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皇族鬥起富來,可比王愷斗石崇熱鬧多了
西晉武帝時期,王愷和石崇鬥富一事可謂盡人皆知。在這一場載入史冊的激烈PK中,石崇以超過皇家收藏級別的珊瑚樹完勝。到了北魏孝明帝時期,驚人的一幕再次上演,這回是北魏的皇族,誓死要為拉動國家的GDP做出貢獻。
《資治通鑒》卷一百四十九,記載了這一次鬥富的過程。這一輪PK的主角兒是河間王元琛和高陽王元雍,他倆要競爭北魏第一富戶的頭銜。
河間王元琛先是提出競爭口號:「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見我。」——言外之意是,石崇見了他都得自相慚愧。
當然,元琛敢提出這樣的口號,是有實力和資本的。元琛府里有一口水井,井欄用精美的玉石雕刻而成,五色的絲線捻就的井繩,下面系著一個純金的吊桶。(一看就知道是純炫富用的,純金的吊桶,什麼人能提起來!)
一次,元琛由波斯一次性購入了一百匹品種優良的馬,還給這些馬用銀子打造了馬槽,拴馬的鎖環都是純金打制,馬廄的窗欞上也掛著精巧的飾物。
元琛家裡有幾十間巨大的倉庫,專門用來收藏奇珍異寶,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邀請其他皇族成員來家裡做客,順便(其實是主要)參觀他的收藏。——在他當嚮導的時候,還可以秀一秀才學。
前來參觀的賓客都會得到元琛熱情的款待,席間一應使用的物件皆是進口貨——「水精鋒、瑪瑙碗、赤玉卮。」
高陽王元雍想必也曾被元琛邀請參觀過他的府藏,怎麼肯輕易認輸呢!——「你曬藏品,我就擺排場,看看是你強我強!」
元雍的宅院異常奢華,堪比皇宮。他一次買了六千個僕僮和五百個歌伎,每每出行,依仗隊伍就能造成交通堵塞,王府內更是日日歌舞昇平。元雍一頓飯要花費數萬錢,以致於以節儉吝嗇出名的陳留侯李崇羨慕的說:「高陽一食,敵我千日。」(嗯,正宗老陳醋的味道!)
這邊,元琛和元雍還沒分出高下,另一邊,章武王元融卻倒下了——受不了刺激啊!原來,元融一向以富有而自持,沒想到參觀了元琛的倉庫,觀賞了元雍家的歌舞,才發覺他二人富可敵國。羨慕嫉妒恨之下,病倒了,三日下不了床。
胡太后得知皇室宗親們的PK居然很高興!——「這說明咱們大魏,國泰民安,民富力強嘛!」
一日,胡太后帶領王公嬪主及從行人員近百人,到她收藏絹帛的私庫,告訴大家:「你們大家可以儘力拿,拿多少都歸你。但只有一樣,只能拿一次。」
「呼——」話音沒落,大家一窩蜂似的湧進了絹庫,每個人都盡一切可能的多拿。前面提到的李崇、元融競因為拿的太多,摔倒在地。李崇扭傷了腰,元融跌壞了腳。侍中崔光只拿了兩匹絹,胡太后居然還不高興了——「你呀,也就有拿兩匹絹的力氣吧。」
當驕奢淫逸不被看成是恥,反而為榮的時候,離喪鐘響起就不遠了。王愷、石崇鬥富之後,西晉短短二十餘年就滅亡了。元雍和元琛鬥富後十幾年,北魏一百五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國破家亡,那些昔日炫富的東西,又擺上了誰家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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