披風兜在了她身上，手指輕柔地替她拂開臉上濕膩膩的碎發，輕聲道：「入秋了，別凍著。」
那樣輕柔的口吻，清越宛若天際彎月，彷彿是帶著花香的月光，靜謐而安詳地散開四周難以入鼻的氣味，靜靜彌散。
彷彿還是昔年初見的時候，他也用那樣的語氣喚她：「青櫻妹妹。」
她微微點頭，別過臉去：「別看我，給我留點顏面，別看到我這樣狼狽的時候。」
他亦頷首：「無論過了多少年，你在朕心裡，還是那個好強的妹妹。」他仰起身，輕聲而鄭重：「青櫻，保重。」
這一刻，他喚她「青櫻」，而不是「如懿」。是往年歡好如意的青櫻，彼時，他們還年少，心意沉沉而簡明。
而不是「如懿」，那個在後宮中出盡謀算的小小妃嬪，那個被他發落至冷宮的失寵女子。
青櫻，弘曆。那是他們最好的一段歲月。
可惜，都已經過去了。
他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留戀，到了皇后身邊，淡淡道：「人員無傷，回去吧。」
皇后口中答應，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先行而去的背影，回頭瞥了眼無比狼狽的如懿，有一絲怨恨深深地掩在了眼底。
【結語】
有人說，在後宮裡，恩寵永遠比真心來得牢靠。如懿斂盡鋒芒，隱忍退讓，只因皇帝說過會護她周全。轉瞬，卻落得冷宮棄妃的下場。
故事最後，冷宮走水，皇帝亦現身當場，可見他對如懿依舊牽掛。皇后又因何怨恨？
讓我們一起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今日話題】
人生之路步步驚心，你應該也是很艱難地走到了現在吧？
當所有人誤解你的時候，你是怎麼渡過那段坎坷呢？
歡迎在留言區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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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喜靜，喜詩，喜愛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個人微信公眾號：ChariosHua（我想為你種下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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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新晴，十點讀書會簽約主播。夜色闌珊之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說一段心聲。請關注微信公眾號：聽晴聲（ID：sxq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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