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生活里都有一個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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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白鹿原》是作家陳忠實的代表作。以陝西關中地區白鹿原上白鹿村為縮影，通過講述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恩怨紛爭，表現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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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肖磊 · 主播 | 阿成

陳忠實在《白鹿原》的開篇寫道：小說被認為是一個民族的秘史。

白鹿原上第三代子孫白孝文、黑娃、鹿兆鵬的成長經歷尤為引人深思。

童年時，三人一起嬉耍，一起玩鬧，好像太陽底下沒有什麼傷心事。

可是走出學堂，各奔前程後，面對人生中的苦難和機遇，三個人講述了三段迥異的成長故事，令人唏噓。

三段成長，三種人生。他們遇到的苦和難，我們也正在經歷著。

到底是人生選擇了我們，還是我們選擇了人生？

人生是矛盾與選擇的綜合體

鹿兆鵬的一生就像拔河時繩子中央垂著的彩帶，被兩種力量無情地拉扯著，一方是新道德，另一方是舊禮教。

父親鹿子霖按照舊俗給他定下了一樁婚事，對方是名醫冷先生的長女。

嚮往自由戀愛的兆鵬激烈反對，甚至在新婚第一夜拒食合歡餛飩，不進新房睡覺。

反抗的代價是，世間多了兩個不幸的人。

兆鵬此後對生養他的家庭一直懷有深深的疏離感，毫無希望的等待和煎熬也使新媳婦漸漸失眠、臆想、發瘋、胡言亂語，直至香消玉殞。

場景一轉，兆鵬在鬥爭中被總鄉約田福賢逮住，卻是代表舊禮教的「岳父」冷先生和父親鹿子霖用十麻袋硬錢「買」回了他的命。

他們的救命恩情成了兆鵬一生都背不起的債。

路遙在《人生》里說：人生，其實無非是矛盾與選擇的綜合體，無關對錯，僅僅在於我們能否有勇氣在矛盾中做出選擇並勇敢承擔一切後果。

兆鵬選擇忠於自己的理想信念，於是也就只能承擔起對家庭的虧欠和對他人的辜負。只是這樣的代價太過沉重了。

在人生這盤大棋中，我們總要在矛盾中做出取捨。

想要享受事業的成功，就要喪失一部分家人團聚的美滿；

想要去一線城市尋找機遇，就要承擔遠離親朋，形單影隻的落寞；

想要在社交中變得合群，就要丟失個性中的部分稜角。

正如東野圭吾在《彷徨之刃》里說的那樣：

一開始我們擁有全部的棋子，但是我們要移動，走出自己的陣地，越移動就越可能打到對方，可是自己同時也會失去很多的東西。

成長意味著正視自己的黑暗面

黑娃是個內心陰鷙的反抗者，他反抗這個世界，因為別人擁有一切，而他一無所有。

他自小就隨父親為白家擩草打工。正直的白嘉軒自掏腰包，資助黑娃去學堂念書，還貼心地為他備好了仿紙和毛筆。

黑娃卻對嘉軒心懷怯懼。身份卑微的他總嫌嘉軒的腰桿挺得太硬太直，顯得刺眼。

後來，世事變遷，黑娃上山當了土匪。

在與自己美好的一面漸行漸遠之後，他迫不及待地要毀掉自己曾珍視和仰慕的一切，因為它們彰顯了自己的無能。

在一次洗劫白鹿村的行動中，他特意吩咐弟兄去打斷白嘉軒的脊樑。

黑娃是一個內心陰暗的人，他自私涼薄，忘恩負義。

可是再無可救藥的人，放下屠刀後，也會立地成佛。

數年後，他再一次結婚。當他屏聲靜息地揭開蒙在新娘子臉上的紅綢蓋巾後，那張羞怯掩映下的沉靜嬌美的面孔再一次喚起了他內心深處遺忘許久的美好。

他想不起以往任何一件壯舉能使自己心頭樹起自信與驕傲。他開始正視自己的陰暗面。

他於是師從關中大儒朱先生，開始「學為好人」。

審視自己，正視自己的陰暗，是每一個生命成長過程中都必須要經歷的考驗。

西晉時的周處就上演了一場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好戲。

年少時周處性情暴躁，為禍一方，和山上的猛虎、水裡的蛟龍一道，被鄉民們稱為「三害」。

認識到自己陰暗的一面後，周處悔過自新，幫助鄉民除猛虎，斗蛟龍，尊老愛幼，終成大家心目中了不起的英雄。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不足和缺陷。當一個人認識並反思自己內心的陰暗面時，這就是他生命中重要的覺醒時刻。

