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道資本合伙人臧加綸:科技與醫療領域的投資,長期資金才能真正陪跑
斯道資本這個名字並不為太多人所知悉,用斯道資本亞洲區管理合伙人臧加綸(Jarlon Tsang)的話來說,「斯道資本只有一個 LP(富達國際),我們以前比較低調,因為我們不籌錢。」
斯道資本(Eight Roads),是富達國際(Fidelity International Ltd.)在亞洲的風險投資分支機構。富達國際於 1979 年起開始進行自有資本投資運作,投資眾多上市公司,尤其在全球醫療及科技投資領域形成了龐大的產業資源。其投資案例中包括阿里巴巴、亞信(AsiaInfo)、葯明康德等公司。
36氪與Jarlon聊了聊資本寒冬、港交所改革、生物技術方面的投資策略以及印度市場的布局。
36氪:資本寒冬目前幾乎成為了大家心目中的共識,不知道斯道資本的感受是怎麼樣的?
Jarlon:資本寒冬?我們經歷了多個衰退、泡沫、經濟危機、SARS、甚至包括矽谷的泡沫爆破。中國現在有沒有這種情況?有一部分。例如關稅的提高帶來通脹的問題,利率上揚等等。但如果像你說的寒冬真的來臨,從投資的角度來說,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我們有穩定的資金,能為好的公司提供支持。
作為富達國際的自有投資機構,我們的投資重科技技術和管理團隊。我們的投資時間線比較長,投資的選擇性也比較強:先選好的賽道,好的公司,再選好的管理團隊,看正常的估值。估值過高的企業我們也不會投。
36氪:我看斯道資本在醫療領域布局廣泛,可否以此為切入點,舉例分享一個長期投資的案例?
Jarlon:德達醫療,這是斯道資本投資的一個心血管醫院。這個醫院是一個自營投資,我們花了10年時間建立這個醫院,目前營運了兩年。從醫院的建築、病房面積、手術室的設計到病人服務等,醫院的每一部分都是我們參與創造出來的。
你看一下中國私人醫院的發展,它是以外籍人士為服務對象的診所開始做起來的: 和睦家、百匯醫療等以門診為主。之後的發展以牙科、眼科、身體檢查等為主,他們的特點是服務人次多,風險低。從過去5年開始,不少投資機構開始投稍微複雜一點的私人醫院,如骨科、日間手術等。這些投資的特點是,康復周期長,但手術的風險還是比較低。
我們當初的想法是,市場的大環境是很清晰的:醫院缺床位,而中國有兩大疾病殺手,心血管病和癌症。我們很早就有想法去投資一個心血管醫院,而營運優質的私人專科醫院是需要勇氣的。我們希望以德達作為先鋒,比別人更早一步發展這方面的服務。
36氪:醫院的投資邏輯很不一樣,斯道資本和其他VC機構的差異點主要是在哪裡?
Jarlon:醫院一開始就有成本,要建醫院,也要聘請醫生、護士等團隊。病人過來就醫也需要一個過程建立信任。醫院起碼要等到10 - 15年才可能開始賺錢。但我們是長期資金,可以比較有耐心。有很多第三方的基金,他們都有3年、5年、7年的期限,必須退出。有些基金投新葯雖然說可以跟投,但在基金後期,也不可能跨基金(cross-fund)去投 —— 每個基金的LP是不一樣的,每個階段投資的估值都不一樣,不同時段的基金之間就會有利益衝突。
我們也有回報的期望,當醫院營運起來,它能帶來穩定的營收。這是一個很穩健的業務。
36氪:我們有關注到斯道資本投資的幾家新葯企業也已經在港交所排隊等著上市。同樣是高風險的長期投資,港交所的改革,對於資本來說主要是退出機制的重大變化。您認同這樣的說法嗎?
Jarlon:從公開市場角度來看,現在是香港,以前是美國的納斯達克/紐交所,未來幾年可能上海、深圳…對我們來說,公司需要募集資金的時候,IPO只是一個融資的方法。對管理層、投資者來說,這是一個退出的途徑,也是一個讓公司有新的估值的機會,但我們不會因為一個可能有、可能沒有的退出機會而投一個早期的公司。
事實上,我們1996年就開始投資醫療項目,當時的我們也沒有預料到今天香港市場的開放。
長期來看,香港的新條例會推動生物科技的發展。香港的開放對於中國醫療,尤其是新葯的發展會是一個很大的幫助。生物科技傳統上是以美國為主的市場,讓亞洲區的投資人了解這個領域是好事。同時也讓機構投資者、散戶去了解生物科技。
36氪:您正好說到90年代在生物科技領域的投資,葯明康德是其中一個成功的案例,可以分享一下嗎?
Jarlon:葯明康德是我們很早期的投資。當時我們的想法是,葯明康德切入的業務領域非常重要,以後的發展空間很大。無論葯業、新葯研發,還是科研、製造等,都需要找一個公司能夠服務他們
從中,你可以看到我們的策略:找到一個行業的賽道,一個在市場上真正有需求的方向,從中再找出一個很好的經營理念,發現其中的科技創新,再找出能解決這些市場痛點的公司。
你可以有最好的想法,但必須有一個很好的管理團隊,把想法付諸實踐。有些創業者是夢想家,有想法但執行力有限。李革(葯明康德創始人)、Jack Ma、Joe Cai等等,他們不只有遠見,他們也有很強的執行能力。
36氪:另外,關於印度市場的一個問題。斯道資本在印度至少投資了31個公司,其中醫療健康領域的比例非常高。是否可以在此基礎上做一些分享?
Jarlon:事實上,我們10年前已經有團隊在印度了。印度我們已經差不多第三個基金了,最近也擴充到東南亞。
斯道資本在很多國家都有自己的基金,我們過去12個月在中國成立了2.5億美元的醫療基金、2.75億美元的中國科技消費基金、2.5億美元的日本基金、4億美元的印度基金、3億美元的歐洲基金。在美國也有3到4億美元。也就是說,在過去12個月,我們成立了超過10億美元的基金。
另外,我們也幫助印度的公司找中國的投資者。同樣,我們也幫中國的公司找海外的投資者、客戶、甚至開拓市場。這是我們提供的增值服務。如果你是好的公司,找資金是比較簡單的,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全球的夥伴可以幫助公司發展。還有,它要有耐心,能一步一步的陪伴公司走下去。
36氪: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您分享一下斯道資本這些年「錯過」的公司案例。
Jarlon:我們看過快的、mobike的,我們感覺估值太高了。同時,我們對它們的業務也有顧慮。
投進去的錢很多,概念也很好,但最後要賺錢可能很難。這些公司需要燒錢才可以成為市場的領導。諸如Mobike和ofo,我們不能確認他們的業務模式 —— 它們的收入模式是以財務為主,長期以來是不是可行?
我們看重的,是公司能夠自立,能自己成長成一個好公司。大環境可能對它有利,資本也支持它,但是有更多的競爭的情況下,它是否能站得住腳?
我們不是追風的投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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