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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賊作父:我叫了殺父仇人20年父親,還愛上他女兒

1

「跟我回家。」陳川冷一冷臉,聲音低沉地沖他身前穿短褲弔帶的陸斐說道,但很顯然他這句話對陸斐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站在眾人中間的陸斐已經當著陳川的面開了第三瓶酒,酒瓶通體透明,瓶口處略有似無地畫幾道暗色花紋,酒呈鮮紅色,在迷離的燈光下看起來有點像凝滯的血。

「臭冰塊,我今天成人了,不要管我。」陸斐說著就把酒瓶往嘴邊送,陳川眉頭一皺,乾脆不跟陸斐廢話,扛起她就向外走去,陸斐瘦小,扛著她就像扛著一個小型沙袋,毫不費力。

相比陸斐的熱烈掙扎,陳川顯得相當鎮定,走到門口時還特意瞥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造型獨特的鐘錶,指針指著凌晨一點鐘。

本該是靜謐的夜,這裡卻一片喧囂。

出門後,陳川不由分說地將陸斐塞進車裡,然後吩咐司機開車。

陸斐剛一坐下便對陳川拳腳相向,大聲嚷嚷道:「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在同學面前好沒面子!」陳川權當聽不見,扣住她的四肢,力度剛好既不容易她逃脫又不至於弄疼她。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你明知道不可能,別做無用功。」陳川的語氣像往常一樣冷冰冰的,仍然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陸斐一看來硬的不行,於是只好軟下來扮撒嬌狀,「人家剛滿18歲嘛,跟大家慶祝一下。」

「慶祝也不用通宵喝酒。」

陸斐見陳川軟硬不吃,心裡的火噌噌地向外冒,「臭冰塊,我才是大小姐,你是我們家雇來的,你憑什麼這麼管我?我要回去跟我爸說你欺負我。」

「好。」陳川垂垂眸,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煩死你了,陳冰塊,我陸斐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陸斐雖然四肢被陳川扣著,但嘴巴還能繼續喋喋不休,這套說辭是每次陳川管她的時候必說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馬路上的指示牌一個接一個地規律滑過,車窗外的風景也由霓虹燈變成了黑壓壓的樹。陸斐鬧累後,像以往無數個時刻那般在陳川懷裡安靜地睡著,平時張牙舞爪的,現在乖巧得像個小綿羊。

陳川微低頭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柔軟如綢,時間在這一刻,在墨色的車后座停下了它的腳步,只有那不請自來的星星在夜空中愜意歪躺。

陳川抱著陸斐回到別墅的時候,陸家父母還沒睡,直到看見女兒平安回來後才放下心,陸父讓陳川把陸斐抱回房間後,便攬著妻子上樓睡覺。

已是深夜,茶几上的茶杯仍冒著白色的熱氣,裊裊不休,了無聲響。

2

陳川熟稔地給陸斐調好房間的溫度,幫她蓋好被子,欲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陸斐嘴裡的喃喃自語:「臭冰塊……」

陸斐的語調一漾一漾的,弄得陳川心裡像被春風親吻那般,揪心地甜。於是他準備邁出的步子突然停下,選擇坐在陸斐的床邊。

睡著的陸斐嘴唇微啟,眉頭有一點皺,時不時地叫一叫陳川的名字,他知道他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

陳川用安全沒有敵意的眼光痴痴地注視著她,不一會兒便出了神。

算起來,他們相識十幾年了,陳川養父生前是陸家的保鏢,在陳川六歲的時候,養父為保護陸斐的父親去世,陸家便接著收養了陳川。

陳川跟著養父從小習武,又因著他同陸斐差不多大,陸家便讓陳川做了陸斐的貼身保鏢。

陳川比陸斐大一歲,但他生日小,於是兩人還是同班,他白日里和陸斐一同上課,晚上陸斐寫作業,他便到武館習武,武館裡被陳川貼滿了李小龍的照片。

身為陸斐保鏢的陳川其實向來不懂命運為何物,好像他註定習武,保護陸斐是他唯一的信仰,那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獨一無二的生命軌跡。

