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嘴、齙牙、長相不規整……莫文蔚怎麼敢稱自己「絕色」？

情感 10-03

年初，跟閨蜜約一起看莫文蔚的演唱會。

9月22日，莫文蔚「絕色」世界巡迴演唱會北京站開唱，閨蜜如約而至。在初秋月夜的涼風裡，我感受到莫文蔚如同她的電古箏一樣勾魂、跳躍又神秘的美。

生於1970年的香港，莫文蔚是個有著四國血統的融合者。她家是書香門第，祖母和父親非常崇尚國學，對黃老、《推背圖》都有研究。她充滿詩意和期望的名字，也是祖母取的。衣食優渥，知琴善畫，品學兼優，莫文蔚在出道前就曾拿到「香港最傑出學生」的獎項。

和同時代的香港女星相比，她身上少了一點戲劇性。

凄慘的身世，飄搖的童年，絕美的容顏……諸如梅艷芳、蔡少芬這類女子，就像在風中飄零的罌粟，血色緋紅，美艷絕倫，而又脆弱飄搖，孤苦不安，而莫文蔚的生命力顯然要強很多，她像一根神經訊號，時而激情迸發，時而潺潺緩行，隨心而動，自在如風。

她的長相是真的不符合主流審美。

眼睛不夠大，中庭太長，突嘴，面部過於骨感。論形狀和色彩，不敵同時期濃眉大眼、明艷嫵媚的關之琳，論比例結構，也拼不過五官標準，面部規整的在章子怡，更不用說少女感，即使剛出道的時候，她也要比別人顯得成熟。

對於追求精緻，追求白幼的大部分觀眾來說，要承認莫文蔚漂亮，有些不容易。好在，那個年代，人們的審美多元，不死扣標準。而現在，僅憑那副凝聚力極強的嗓子，那雙登天式大長腿，就已經引得人們驚嘆，自不必和流量小花爭奪戰場。

莫文蔚是時間賦予的美人，年紀越大越有味道。

在一個採訪里，記者問她：「如果對五年後的自己說一句話，你想說什麼？」她哈哈大笑：「還是這麼美啊。」她對自己的美有認知，可喜的是，這種認知和觀眾對她的認知趨於一致。

她的美，身體甚於臉，氣質甚於身體，風格甚於氣質，心態甚於風格，放鬆充斥在她的每一個細胞，她消弭掉緊張感，慵懶如貓。

慵懶，是一個高標準的詞語。

一個困苦家庭出身的孩子，除物質上的不充裕，精神上享受的愛大概率上也是打了折扣的。一個天資平平，十分努力才能達到中等成績的孩子，以後的人生里要想辦成其他事情，也必然不能放鬆。在他們的行為舉止里，透著一種用了力的感覺和揮之不去的緊張感。當然，並不是說用力不好，大多數人如果不用力，生活一定比現在差。

正因為放鬆是少部分人的特權，所以慵懶才顯得如此珍貴。

也不必絕望，即使先天條件差一點，如果後天調整得好，慵懶是可以得到的。慵懶，說到底就是內心的放鬆，如果一個人不過分偏執，隨著他擁有的東西更多，事情做得更好，他的心理會更安全。在一個安全的領域，放鬆是可以實現的。

而莫文蔚的慵懶則糅合二者，先天條件優越，後天做事踏實，相較於立人設，爭地位，她更願意做事，不斷發掘自己的身心。踏實演戲，走心唱歌，作品給她底氣，她不惶恐，不脆弱。當紅小花旦浮躁、緊張，看似精雕細琢，實則不堪一擊，而莫文蔚穩如泰山。流量時代和少女偏好終將過去，有餘味的人才會被反覆咂摸。

在莫文蔚身上，值得回味的東西有很多。

骨肉勻停的長腿，線條圓融的翹臀，濃密茂盛的捲髮，再配上尖頭細跟的高跟鞋，雜技般嫵媚而連貫的趴鋼琴的動作，蔥根般嫩白纖長的手指的撩撥，她在舞台上的每一幕都很勾人。這些動作，任何人都能做出來，但只有莫文蔚把它們變成自己的符號，像是從她的身體里長出來一樣。

歸根結底，

她相當熟悉自己的身體，每一根髮絲，每一條曲線，她都珍視，真誠而認真。

村上春樹曾說，身體是每個人的神殿，不管裡面供奉著什麼，都應該好好保持她的強韌、美麗。年近五十，肢體舒展，從皮膚上，線條里透出光芒和神采，絕不是靠餓就能得到的。雨果曾說過15世紀前後的歐洲建築的差別：15世紀前，建築是由藝術家建造的，而15世紀之後，只有工匠。

身體也是一樣，單純的瘦乾枯而乏味，發光的身體決計是以心血澆灌。

殿堂里供奉著靈魂，而她的靈魂又那麼真誠。

她的情歌，從來不是一種情緒，而是多重情感的有機融合，像人一樣，激動時有青筋暴露的血管，平靜時有潺潺流動的血液，低糜時有厭世的頹然，不羈的眼神，輕撇的嘴角，幸福時有彎彎的月牙眼，飽滿的蘋果肌，不自覺的微笑。即使最失意的《他不愛我》，也不僅僅是心痛，還有無奈以及甘於情感的造化和不計結果的付出。愛而不得的心態刻畫得非常真實，貼合人性，是完完全全的心流體驗。聽多了莫文蔚，再聽現在的新歌榜，大概會覺得單薄。

演唱會快結束的時候，她說：「希望我的歌能陪你們到老。」

身邊的小伙立馬說：「向天再借五百年」。

那一刻，被觸動。是怎樣的情愫能讓一個人對陌生人眷戀如斯？莫文蔚到底有怎樣的魔力？

她沒什麼魔力，不過是株木棉，花期長，慢慢香。

— end —

作者，西水。

被困國企樊籠，渴望思想自由的90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