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丨女子當如卓文君，活出自己，才是終極的安全感

—回復『 早安 』，迎來一天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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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卓文君

作者：菜包包

來源：有書（ID：youshucc）

前段時間李行亮的《願得一人心》火了，歌詞中的「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被反覆吟唱。

卓文君如果知道自己當年寫的《白頭吟》被後世當做愛情經典傳唱的話，我想她應該是欣慰的。

- 01 -

蜀山蜀水中一蕖芙蓉

卓文君公元前162年出生在四川臨邛，父親卓王孫憑藉冶鐵生意成為當地巨賈。司馬遷《史記·貨殖列傳》詳細地記述了卓王孫致富之路的全過程。

要知道《史記·貨殖列傳》相當於如今的福布斯排行榜，能上榜的全是國家級大富翁，何況卓王孫的名字還被司馬遷排在了第一位。西漢首富非卓家莫屬。

文君從小生活在「僮八百人，錢數百萬」的環境中卻未曾沾染一絲銅臭。反而從小愛讀書、擅撫琴，精通琴理。隨著豆蔻年華的到來，她花容月貌之名已響徹整個成都。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

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

——《西京雜記》

遠方青郁的蜀山，近處碧綠的蜀水，還有那倒映水中的芙蓉面，好似一幅絕美的水粉畫。

也許是上天覺得文君太過順遂，於是決定在她的情路上放幾塊絆腳石。十七歲那年，她新婚不到一年的夫君因癆病離開了人世。

青春年少的文君還未來得及學會愛，就被緊急叫了停。傷心悲哀的她被接回了娘家。

從那後嬌艷的芙蓉花瓣上總會掛著一兩滴晨露，花容愈發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 02 -

綠綺琴心挑，為愛而奔

昔日活潑的文君，歸家後對什麼都興緻缺缺，唯有每日撫琴時，臉上才有一絲舒緩的笑意。

那琴音美妙絕倫，可曲中講的故事卻沒人聽懂。

一天，一位年輕人偶然經過卓家圍牆外，被牆內的琴音絆住了腳步，他側耳細聽曲中起承轉合的故事，心弦彷彿幻化成彈琴人手中的琴弦，被撥動的再也無法平靜。

一曲終了，牆內牆外萬般寂寥。過了一會，年輕人開始拔腿飛奔，目的地就是幾條街外的縣令府。

他氣喘吁吁地找到了時任臨邛縣令的好朋友王吉，並將自己遇到知音人，想要結交的事告訴了他。

王吉一聽就知道好友說的人，正是本地頭號富豪卓王孫的千金卓文君。

他將卓文君新寡返家的事告訴了好友，這年輕人聽後非但不嫌棄，反而激起了他那顆多情的心。

這年輕人正是昔日以一篇《如玉賦》使梁王怒贊並將四大名琴之一的綠綺琴作為獎賞送出的司馬相如。

說來也巧，沒過兩天，王吉收到了卓王孫的宴會請帖，作為縣令的他當然可以攜朋友一同赴宴。

那天司馬相如一身白衣，背後一把綠綺琴驚艷出場。丫鬟們奔走相告，身在內院的卓文君聽說丫鬟口中的少年名為司馬相如時，難掩對知名才子的好奇心，立馬提裙跑入前廳，在屏風後窺視起來。

司馬相如在席間偶然抬眼的一瞥，看到的正是文君屏風後那窈窕的身段和不小心露出屏風的一角衣袂。司馬相如將身後的綠綺琴放在腿上，繼而一曲《鳳求凰》橫空出世。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若問曲中「知者誰」？自是屏後卓文君。當夜司馬相如讓自己的小廝將表白信交予了文君身邊的丫鬟。

才子的撩妹手段真是高超，先驚艷出場，再展示才華，最後真情告白，試問哪個姑娘面對這樣有顏、有才又有情的男子不動心。

可阻礙來了，卓王孫拒絕了司馬相如提親，他嫌棄相如沒工作、沒錢、沒車子，一個窮屌絲怎能妄想娶我家那株最寶貝的芙蓉花？

無法的文君在一天夜裡，看著院中那寂寂的樹影，決定不顧世俗的眼光，掙脫禮教的束縛，獨自踏上了自己選擇的路。

她連夜逃出了生活了十七年的樊籠，去迎向那未知的詩和遠方。這天夜裡的故事被世人起了一個動人的名字——「文君夜奔」。

她堪稱歷史私奔第一人，她被後世女子崇拜的原因，也許不是因為她的愛情，而是因為她能完全摒棄別人異樣鄙夷的眼光，勇敢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正因為她的勇敢，才有了她和司馬相如的後來。

