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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落魄的詩人姜夔真的寒梅不顧棟樑才嗎?

回夢遊仙·尋仙

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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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二虎


一、世上文人多無形

在宋代,有一位叫方回的人,在其所著的《瀛奎律髓》中就深惡痛批這類沒有骨氣之人:「挾中朝尺書,奔走閫台郡縣糊口耳。慶元、嘉定以來,乃有詩人為謁客者」,最無恥的一個叫宋謙父,巴結奸臣賈似道,「獲楮幣二十萬緡,以造華居」。

這些人信口雌黃,嘴臉可惡,靈魂骯髒,見到官們就陪上笑臉,投其所好,歌功頌德,來達到自己所需要的名利,幾近不擇手段,賣乖撇青,混淆是非,時不時地裝出受害者,衛道士的樣子,噁心到一定程度,當扒開他們的偽裝,一睹真顏,頗具諷刺效果。

人活著本身就是意義,精神上有追求,靈魂上有澄境,便具備了真正的意義。不恥門第卑微,不扯虎皮作大旗,憤懣中不甘沉淪,保持人格獨立,「寒梅不顧棟樑材」,真乃「別樣情懷」。


二、狷者潔身任清貧

話說到了南宋中期,落魄文人遊走於江湖,也鑄就了一批寄食朱門的走肉,多了無數宋謙父之流,令後人唾罵。

而同時落魄的姜夔,確給了我們不一樣的人生。

姜夔看似一生流浪,出入權門,與當時的社會名流、文壇泰斗們多有交遊,但因其個性所然,一直被「主流」所拋棄,他眼中的恨,夢裡的詩,誰又懂得那心中的痛,掙扎中飽嘗辛甘,縱有滿腹才學,在屈辱中彷徨,那篇《姜堯章自敘》(姜夔,字堯章,號白石道人)就是生命的控訴。

孔子曾說:人有三種性格類型,中行者、狂者與狷者。

而姜夔就是潔身自好,決絕不同流合污的狷者,高標絕塵,林下情懷。


三、姜夔的嘆息

自宋以來,把自然界的松、竹、梅喻為歲寒三友,賦予高潔的人格魅力。姜夔的「梅花竹里無人見,一夜吹香過石橋」,不正體現了高士幽人孤貞狷潔的稟性嗎?那一夜風吹的幽香散開,分明就是一種襟懷。

姜夔雖然出入朱門權貴之家,絕非宋謙父之流,以獲得名利而卑躬屈膝,一直保持著文人應有的自尊自愛。

梅花,是文人的一種文化符號,體現了一種精神品質,也體現了文人自身存在的價值。

姜夔旅居杭州時,曾去孤山尋找林逋,踏雪賞梅,人與梅,物與我相契相融,梅品即人品。

好友張鑒是豪門,同情他貧困不得志,願意為他出資活動弄個一官半職,他認真地「辭謝」了;張鑒見他不肯為官,就慷慨地把錫山一塊好山水贈給他,讓他富有起來,姜夔又拒絕了。

在姜夔的心目中,不勞而獲是可恥的,是出賣人格,他情願在貧困中生活,以文會友,無分貴賤。

他也曾「自作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簫」,但這也是一時的表象,心靈深處無限的悲辛,「飄零客,淚滿衣」。

姜夔,不需要施捨與可憐,更希望自己的才華得到認可,體現價值,到頭來他的理想破滅了,沒有人真正理解他,他的才華,遲暮成如血殘陽。

姜夔累了,他要回家,飽嘗了漂泊的滋味,「屈指歸期尚未,鵲南飛」,「十年幽夢」,「也恨飄零,解道月明千里」。

然而,清貧如洗的姜夔,已經無家可歸,寄人籬下的心酸,一生落魄,「天涯羈旅」。

縱使「文章信美知何用」?仰天長嘆,秋風苦雨心寒。

那種鋸割的痛,血液流動著吶喊。

咀嚼著姜夔的詩詞,字裡行間隱伏著多少無奈與惆悵。那壺永遠也干不盡的老酒,澆不滅心中塊壘的濁醪。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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