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公民權的「華教族魂」(百年僑領)

原標題：沒有公民權的「華教族魂」(百年僑領)

馬來西亞是中國以外擁有華文教育體系最完整的國家，馬來西亞華人親切地稱之為「華教」。今天，馬國的華人子弟可以堂堂正正地學習華語，許多海外的華人子女跨國、跨海到馬來西亞學習華文。這一切，離不開被尊稱為「華教族魂」的林連玉先生及其追隨者篳路藍縷、無私無畏的抗爭。

林連玉原名林采居，出生於福建永春一個世代書香之家，自幼熟讀經史。1919年，恰逢陳嘉庚先生擴充集美師範部，原本遵父命投身商界的林連玉棄商就學於集美學校師範部文史地系。1924年，林連玉以第一位「九十生」（每門學業成績達到90分以上）的優異成績留校任教。

1925年因時局動蕩，集美學校關閉，林連玉輾轉至馬來亞執教，先後任教於愛大華國民學校、任抹埠中華學校、加影育華學校及吉隆坡尊孔學校等。執教期間，曾因發表關於捍衛華教地位與華人權益的言論，引起殖民政府的注意和追查。

日本發動太平洋戰爭後，戰火燒及馬來群島，吉隆坡尊孔學校關閉，林連玉加入吉隆坡戰時救傷隊，參加馬來亞保衛戰並一度負傷。吉隆坡淪陷後，林連玉隱跡巴生，養豬務農3年8個月，直至戰後主持尊孔學校的復校工作。因經費匱乏，林連玉變賣其所飼養的肥豬，所得錢款全部用於復校之需。

戰後，原為英屬殖民地的馬來西亞逐步走上獨立道路。「馬來亞聯合邦」成立後，林連玉開始投身於爭取華文教育地位的鬥爭。1953年底，林連玉出任教總主席。次年，他以教總名義提出列華語華文為官方語文之一，並向聯合國申訴，請求關注馬來亞華人地位問題。

1955年1月，林連玉率領董教總代表團與以東姑阿都拉曼為首的巫統領導層會談，以暫時放棄將華文列為官方語文的訴求為條件，換取巫統為首的競選聯盟承諾在馬來亞自治選舉獲勝後，實施給予各民族公平合理地位的教育政策，並增加對華文中小學的經費撥款。此舉奠定了董教總在馬來西亞華文教育體系的領導地位。其後，華人子弟普遍登記入華校就讀，馬來西亞華文教育體系得以保存。

「我們的文化，就是我們民族的靈魂，我們的教育機關，就是我們民族的文化堡壘。」林連玉一直主張「各民族教育以母語為媒介」，「各民族教育一律平等」。

然而，馬來西亞當局以林連玉的言行可能導致社會動亂為由，於1961年吊銷了林連玉的教師註冊證，1964年又褫奪了林連玉的公民權。林連玉無法以教總主席身份直接參与華教工作，生活也更加困苦。

「我個人的利益早置之度外，為華文教育犧牲永不後悔！」去世前3個星期，林連玉揮筆寫下《駁東姑》一文，駁斥對教總的污衊，表達了絕不屈服、抗爭到底的決心。

林連玉為爭取華教地位和華族權益威武不屈，至死不渝，無愧為一名傑出的教育家、一位卓越的文化戰士，他因此被尊為馬來西亞的「華教族魂」。1987年起，每年12月18日林連玉的忌辰被定名為「華教節」。他曾寫詩云：「橫揮鐵腕批龍甲，怒奮空拳搏虎頭」，成為自己一生最好的寫照。

（中國華僑歷史博物館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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