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盡蕭紅:愛情是一筆混賬
天下
09-30
九月,桐柏山區的稻子熟了,村莊四周到處一片金黃。這種耀人眼目的黃,時常會讓我莫名地想起季節以外的一些東西:某個人與某本書,以及書里的陽光和雨水、相遇與離別、當下和歷史,還有漂泊天涯的流浪和蟄伏家園的守候...... 在初秋的金黃里讀蕭紅的文字,我總有這樣的幻覺:朦朦朧朧的雨中,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走過茫茫的山崗,又走過黃澄澄的稻田,憂傷、孤獨的影子在雨中飄渺著,遠遠近近,都是飄忽不定的憂傷。 就像蕭紅在文字里說的那樣,她贏得過所有走進她的男人們的愛。哪怕自己貧病交加,哪怕自己身懷六甲。當初,她懷了蕭軍的孩子,端木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依然宴請了所有的賓朋,是端木給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名分和婚禮;比她小六歲的小洛寧願守著她的病榻,一直陪到她無力說話...... 這幾個男人給過他真真正正的相守,卻也同樣個給了她實實在在地拋棄,他們最後通通都離開了她,蕭軍走後,端木走了,端木走後,小洛也沒有回來。
蕭紅來了。從遙遠的呼蘭河上飄飄而來,和著清秋的冷風,繞過遼遠的山山水水,以文字參雜著光影的形式,徐徐走進一個迷離的時空。那個黃金時代,也終是在滿眼的揚塵與霧霾中,隱約呈現出壓抑的銅黃。
蕭紅的「蕭」,是一朵盛放的茉莉花,更是「一朵明亮的臨水照花人」;蕭紅的「紅」,是一盤散落而下的字,驚艷里透射出黃白相間的奢華。
蕭紅這個女子有著與生俱來的孤寂靈魂,和催人落淚的慘淡命運。
當她短暫的如緞青春,連同著悲情的人生,以香消玉碎的形式,劃破了民國氤氳著灰暗的天空後,蕭紅留給後人的,僅僅剩下那麼多冷漠的文字,還有那麼長的無奈嘆息。
從二十歲的蕭紅說起吧。那年她逃婚,哈爾濱到北平,她去那裡讀書,她將自己的路走到了山窮水盡。是王恩甲撇下了她。好景不長,這個負心的男人,原本說好回家取錢的,竟然拿著行李,一去不歸。汪恩甲走後,蕭紅挺著大肚子當人質,被扣在旅館的閣樓里。絕情而又貪婪的房東,只盼著她快些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賣到妓院去,這樣也多多少少可以填補汪恩甲欠下的六百元房租。
被困在閣樓里的蕭紅,看不到絲毫陽光,從此之後便失去了屬於自己的光明。
手無寸鐵的蕭紅,僅僅只剩下一雙用以寫字的手,但是,那些寫在閣樓牆壁上的詩畫,根本拯救不了她。她能做的,只是一場又一場的夢想。她需要的那束光或許很遠,也或許壓根就不可能會出現,而她卻一直都在等待著某一場相遇。她堅信如果真的這樣,或許就會有人點燃自己的人生。
蕭軍就是這樣一束光,並且真真切切地點燃了蕭紅的人生。蕭軍的愛,讓蕭紅從暗無天日的噩夢中醒了過來。大雪之夜,蕭軍歸來,在那個破舊的閣樓里,這個硬漢抬起蕭紅美麗柔弱的下巴,無限溫柔地對她說「不能讓我心愛的女人吃一頓飽飯,我還有什麼用」?蕭紅揉著蕭軍被凍傷的雙腳,連連說著「沒事兒,沒事兒」,硬是把滿心的酸楚揉碎了一地。 之後,蕭紅生下了王恩甲的孩子,幾塊大洋就把孩子送人了,蕭軍偷偷地追上去,含著熱淚對奶媽說:「等孩子她長大了,你一定要告訴她,她親媽是位美麗的作家!別忘了!」
蕭軍與蕭紅相遇在血色的年月里,她未成名,他也未顯赫。這兩個崔然相遇的人,僅做了一場短暫的患難情侶。提及蕭軍,蕭紅說過,「他對她是付出靈魂,對其他女人,只是逢場做戲」。 或許,這是真的。 蕭紅還說過,「遇到蕭軍,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他是一根火柴,劃亮了我全部的靈魂。然而,他也當著我的面,劃亮著一根根其他的火柴」。
或許,這也是真的。
然而,蕭紅對蕭軍的信任,並非全都應驗成了真實。該背叛的,終是背叛了;該離開的,也終是離開了。
蕭紅先前懷上王恩甲的孩子,並深陷閣樓;再懷蕭軍的孩子,又被殘忍拋棄。當她和端木走在去武漢的路上,蕭紅才肯默默告訴自己「蕭軍不會再回來了。」
後來在香港,端木也撇下了躺在病榻上的蕭紅,一去不復返。她的身邊只留下了傾慕她才華的小洛。
面對奄奄一息的蕭紅,小洛告訴她,「端木不會回來了」。蕭紅聽著小洛的話,她一直以為,小洛會留下來一直陪著自己。但是很快,小洛也走了,當整個城市的人都跑光了,晚上九點半,蕭紅沒有等回小洛,她只得告訴自己,「他不會再回來了。」
睡過蕭紅的這些男人們,就像是林花謝了春紅,一個個都走得太過匆匆。 蕭紅,這位一生孤苦,用盡半世憂鬱前行文藝才女,終是只留下了男人們前來「戀紅」的雙眼,卻怎麼也留不住他們「守紅」的心。
這樣的被拋棄,如果真的不是宿命,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理由,或許,果真就像蕭紅自己說的那樣,她對這個世界索要的精神共鳴太過貴重,也太過挑剔,而那些傾慕著她的男人,原來根本就不懂她,而真正懂她的男人,卻一直都在揮霍著這份似是而非的「懂得」。 蕭紅,這個用悲涼寫盡蒼生的女子,註定要定格在那首「落盡蕭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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