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民幻想

聽我爺爺說，我們老家以前是在浙江沿海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在我們那個村子附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此，住在那湖附近的人都靠捕魚為生，雖然不算富有，卻也可以安居樂業。

據說有一年夏天，天氣異常乾旱炎熱，連續幾個月一滴雨都沒有下。方圓幾里的人們，全都挑著水桶到那湖裡挑水。

可湖水再多，也扛不住這麼多人來取啊。再加上天氣炎熱，水位急劇下降。還未進入三伏天，湖水就已開始乾涸見底。人們有些擔心，就聯合起來到附近的龍王廟求雨。但紙也燒了，香也點了，卻沒祈求來一場雨。漸漸的，村民們吃水都成了問題。

這天中午，村裡的李二狗和媳婦正在屋裡吃中午飯，一個老人卻突然從門外面走了進來。

見老人衣衫襤褸，像是個逃荒的，二狗就好心給老人讓了座，然後便招呼媳婦給他盛了碗飯。可媳婦剛要轉身去灶間，就被老人攔下了。老人看著桌上黃燦燦的窩頭，搖搖頭說道：

「飯我就不吃了，你們給我舀兩大碗水喝就行了！」

媳婦聽了有些不樂意了，揶揄道：「你好大的胃口啊，我們自己喝水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而且還是在嗓子冒煙時才捨得喝。你這一張口就要兩碗，都夠我們喝兩天的了！」

老人聽後臉上有些掛不住，就尷尬地低下了頭。

可二狗心眼實，看著老人乾裂的嘴唇，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便跑進灶房舀來兩大碗涼水。老人扭頭看著媳婦，沒敢喝。

要知道，二狗媳婦其實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看到老人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說道：「喝吧喝吧，水喝沒了再去挑，可別把你老太婆渴出毛病來，我這人說話就這樣，您別生氣！」

老人聽後這才接過碗，一口氣喝了個痛快。

老人喝完水，二狗就讓他再吃點飯。老人卻擺擺手，悲痛地說道：「唉，我全家人都在這場旱災中死了，家也毀了，如今我是個無家可歸之人。本來我打算四處乞討，可人老了，實在是撐不住了。我想在你家住兩天避避難，你們看行嗎？」

二狗有些為難，畢竟大旱當頭，家裡早就斷了頓，再多口人，吃喝還真成問題。

老人看了看二狗又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吃你們家一粒糧食，每天只要給我喝碗水就行。」

二狗納悶，心說不吃飯只喝水就能活著？可老人說話的口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就這樣，老人在二狗家住了下來。老人還特意提出想住在他家的地窖里。二狗不同意。說地窖里陰暗潮濕，終日不見陽光，可老人卻堅持要求住進裡面，並說地窖里的環境剛好適合自己休養。二狗最後只好勉強同意了。

果然，老人說話算數，每天只喝一碗水。二狗怕她餓出毛病，在送水的同時，還給他拿個窩頭，但都被拒絕了。

時間過得很快，終於有一天，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二狗和媳婦正站在堂屋門口高興地看雨，卻發現那個老人從地窖里鑽出來，跑到院子裏手舞足蹈，還在地上打滾，簡直興奮得像個孩子，完全不像一個餓了許久的老太婆。

二狗想拿塊雨布給老人送去，卻見老人轉過身，彎下腰給他鞠了一個躬說道：「謝謝二位的救命之恩，如今雨水來了，我也該走了！」

說完，一個轉身，老太婆就衝進了雨幕里……

老人走後，大雨一連下了三天三夜，乾涸的湖裡也注滿了水。第二年開春，人們又可以去湖裡捕魚了。

二狗是個捕魚能手，而且他賣的魚價格低，遇到買不起的，還會白送給人家一些。

當時村裡有個李春平的無賴，看著二狗家總能捕到魚，他就很眼紅，想教訓一下二狗。於是，他就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躲在二狗家的牆外，用木棍把晚歸的二狗給打暈了。後來二狗落下了殘疾，不能去捕魚了，也不能下地幹活了。

這天深夜，二狗趁媳婦睡熟了，就拖著跛腿來到院中的歪脖子老槐樹下，將一根繩子系在樹權上，想把自己弔死了事。可誰知他剛把脖子伸進繩扣，就感覺一陣疾風刮來，胳膊粗的樹枝竟然咔嚓一聲斷了。二狗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二狗爬起來，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他揉揉眼睛，才看清，此人正是那個曾在他家避難的老人。二狗驚訝地問：「老人家，怎麼會是你？」

老人笑了笑，問他：「活得好好的，幹嗎要尋短見？」二狗嘆了口氣，就把原因一五一十的說了。

老人聽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摸出一個瓷瓦罐，遞給二狗子，「送你一件好東西，有了它，你就衣食無憂了！」二狗呆愣著，沒接老人的瓷罐。老人見他不接，手一揚，把罐子朝他扔過來……

就在這時，二狗一下嚇醒了，發現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往炕頭下看去，見居然真的多了一隻瓷瓦罐，罐身上刻著兩條栩栩如生的大鯉魚。這時二狗又想起那個夢，他大著膽子把手伸進瓷罐里，竟然抓出來一大把銅錢，再一抓，又是一大把……

就這樣，二狗子一口氣從裡面抓出來幾百個銅錢。從此以後，二狗再也不去抓魚了，而是和妻子一起開了一家小商鋪，日子也過得舒坦多了。

然而不久，那個無賴李春平又起了疑心。他趁夜偷偷翻進二狗家看，得知那個聚寶盆一樣的瓦罐後，他又起了歹意。

第二天，李春平就拎了一把斧子去二狗家搶瓷罐。二狗死死抱著瓷罐不鬆手。李春平惱羞成怒，沖著二狗子的腦門就是一斧子。二狗當時便斷了氣。

李春平將瓷罐裝進麻袋，飛也似的逃回到自己的漁船上。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進瓷罐里，卻什麼也沒有摸到。正在他有些又要去摸的時候，一條小船一樣大小的大鯉魚突然從水裡跳了出來，一下子就把他拖進了深深的湖水中……

二狗下葬那天，人們抬著棺材路過湖水邊，就在這時，人們看到一個老人從水裡鑽了出來，向著棺材鞠了三個躬，然後說了一句「是我錯了」，接著就鑽進了水裡，變成了一條大鯉魚遊走了。我想，她一定是後悔給了二狗那個瓦罐了，因為她認為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二狗。

聽我爺爺說，後來他們那裡又鬧過兩次旱災，那個湖水就徹底乾涸了，人們紛紛湧進湖裡去抓魚，可他們卻發現，裡面除了黑色的淤泥，就什麼也沒有了……

後來爺爺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一切都是因為人的貪念在作怪啊……」

（故事完）圖片源於網路，與本文無關，更多精彩的故事，請關注全民幻想故事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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