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得志的「慘綠少年」，卻在割據時保住郭子儀撐起大唐軍隊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侃大山

說起顏色，恐怕最讓人敏感的就是「綠」了。無論男女，誰也不想頭頂一片草原招搖過市。可一位「慘綠少年」，卻被預言為卿相之才。

一、慘綠少年

潘孟陽，一個絲毫不出名的唐朝人。這位潘老兄運氣爆表當上了戶部侍郎，難免有些洋洋得意。「知子莫如母」，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潘母最清楚，她憂心忡忡地說：「憑你這點本事竟然身居高位，我怕早晚要出事啊。」

潘孟陽心裡雖不服，表面卻還要安慰母親不要擔心。潘母說：「把你的好朋友都叫來家裡聚聚，我看看你平時在結交什麼樣的人。」

不久，客人在潘家聚會。大家在前廳把酒言歡，潘母后面垂簾觀看。待客人散去之後，她高興地說：「你的朋友都很出色，我放心了。末座那個穿著慘綠（即淺綠）衣服的年輕人是誰？」

潘孟陽答曰：「補闕杜黃裳」。潘母說：「此人與眾不同，他日必為卿相。」

若干年後，潘孟陽的官職已經到了鹽鐵轉運副使，那是欽差專干，時不時就要到江淮地區考察民情、考核官員。潘孟陽沒有「辜負」母親的預料，他一路出行光隨從就300多人，並且長期收受巨額賄賂，後鬧出事端被皇帝免除官職。看來知子莫若母。

而「綠衣少年」杜黃裳日後真的做到了宰相，並在死後配享太廟，不得不說潘母的眼光非常毒辣。

二、粗糙的漢子

杜黃裳出身於長安杜家，屬於名門望族。曾有短語「城南韋杜，去天尺五」，意思是長安城南的韋家、杜家距離皇上也就五尺的左右，形容權勢顯赫。

從漢朝起，杜家就名人、高官輩出，只不過他們官做的再大也沒有後世子孫杜甫、杜牧的知名度高。沒錯，文中主角與兩大詩人是出了五服的同宗親戚。

與大多數人不同，杜黃裳在考中進士之後並沒有做文官，而是被郭子儀看中征為軍中幕僚。恰巧郭子儀的軍隊又經常打仗，長期的軍旅生涯把杜家公子培養成殺伐果斷、脾氣暴躁的粗糙漢子。

唐代宗大曆十三年，郭子儀去長安彙報工作，臨行前任命杜黃裳留守營地主持軍務。恰巧李懷光一系早就對郭子儀不滿，妄圖取而代之。

郭子儀走後，李懷光和監軍召集眾將開會合謀偽造詔書，準備當場誅殺支持郭子儀的將領。

本來沒有杜黃裳這個文官幕僚什麼事，可他卻發現詔書系偽造，現場質問李懷光是什麼意思。要知道，當時帳內有支持李懷光的將領，外面有不安分的士兵，此時已經到了動刀子的邊緣，一句錯話就能引出一場屠殺。

可義正言辭的杜黃裳當場把李懷光與監軍問得虛汗直流跪地服罪。

一場爆發在即的軍隊嘩變竟然就用嘴解決了！事後，杜黃裳以郭子儀的名義將不聽話的將領調遣到別地，憑一己之力消動亂於無形。

三、沾了女婿的光

唐德宗年間，杜黃裳從地方調入中央擔任御史監察。因為在軍中養成了直來直去的好習慣，所以御史工作幹得盡職盡責，這下可把當時的奸相裴延齡惹惱了。因為得罪權貴，杜黃裳整整十年沒有得到任何升遷。

永貞元年，唐順宗即位，因為當宰相的韋執誼是自己的女婿，老丈人杜黃裳才沾光升任太常寺卿。後來皇帝病重不能理政，大權由王叔文、韋執誼一派大臣把持，這引起杜黃裳的不滿，因為他認為這個時候應由皇太子監國。

老丈人還好心的勸女婿：你是宰相，你應該率領群臣勸太子監國。韋執誼很不高興，說：「岳父你剛升了官就討論宮中大事合適嗎？」

杜黃裳的火爆脾氣頃刻間爆發：「老子三朝為官想的是國家，一個破官職不至於讓我飄飄然！」說罷拂袖而去。

不久唐順宗病故，太子即位。因擁立之功杜黃裳被升為宰相，開啟了自己的時代。

四、青史留名

幾十年的從軍經歷培養了杜黃裳強硬的立場。當時國家因藩鎮割據四分五裂，朝中大臣看到這種局面都能躲則躲。只有杜黃裳從頭至尾主戰，誰挑事就操刀弄誰。

四川劉辟想搞割據，多數人以蜀地道路險惡為由默許劉辟的行為。

杜黃裳始終堅持討伐，最終避免了四川被分裂的危險。

夏綏節度使韓全義入朝覲見皇帝，杜黃裳以韓全義兵敗無功為由當場讓其退休，並遙控夏綏地區進行平穩權力交接。唐憲宗幾次誇讚：「這都是你杜黃裳的功勞啊。」

平盧節度使李師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卻對杜黃裳非常忌憚。他曾命屬下帶著一車錢財去杜府行賄，剛到大門外看到一頂極普通的轎子在兩個粗布青衣的婢女陪同下出門。

一問得知轎中坐的是宰相夫人。行賄的人轉身而去報告李師古，李節度使長嘆一聲，知道自己行賄不可能成功，由此終生不敢對杜宰相無禮。

他被提拔靠的是女婿韋執誼，兩人走向政治對立面之後，女婿始終對老丈人缺少尊重。

唐憲宗登基，王叔文、韋執誼等人被貶官發配邊疆，杜黃裳卻始終堅持營救。後來韋執誼病死在了崖州，老丈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女婿的靈柩運回長安安葬。

元和三年，杜黃裳以70歲高齡去世。30年後牌位配享憲宗廟庭，算是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後世評論：「元和中興的開端，憑杜黃裳一己之力。」

參考資料：王占君 《唐憲宗——唐帝國迴光返照的中興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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