陳川的命運之輪,不過於無父無母,他被養父救下的時候滿身傷痕,眸子里儘是彷徨與恐懼,都說童年的經歷決定了之後的數十年,這也正是陳川性格孤僻最重要的原因。

陸斐二年級,第一次學習「冰塊」二字,傍晚回家的路上,陸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陳川,「給,你的新名字。」陳川翻開紙條,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冰塊」二字。

看後的陳川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將紙條折了折放進自己的口袋,一旁的陸斐氣得齜牙咧嘴,憤憤地喊了一句:「臭冰塊!」

那年,長夏驕陽,燦爛如初,冰塊甘願融化,溫暖無餘。

對於陳川這樣孤僻冷漠的小孩來說,也許正需要熱烈如陽的陸斐,她墨般的瞳孔、發光的笑剛好彌補陳川殘缺的溫暖。

3

這麼些年以來,陸斐周邊環境安全,陳川施展身手的機會並不多,他頂多就是走在路上見義勇為一下,為此,初中那會兒還惹上了學校的老大林森。

那個能令全校老師頭疼但迷倒全校女生的森哥,戴耳環穿黑衣一身痞氣,尤其是打架格外帥氣。

反觀陳川,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陳川很瘦,準確地說是精瘦,寬大的校服他根本都撐不起來,風一吹校服貼在身上勾勒出陳川看似瘦弱的身材。

所以即便陳川長得好看,但真正能迷住青春期女生的,還是像森哥那樣走路帶風、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孩,那樣目空一切的樣子才能滿足女孩們心中完美的幻想。

陸斐也迷林森,但做慣了驕傲的大小姐,她才不會主動表明心跡。

森哥很忙,忙著管理手下的小弟,也忙著跟其他學校的老大一決高下,對於陳川這號叫不上名字的人物,他本來根本不屑一顧的,但當陳川打傷了他幾個小弟後,森哥便不能坐視不管了。

幫一名被欺負的男孩而惹上學校老大,很多人都為陳川捏一把汗,就連陸斐也對陳川說:「冰塊,你別逞能了,你要是受傷了我可不幫你。」陸斐話是這麼說,但真正比武那天,她還是站在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里為陳川緊張不已。

除了觀看打架的人之外,林森帶來的小弟足足有二十人,陳川站在巷子的盡頭面對著眾人顯得格外單薄。

「對面豆芽菜,你現在態度誠懇地認個錯,我們還能輕點揍你。」林森旁邊的一個小弟說道。

只聽對面的陳川淡淡地說了一句:「林森,我不想傷及無辜,我只跟你打。」

林森痞痞地一笑,「好大的口氣。」

於是陳川那雙有著本應該畫畫或是彈鋼琴的修長手指的手,此刻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露出了淡紫色血管,他站姿隨意,好像並不把林森放在眼裡。

這是陸斐第一次看陳川打架,她驚訝陳川竟然可以跳那麼高,腳上那麼有力道,單聽人群中的驚呼聲,就知道陳川的身手有多厲害了。

陳川僅用三招便將林森打倒在地,林森也是硬漢子,一遍遍不服輸地爬起,再被陳川擊倒在地。

最後一次,林森仍想爬起來,陳川一腳踩到林森的背部,他跟林森說:「別起來了,我拿捏不好輕重。」

陳川說的是實話,他平日里訓練的時候,面對的都是強壯大漢,力道比在這兒要重得多。

可在林森聽來,只當是羞辱。

許多小弟看不下去,紛紛上前,即便人數眾多,陳川也毫不費力。

沒有人會想到陳川這麼厲害,他皮膚白皙,神情淡漠,雖然有了幾分男人的骨架,可實在是單薄,看他的樣子只覺是一個被家裡寵壞的小小少年,平日里上輔導班,彈彈琴唱唱歌。

但如果有人曾看到陳川身上的傷,便不會驚訝他此時的身手了,這麼多年以來,他全身心地做著一件事,其實是很辛苦的。

陳川一戰成名,其他學校慕名而來的人也不在少數,昔日的手下敗將紛紛叫陳川「川哥」,陳川只對他們說了一句話:「我不叫川哥,我叫陳川。」

4

陳川十八歲那年,陸家為他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成人禮,十八歲的陳川已經不像初中時那麼瘦弱,而是漸漸有了一個男人真正的輪廓。