玖月晞在《親愛的弗洛伊德》里說：這世上本沒有純粹的聖者，有的不過是，在同內心的黑暗鬥爭後，能保守本心的人。

當黑娃再一次回鄉祭祖，面對著白嘉軒佝僂如狗一樣的身軀不禁一顫，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一個人是怎麼變壞的

白孝文是白嘉軒的長子。作為族長的繼承人，他自小就被嚴格教育，為人知書達理，溫文爾雅。

可是一件事的發生徹底打亂了他的人生軌跡。

鹿子霖氣不過白家總是壓著他們鹿家一頭，誘使田小娥使出「美人計」勾引白孝文，之後又巧妙地向眾人告發。

白嘉軒氣得暈倒，和他分了家。整個白鹿村也陷入一片嘩然，平日里光明正大的族長繼承人竟是一個齷齪下流的登徒子。

作為懲罰，他在莊嚴肅穆的宗族祠堂里，被酸棗枝杈扎捆成的刺刷狠狠地抽打。鮮血漫染了臉頰。

經過這次屈辱，孝文性情大變。

既然他已在眾人面前失掉了尊嚴，禮義廉恥在他心中也無用了，他乾脆堂而皇之地和田小娥廝混。

遭遇年饉時，白孝文將自己的田地、房屋悉數賣給鹿子霖。看著白嘉軒氣得發青的臉，他享受到了久違的報復的快感。

換來錢後，他置妻兒於不顧，和田小娥抽鴉片煙逍遙度日。

妻子通身黃腫發亮，腿上和胳膊上用指頭一按就陷下一個深坑，老半天彈不起來，生生被餓死了。

拋棄了道德和廉恥的孝文踩著腳下累累白骨積成的墊腳石，殘忍地追逐著名和利。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魔鬼，變壞就是，放棄對自己的約束，把魔鬼釋放出來。

《笑傲江湖》里的林平之就是一個由好變壞的典型。

最初，林平之身懷正義，光明磊落，不畏強暴，可是在遭遇家破人亡的變故，以及被敬重的師父欺騙後，內心中的魔鬼釋放了出來。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遭受到幾次重大打擊，有人一蹶不振，有人愈挫愈勇，更有人隨波逐流。

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

當一個人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險惡和複雜後，是否要選擇與之同流合污。

人面不知何處去

二十年後重聚首，如南柯一夢。

三人再也不是當初無憂無慮的青蔥少年，長滿胡茬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出走半生，歸來早已不是那個少年。

三人似乎找回了兒時那種綿密深厚的友情，通力合作，解放了滋水縣。

可是，在成長中塑造成的性格早已決定了他們的行為模式，使他們成為現在的樣子，並決定他們一生的命運。

如果時間倒流回童年，他們還在白鹿村學堂誦讀三字經，面對他們以後人生中註定會碰到的關卡，是否還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我承認，每個人都曾歷經滄桑，我們也註定將一遍遍經歷他們面臨過的人生困局。

在午夜夢回時，靈魂深處是否有個聲音向你發問：經歷過成長的酸甜苦辣後，你為什麼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稻盛和夫在《活法》里說：人的命運絕不是天定的，它不是在事先鋪設好的軌道上運行的，根據我們的意志，命運既可以變好，也可以變壞。

我們主宰了自己的人生。是我們在面臨成長中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時的選擇，決定了我們朝哪條路走下去，決定了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

正如俞敏洪所說：

一個人真正優秀的特質來自於內心想要使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的強烈渴望，和對生命追求如火熱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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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磊，有書原創作者。有書，讓閱讀不再孤單，2000萬閱讀愛好者都在關注的公眾號，關注公眾號：有書。本文原創首發於有書，轉載授權請聯繫有書主編，微信號：youshuzhubian。

主播：阿成，有書籤約主播。長島人民廣播電台主播，微信號：fac792。新浪微博@阿成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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