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死人的殺手
黑達是一個殺手,但是出道後一直失手,沒有殺成功過一個人,所以沒賺到錢,白天只能去拳擊訓練館做幾小時的陪練賺些錢,生活拮据而又充實,但他的理想還是幫僱主殺一個人,不管是誰。
做陪練時,黑達總是被省拳擊冠軍挑到,他傲慢且無理,每次都會打得黑達一身傷,不過好在酬金不菲。
陪練結束,黑達沖完澡抖抖身子,拿著剛掙的錢去了一個黑酒吧。
黑達點了一杯果汁剛坐下,便突然起身跑去拽住了一個老頭。
「今天有沒有活?」黑達分給他一支煙。老頭顯得很無奈,便隨他找個地方坐下。「我說黑達,你不適合這行,我勸你還是……哎,當個陪練挺好的,強身健體,不用擔驚受怕,雖然賺得少點。」
「有沒有別人都不願意接的活,你可以分給我,我酬金願分你六成。」
最後,那老頭終於分給了黑達一個單子,僱主想要除掉一個女人。
一般男殺手都不會去接帶女人的單子,因為這種單子進行到最後都沒有好結果,但這正是黑達證明自己膽魄的好時候。
女人叫小惠,獨居,養狗。
夜裡,黑達弄暈小狗,翻進了小惠家裡。屋裡沒人,黑達翻遍了所有房間,都沒有看到小惠的身影。難道還沒有回來?
黑達手拿著槍,窩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等小惠回來,他不能打量房間裝飾,因為哪怕對獵物有一絲絲生活上的了解,扣動扳機的手都會變得不幹脆。
晚上,12點,黑達有點困,小惠還沒回來,難道都沒人告訴她晚上要早回家嗎?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險。小狗還在家,她今晚肯定會回來。
凌晨3點,黑達終於聽到了摩托車聲。他走向門口,黑洞洞的槍口抬了起來。門剛打開,一個女人便摔了進來,還伴隨著嘔吐聲。看來是喝大了。可能還會省一發子彈呢。黑達踢了她幾下,沒什麼反應。他將女人抱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扯出一根電線,準備等水漫過她時,把她電死。一切弄妥,黑達走出浴室,等著那一聲尖叫。可許久沒有動靜,黑達打開門,發現那小惠正害怕地蜷縮在窗沿,因為窗戶上有防盜網,她沒能逃出去。見黑達進來,小惠開始求饒。求饒沒用,黑達無奈地掏出手槍。
「嘭。」停電了,應該是電線遇水使屋子跳了閘。
黑暗中,黑達連開了兩槍沒有命中目標,小惠趁機逃出了浴室。黑達率先衝過去將房門堵住,防止小惠逃走,然後摸索著將電閘扳上,房間又亮了,那小惠就蹲在黑達對面,害怕得發抖。
黑達舉起槍,對準了小惠腦門。
這時,門鈴響了。黑達懊惱地砸了一下牆,小惠則鬆了一口氣。不會是警察吧?
從貓眼看過去,是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人,戴著眼鏡,很焦急的樣子。黑達轉過頭問小惠:「你男朋友?」
小惠沒有反應。
黑達打開門,還沒說話,眼鏡男就推門進來了:「我老婆要生了,我正開車送她去醫院呢,路過你們家的時候,輪胎突然爆了,我沒工具,請問你們可以幫我換下輪胎嗎?求求你們了,就你們家還亮著燈。」
剛才浴室那兩槍沒打中那小惠,竟無意中打中了路人的汽車輪胎,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把他趕走為妙。
「對不起,我要和我老婆睡了。」黑達打了個哈欠,剛要關門,小惠突然站起來說:「我有摩托車,我可以送你老婆去醫院。」
「好啊!」眼鏡男激動地沖了進來,不巧的是,剛好看見了黑達的槍正指著小惠。
真是太可惜了。
黑達只好把眼鏡男也關了進來,還有他那懷孕的老婆。
小惠、眼鏡男和他老婆排排坐坐在沙發上。
「你們說,是把你們都殺掉,還是……」黑達抽著煙,在客廳里走走停停,不知所措。
「那個,」眼鏡男先說話了,「能不能把煙掐了,這裡有個孕婦。」
「好的,不好意思。」黑達把煙掐掉。
「我覺得還是得先把孕婦送去醫院,這是生死攸關的事啊!」小惠說話了。
現在黑達最後悔的是,當初買槍時為了省錢沒有買帶絲襪的套餐,現在被他們看到了臉,放他們走,萬一去報警了怎麼辦?