沒幾個月,陸斐也十八歲了,當時離高考不到三十天,陸斐約了眾多朋友準備通宵喝酒,結果被陳川強硬帶回家。

彼時陸斐的房間里,陳川回憶完兩人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四年後,仍維持著先前的坐姿,就像海面上一柱明晃晃的陽光和一條墨綠色的海藻。

面臨高考,陳川已經不去武館練武了,而是回家給陸斐補習,陳川從小學習就好,字也寫得漂亮,反觀陸斐,學習對於她就像冰激凌見了太陽一樣,是絕對的天敵。

這不,陳川正給她講著題呢,陸斐便已經昏昏欲睡了。

「陸斐。」陳川敲一敲桌子,然後不嚴而威地叫了聲陸斐的名字,陸斐睜開眼渾身一個激靈,一看自己身處的環境還是在擺滿練習題的書桌前,一下就蔫了。

她搖著陳川的胳膊,滿是撒嬌的語氣,像極了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冰塊,我們不學了好不好?睡一會兒好不好?」

陳川掰開陸斐的手指,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不行。」

陸斐憤然起身似要跟陳川拚命,只聽板凳吱吱地後撤,陳川脖頸上就多了兩隻纖纖玉手。

「臭冰塊,我不想學了!」

「鬆手。」

「不松!」陳川見陸斐沒有鬆開的意思,便只好伸出手去拉,就在兩人扯扯鬧鬧間,陸斐一個沒站穩,直直地撲向陳川,坐在板凳上的陳川身子一邊向後仰,一邊伸手去扶陸斐。

當他扶住陸斐時,陸斐的嘴也已經親上了他,有些偏,是嘴角。

不過一秒鐘的時間裡無數情緒一齊涌動,兩人的理智似乎被全部掏空一般,那樣的感覺陌生而又熟悉,就像翻牌的那一瞬間,緊張旋即安靜。

幾乎又是同一時間,陸斐起身,陳川將她推開,接著,是陳川板凳吱吱的聲音,他站起來跟陸斐說:「你……睡覺吧。」然後便逃似的離開。

那晚,向來愛乾淨的陳川,第一次睡覺沒洗臉,向來睡眠質量高的陸斐失眠,用一整晚的時間糾結那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初吻。

窗外是溫度不斷膨脹的春末夏初,月亮暖黃,屋內是雙手揪著衣角的陸斐,睡衣領口不知不覺地開了兩個扣,沒有了平日里的囂張跋扈,像最常見的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眼睛裡似裝著溫柔繾綣的湖面,嬌羞且靈動。

第二日的餐桌上,陳川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將自己的食物吃得一粒不剩,陸斐有些反常,不再像以前那樣大聲嚷嚷著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也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吃飯。

當陸母懶洋洋地從樓上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餐桌上奇怪的氣氛,「今天這麼安靜啊。」

「嗯,昨天學累了。」陸斐嘴裡含著飯,含糊不清地說道。

陳川聽完陸斐的話,嗆了一下,一個早晨就這樣怪異地過完了。

上學路上,陸斐惡狠狠地警告陳川:「昨天的事兒不準說出去!」

陳川當作沒聽見,顧自地向前走,陸斐快走幾步,拉住陳川,「臭冰塊,你聽到沒有?」

陳川這才停了腳步,慢悠悠地問了一句:「昨天什麼事兒?」

「靠。」陸斐一把甩開陳川的衣袖,憤憤地大步朝教室走去。陳川保持原姿勢站在原地,夏風若有若無,牽動幾根黑髮。

5

陳川和陸斐高考考得都不錯,兩人的照片並排貼在高中的光榮榜上,但優異的成績其實對兩人並沒有任何影響,陸父早已為他們安排了學校,商學院念管理。

「爸爸,你既然都安排好了,幹嗎還讓我累死累活地學習啊?要不是臭冰塊給我補習,我也不至於……」

「什麼?」

「沒什麼。」陸斐有些心虛地回答道。

「高考是一種經歷,而且也只有完成好一件事,你才有資格選擇,就算我不給你安排商學院,你一樣可以上名牌大學。」陸父說完後,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波瀾不驚。

