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用以前從未用過的方式描寫她｜但丁的神曲與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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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年9月14日
義大利早期文藝復興代表人物但丁離世
697年後的今天
我們不妨來回顧下這位傑出詩人
他的文學追求以及生命中的女神
魯迅說，他一生中敬佩過很多作家
但能讓他「愛」上的只有兩人
但丁，便是其一
但丁是言辭的工匠和藝人
在正統的「拉丁文」和義大利俗語之間
尋求著語言的可能性
「但丁為了了解蓋爾非和奇伯林兩派用血寫下的紛爭史，經常走到老百姓中間去，仔細打聽，待他回到自己那間僻靜的小屋後，總要任憑想像把自己帶進那些歷史場景，重溫聽來的軼事。每當他發現真理的閃光時，就懷著激動的心情，用俗語寫下來。他覺得俗語簡明易懂，是大眾的語言，可以用來表達一切，而且比拉丁語悅耳。他決心向拉丁語告別，使用人人都會講的語言——俗語——創作詩歌。
但丁發現俗語以後，收到極大鞭策，越是深入學習，越是感到自己才疏學淺。對於當時發生的每一個事件，他都要認真了解；他也喜歡探討前人的思想，從不盲從；他對於天文學的興趣十分濃烈，經常觀察星象，探索天空的奧秘；對於和他同時代的那些人，他很注意了解他們在想些什麼，做什麼；他也經常學習拉丁文和希臘文化，充實知識。他對神學並不迷信，敢於提出自己的見解，就連音樂和繪畫，他都從來沒有間斷過。」
——《但丁傳》
【意】馬里奧·托比諾 著，劉黎亭 譯
他不僅創造了傑作《神曲》
還更新了義大利語
正是但丁的文學使分崩離析的義大利取得統一
「五四」前後，胡適曾借但丁闡述「文學改良」
提出「文學的國語、國語的文學」
但丁曾給青年詩人如下建議：
即便小心謹慎，困難仍在眼前。須知，唯有善於思考，勤於練習，各種知識瞭然於胸，方為作詩之道。《埃涅阿斯紀》第六卷里的詩人稱這樣的人是天神的寵兒，還直言他們以自己的熱情歌頌天國，他們是諸神之子，儘管他的話是一種比喻說法。因此，詩人若不諳藝術與科學，僅憑天賦，便急欲涉獵需用最高級文體歌頌的最高級學科，豈不是愚不可及？放棄這樣的痴心妄想吧！如果他們本來就是鵝，或者好逸惡勞，那就不要模仿搏擊長空的雄鷹。
但丁區分了四種句式結構，最高級的是「醇香、悅人且高雅」的句子，其使用者為「聞名遐邇的文體大師」，但丁列舉了普羅旺斯、法國、義大利的例子。不過……「如果我們能閱讀正規詩人，即維吉爾、奧維德的《變形記》、斯塔提烏斯、盧卡努斯，以及那些創作最高級散文的作家，如李維、普林尼、弗朗提努斯（Frontinus）、奧羅西烏斯（Orosius）等等……這或許是最有益的事。」
在創作出史詩般的曠世之作《神曲》前
但丁經歷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在愛情詩集《新生》的最後一章，他寫道：
「
如果樂意給萬物以生命的上帝
再讓我的生命持續幾年
我希望能用以前從未用過的方式描寫她
此後願上帝保佑我的靈魂進入天國
去欣賞她的美
去寫貝雅特麗奇
」
by Dante Gabriel Rossetti
貝雅特麗奇，有的版本譯作貝阿特麗采
她是隱現於但丁文本世界中的神秘女性
但丁在詩集《新生》中敘述了
９歲時與貝雅特麗奇在她家相遇的情景
「
那天，她衣著典雅，矜持而又純潔
殷紅的外衣點綴著柔美的花季
那一刻，我內心深處感覺到我的靈魂的劇烈震撼
即使在最細微的脈搏處我也能感受到……
從這時起，愛的神明就佔據了我的魂靈
而我的魂靈也在這時許給了她
」
9年後，但丁與貝婭特麗絲在街頭再次相遇
她出人意料的輕聲問候
讓膽顫心驚的但丁沉醉不已
by Henry Joseph Darger
後來又有機會與她相見
然而敏感的但丁並未把這個愛的秘密坦白
他甚至為了掩飾真心而故意給別的女孩獻詩
也許正是這種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的過分含蓄
阻擋了貝婭特麗絲的視線，她後來嫁給了別人
在25歲時早逝，悲傷的但丁將給她的悼亡詩
和此前的情詩合在一起
命名為《新生》以示紀念
《新生》記錄了對貝婭特麗絲沒有回報的愛
以及對貝婭特麗絲早逝的悲悼
by Dante Gabriel Rossetti
他後來把貝婭特麗絲寫入《神曲》
並作為自己進入天堂的引路者
她已成為他領受神聖之愛的中介
愛情變成一種拯救性的宗教力量
貫穿他的一生
但丁遵照父命娶妻生子
但對貝婭特麗絲的愛從未泯滅過
這種愛也許正是因為維繫於純粹精神層面
而歷久彌新
美國學者喬治·桑塔亞那把但丁稱為
「不可救藥的柏拉圖主義者」
貝婭特麗絲在但丁筆下超越了世俗的戀人形象
成為愛神或愛的天使的化身
她的身影一直與我相伴，
那身影的出現其實只是為了讓愛神能夠支配我。
」
by Dali
了解過但丁的這段經歷
再去讀《神曲》
或許會有更深刻的感受
義大利美學家克羅齊認為：
《神曲》里沒有任何形式的多愁善感
這裡充滿了生活的喜悅和痛苦、自豪和勇氣
這些感情都受制於道德戒律
受極高的希望激勵和支撐著
……
但丁不再是但丁，不再是作為人的但丁
而是這個永恆變動、不斷革新的世界發出的聲音
它傳遞給人的靈魂一種神奇的、激動人心的力量
……
你讀過但丁的作品嗎？
或者你也有類似經歷
為心儀的、苦戀的對象寫過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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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公號
《庫爾提烏斯 | 但丁與拉丁文學》，上河卓遠文化
《關於但丁的7本書》，商務印書館
《但丁：貝雅特麗采，我經過你的愛情，你卻在我的詩歌里永恆》， 新華先鋒
書籍
《但丁傳》 馬里奧·托比諾 上海譯文出版社 1984
《歐美文學：人的主題史》 王志耕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2009
《神曲》 上海文藝出版社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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