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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沈園斷想

沈園斷想

文//百荷蹤影

隨筆‖沈園斷想

那年夏月某日,有幸和幾位文友同游沈園。沈園位於紹興市區東南洋河弄,原是南宋時期沈氏的私家花園,故又名沈園,是當時越中的著名園林。然而,卻因陸遊和唐婉的一段哀怨凄美的愛情故事而留芳。宋時的「池台」,曆數百年風雨滄桑,沈園已「非復舊池台」。1984年,當地依傳世《沈園圖》重建沈園,荒廢湮沒的名園重見天日。園中葫蘆池、水井、土丘均系宋時遺物。孤鶴軒、半壁亭、宋井亭、冷翠亭、閑雲亭、放翁橋等建築則按宋代法式構建。後經陸續擴建,面積已達到七十多畝,為AAAAA級景區。整個園林景點疏密有致,高低錯落有序,花木扶疏成趣,頗具宋代園林特色。園東部建有雙桂堂,建立了陸遊紀念館,展示了宋代愛國詩人陸遊的坎坷人生,詩劍生涯及其在文學上的輝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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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沈園,一息恬靜淡雅,古意猶存,詩境愛意,又帶幾分凄怨哀傷的氣息,在小橋、翠竹、垂柳的映襯下翩然而至。古意綿綿,情系其中。正南用出土斷磚砌成的殘垣上,詞學家夏承燾書丹陸遊《釵頭鳳》詞。「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向人們訴說著一段凄婉動人的愛情故事,也點明了沈園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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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後的沈園處處抒寫著陸遊,作為詩人的出神入化,更滿載了時代特色的哀怨和多愁善感;作為「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將領,面對山河破碎,而不能收復河山,統一中原的無奈;作為一個富於才華,又有鴻鵠之志的男子,不能保護一個所愛女子的悲哀。那「斷雲悲歌」的遺恨,那「宮牆怨柳」的哀怨,只有在「傷心橋下春波綠」的驚鴻縈繞中,「踏梅問雪」暗香重度。一生戎馬的陸遊,由於的他的才氣,由於他的不得志,由於他的痛失愛妻,而成就了他的浩浩詩魂。陸遊的一生寫作了近萬首詩詞。然而,他一心抗金,主張收復中原,卻最終未能實現;他深愛妻子唐琬,卻又不得不在母親的逼迫下休掉妻子。他的一生也就在「泉路憑誰說斷腸,斷魂幽夢事茫茫」的悲哀、嘆息、思念中,消耗著他一代詩聖,一代閑士,一個懦弱而又執著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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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迷於陸遊又被迫嫁與他人(趙士程)的唐婉,本來就不堪對前夫陸遊的思念之苦,已是病懨懨一副「人空瘦」的模樣。看了陸遊題於壁上的《釵頭鳳》,回到家中也和一首《釵頭鳳》:「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壯歡。瞞,瞞,瞞!」。唐婉一病不起,漫長相思路,短暫人生途,唐婉從此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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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逝的唐婉擺脫了她的苦難,她的相思,她的悲劇,扶搖直上天國,如晨曦中飛翔的纖翼。然而,可否知道陸遊八十四歲(四十多年)的相思?人們都說相愛的人兒,心靈是相通的。那麼生離死別的靈魂和心靈是相通的么?一個在九泉之下的天堂,一個在九泉之上的地獄!兩個苦難的靈魂能夠相知相隨么?儘管那幾頁錦書難以載動陸遊、唐琬遺恨終生的情愫,更難以寄託對愛人的相思。但對於悲哀的命運已是無奈的陸遊,也只有在載不動許多愁的逆流中,一頁頁抒寫著他對愛妻的思戀和懷念。現實的無情,苦苦思念愛妻的陸遊,只有一回回夢遊沈園中,只有在思念的凄楚中,以注滿情思和感傷的詩筆寄託著對於唐婉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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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遊在八十一歲的時候,以「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沈園是陸遊題寫「釵頭鳳」的地方,沈園是陸遊於唐婉最後一次相逢的地方,沈園是陸遊最傷情的地方,沈園是陸遊最不願去的地方,沈園也是陸遊最想去的地方。既是現實不允許,他也要一回回夢遊沈園,在夢中一次次與心愛的人兒相會。在「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的夢回中。陸遊走完了他八十五個春秋的人生之夢。在八十四歲的《春遊》中,他感嘆「沈家園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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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遊二十歲與他的表妹唐婉結婚,在入仕不順的情況下,由於父母之命休去愛妻。從史實看,在秦檜專權以前,陸遊的大哥二哥已出仕作官。在秦檜專權以後,陸遊三試不中,難登仕途。這對於陸遊母親不啻是五雷轟頂,她聽信堂侄陸仲高的謀劃,要為陸遊在杭州謀求官職。

陸遊卻不肯向秦檜低頭,矛盾衝突不可調和。陸遊與唐婉新婚燕爾,夫妻纏綿悱惻,恩愛有加,陸遊之母遷怒於媳婦,屢責唐琬「放縱丈夫墮於學」。最終成了母子矛盾的替罪羊,封建禮教的犧牲者。至於趙士程更屬無辜,他對陸遊、唐婉的遭遇深表同情。沈園邂逅也是他主動提出讓唐婉去會陸遊,只是唐婉怕受不了刺激而改送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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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釵頭鳳》的悲慘結局讓人扼腕嘆息。但婚變後的陸遊終於走出家門,「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成就了千秋詩名。也成就了一名富於正義和憂民之思的好官。在江西任上,當地發生水災,他「草行露宿」,親到災區視察,並「奏撥義倉賑濟,檄諸郡發粟以予民」,不料卻因此以「擅權」罪名罷職還鄉。

陸遊在家閑居六年後,又被起用為嚴州(今浙江建德)知州。淳熙十五年,陸遊在嚴州任滿,卸職還鄉。不久,被召赴臨安任軍器少監。次年,光宗即位,改任朝議大夫禮部郎中。於是他連上奏章,諫勸朝廷減輕賦稅,結果反遭彈劾,以「嘲詠風月」的罪名再度罷官。此後,陸遊長期蟄居農村,於嘉定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1210年1月26日)與世長辭。終年八十五歲。在彌留之際,他寫下一首《示兒》:「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表示了他對外敵入侵,國分南北的分裂狀態的牽掛和執著的愛國情懷。

一闕釵頭鳳使唐婉抑鬱而終。後人在一唱三嘆中唏噓命運的不公,數百年而不絕。陸、唐的故事,使沈園溢滿了數百年前走來的情愫,那夏季的石榴,秋季的紅楓,寒冬的臘梅。都於這情緣的訴說中,感動著到此一游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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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荷書房作品,轉載請私信授權。圖片來自網路,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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