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絲綢之路的先行者
原標題:西行漫記:絲綢之路的先行者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所獲得的關於中原外部世界的豐富知識,在以後西漢王朝的政治、軍事、外交活動和對匈奴戰爭中,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併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公元前123年(元朔六年)二月和四月,大將軍衛青,兩次出兵進攻匈奴。漢武帝命張騫以校尉,從大將軍出擊漠北。當時,漢朝軍隊行進於千里塞外,在茫茫黃沙和無際草原中,給養相當困難。張騫發揮他熟悉匈奴軍隊特點,具有沙漠行軍經驗和豐富地理知識的優勢,為漢朝軍隊作嚮導,指點行軍路線和紮營布陣的方案。由於他」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保證了戰爭的勝利。事後論功行賞,漢武帝封張騫為」博望侯」,封地即今河南省方城縣博望鎮。顏師古在《漢書》注中認為,」博望」是」取其能廣博瞻望」,這是漢武帝對張騫博聞多見,才廣識遠的恰當肯定。
公元前122年(元狩元年),張騫建議武帝打通西南夷道。因為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時,曾在大夏看到中國邛山(今四川滎經西)的竹杖和蜀地的細布在市場上出售,感覺奇怪。就問商人,得知是從身毒買來的。身毒在大夏東南數千里,那裡的百姓騎象打仗,臨近大海。大夏國遠離漢朝一萬餘里,位於中國的西南方,而身毒國又位於大夏國東南幾千里,竟有蜀地產物,可見離蜀地不遠。他估計從蜀走身毒到大夏,必是快捷方式,又可免匈奴的阻擊。
張騫的推斷,從大的方位來看是正確的,但距離遠近的估計則與實際情況不合。但在近二千年前張騫達到這樣的認識水平,是難能可貴的。
漢武帝基於溝通同大宛、康居、月氏、印度和安息的直接交往,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徹底孤立匈奴的目的,欣然採納了張騫的建議,並命張騫去犍為郡(今四川宜賓)親自主持其事。
自遠古以來,中國西南部,包括現在四川西南,青海南部、西藏東部,雲南和貴州等地,為眾多的少數民族所聚居,統稱為」西南夷」。戰國末年楚將軍庄喬入滇立國,但不久即重新阻隔。漢武帝初年,曾先後遣唐蒙、司馬相如」開發」」西南夷」,置犍為郡,並使邛都(今西昌一帶)、榨(今漢源一帶)、冉琥(今茂縣)諸部內附。
後因全力對付匈奴,停止了對西南的經營。中國西南各少數民族同中原王朝基本上仍處於隔絕狀態。通道西南當時是十分艱難的。
當年,張騫派出了四支探索隊伍,分別從四川的成都和宜賓出發,向青海南部、西藏東部和雲南境內前進。最後的目的地都是身毒。四路使者各行約一、二千里,分別受阻於氐、榨(四川西南)和禹、昆明(雲南大理一帶)少數民族地區,未能繼續前進,先後返回。
張騫所領導的由西南探辟新路線的活動,雖沒有取得預期的結果,但對西南的開發是有很大貢獻的。張騫派出的使者,已深入到當年庄喬所建的滇國。滇國又名滇越,因遇有戰事將士們坐在大象上作戰,故又叫」乘象國」。使臣們了解到,在此以前,蜀的商人已經常帶著貨物去滇越貿易。同時還知道住在昆明一帶的少數民族」無君長」,」善寇盜」。正是由於昆明人的堅決阻撓,使得漢朝的使臣不得不停止前進。在此以前,西南各地的少數民族,對漢朝的情況幾乎都不了解。
漢使者會見滇王時,滇王竟然好奇地問:」漢朝同我們滇國比較,是哪一國大呢?」
使者到夜郎時,夜郎侯同樣也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就成為後世」夜郎自大」典故的由來。通過漢使者的解釋和介紹,他們才了解到漢朝的強大。
