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園藝 > 從《源氏物語》看物哀之源(二)

從《源氏物語》看物哀之源(二)

文:DaDa

「物哀」產生於平安時代的貴族文化,是貫穿在日本傳統文化和審美意識中的一個重要觀念。日本國學家本居宣長的《源氏物語玉小櫛》所指出:「夫和歌之道,可以『物哀』一語概之。自神代至今,以至後世無窮所有和歌皆可以此一語蔽之。」

本居宣長從文學的藝術表現和讀者的審美接受出發,結合對《源氏物語》的思想藝術賞析,提出了比較系統的「物哀」論

首先,他對「物哀」一詞作了較確切的字義闡釋。「物」是指談及到的事物,物語中講到的事物,生活中見到的事物,是一個泛指之詞;「哀」則是指所見所聞觸動心思而發出的感嘆之聲。其次,他闡明了「物哀」之情的多樣性和主體性。「哀」不限於悲哀之情,還包括其他的情緒,「悲愁、憂鬱、戀慕,動人至深」

其三,他強調「物哀」核心的情感表現應為戀情,「人生的諸多情狀,盡現於戀情中,苦澀、悲傷、怨悱、憤怒、有趣、欣喜等皆有之。若舍卻戀情,則人情之諸多深細處、物哀之真髓,皆難以顯現。」其四,進一步提出了「知物哀」的理論,「對於事物,善的就是善的,惡的就是惡的,悲的就感到悲,哀的就感到哀,懂得體味這些事物,就叫做知物哀。

自此,「物哀」作為日本審美思想中一種特殊的審美情態和文學藝術特徵被大體固定並一直沿用下來。

在《紫文要領》中,本居宣長認為,在所有的人情中,最令人刻骨銘心的就是男女戀情。在戀情中,最能使人「物哀」和「知物哀」的是背德的不倫之戀,亦即「好色」。「最能體現人情的,莫過於『好色』。因而『好色』者最感人心,也最知『物哀』。」《源氏物語》中絕大多數的主要人物都是「好色」者,都有不倫之戀,包括亂倫、誘姦、通姦、強姦、多情泛愛等,由此而引起的期盼、思念、興奮、焦慮、自責、擔憂、悲傷、痛苦等,都是可貴的人情。只要是出自真情,都無可厚非,都屬於「物哀」,都能使讀者「知物哀」

看上去《源氏物語》對背德之戀似乎是津津樂道,但那不是對背德的欣賞或推崇,而是為了表現「物哀」。他舉例說:將污泥濁水蓄積起來,並不是要欣賞這些污泥濁水,而是為了栽種蓮花。如要欣賞蓮花的美麗,就不能沒有污泥濁水。寫背德的不倫之戀正如蓄積污泥濁水,是為了得到美麗的「物哀之花」

因此,在《源氏物語》中,那些道德上有缺陷、有罪過的離經叛道的「好色」者,都是「知物哀」的好人。例如源氏一生風流好色成性,屢屢離經叛道,卻一生榮華富貴,並獲得了「太上天皇」的尊號。相反,那些道德上的衛道士卻被寫成了「不知物哀」的惡人。所謂勸善懲惡,就是寫善有善報,惡有惡懲,使讀者生警誡之心,而《源氏物語》決不可能成為好色的勸誡。假如以勸誡之心來閱讀《源氏物語》,對「物哀」的感受就會受到遮蔽,因而教誡之論是理解《源氏物語》的「魔障」

我們可以看到《源氏物語》中的女性命運只有三種選擇,要麼走入墳墓一了百了,要麼落髮為尼斬斷塵緣,要麼獨守空閨,雖生猶死。這些女性的多災多難的命運和源氏一生經歷一樣,反映了紫式部感物而哀的審美特徵

《源氏物語》中女性的悲劇,有的是婚姻制度造成的,有的是被封建禮教束縛的女性自己加諸己身的,她們的悲劇讓人同情,也不禁讓人為她們的不知反抗、不知覺悟感到憤怒。罪惡的婚姻制度、女性的自我奴化……這些,都造成了封建時代廣大女性的悲劇。雖說,造成這些女性不幸命運的原因各有側重,但是,她們的悲劇又有著共同的悲劇根源。不僅是紫式部筆下的女性,甚至包括紫式部本人,都無法逃避時代和社會傳統習俗加諸她們的悲劇命運。

十七歲的光源氏在花宴之上的傾城一舞《青海波》。頭配紅葉,艷舞八方,曼妙歌中紅葉落。美到極致,甚至讓人不寒而慄。絢麗如彼,燦然如此,光華公子舞姿令人暈眩欲泣。霎然間的,讀者心中也不禁悵然若失。映射到平安時代的現實,正如家永三郎在《日本文化史》中對光源氏的評價:「即便是像光源氏這樣,無論是容貌,出身,還是地位,才情都遠超一般人的超人似的人物,在無可改變的命運面前也終究顯得蒼白無力。」那個曾被稱作「光源氏原型」的藤原道長,那個曾在宴會上吟誦「此世乃我世,如月滿無缺」的得意公卿,在女兒即將生產之時,除了奮力祈禱誕下男嬰外,卻也什麼都做不了。這是那個社會的悲哀。也是那個時代的「物哀」。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多肉植物精品館 的精彩文章:

市場上常見混亂景天的正確名字,你都知道嗎?
嘿!這有一家超萌的多肉植物館

TAG:多肉植物精品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