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太監,貴賤生前事,笑說身後留
原標題:明朝太監,貴賤生前事,笑說身後留
北京西郊,一片多達163座的明朝太監墓葬群揭開了太監身後事的一角。這個雖背負劣名、實際上卻面目模糊的人群,其生存狀況卻仍是個謎。要探究中國千年帝王文化衍生出的宦官現象,我們不妨就從明朝太監的那些事兒說起。
明朝太監田義的墓園,萬曆皇帝詔令特樹的「碑亭」,算是這位太監忍辱一生掙來的榮光。
坊間傳說故宮共有房間9999間半,那半間就是「凈身房」,是「生產」太監的地方。這當然只是傳說。故宮的專家們會非常不屑於這種說法。從公元1406年至1420年大明朱棣皇帝建了這座威嚴有加的宮殿,明朝廷從南京遷到北京,入駐於此,這裡便成了天下一統的政權中心,它也是皇帝「家天下」的「家」。「家」里的奴僕——太監們,自當在宮裡有個住的地方,這一點專家不否認,但凈身房是否在宮裡,卻沒個准說法。
其實凈身房在哪兒並不重要,對於皇宮來說,它只是個符號,它的背後是那群閹人,這一群人的生存、生活狀況千百年間一直被封在堅而厚的宮牆裡,我們試著撕開一角,探身望去,會看到什麼?
從小「火者」到皇帝的機要秘書
嘉靖十三年(1534),陝西西安府華陰縣人田義進宮作了太監,這年他9歲。
「進了宮,小太監要認個『義父』,也就是拜級別高一些的太監為師傅。」研究太監文化多年的陳光女士告訴我,「然後從侍候義父開始,學會侍候人。」「早來一日為師,晚來一日為徒。太監管太監,尤甚於宮刑。」一名叫作「信修明」的清朝太監有過如此感慨。
宮裡太監等級森嚴,不可逾越。事實上,宦官的最高一級才叫「太監」(清代後「太監」成為宦官的統稱),由此往下是「少監」、「監丞」,「經理」、「管理」,「奉御」、「聽事」等等,最低級的宦官只是「平巾」、「火者」。
9歲的小田義熬過「宮刑」進得宮來,接下來就要從小火者做起,熬過「甚於宮刑」的底層太監生活。他要從侍候師傅開始,從睡昏暗擁擠的通鋪房開始,從吃師傅的殘羹剩飯開始,從長期脆在冰冷的地上開始,從習慣了挨打受罵開始,從腎虛、遺尿、學會在褲子里兜尿布開始,從因收入太少不得不給宮女作佣奴洗衣燒飯開始,從看宮裡各色人等的臉色開始,「夜則輪流叫火巡風,隔門縫聽傳使令,忙苦可憐」(明《酌中志》)。
明代是中國歷史上宦官發展的鼎盛時期,明太祖朱元璋時,設立宦官職權的9監、2庫、6局,後來發展為24衙門,即12監、8局、4司,掌管從文書奏章到內宮採買的朝廷政務和宮廷內務。每監、局的宦官人數可隨時增加,這還只是有職權的宦官,其他負責酒、茶、葯、食,洒掃看管、隨從聽差的小宦官則不計其數,至明中後期,最盛時達10萬人。有史料記載,在小田義進宮幾十年前的景泰年間,京城附近的百姓有的因害怕政府的苛酷勞役,有的夢想宮廷里的榮華富貴,紛紛湧向辦理宦官登記的禮部,「每天都有成百宦官產生」(清顧炎武《日知錄》)。直到正德年間,此風仍盛,宦官人滿為患,朝廷在南苑設立的自宮者收容所,最多時收容數萬閹人。正德之後便是嘉靖,在這樣的背景下,在成千上萬個大大小小的宦官中,田義能衝出底層生活,抓住宮裡的富貴嗎?
