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報社論：卡瓦諾聽證會呈現一個重度撕裂的美國

9月27日，參議院司法委員會召開了一場全美關注的聽證會。在這場聽證會上，指控最高法院大法官被提名人布雷特·卡瓦諾（Brett Kavanaugh）性侵的加州某大學心理學教授克里斯汀·布拉西-福特（Christine Blasey Ford）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為她的指控作證。

布雷特·卡瓦諾就性侵指控作證。（圖片來源：路透社）

布拉西-福特全程哽咽但語氣堅定，稱確定性侵她的人「百分之百」是卡瓦諾。卡瓦諾則表示，布拉西-福特對他的性侵指控公開以來的10天，他和家族的名譽被毀；卡瓦諾在提到女兒、父親、同學、朋友時幾次潸然淚下；也幾次表達出憤怒和激動的情緒，稱對這次所謂指控的確認過程為「國家恥辱」。

布拉西-福特和卡瓦諾的作證都不缺乏細節，充分引用了別人的支持性證詞，他們的態度也顯得非常真誠，情緒反應非常合理，也詳細回答了大量問題。如果把他們各自的作證單獨拿出來，會覺得都很有說服力。然而，他們兩個人對關鍵事實的說法又完全矛盾，而這次「性侵事件」發生在36年前，實在難以查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信誰「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

民主黨選擇相信布拉西-福特。共和黨基本上相信卡瓦諾。共和黨的總統特朗普也選擇相信和支持卡瓦諾。前幾天他口風鬆動，暗示如果卡瓦諾性侵是真的，他會重新考慮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但隨後他就為卡瓦諾說話，還把自己代入，表示自己也總是受到類似攻擊。尤其是聽證會後，特朗普公開對卡瓦諾表示全面支持。

在聽證會的門外——其實也就是在核心政治圈以外，民眾也在以他們的方式表達著他們的選擇，呈現出涇渭分明的態度。引發民眾分歧的不止這起性侵指控，還有總統，還有黨派，還有許許多多。兩次集會都有人呼籲積极參与中期選舉投票，更是表明他們關心的遠遠超過聽證會本身。

36年前的事實是什麼樣的，目前除了當事人其實誰都不能說「百分百」肯定。在布拉西-福特和卡瓦諾之間，政客和民眾支持誰，實際上都是一種選擇；選擇的堅定，陣營的分明，展現的是一個極度分裂的美國。這樣的美國，在奧巴馬的「跛鴨」總統時期，在2016年大選期間，在減稅法案的問題上，在弗吉尼亞拆雕像暴力事件中……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展現出來。這次最終體現為兩黨互掐的性侵指控聽證會不過是又一次展現罷了。

而這次聽證會對於美國的分裂來說，不僅是展現，也是加劇。中期選舉就在一個多月後的11月8日。民主黨對這次性侵指控的態度可能會為他們爭取到一些女性選民，而共和黨對於民主黨污名化卡瓦諾的指責將讓保守選民為他們投票，甚至可能爭取一部分中立選票。兩黨都在向自己的方向使力，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像布拉西-福特和卡瓦諾的相反陳述一樣無法調和。卡瓦諾把這次所謂性侵指控稱為「國家恥辱」；而美國的重度分裂，通過一次喪盡了體面的大法官提名，完全地呈現出來並還在加劇，這更是真正的「國家恥辱」。

好在「恥辱」以外，還有一些希望的微光。聽證會的第二天（9月28日），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以11：10的比例，通過了卡瓦諾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確認——投票議員按「黨」站隊，毫無懸念。但是，共和黨議員傑夫·弗萊克（Jeff Flake）提出，要求FBI開始調查，參議院全院投票應推遲一星期，讓投票在事實更清楚的基礎上進行。他甚至表示，如果不這樣，他會投下反對票。有其他共和党參議員表示贊成，包括在聽證會上「發飆」的格拉厄姆。願意按照「事實」而非「黨派」決定態度，這是醫治「重度分裂」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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