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旅遊火了，但氣候變化使其變成「死亡陷阱」

出品|網易科學人欄目組 卡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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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美國大西洋月刊》報道，當人們成群結隊欣賞世界上壯觀的冰川融化景象時，他們也將遭遇不同尋常的災難事故。

1987年夏季，一位女子來到美國阿拉斯加州觀賞冰川美景時，意外被1000磅脫落冰塊砸死。依據當時新聞媒體報道，死難女性是59歲的泰伊思·格拉本奧爾(Thais Grabenauer)，發生事故時她和丈夫在埃克斯特冰川底部正在拍照，埃克斯特冰川是基奈海灣國家公園最受歡迎的景點之一，它是一座高聳壯觀的冰牆。當這對夫妻拍照時災難事件發生了，1000磅重的冰塊崩裂從高處砸落下來，最終泰伊思死亡，她的丈夫受傷。

這是最糟糕、最危險的地點之一，錯誤的時間悲劇似乎不太可能再次發生，但是在泰伊思過世的30年里，在阿拉斯加和全球其餘地區，這樣的災難事件繼續發生著。例如：2009年，兩個兄弟在穿越紐西蘭福克斯海灣一處安全屏障時，被突然坍塌冰架掩埋。2017年7月的某一天，兩個人在阿拉斯加州中南部不同的冰川碎塊分別砸死，一位是32歲女性，是被拜倫冰川頂部脫落的碎塊壓死；另一位是5歲男孩被沃辛頓冰川脫落的岩石砸中死亡。

像這樣的死亡事件非常罕見，但是它們也表明了一個更廣泛的趨勢。近年以來，人們越來越多地到世界各地的冰川地區旅遊，「冰川旅遊」的繁榮似乎是多重因素造成的，至少與氣候變化有關。首先，人們似乎渴望在冰川融化之前親眼目睹冰川的壯觀景象，隨著冰川逐漸消失，許多冰川變得容易接近和不穩定。其結果是埃克斯特冰川不僅迎來了更多的遊客，並且出現交錯的岩石和危險地形，遊客在錯誤的地方和時間面對潛在的災難卻習以為常、泰然自若。

每年接近有30萬遊客來到基奈峽灣國家公園(位於阿拉斯加基奈半島南部，包括哈丁原的大多數地區)，埃克斯特冰川是國家公園內唯一可以通過公路到達的冰川，每年夏季，管理人員都關閉這處國家公園冰川底部區域，避免遊客遭受冰、雪和岩石的傷害。

基奈峽灣國家公園遊客管理中心的馬克·沃爾特斯(Mark Walters)說：「關閉冰川旅遊主要是為了防止人們接近冰川邊緣區域，有一條路可以抵達冰川較高的位置。」

夏天多數時候，特雷弗·克雷茨納(Trevor Kreznar)會帶著遊客沿著一條路徑接近冰川，在冰川裂縫中穿行。克雷茨納在「埃克斯特冰川導遊公司」工作，從事道路引領，該公司已運營了4年多，由於公司業務需求增多，公司導遊數量也增加了1倍多。克雷茨納評估稱，我認為可能有10%的顧客以前去過冰川，不過我們公司從未在冰川上發生過任何事故。導遊會向顧客介紹安全情況，他們對冰川十分了解，隨著時間的推移，冰川在夏季不斷地消融，冰塊融化，並不斷出現冰塊脫落現象。

並不是所有冰川遊客都有這樣的安全導遊，在全球範圍內，據統計每年都有在冰川地區遭受傷害的人們，一些登山運動員在試圖攀登險峻冰川，例如：2017年，一位斯洛伐克男子從阿拉斯加州德納里峰下山時，不慎滑入卡希爾特納冰川(Kahiltna Glacier)裂縫。據阿拉斯加州公共衛生局統計數據表明，1992年，德納里峰登山季僅3周之內就有11人死亡。還有一些受傷者是對冰川感興趣的遊客，他們僅是試圖接近冰川，就像今年17歲少年和他的父親在瑞士戈爾納冰川(Gorner Glacier)徒步行走時跌入一個裂縫，最終不幸死亡。克雷茨納說：「在雪橋和雪洞中發現意外事故，人們通常是毫無經驗，一方面，人們對此基本上是一無所知，另一方面，人們心懷僥倖心理故意冒險。