在明代宮廷畫家所繪《憲宗調禽圖軸》中,便帽常服的憲宗朱見深也許是射門球歸來,身後跟著一位捧球杆的綠衣太監,另一位藍衣太監則雙手舉著鳥籠讓皇帝逗鳥——把皇帝侍候好了,好處多得很。
「這全憑偶然的機會。」陳光說,「有時是因主子心情不錯時恰巧遇見你,覺得你長得順眼,再加上你乖巧、會說話,支你去辦件小事又辦得圓滿,給主子留下好印象。」這還不夠,還得師傅推薦,十來歲的小田義要把他的師傅侍候得舒坦、滿意,混得好,才能讓師傅在主子面前為他討個職位,主子點了頭,抓住富貴的機會才可能出現。
田義的運氣不壞,沒熬太久,他被提拔簡送到司禮監下設的內書堂讀書。司禮監是24衙門之首,人稱「無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實」,掌管批答大小臣工的奏章、傳宣諭旨,兼領東廠、南京守備和內書堂。明太祖時原本是嚴禁宦官識字的,後因司禮監的職責日重,永樂年間(1403-1425)才令內官識字。宣德年間(1426-1436),開始設立內書堂,即宦官學校,挑選聰慧可塑的小宦官接受嚴格的正規教育,要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等,設立之初,曾有朝中大學士執教內書堂。然而,這內書堂對於入學的小太監來說同時還是個另類的「鍛煉」場所。據晚明記錄宮闈生活的雜史《酌中志》記載:內書堂「派年長有勢力者六人或八人為學長」,小太監「輕則被學長用界方打,重則於聖人前罰跪,再重扳著幾炷香。」何謂「扳著」?就是「向聖人前直立彎腰,以兩手扳著兩腳,不許體屈,屈則界方亂打如雨。或一炷香、半炷香,其人必眼脹頭眩,昏暈僵仆,甚而嘔吐成疾者。」內書堂此類「強凌弱、眾暴寡、長欺幼者,每賄托學長,借公法以報私怨」的歪風濁流,便是宮中「太監社會」的投影。
田義從內書堂的「小社會」畢業後,繼續在宮裡的「大社會」鍛煉。
仰仗於這個「宦官幹部學院」的學歷,嘉靖帝之後隆慶帝時,田義被任命為司禮監下屬的六科廊掌司,管理內外章疏和內官檔案。萬曆皇帝初登大寶的第二年(1573),田義因「處事幹練老成」被委以重任,提拔到文書房當管事,為司禮監的助手。這文書房可非同一般:「掌房十員。掌收通政司每日封進本章,並會極門京官及各藩所上封本。其在外之閣票,在內之搭票,一應聖諭旨意御批,俱留文書房落底薄發。」這就相當於皇帝的機要秘書。而宦官升入司禮監,必須是從文書房出來的才行,這文書房還是司禮監太監的預科班。田義進入司禮監預科班,時年41歲,距他進宮,32年的光陰已過。
宮裡的富貴 「蠶室」里的蛾
一位當代學者曾通過在古籍中看到的一些年紀不等的太監畫像總結道:年青時被閹的宦官會逐漸發胖,但肌肉卻柔軟不結實,隨著年齡的增長,體重又會持續下降,而且皮膚易生皺紋,往往40歲的宦官看起來就像60歲的老人一樣。41歲的田義是否這般形貌,沒有他的畫像,我們不得而知。
在《酌中志》中我們能看到晚明皇宮中層宦官的生活情貌:「內臣飽食逸居,無所事事,多寢寐不甘。又須三五成群,飲酒擲骰,看紙牌,下棋打雙陸,至二三更始散,方睡得著也。」「多有醉後爭忿,小則罵打童僕以遷怒;大則變臉揮拳,將祖宗父母互相喚罵,為求勝之資。然亦易得和解,磕過幾個頭,流下幾點淚,即歡暢如初也。」《酌中志》還言及宮中太監極艷羨巨大的雄性生殖器,云:「內臣最好吃牛驢不典之物」。而驢馬的生殖器在解剖學上被解釋為結締組織和海綿體的組成,是根本無法燉爛或炒脆來吃的,宦官們樂於享此「美味」,與他們生理與心理的缺憾不無關係。
