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川軍能打，加上東北軍又如何？一支雜牌軍的抗日傳奇

作者：川川滇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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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年初，剛剛丟掉首都南京的中國軍民還沉浸在悲痛之中，日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進攻。他們希望由日軍華中方面軍沿津浦路北上，配合日軍華北方面軍，採取南北夾擊的形式打通津浦路會師。中國方面，當然不能讓日軍打通南北而縱貫中原，此時徐州就成了我方的防禦重點。

剛剛嘗到甜頭的日軍華中方面軍正準備趁勝追擊，迫切希望能在華北方面軍之前再搶個功勞。狂妄的日軍認為，他們佔領南京後，再出擊必定所向披靡，加之當時津浦路南段直到長江浦口，在南京陷落後幾乎沒有中國軍隊防守，所以日軍覺得中國軍隊已經望風而逃，甚至認為他們沿津浦路北上會師就只是一次遠途行軍而已。

北上「行軍」的日軍華中方面軍，根據情報得知沿途沒有中國軍隊的招牌主力防守，只有倉促成立的第五戰區部隊。此時的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是李宗仁，他手裡的部隊有第3、第11、第21、第22、第27集團軍和第3第27兩個軍團等部隊，總計29個師1旅，兵力約28萬人。

李宗仁

在這些看似眾多的部隊里，鄧錫侯的第22集團軍和楊森的第27集團軍是川軍，第24集團軍是原江蘇保安隊，龐炳勛的第3軍團和張自忠的第27軍團第59軍是原來的西北軍，而李品仙的第11集團軍和廖磊的第21集團軍又是桂軍，在第27軍團里的第51軍又是原東北軍，另外的第3集團軍是山東的部隊。這些裝備簡陋，人員編製不齊的雜牌軍，需要防守的卻是北至濟南黃河南岸，南至浦口長江北岸，東自長江吳淞口向北延伸至黃河口海岸的廣大地域。

讓李宗仁指揮這樣關係混雜的部隊抵擋氣焰囂張的日軍，確實有很大的難度。蔣介石給第五戰區下達的命令是：「對由津浦路南段前進之敵，須固守徐蚌兩要地，非有命令不得撤退。」而在日軍的作戰序列中，華中方面軍第13師團的作戰任務是北渡淮河後直取豫皖交界處的永城和黃口，以截斷隴海鐵路。

我方主動炸毀淮河大鐵橋以阻滯日軍

如此一來，淮河就成了北上日軍和第五戰區中國守軍的第一道天然屏障。但在日軍抵近淮河之前，李宗仁首先把自己桂系的第11集團軍第31軍派上去，在淮河以南阻擊日軍，日軍第13師團沿著津浦路北上行軍，不料卻遭到我第31軍的頑強阻擊，第31軍的官兵們利用地形步步為營，並不斷用小股兵力襲擾日軍，意外地將數倍於自己的第13師團阻滯了1個多月。

被桂軍這麼一折騰，日軍開始氣急敗壞了，在坦克重炮等協同下迅速推進。1938年的2月2日，其前鋒終於抵達淮河南岸。李宗仁緊急調集於學忠的第51軍防守淮河，要求務必把日軍阻擊在淮河南岸。背負著丟東北罵名的東北軍將士們，因為家破人亡、輿論壓力，戰鬥意志格外頑強。

渡河的日軍

第51軍沿淮河北岸呈東西走向一線配置，2月2日，官兵們還在整修工事的時候，日軍的炮火就打了過來，雖是倉促應戰，但官兵們猛打猛拼，歷經4小時激戰，企圖強渡的日軍被第114師擊退。3日日軍利用飛機大炮掩護意欲再次強渡，第114師官兵們雖拚死抵抗，光打死在淮河中的日軍就有約400人，但仍舊有一部分日軍渡過了淮河。4日清晨，第114師與趕來的第113師共同作戰，硬是將渡河的部分日軍又趕了回去。

交戰雙方隔著淮河反覆拉鋸，日軍第26旅團竟繞道蚌埠以西渡河包抄。面臨合圍危機，頂住不讓日軍主力過淮河成了關鍵。位於蚌埠以北的小蚌埠鎮就成了兩軍爭奪的熱點。8日開始，日軍20餘架飛機對小蚌埠鎮進行了輪番轟炸，之後又在猛烈的炮火準備後，千餘日軍才開始強渡淮河。第113師337旅的官兵們從廢墟中爬出來，捨命抵擋渡河日軍，將日軍組織的兩次進攻都擊退。

白天沒撿到便宜的日軍於當晚繼續實施強渡，並一度佔領小蚌埠鎮，第674團團長梁忠武率部反擊，激戰至凌晨又將日軍趕回南岸，小蚌埠鎮重回我手。日軍不斷重複進攻，中國軍隊的團長、旅長、師長甚至軍長於學忠都站到了一線，往往日軍剛剛經過血拚奪下的小蚌埠鎮，馬上又會在中國軍隊敢死隊的衝擊下潰退。戰至11日，無眠無休無食的第51軍官兵們用血肉之軀拚死抗擊，小蚌埠鎮5次易手，最終才被日軍佔領。

于學忠

13日，第51軍隊的最後時刻，軍長於學忠召集各級指揮員發起全線決死反擊時說：「東北淪喪之痛刻在咱們心頭，想生存下去就要與日軍血戰到底。我們下定必死的決心，我們可以都死光，但是必須讓日軍付出代價。」

雖然在全線反擊中第51軍奪回部分陣地，但傷亡過大的第51軍已經無力再戰，就在這個時候，張自忠帶著第59軍替換下了亟待休整的第51軍。李宗仁的命令是死守現有陣地，張自忠的決定卻是「與其死守不如全力反擊」。他對第59軍的官兵們講：「誰也不許後退，跟著我拚命保國。」

張自忠

第59軍官兵們和第51軍的官兵們一樣不好過，他們背負著丟失平津的內疚，於是在淮河阻擊戰中，他們似乎把淤積的怒火全部發泄給了當面日軍。他們抱著決死之志奮力反擊，在猛衝猛打中，主力已經到了的日軍沒想到中國軍隊的「雜牌軍」居然還敢全線反擊，在倉促應戰中不敵我第59軍，日軍在中國軍隊不分晝夜的進攻中開始後撤，於18又不得不重新回渡南岸。

戰至20日，第59軍官兵們重新奪回小蚌埠鎮，日軍全部被趕回了淮河南岸。此役，桂軍、東北軍、西北軍輪番上陣，在淮河邊上打了一場久違的勝利阻擊戰，頂住了日軍1個師團、附3個聯隊、7個步兵大隊，還有航空兵、工兵、炮兵、裝甲兵等部隊的聯合進攻，並讓其付出了3000餘人的傷亡，是在丟失首都南京後一場難得的勝利，全國軍民為之振奮。

淮河阻擊戰態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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