「那冰塊……陳川呢?」

「跟你一起,他照顧你,我們放心。」陸斐聽父親說完,那張瓷娃娃般的臉上明麗起來,露一個清淺的酒窩。

陳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輕聲「嗯」了一句,讓人看不出喜怒。當天,武館裡的沙袋被陳川打來打去,他手上的關節處通紅一片。

陳川也想弄明白自己心裡的感受,只能說,能跟陸斐繼續一起念書他是快樂的,但自己毫無選擇地被別人安排,他是痛苦的。

許多個將夜未夜的晚上,陳川都拿出他身上從小帶著的一條項鏈,那應該是他生父生母留給他的東西,四歲之前的事情他已經不記得了。

他在想他另一種人生會是什麼樣子,他是順從自己,還是取悅別人,每當這時他心裡又會生起一股驀然回首的暖意,他是感恩的,感恩養父感恩陸家,當然還有陸斐。

他願意相信,這是他最好的一生。

暑假,陸斐覺得自己終於被解放了,跟朋友一起旅遊,購物,玩得不亦樂乎,而位於陸斐的不遠處總能發現陳川的身影。

安安靜靜地站著,不著一字,卻總是能把旁邊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陸斐看到街上的女孩都偷看陳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於是她大聲地把陳川喊到自己身邊。

「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給我拿東西!」陸斐胳膊一伸,把一個紙袋舉到陳川面前。

陳川看了一眼那個巴掌大小的紙袋,撐死也不過幾百克,不知道陸斐又在耍什麼大小姐脾氣。「你沒有手嗎?」

「有也不拿!」說罷,陸斐便扯過陳川的手不由分說地將紙袋放到陳川的手上,陳川拿陸斐沒辦法,便只好握好袋口,然後轉身又朝他剛剛站的地方走去。

「喂,你不能過去,你站我旁邊,我還要買別的。」陳川皺皺眉頭,沒再反駁,應允下來。

6

一轉眼,一行人分為三三兩兩,陳川和陸斐走在一起,身材嬌小的陸斐剛及陳川的耳垂部,兩人看起來像一對般配的年輕情侶。

傍晚,大家開始找住的地方,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兒,從來沒住過客棧,這一次大家都躍躍欲試。

門外的陳川一把拉住陸斐,「不行,這裡不安全。」

「喂,你不要掃興好不好?大家都住這裡的。」

陳川皺皺眉頭,「要住也可以,我跟你睡一起。」

「做夢!」陸斐一邊說著,一邊甩開陳川的手大步走向客棧,陳川追過去。

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客棧,門口處的紅色旗幟懶洋洋地耷拉著,院內由石階鋪成,有盞棕色的燈還沒等天黑就亮了起來。

「老闆,兩間大……」陸斐還沒說完,便被陳川打斷,「要一間標間。」

老闆長得有點胖,圓圓的臉上露出賺了許多錢的那種開心笑容,咧著嘴跟陳川說:「標間沒有了。」

「那要間家庭房。」

「都沒有了,現在就剩一間普通房,剛剛都被他們訂了。」老闆的眼睛瞟一瞟陸斐的朋友們,還在心裡竊喜今天的生意。

「好,就它吧。」陳川說著,就掏皮夾拿錢。

「哎……」陸斐惡狠狠地瞪著陳川,心裡想要不是他在門口磨蹭,房間也不至於被他們訂光。

房間設施簡陋,淋浴間都用草帘子遮擋,連門都沒有,「這怎麼洗啊?」大小姐脾氣上來,滿臉嫌棄著房間的擺設。

陳川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她,意思是,是你要住的。

陸斐讀懂陳川的表情,不願服輸,心一橫說道:「哼,照樣洗,你出去。」

「好,洗完叫我。」說罷,陳川便推門站到了門口。

十五分鐘過後,房間傳來大叫聲,陳川趕緊開門進來,圍著浴巾的陸斐摔倒在床邊,陸斐見陳川進來,叫得更大聲了。

陳川趕緊背過身去,「你有沒有事?」

陸斐摔的這一跤疼得她齜牙咧嘴,但還是逞強地說了一句:「我沒事。」

聽到陸斐這麼回答了,陳川再次推門出去,但他聽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臟快速地跳個不停,剛剛圍著浴巾的陸斐,底下未著一物,他看見了不該看的地方。