田義本人是否經歷這樣的生活,史料中無具體記載,我們也不好猜測。只知道他後來為皇帝辦成了幾件棘手的外差,得到萬曆的信任和賞識,一直官運亨通。做過南京守備兼掌南京司禮監印,掌握留都南京的軍政大權(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後,定南京為留都,一切官府人員均照北京設置,宦官各監也是如此,設守備一人,以公、侯、伯充之。到仁宗時改為派一個宦官去當守備,儼然是皇帝的代表),最後做了十年司禮監掌印太監,達到明朝宦官金字塔的塔尖,於萬曆三十三年(1605),72歲時因病去世。死時竟賺得萬曆帝悲痛不已,特為他輟朝三日(看來喜歡輟朝的萬曆帝可以隨時找到理由),五天之內派三人去諭祭他,並賞給大量冥錢,「賜祭三壇」,又賞「東園秘器」,下令工匠挖地宮埋葬,特樹「享堂碑亭」,永久祭祀。《酌中志》中也有對田義的稱讚,說他「貞介忠誠,有大臣度……性儉樸寡言,休休有量,人不敢幹以私。」一名宦官能享譽如此,留名如此,也算是無限榮光了。只是有史家評:「蓋異數也。」
田義墓碑亭中的敕諭碑上,碑文陰刻萬曆皇帝《敕諭南京司禮監太監田義為南京守備》的聖旨全文。將留都南京的軍政大權交給一位太監,這是明朝特色。
「異數」一詞意味深長。非「異數」的大多數又是怎樣?明末清初一位政論家兼思想家唐甄曾這樣描繪太監:「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人情。」他接著解釋說:他們長得臃腫、彎曲,好似長了摩結,鼻子里呼呼作響,如同豬牛一樣,因此不像人的身體;他們長著男人的頰骨卻不是男人,沒有鬍鬚卻不是女人,雖然面如美玉卻沒有一點生氣,因此不像人的面容;他們的聲音好像兒童一樣稚細,卻不清脆,好像女人一樣尖細,卻不柔媚,你說它嘶啞但又能成聲,你說它如猩啼但又能成人語,因此不像人的聲音;他們可以很愛人,也能下毒手害人,當他們憐憫你時流涕而語,而當他們憎惡你時,則斬殺如草,因此不像人的感情。一般人對太監的認識是,生理的變態必然導致心理的變態。魯迅在《墳·寡婦主義》中也說:「中國歷代的宦官,那冷酷險狠,都超出常人許多倍。」
這樣異於常人的異化現象,不能不歸咎於他們經歷的遭遇。漢朝人將處人宮刑的地方稱為「蠶室。」一個詩意十足的名字,卻是一個極端殘酷的地方。因為一般人在受宮刑以後,創口極易感染中風,若要苟全一命,須留在似蠶室一般的密室中,在不見風與陽光的環境里蹲上百日,創口才能癒合。能經過這等煉獄般的境遇而不變態者,確屬異數了。
皇權的背後 競作宦官
但是也有不可思議的事,我們來看兩個歷史場景:明正德年間(1506-1521),北京附近有3500多名自宮者未被採用,生活無著落,聯名上書朝廷請求收容;天啟年間(1621-1627)朝廷徵募宦官缺額3000人,應徵者卻多達2萬人。是什麼原由讓這一群人寧受非人的痛苦也要謀求這一屈辱卑賤的職業呢?形成這樣的場面絕非偶然,我們須得回顧一下中國漫長的宦官歷史。
中國封建王朝歷經兩千多年,宦官制度的歷史也由來已久。後世一般認為宮刑至少在夏禹以前就已出現。至周朝時出現了「寺人」,這大概是最早的職業閹人。「寺」為「士」「寸」,在古代,「士」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字,「寸」像一隻手拿著一把小刀,「寸」「士」二字合在一起算是會意吧。
