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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愛(民間故事)

男人是個啞巴,魚配魚,蝦配蝦,三十多歲才娶了鄰村的一位癱子女人為妻。癱子女人幼年時由於一場意外失去了兩條腿,只能靠兩個蒲草團一前一後挪換著前行。

按說像癱子這樣高位截癱的女人是不可能生育的,女人的婆婆也只是想讓她跟自己的啞巴兒子做個伴,也沒指望她給自家添上一男半女,可癱子女人還是懷孕了。雖然從懷孕後她幾乎寸步難「行」,整天躺在床上,甚至有幾次胎兒都差點流掉,可她最終還是保住了這個孩子。像別的女人一樣,十月懷胎,一朝生下了白白胖胖、六斤多重的兒子。可惜,從兒媳懷孕就掰著手指算著的婆婆沒看到——她在孫子出生前的一個月死了,無疾而終,臉上還帶著笑。

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啞巴爹和癱子娘辛勤地撫育著這個遲來的小生命,與一般的父母又不一樣,他倆要比他們付出更多的艱辛。

在搖籃里的日子還好說。到了孩子慢慢大了,開始牙牙學語,開始蹣跚學步,癱子女人才感到了養兒的更多艱辛。啞巴爹一人忙著地里的活計,癱子女人則在家看著兒子。她用破布編了一條長長的繩子,一頭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頭拴在兒子的腰上,靠著這根長長的繩,牽繫著兒子的一舉一動,這根長長在布繩現在還在他們家的窗台上。

剛學步的孩子通常是很玩皮的,為著兒子像別的孩子一樣儘快學會走路,而又不磕著、碰著,一天下來,她往往像打了一場仗,累得全身骨頭散了架。

漸漸兒子大了,上了小學,啞巴男人也四十多歲了,慢慢沒了力氣。癱子女人還年輕,手也巧,便讓啞巴男人弄來葦子,編出花花綠綠的葦席讓他拿到集市上去賣。女人是個有心人,雖然是個癱子,但心氣卻很盛,從兒子降生的那一刻,她便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培養兒子,讓他有出息,不能讓兒子為有這樣的家庭,為有這樣的父母,受一丁點委屈。

慢慢兒子大了,女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班裡的孩子開始嘲笑他,學啞巴「啊、啊」比劃著「說話」,學癱子女人一前一後地挪著蒲團「走路」,兒子開始沉默寡言起來,進家也幾乎不說一句話。後來上了初中,除了偶爾回來拿生活費和換洗衣服,兒子已幾乎不太回家。

再後來,兒子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學,成了那個窮山溝的第一個大學生,啞巴爹和癱子娘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擺上滿滿一桌菜,請來了村主任、支書,雖然兒子本人根本沒有出席。啞巴第一次喝了個酩酊大醉。

大學四年,雖然家窮,兒子卻沒為學費操過心,有心的癱子娘憑著那雙靈巧的手,憑著那兩隻手上厚厚的繭,為兒子準備了足夠的學費。

兒子大學畢業沒有回來,留在了千里之外的外地工作,女人知道,兒子討厭這個家,這個家讓他覺著委屈。

雖然兒子不常回家,也幾乎不往家打一個電話,癱子娘還是知道兒子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收入還很高,女人很滿足,只要兒子幸福,女人怎麼都樂意。

但是女人還是忍不住想兒子,雖然兒子不需要學費了,家裡寬鬆了不少,女人還是沒捨得安一部電話,「兒行千里母擔憂」,女人常一個蒲團一個蒲團挪到一百多米外的小賣部去給兒子打電話。兒子明顯的不耐煩,好似女人提醒了他一件令人不高興的事。通常都是女人在說,兒子在極不情願地「嗯、嗯」,就這女人也感到很滿足,只要能聽到兒子的聲音,女人心裡就覺得踏實。

可是有一次,當癱子女人一個蒲團一個蒲團挪到小賣部撥通兒子的手機時,接聽的卻是一位年輕姑娘的聲音。癱子女人的兒子得了尿毒症,住起了醫院,接電話的是他的女朋友。兒子看來沒告訴女朋友家裡的情況,女朋友似乎並不知道癱子女人的存在;兒子也沒告訴母親自己生病的事,癱子女人也不知道兒子病情已相當嚴重,甚至幾次昏迷。這次,就是因為兒子昏迷,女朋友才替他接了電話。

癱子女人和兒子的女朋友談了整整一個小時。

一個星期後,醫生為癱子女人的兒子做了換腎手術,手術相當成功,兒子甚至沒有一點醫生擔心的排斥反映。在女朋友的悉心照料下,一個星期後,他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一個星期來柔聲細語的女朋友見男朋友已基本康復,拉下了臉,「你就不問一下你的腎源是哪來的?」

癱子女人的兒子愣了,說真的,他還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女朋友把他領到了相鄰的病房,病房裡的一張病床上,他看到了空著的半張床,再往上,他看到了母親的半截身子躺在床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癱子女人就是我的母親,我就是癱子女人了兒子。因為恥於有一個啞巴爸爸和一個癱子媽媽,我曾經試著逃避,躲在了千里之外,可現在就是這個給了我生命的女人,又無私地給我捐了腎,再次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知道,此生無論我逃到多遠,逃到哪裡,也走不出母親那長長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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