於是我們的大小姐,又開始糾結了,他到底有沒有看見,陸斐整張臉燒得火辣辣,卻沒有勇氣去問他。

晚上陳川睡在地板上,聽到床上的陸斐翻來覆去,睡衣和被子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突然陸斐坐起身來,側頭叫了一聲:「冰塊。」

「嗯?」

「你……」陸斐努努力還是問不出口,於是很窩囊地問了句別的,「你睡地板沒關係嗎?」

「沒關係,在武館裡經常睡地板。」

「噢,晚安。」黑暗裡,陸斐的眼睛不自然地轉動了幾下,捏好被子躺下。

兩人一同呼吸的小小房間里,空氣潔凈,窗外有蟬鳴散至每一個角落,陳川也對陸斐道了晚安,此刻的時光像綢緞一般,細緻柔軟。

7

陳川和陸斐的大學生活,無聲無息地展開了,陸父在學校旁邊為他們購置了房子,並安排張嫂過去照顧他們的起居。

但不到一個月,張嫂因家裡有事離開了,說處理好家裡的事兒再過來,陸斐習慣了張嫂照顧,便也沒再繼續僱傭其他的人。

可這樣一來,房子里就只剩陳川和陸斐兩個人,兩人道不明的情愫就像院里的那棵大樹一樣,風將葉子吹出嘩嘩的聲響,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陳川平日里素愛白衣,衣著簡單而又靜謐,但無論他穿什麼都很出眾,陳川清冷的氣質在大學裡很受女生歡迎。

每當有女生過來跟陳川搭訕,陳川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陸斐惡狠狠地擋過去,「他暫時不談戀愛,你走開啊!」

回到家,陸斐再跟陳川生悶氣,一個人喋喋不休:「冰塊你為什麼不明確拒絕?你是不是很喜歡她們?」

陳川沒應答,一個人熟門熟路地到廚房做晚飯,他可以把牛排煎得很漂亮,標準的橢圓形,邊緣煎出整齊的線,讓人看著就有食慾。

陸斐就像小尾巴一樣繼續跟著陳川,非要陳川給個說法,「你看看今天那幾個女的,怎麼那麼不識好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竟然還走過去,你以後不能走那條路了,我……」

陳川實在被陸斐吵得煩了,於是放下手裡的鏟子,轉過身一把抱過陸斐,低頭吻了下去,速度快得讓陸斐來不及閉眼睛。

這是兩人真正意義的第一個吻,在廚房裡伴隨著煎牛排「刺啦刺啦」的聲音,但聲音彷彿自動消音,細細密密的,兩人誰都聽不見。

陳川的舌頭在陸斐嘴裡滑過一陣陣溫潤,沉入低端……

那樣的溫暖與情動,足以令所有的薄寒都在劫難逃。

直到陳川聞到煳味,才將陸斐放開,來不及看陸斐的反應,便急急地轉過身去關火。陸斐一個人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傻乎乎地問道:「你剛剛怎麼伸舌頭……」

陳川轉過身來站到陸斐對面,「不然呢,跟上次一樣?」

陸斐連忙沖陳川擺手,「上次不算。」

「那剛剛呢?」陳川話音剛落,陸斐便紅了臉,推開陳川,撒腿就往房間的方向跑。

陳川一動不動地看著陸斐離開的身影,心裡釀出了蜜似的。

8

陳川把黑得已經不能看的牛排扔掉,然後把鍋刷出來,開始重新做晚餐。

四十五分鐘後,陳川做好,叫陸斐出來吃飯,「我不餓!」聲音從陸斐房間曲曲折折地傳來。

陳川繼續敲門,「不餓也吃。」

房間里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陳川推開房間門進去,陸斐正把腦袋埋在抱枕里,「你在幹嗎?」陳川問道。

