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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手語愛情

典藏:手語愛情

典藏:手語愛情

大學生活是浪漫的,但隨著學生時代的結束,男女同學間曾經有過的海誓山盟,似乎都了無蹤影——施偉和林倩心裡都明白,施偉有施偉心裡的公主,林倩有林倩心中的王子。因此畢業前夕,林倩對施偉說:「阿偉,我們好聚好散吧。」施偉一聽十分坦然,他大大方方地和林倩握手,並祝她幸福。

其實,施偉心中的不是公主,而是一個丫頭,一個傻丫頭。

丫頭平日寡言少語,從不在男生面前出風頭,總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教室里看書寫東西,所以開頭的一年,除了施偉,幾乎沒人注意到她。施偉承認他自己是一個能瘋能鬧的男孩,事事愛出頭,但心裡喜歡的卻是丫頭那樣沉穩的姑娘。丫頭這個綽號就是施偉給起的,後來大家就這麼叫開了。

丫頭開始引人注意,是在大二,那年她的一首詩在校刊上發表,讓大家都對她刮目相看,有人說別看她不言不語,心裡不知愛著誰呢。但施偉和他那幾個朋友都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丫頭跟男生說話,沒有超過三句的。

後來,有意無意中,施偉和丫頭的交往漸漸多了起來。文藝晚會的主持人索要台詞,施偉主動跑去找丫頭幫忙;班上的活動需要策劃和安排,施偉又主動去徵求丫頭的想法。施偉發現,每次只要去找,丫頭都只是點點頭,算是應了,可第二天就不聲不響地把文稿交給了他。

同宿舍的哥兒們覺察出了味兒,他們就為施偉和丫頭安排去看一場關於愛情的電影,誰知丫頭一直獃獃地坐在施偉身邊,什麼話也沒說。

散場後,施偉對丫頭說:「我送你回宿舍吧!」本來回宿舍的林陰路很長,可那天施偉卻感覺好像特別短,轉眼就到了,他有些不舍,對丫頭說:「我走了。」

丫頭朝施偉點點頭,依舊一言不發。

施偉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低著頭,無精打采地慢慢走回他的宿舍。

可就在這時候,丫頭在背後喊了他一聲:「阿偉!」

施偉驚喜地回過頭去,只見丫頭站在那裡,朝他做了一連串奇怪的動作:先是雙手點太陽穴,接著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最後又把手伸向他,然後轉身跑了。施偉心裡納悶:她這是表示什麼意思呢?

回到寢室,哥兒們一哄而上,嘻嘻哈哈地問施偉電影看得怎麼樣,施偉卻什麼也不說,往自己床上一倒就睡下了,大家瞧他這個樣子,也就乖乖地不再吱聲。

其實,這一夜施偉根本就沒怎麼睡,腦子裡一直才想丫頭分手時給他做的那幾個動作。第二天下課時候,他悄悄讓一位女生幫他去向丫頭打聽,那女生回來告訴施偉說,丫頭說這是在向他表示「對不起」。

那一陣子,施偉心情很不好,而林倩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施偉身邊的。

林倩是系裡有名的靚女,很浪漫,每天都約施偉一起在校園裡散步,哥兒們看到了都挺羨慕施偉,說:「看,她對你多好啊!」

後來,施偉的那些哥兒們也為施偉和林倩安排去看一場關於愛情的電影。散場後,林倩挽著施偉的胳膊說:「我愛你!」施偉激動得眼淚都差點兒掉下來,緊緊抓住了林倩的手。

但即使是這樣,施偉這段時候也沒忘丫頭,他注意到丫頭還是一個人,彷彿像一個孤獨的守望者。

畢業前那天,施偉在校園裡和丫頭走了個對面,彼此就像普通同學那樣點點頭。可是和丫頭擦肩而過的時候,施偉發現丫頭嘴動了一下,他立刻站停下來,想等她說什麼,可她卻什麼也沒有說,而且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施偉心裡空落落的。

畢業後,施偉選擇了一家酒店做公關企劃,成了所謂的白領,每天忙碌的工作,複雜的人際關係,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一天,施偉忙完一個公益廣告的文字企劃,正靠在座椅上休息,內線電話響了,是和他辦公室一窗之隔的部門經理打來的,這個部門經理和施偉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高施偉四屆,是她的學姐。電話里,學姐把施偉剛剛交給她的那個企劃稿批得「體無完膚」,最後叮囑他一句:「以後要注意啊,小師弟!」

掛了電話,施偉朝這個一窗之隔的學姐辦公室看了看,百葉窗沒下,她正朝這邊望過來,施偉連忙雙手點太陽穴,接著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然後又朝她伸伸手,做了一個當初丫頭式的「對不起」手語。

施偉看到學姐在朝他笑,還打電話過來說:「好你個阿偉,不愧是學文科的,居然知道中文系女生的傳統手語。可你怎麼說『我愛你』呢?你該說『對不起』才是啊!」

施偉一聽,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這個學姐的,只記得當時滿腦子全是丫頭的身影,全是她在打那個手語:「我愛你!我愛你!」他這才明白:原來那天丫頭是在對他說她愛他啊!

丫頭成了中文系最後一個用手語來表達愛情的人,這或許是她的膽怯和靦腆?抑或是以此來表達她內心的深沉?可施偉卻因此而失去了愛她的機會。

丫頭現在在哪裡呢?施偉幻想著她的手語能再次出現……

姜尚翁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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