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應試教育、中產素質教育、頂層精英教育
底層應試教育
教育的內容、目標和使命,對各個社會階層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以美國為例。
美國社會底層接受的教育,目的是什麼?就是讓孩子能有一個飯碗,把孩子變成一個有用的社會工具。教育不是在培養一個人才,只是在打造一個工具。
在美國教育界KIPP是一個完全正面的典型,是一種針對貧民區孩子的公立學校。KIPP什麼意思呢?就是「知識就是力量」。
這個學校辦得特別好。剛進學校的那些底層的孩子,進來的時候水準比其他中產家孩子的水準要低兩個年級,可是經KIPP培訓之後,馬上就追上了其他中產的孩子。
訣竅很簡單:就是跟中國一樣,做應試教育。
你可別覺得美國的學校都是什麼素質教育,對底層來說,應試教育是最好的教育,因為至少可以讓他有一個飯碗。
可這種KIPP學校的核心就是考上大學。你看應試教育,那兩個基本點是,叫WORK HARD,BE NICE——就是努力學習,好好做人。
它的基本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這些底層的孩子,尤其是那些黑人,或者拉丁族裔的孩子跟他們原來的社區切割乾淨。
原來跟街區的小混混一起玩,一起吸毒。現在就天天在學校呆著,別人早上八九點鐘上學,下午三點放學,KIPP的孩子早上七點半上學,下午五點鐘放學,然後大量的家庭作業,做完作業累趴了直接睡覺,根本沒時間跟街區那些小混混玩了。
學校裡面有一個非常複雜的獎勵系統。剛進這個學校,孩子們沒有桌椅,全部坐在地上上課。要是有好的表現,例如測驗成績好,賞一套課桌椅。並且非常講究紀律,一個小朋友做了小動作、走了神,老師馬上停下來,說:「來,我們全體幫助他一下,看怎麼改掉你的壞毛病!」獎勵也很直接,如果表現特別好,低年級學生會給幾隻鉛筆,或者直接發現金,更高級的還有例如允許你中午吃飯的時候帶上耳機聽音樂……一直管到吃飯,包括上廁所,怎麼用哪個衛生紙,用多少,這都是有規定的,接近軍事化管理。
安徽毛坦廠中學萬人送考
大家都說毛坦廠中學是高考集中營,你到美國去上KIPP你才知道什麼叫集中營。因為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底層的孩子克服自己的那些習性,進入一個大學的門檻,他們的一生的命運才能被改變。
雖然這是一個正面的例子,但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一個反面的信息,那就是底層的教育,就算做到最好,也只是這樣了,跟我們中國的應試教育的那些學校是一模一樣的,沒有素質教育!
那素質教育是在哪兒展開的呢?是在中產階級的學校。
中產素質教育
學校培養孩子更多的體育特長和才藝,教會他們唱歌跳舞、畫畫,還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口語表達的能力、社會交往的能力、組織人群的能力、和探索問題的能力。
比如說這樣的學校要上歷史課,老師往往就布置一個作業,我們全班小朋友會不會就這段歷史事實,拍一個電影,有人專門寫本子,有人專門拍畫面,最後效果非常好。
這就是中國中產階級最羨慕的美式素質教育了。
但是這樣的素質教育仍然不是培養頂級精英的,他培養的是中產階級人格。用萬維剛的話說,這叫培養工藝品。
請注意,工藝品和藝術品是不一樣的,藝術品每一個東西都不一樣,可是工藝品是一樣的,因為它的價值取決於材質。
我們談工藝品的時候總會說,這是黃金打造的,這個是花梨木雕刻的——中產階級的教育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就是給自己的孩子「披金戴銀」,來創造更多的才智,讓他變得更加的優秀。他將來到社會上才能被挑選,才能在競爭中脫穎而出,這叫中產階級的教育,也就是我們一般說的素質教育。
頂層精英教育
那美國頂級精英的教育是什麼樣呢,這種教育往往是由私立學校來承擔的。
他的核心使命不是讓孩子「變得更好」,因為「變得更好」是為了被人挑選的,他們那個階層是「挑選別人」的人。
他們為什麼要懂怎麼做PPT?根本不需要!所以這不重要。
Sidwell Friends Middle School
真正頂級精英教育的核心只有一條,就是培養他們的決策能力。這樣的學校往往不講究什麼紀律,為什麼?因為他們的觀念是:你是船的主人,開快開慢你自己決定。我們要教你的是,學會怎樣決策你的快慢。
在這樣的學校,你要上歷史課,老師就不會布置拍什麼電影了,那都是中產階級孩子的事,老師往往會引導這樣的討論。
比如說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伯利克里他犯了什麼樣的錯誤,而雅典公民又犯了什麼樣的錯誤,這樣的討論可能持續一天,這種教育的核心使命,是要讓孩子學會怎樣選擇和改變世界,這才是頂級精英的教育。
Phillips Academy Andover
三種教育總結
你也許聽出來了,現代教育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改變底層人民的命運,底層人民其實也不用過度的家庭介入了,只要你找到像KIPP這樣的超級學校(衡水中學、毛坦廠中學等),它能幫你把孩子變成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這已經非常棒了。
但是到了中產階級,「學校教育」的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起主要作用的是「家庭教育」,家庭和學校聯手合作,才能讓這個孩子變成一個更優秀的人,來等待社會的挑選。
而最頂層的精英教育,學校只是提供一個基本的環境,最終起作用的是家庭本身的思想觀念、社會階層和財富地位。
引用一位大V的話:今天的中國,社會分層還沒有最終形成,教育分層還遠著呢。所以這是一個大好的時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每一個人都可以通過提升自己的認知,而超越自己的階層。提升認知,成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