陸斐從枕頭裡猛然抬起頭來,「你怎麼進來了?出去!」

「一起出來吃飯。」

「不要!」陸斐說著,又把臉埋在抱枕里。

陳川一把抽出陸斐的抱枕扔到一邊,「別捂了,不悶嗎?」

「哎呀,你出去嘛!」陸斐低下頭,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陳川坐到陸斐旁邊,幽幽地開口道:「你是在害羞嗎?」說罷,便伸手抬起了陸斐的臉,又傾身吻過去,說了句,「習慣就好。」

「冰塊,你討厭死了。」陸斐滿是嬌嗔的語氣。

陳川也不打算繼續逗她,起身跟她說道:「我把飯給你拿到房間里,記得吃完。」

那晚,陸斐咕咚咕咚喝了很多牛奶,但無論怎麼喝嘴裡留存的還是剛剛親吻的味道。

這段愛情的蟄伏期已經足夠長,只差其中一人戳破這層窗戶紙,但令陸斐沒有想到的是,陳川會用這麼迅速而又直接的方式,讓她毫無防備,滿心羞澀。

他們的感情持續升溫,像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在屬於彼此的小世界裡甜蜜著。他們開始睡同一張床,用一個浴缸洗澡。

後來某一日陸斐終於問出了那個她糾結整晚的問題,「在客棧的那晚,你到底看到了嗎?」

陳川裝傻,「看到什麼?」

「我的……」陸斐說完,陳川毫不閃躲地看向陸斐短褲下勻稱細長的腿,最後將目光停在她短褲的位置,然後再抬頭向陸斐緩緩地點點頭。

陸斐大叫,滿臉懊惱,「啊,你果真看到了!」

「有什麼關係?早晚會看到。」陳川不以為意,然後把陸斐攬到懷裡,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9

那些陸斐在自己懷裡醒來的清晨,成了陳川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後來的某一日,陳川不得已跟命運妥協,跟自己妥協,離開自己心愛的姑娘,踏上陸家的土地,滿眼仇恨。

陳川和陸斐大二那年,他們住的房子失火,陳川抱著陸斐從房子逃出來,雙雙撲倒在院落里的草地上,身體接觸草地的那一瞬間陳川找回了四歲那年的記憶。

他的父母正是消失在一場熊熊大火中,父親先將最幼小的他救出來,然後再折回去救他的姐姐和母親,但父親進去後便再也沒出來。

再後來陳川往房子里爬,被掉落的石頭砸傷腦袋暈了過去,再醒來是在福利院里,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受了欺負跑出去,在大街上經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已經滿身是傷的他又差點被人販子打斷腿,是他的養父將他救下,只因為他眼裡最荒蕪也最犀利的光。

但沒想到終是養虎為患了,因為縱火的人正是陸斐的父親,陸啟明。

陳川得知當年真相的時候是在美國的叔叔家,陳川的叔叔驚訝他還活著,見到陳川的時候激動得滿臉皺紋都在顫抖,一聲又一聲地叫著陳川的名字:「曜曜,你還活著,太好了。」

陳川原名唐曜,陳川祖父是跨黑白兩道的商界大佬,但到了陳川父親一輩勢力減弱,祖父去世,許多仇家找上門來。

當年的大火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當陳川的叔叔從嘴裡說出陸啟明的名字,陳川感覺到自己的心都碎了,一片一片地,像玻璃鑽進肉里,扎得生疼。

「會不會錯了?」陳川終於不再像以往那麼沉靜,他有些顫抖地問著自己的叔叔。

「不會錯的,哥那場大火,我查了二十年。」陳川拿著那些鐵證,一字一字地辨認,他覺得自己被掏空了,他看的這些資料就像一把劍,不可阻擋地插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那晚的陳川跑出去,一個人到美國拳館打拳,他瘋了似的連續打十個小時,最後累得躺在地上,天花板很高,彷彿隨時會掉下來。那一刻陳川意識到,苦難才是他生命中難以抹煞的底色。

從那晚之後,陳川變了,從此他的眼睛裡再無靜謐,只剩仇恨。復仇開始了······(小說名:《飛鳥荊川》,作者:七憶歡。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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