漢王朝從此也更注意加強同滇國、夜郎及其它部落的聯繫。至公元前111年(元鼎元年),漢王朝正式設置胖柯、越僥、沈黎、汶山、武都等五郡,以後又置益州、交趾等郡,基本上完成了對西南地區的開拓。
公元前121年(元狩二年),張騫又奉命與」飛將軍」李廣,率軍出右北平(今河北東北部地區),進擊匈奴。李廣率四千騎作先頭部隊,張騫將萬騎殿後。結果李廣孤軍冒進,陷入匈奴左賢王四萬騎兵的重圍。李廣率領部下苦戰一晝夜,張騫兼程趕到,匈奴始解圍而去。此戰雖殺傷眾多敵人,但李廣所率士兵大部分犧牲,張騫的部隊亦因過分疲勞,未能追擊。朝廷論罪,李廣功過兩抵,張騫卻以」後期」罪貶為平民。從此,張騫離開了軍隊生活。但張騫所開始的事業並未結束。
二年後(公元前119年),張騫復勸武帝聯合烏孫(今伊犁河流域),武帝命張騫為中郎將,率三百人,馬六百匹,牛羊金帛萬數,浩浩蕩蕩第二次出使西域。此時匈奴勢力已被逐出河西走廊,道路暢通。他到達烏孫後,請烏孫東返故地。烏孫王年老,不能作主,大臣都懼怕匈奴,又認為漢朝太遠,不想移徙。
張騫派遣副使分別赴大宛、康居、大月氏、安息、身毒、于闐、扜彌(今新疆于田克里雅河東)等國展開外交活動,足跡遍及中亞、西南亞各地,最遠的使者到達地中海沿岸的羅馬帝國和北非。
公元前115年(元鼎二年),烏孫王配備了翻譯和嚮導,護送張騫回國,同行的還有數十名烏孫使者,這是西域人第一次到中原。烏孫王送給漢武帝數十匹好馬,深得武帝歡心。武帝任命張騫為大行,負責接待各國使者和賓客。
第二年(公元前115年),張騫去世。但他所派遣的副使以後也陸續帶了各國使者來到長安,漢和西域諸國建立了友好關係。
從此之後,漢朝的使者不斷往來於西域諸國,一年多則十幾次,少則五六次,都用」博望侯」的名義,以取信於各國。
烏孫國見漢朝軍威遠播,財力雄厚,遂重視與漢朝關係,要求和親。武帝以江都王劉建之女細君公主遠嫁烏孫王昆莫;細君死後,武帝又把解憂公主嫁給烏孫王岑陬,兩國長期通婚友好。
張騫出使西域,經歷了許多國家,知道了西域的許多情況。他第一次以漢朝使者的身份,與西域的一些國家交往,溝通了漢朝與西域各國之間的聯繫。
當時的史學家司馬遷稱讚張騫出使西域為」鑿空」,意思是張騫打通了中原通往西域的孔道。
第一次出使雖然沒有達到漢武帝要求的政治目的,但是通過他的旅行觀察,卻獲得了有關西域各國極為豐富的地理知識。使生活在中原內地的人們了解到西域的實況,張騫把這些地理知識寫成報告上奏漢武帝,後來司馬遷即據此寫成了《史記·大宛列傳》,得以保存至今。這次出使西域,激發了漢武帝」拓邊」的雄心,發動了一系列抗擊匈奴的戰爭。
張騫出使西域,開通了促成東西方經濟文化交流的交通線–絲綢之路,從長安經河西走廊,再分為南北兩道。
張騫通西域的意義,不僅豐富了中國人的地理知識,擴大了中國人的地理視野,而且直接促進了中國和西方物質文化交流,中國精美的手工藝品,特別是絲綢、漆器、玉器、銅器傳列西方,而西域的土產如苜蓿、葡萄、胡桃(核桃)、石榴、胡麻(芝麻)、胡豆(蠶豆)、胡瓜(黃瓜)、大蒜、胡蘿蔔,各種毛織品、毛皮、良馬、駱駝、獅子、駝鳥等陸續傳入中國。西方的音樂、舞蹈、繪畫、雕塑、雜技也傳入中國,對中國古代文化藝術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張騫不畏艱險,兩次出使西域,溝通了亞洲內陸交通要道,與西歐諸國正式開始了友好往來,促進了東西經濟文化的廣泛交流,開拓了從中國甘肅、新疆到今阿富汗、伊朗等地的陸路交通,即著名的」絲綢之路」。
張騫的行動,不但發現了」西域」,還讓中國第一次走向了世界!
牛恆剛:2012年8月11日於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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