波斯、亞述和古希臘也都有用閹人的歷史,與古代中國一樣,帝王們都認為閹人溫順、忠誠,無牽無掛,只會忠心於自己。而在崇拜純正血統的古代中國,皇帝家後院的安全更是第一重要,發展到後來,運用閹宦倒成了皇權的一個象徵。宦官文化隨著封建王朝的發展而漸趨深入封建制度的骨髓。皇帝既怕重臣奪權,又怕外戚干政,便重用宦官甚至依賴宦官,好比一家的男主人既不願大權旁落外姓人,又不願老婆娘家人得勢,於是重用無家無勢的管家。結果是,東漢時閹宦集團形成,漢室竟「與宦官共天下」;唐朝晚期,宦官幾乎操縱了皇帝的廢、立、生、殺。而把宦官理論運用到登峰造極之地步的是公元10世紀五代十國時期的南漢朝廷。皇帝劉岩推行一項基本國策,即:想重用的大臣,一律先閹掉。考上進士的須先閹割,才委任官職。為推行此國策,還給專門閹人的技術員予以政府編製。據說南漢被滅時,僅是被殺的閹割技術員就達500多名。中國古代宦官制度的根深蒂固、長盛不衰,由此可見一斑。
民國後流落街頭的太監,可以想像,離開皇宮,一無用處的太監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明朝是專制皇權最嚴重的時代,也是宦官制度最發達的時代,太監們把「太監」這個職業發揮到了極致:人數最眾,「名宦官」最多,閹宦能做的事他們都盡其力展其藝超水平表現。比如,明朝宦官24衙門之司禮監有議政權,同時掌管特務機關東廠、西廠,等於政務、監察盡在掌握,天下大事皆入一司。明朝宦官還管制稅務、鹽利,總攬皇家採辦、歲辦,提督皇室織造、燒造。明朝宦官的集體形象在史家的眼中是「勢力深入政治、經濟、軍事各個方面,干盡仗勢欺人、禍國殃民的罪惡勾當。」達到炙手可熱的權勢地位的幾位權宦也幾乎都是惡名昭彰,如導致土木堡之變英宗被俘、有「誤國」之名的王振,憲宗時設立西廠、無惡不做的汪直,武宗時貪婪專權的「立地皇帝」劉瑾,「木匠皇帝」明熹宗時擅權專政、大興冤獄的魏忠賢等等。據明趙士錦的《甲申紀事》載,李自成進城前,偌大一個明帝國國庫存銀竟不到四千兩,而魏忠賢被抄時,居然抄出白銀千萬兩,珍寶無數,以致於崇禎帝多次痛心疾首地怒斥太監們「將我祖宗積蓄貯庫傳國異寶金銀等盜竊一空。」
宦官是皇帝的家奴,比普通人更接近皇帝龐大家族的富貴榮華;明朝宦官又有如此大的權勢和便利,難怪出現明時百姓爭當閹宦的場面。而閹人供過於求——這一事實背後卻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苦難。殘害人的身體性命固然是殘酷,而人們紛紛自已殘害自己的身體性命,甚至還要爭先恐後,趨之若鶩,這才是慘絕人寰。
指望來生 能找回尊嚴嗎
田義的墓在北京西郊石景山區一條古老的街道「模式口大街」上,墓園佔地面積6000平方米,園中還留有接引靈魂升天的神道門、欞星門,華表和石像生高大精美,墓圍子、供桌上刻著華麗的浮雕,皇上賜的「享堂」雖已在民國時期被拆毀,「碑亭」還完好,石碑上所刻當年萬曆皇帝《敕諭南京司禮監太監田義為南京守備》聖旨全文的字跡仍依稀可辨。閹人田義這樣終了一生,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當然,更多的閹人遠遠換不來如此的榮耀。中國古代的宦官主要來自罪犯、戰俘,或是各地的貢品(得幸於唐玄宗的高力士便是嶺南討擊使進獻給朝廷的閹童),再就是窮人家出賣的幼童或是普通人為求「上進」而自宮。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他們備受屈辱的內心深處如果還留有精神的寄託,那恐怕就是來生了。因此普通太監最基本的期望是能夠在臨死前把「寶」(閹割的生殖器)贖回,死後同葬,——指望來生做個「全活人」。
明清時期宮裡宦官死後的墓葬多在北京西郊。 2006年4月,距田義墓園約7公里的北京射擊場在場館擴建時,一塊墓地拱券石被工地的鐵鏟掀起,揭開了一片多達163座墓穴的明代太監墓葬群。
田義墓園中還陳列著北京西郊散落的一些田野石刻像,比如石馬、石虎——它們默默守護著太監的墓園,是想讓普通人的生活走進這群閹人的來生嗎?