孕婦開始痛苦地捂著肚子:「羊水要破了。」
「快,別拖著了,你們都跟我走,一起送她去醫院,一個都別想逃。」黑達喊道。
眾人紛紛點頭。
「屋裡怎麼亮燈了,你臨走時沒關燈嗎?」門外又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她講話,邊上應該還有一個人。
「這又是誰?」黑達低聲喊道。
「應該是屋子的主人吧。」小惠說道。
「你不就是小惠嗎?這不是你家嗎?」黑達問道。
「我也是個小偷,聽說這家裡有個保險箱,裡面放著大量贓款,我就摸進來了,原主人小惠她是個四五十歲的富婆。」她說道。
黑達心裡一驚,重新仔細看了一遍房間里擺放的照片,果然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幸好,剛才沒打中,不然殺錯人,就麻煩了。
說話間,房門已經打開了,那四五十歲的富婆小惠身邊還站著一個二十幾歲的精壯男人。
黑達定睛一看,那男人正是他做陪練時對他拳打腳踢的省拳擊冠軍。
「老公?」孕婦沖拳擊冠軍喊道。
「老婆,你、你怎麼在這?」拳擊冠軍小聲說道,「還帶這麼多人來?」
「哼,」富婆關上房門輕哼一聲,輕蔑地說道,「好啊,沒想到啊,你竟然把老婆也帶來了,還帶這麼多小姨子小舅子的,不就是想散嗎?說吧,想要多少錢,給你就是了,外面有大把小鮮肉排著隊等著我呢。」
他是孕婦老公?那眼鏡男是誰?
「我其實是一個普通的偷車賊,不是孕婦老公,把車偷出來在逃跑的路上,發現孕婦在馬路邊上求助,我一時心軟,就讓她上了車,想把她送到醫院。」眼鏡男對黑達說道。
「女兒,你不是在美國嗎?你怎麼回來了?」富婆小惠對小偷女說道。
小偷女則冷冷地說道:「我不是你女兒,你害死我爸爸時,我就發誓和你斷絕母女關係,我今天回來,是來拿你贓款的。」
「你要多少錢,我打給你啊?」
「我要的是全部,就像你拿走了我爸的全部一樣。」
「都給我住嘴,讓我捋一捋!」黑達吼了一句。
「黑達?」拳擊冠軍認出了他,便掏出錢包走向黑達,「是不是陪練費沒給你結清?拿錢走吧,你別在這摻和了。」
「滾蛋!」黑達舉起槍,「我今兒個是殺手。」
富婆小惠開始尖叫,拳擊冠軍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是殺手?」
黑達瞳孔微張盯著拳擊冠軍:「你不會就是僱主吧?」
拳擊冠軍低頭不語。
「嘖嘖嘖,你真是禽獸啊,拿人家錢,還想要人家命。」黑達「呸」了他一下。
黑達把手槍上了膛:「我是個有理想的人,今晚,我必須殺一個人!你們說,我殺誰?」
黑達把槍舉起,緩慢地平移,槍口移到富婆小惠頭上。「沒人反對的話,我開槍了。3——2——」
「等等,還是——讓法律制裁她吧!」小偷女弱弱地說道。
「那換拳擊冠軍!」
「不,他是該死,不過,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孕婦說道。
「啊啊啊,煩死了。」黑達搖搖頭。
突然,門外傳來了警車的聲音。黑達拉開窗帘向外望去,幾個警察正圍著那輛爆了胎的車寫寫畫畫,還對著對講機說著什麼。看來眼鏡男第一次偷車就要被抓了。
「算了,你們自己決定吧。」黑達把槍扔到旁邊地板上,然後抱起孕婦走出了房門。
眾人透過窗戶看到,黑達把摩托車扶起,然後扶著孕婦坐上了摩托車,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黑達則通過摩托後視鏡看到,那群原本在記錄東西的警察突然拔槍沖向了那群人所在的房子。「看來我真的不適合當殺手啊!」黑達嘆息道。
——摘自《故事會》文摘版2018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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