今年初，一個5歲男孩被沃辛頓冰川的岩石擊中，當時他和家人在阿拉斯加州娛樂場所普通路徑上遭受傷害。這座冰川就在瓦爾迪茲市東部，這座小城被冰川環繞著，有些冰川位置很遠，而一些冰川則可以通過高速公路抵達。瓦爾迪茲冒險聯盟執行理事李·亨特(Lee Hunt)稱，每年大約有10萬名遊客前往沃辛頓冰川，該組織已經增加了許多警告標誌，並試圖提醒人們冰川是非常危險的。一些路徑一直延伸至冰川頂部……，但是你知道人們的好奇心所使，是無法抵抗爬上冰川頂部邊緣的吸引力，冰川對於遊客而言充滿了好奇和神秘感。

每年，基奈峽灣國家公園的工作人員會接到遊客投訴，聲稱他們無法靠近埃克斯特冰川。冰川消退的距離遠比最初冰川形成範圍更遠，安克雷奇市南部的波蒂奇冰川(Portage Glacier)是另一個頗受歡迎的冰川，它仍被認為是一個「路邊冰川」，雖然它消退得很遠，無法從道路上觀看。目前夏季唯一的道路是徒步走過去，穿過一個山口和幾條水流很快的深河流。越來越多的船隻開始穿過冰川底部廣闊的湖泊。

冰川融化趨勢並非在北美洲獨特存在，在冰島，冰川旅遊業在過去十年里快速發展，冰川和冰洞現已成為重要的旅遊景點。在歐洲最大的冰川——瓦特納冰川，冰川末端已露出礫石平原，導遊和公園管理人員一直在忙著延長冰川路徑建造，伴隨著冰川逐漸消融，遊客需要駕車更遠距離才能抵達冰川。冰島全國範圍內建造了一些冰川河流橋樑，用於幫助人們擺脫冰川河流帶來的生命威脅。

冰島大學研究人員漢斯·威林(Hans Welling)在談及冰川旅遊發展時稱，迄今為止，冰島的冰川還未發生過太多的傷害事件，對於冰島而言，冰川旅遊和國家公園系統仍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概念。一些企業家開始在冰川湖上開闢其他旅遊項目，例如：劃獨木舟。在傑古沙龍冰川瀉湖，前到遊玩的參觀者占冰島全年遊客總量的40%。但是許多遊客仍將注意力集中在冰川上，他們希望親眼目睹壯觀的冰川景象。

和其他國家地區一樣，冰島的冰川每年都會依據情況以不同速度消融。威林說：「冰島的國家公園在建設規劃方面並未考慮到氣候變化的影響，因此目前公園管理層必須在處理遊客日益增多的方面制定新的策略方案。冰島有一些頗受遊客歡迎的冰川景區，因為這裡通常有較淺的海灣，冰川以每年100米的速度消融。同時，國家公園也面臨著很大的壓力，一些冰川正在消融，人類活動範圍在不斷地增大。」

研究人員指出，許多遊客喜歡到冰川景區旅遊的原因是，一些人喜歡冰川環境；一些人喜歡從科學角度研究冰川；一些人十分欣賞冰川的美學特徵；還有一些人很喜歡冰川攀登運動。

目前人們越來越多地意識到大自然許多美麗如畫的景觀都是脆弱，且處於不斷變化之中，氣候變化是一個緩慢的漸變過程：這種變化往往發生得十分緩慢，以至於人們很難觀察到其真實作用。另一方面來講，冰川正在逐漸消融。在溫暖的日子裡，遊客會看到水從冰川表面流出，最終匯入溪流之中。

儘管如此，人們拜訪冰川景點不會達到立即移走半噸冰塊那樣預期效果，但是冰川融化將對旅行者帶來的風險越來越大，這一殘酷事實不斷地提醒著人們，所有小範圍、不可預測的氣候變化都將帶來致命的打擊，即使是氣候變化較廣泛的地區，其影響效果也非常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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