- 03 -

當壚賣酒坑親爹

夜奔後，司馬相如帶著文君一起回到成都老家。當文君看到相如家徒四壁時，她沒有抱怨嫌棄，而是摘下金釵、褪下羅裙，換上粗布衣裳，她將自己值錢的衣服首飾都典當了出去，買了糧食和一些基本的生活必需品。

但文君知道兩人不能一直這樣坐吃山空。於是她將剩下的錢拿出來，開了一家酒肆。雇不起夥計沒關係，文君親自拋頭露面當起了老闆娘，而司馬相如也在閑暇的時候客串起了跑堂。

這小酒肆一下子成了成都街頭巷尾的「談資」，在這些吃瓜群眾的嘴裡，一個個惡毒的詞擊向了文君。

面對「不守婦道」、「放蕩」等指控，文君只是輕輕一笑，由他們說去，誰放心上，就輸了。

此刻的卓文君讓我想起一段歷史上的經典對話：

寒山問拾得：

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置乎？

拾得曰：

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酒肆自開張以來，總有一些地痞流氓來騷擾美貌的文君，不堪其擾的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回臨邛「坑爹」去。

具體操作也很簡單，就是將成都酒肆搬到臨邛去，而且就搬到卓府對面。看看，卓王孫，堂堂卓府千金竟然當壚賣酒！這人你丟得起嗎？

「知父莫若女」，好面子的老爹果然妥協了，沒幾天就派人給「坑爹」的女兒送去了一百名僕人和一百兩黃金。這標誌著卓王孫正式接納了女婿司馬相如。

卓文君，用不好「面子」的優勢「打敗」了老爹，成全了自己的愛情。

- 04 -

在文君與司馬相如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的時候，漢武帝上台了。漢武帝的父皇是不好辭賦的漢景帝，因此在漢景帝期間司馬相如只能靠「吃軟飯」為生。

隨著漢武帝的上台，司馬相如迎來了自己的春天。他寫的《上林賦》和《子虛賦》相繼得到漢武帝的點贊和轉發。一時間，司馬相如風頭無兩。

得到賞識的相如自然要去皇帝身邊工作，於是他和文君開啟了兩地分居模式。

開始的分居生活甜蜜而美好，兩人幾乎每兩日就要給對方寫一次情信。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相如的書信越來越少，有時文君要寫上五封，他可能才回一封，而那一封的信紙上往往只有幾個字「忙、忙、忙」。

相如在長安都忙些什麼呢？忙著喝酒應酬，結交人脈；忙著眠花宿柳，逍遙快活；忙著撩撥美女，迎娶小妾。

他犯了渣男的通病，「只聞新人笑，哪管舊人哭」。

也許是相如太過春風得意，納妾的消息竟無遮無攔地傳入了文君的耳中。女人的第六感早已告訴她，司馬相如心變了，不再是那個為她彈綠綺琴的乾淨少年了，權利和名氣已經讓他迷失了自己。

得一人心容易，但是得一心人太難。於是她手起刀落，寫下了愛情經典《白頭吟》寄給了相如。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徒徒。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寫完《白頭吟》的文君還覺得不解氣，於是又附書：「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在卓文君的眼中，愛情是神聖的，是有尊嚴的，也是決絕的。你要納妾，好，那麼咱們男婚女嫁兩不相干。

相如收到信後，反覆讀著最後的八個字「錦水湯湯，與君長訣！」最終，他回來了，執子之手，再未鬆開。

這世間根本不存在愛情佳話，每一段佳話的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卓文君是個奇女子，當愛情來臨時，她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獨自奔向詩和遠方。

當生活拮据時，她勇敢積極地面對生活，自動規避鄙夷目光與惡毒言語；當婚姻報警時，她不畏人言，勇敢向男權社會喊「不」。

這樣的女子，從始至終都是在為自己而活，她不隱忍、不哭泣、不自艾自憐。她自信、勇敢、決絕、單純。

她不僅是千百年來愛情的榜樣，更是女子的偶像。卓文君教會我們，只有不懼世人眼光，內心才強大，那麼幸福自會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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