這片墓葬群坐落在不足5000平方米的空地上,一百多座墓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多數墓之間只有咫尺之隔。明朝墓葬由北向南基本按年代呈有序排列,由北端的明嘉靖年間直至明末。
太監墓的一個重要特徵是出的東西少。這好理解,普通太監悲苦一生攢下些錢物贖回命根子再買塊墓地,哪還有餘糧。
單人葬、多墓合群,也是太監墓葬的特徵。古語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又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說來說去,閹割了的太監是最大的不孝,死後是不能認祖歸宗、埋入祖墳的。太監活著背負屈辱,死後仍受人歧視。在民間,「公公墓」被視為不祥,阻斷風水,殃及後人(所謂「斷子絕孫」),所以形成了太監叢葬的形制:或者由太監們購買「義地」以求葬身,或者有權勢的太監獲得皇帝賞賜的墓地,其他太監則葬其左右。
不過,雖說出土的東西不算多,但也有一些,比如:價值相當高的文物除一件精美的嘉靖鶴紋青花蓋罐,還有10條玉帶,其中9條都是晶瑩玉潤完整無缺,創造出北京地區一地考古發掘出土玉帶數量之最。
「玉帶」是什麼東西?將玉板鑲在革帶上,佩繫於朝服外,此乃皇朝輿服制度的一個重要構成,是官場禮服的重要標誌。按唐制,文武官員三品以上才可佩帶。至明代後期,佩玉帶不再受官級的限制,達官顯貴遂爭相購置,玉帶成為高貴和財富的象徵。有時皇帝爺高興了也會賞賜臣工「蟒衣玉帶」。無論出土的這些玉帶是皇上賞的還是墓主自家購置的,當然都是閹人希望在死後續上富貴、為來生掙得尊嚴的一種表達——我想,他們這樣的渴求要遠比普通人深切得多。另外,據說太監隨葬「玉帶」還有一層意思:「帶子」,來生帶來子孫之意也。
能夠在墓地善終的太監已算相當對得起來生了。晚年凄涼悲苦不知所終的宦官不知有多少。倘若那個田義不夠機靈,進不了宦官幹部學校,始終在底層做繁重勞役,老了病了干不動的時候就會被驅出宮門。明代在紫禁城北、內城北安門附近設有安樂堂,田義們會被送到那裡,死了就送凈樂堂火化。也有不少太監另闢來生路,託身寺廟,死後葬於廟間。
而那些自宮卻不得入宮的人生活則更加悲慘。他們有的就在京城各寺院附設的浴池專門為太監們擦澡,得以糊口,了此一生,死後哪有人管?有的則拉幫結夥淪為盜賊、乞丐。《萬曆野獲編·丐閹》載:「自河間、任丘以北,敗垣中隱閹豎數十輩,但遇往來輿馬,其稍弱者,則群聚乞錢;其強者,輒勒馬銜索犒;間有曠野中二三騎單行,則曳之下鞍,或扼其喉,或握其陰,盡括腹腰間所有……」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使出來,隔著千百年的時空讓人看著,只有兩個字:可憐。
做了太監,誰難過誰知道..................
※1938年花園口決堤淹死多少日軍?蔣介石真的做錯了嗎?
※一夫一妻下的民國,「妾」不叫妾,體面地稱「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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