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哭、法官哭,這糟心的聽證會全靠演技
原標題:教授哭、法官哭,這糟心的聽證會全靠演技
還好遇言姐不準備做大法官,不然我那些中二事迹被曝出來,這畫面也是太美。
——遇言姐
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人「性侵」羅生門風波難平,持續發酵。
上周舉行的,針對大法官提名人布雷特·卡瓦諾36年前疑似性侵的聽證會上,雙方在沒有人證、沒有物證,甚至連案發時間、地點都不明確的情況下當庭對峙。
這場奇葩的聽證會,令遇言姐不可思議。
▲川普提名的保守派大法官卡瓦諾,被指控在1982年就讀高中期間性侵未遂。對此,卡瓦諾在聽證會上氣得敲桌子道,自己從來沒有性侵過任何人
▲指控者福特,現為帕洛阿爾托學院的心理學教授。她稱17歲的卡瓦諾曾在一次派對中企圖性侵15歲的自己。雖然福特提供的3名人證都稱自己不知情,但福特認為,揭發卡瓦諾當年的行為是自己的公民責任
一邊是抽抽答答的原告福特教授,一邊是滿腔悲憤的被告卡瓦諾法官,野生福爾摩斯們只能從「誰哭得更真誠」來猜測當事人有沒有撒謊。
在無法實現程序正義的前提下,這是一場純靠演技的聽證會。
事實上,對於「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的吃瓜群眾而言,連「演技」也不那麼重要了。
支持福特的人堅信受害人沒有理由撒謊,聲援卡瓦諾的人表示相信他清白的人格,雙方更有擁躉背書。
更有一些像遇言姐這樣的心軟派,看著福特教授也不像撒謊,看著卡瓦諾法官也挺誠摯。
▲福特的支持者眾,預設立場,來勢洶洶
▲連卡瓦諾的耶魯校友也打出了反對卡瓦諾的橫幅
▲看到這些「believe women 」的舉牌,遇言姐也是不知說什麼好
▲前總統里根的女兒帕蒂在《華盛頓郵報》撰文聲援福特女士,理由是 「讓一個女人說出困擾了她幾十年的記憶,需要很大的勇氣」。遇言姐說:「這個事情怎麼能想當然呢,難道 「無罪推定」不是一條基本人權?」
如果有人憑空指證卡瓦諾殺了人,都不會召開興師動眾的聽證。但事情一涉及到性侵就變得非常棘手。
最無奈的是,對於這場沒有證據的指控,卡瓦諾表現得掙扎無力,無論怎麼辯解對方都有說辭。
你說自己高中時還是處男,對方說你曾在球隊成員面前炫耀女朋友、狠虐單身狗。
你請來兩位前女友證明自己尊重女性,對方說你參加過80年代以談性為榮的社團「耶魯兄弟會」。
你說自己沒有醉到失去意識過,對方說你朋友在日記上吐槽你吐一車。
你說自己在提名前接受了6次品格審查,人家立馬拿出你簽有「啤酒和乳房」的高中同學錄。
這真是一籌莫展、百口莫辯。
還好遇言姐不準備做大法官,不然我那些中二事迹被曝出來,這畫面也是太美。
▲為了證明自己與福特口中的派對無關,卡瓦諾上交了高中時期的手賬(論記手賬的重要性)。問題是福特教授記不清案發的時間、地點,只記得施害人是卡瓦諾
在上周關於「虎媽」蔡美兒的推送中,遇言姐提到了對卡瓦諾性侵聽證會的不滿,有不少讀者留言指責我變了個人(可能是我一時激動,用了「獵巫」這個詞,令大家反感了)。
講真,作為最早報道#MeToo運動的公眾號,看到燈塔國的女權從最初的抱團取暖生生搞成眼下的矯枉過正,甚至成為黨派鬥爭的工具,遇言姐很是遺憾。
因為,這已經背離了#MeToo運動的初心和宗旨,甚至會傷害到左派本身。
一場無法實現程序正義的聽證會,是對福特教授的不公平,也是對卡瓦諾法官的不公平。
▲現年53歲的卡瓦諾,出生於一個律師與教師的家庭,畢業於耶魯大學,先後取得歷史學學士和法學博士學位,曾經是柯林頓性醜聞調查團隊中的一員,目前是華府聯邦巡迴上訴法院法官
我的家人,我的名譽,被永久地摧毀了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由9位德高望重、閱案無數的大法官組成,每個大法官皆由總統提名,經過參議院聽證後表決批准委任。
大法官的人選從來是左派(民主黨)和右派(共和黨)搶奪的第一陣地。
▲大法官是一項薪酬永不裁減(首席大法官年薪223,500美元,而其他大法官則為213,900美元),一旦任命,除非去世、自願退休或遭到定罪彈劾否則任期無限的終身職務,主要職責是對憲法作出最終解釋。
作為國家最高司法仲裁機關,打到高院的案子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了,往往都是涉及三觀變遷、立法修正的大案子,歷史上,排華法案、女性墮胎權、同性婚姻案,這些涉及修改法律的案例都曾上訴至最高法院。
這意味著,大法官的任命牽動的是美國核心價值觀未來幾十年的傾向。因此,國會對於大法官的人格審查十分嚴格,尤甚於總統。
▲目前的9位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隨著搖擺票肯尼迪大法官的卸任,自由派和保守派4:4的平衡局面就要被打破
按說,大法官不應該表現出明顯的黨派立場,但在卡瓦諾的聽證會上,我們看到的是,雙方的黨派割據十分明顯。
先是民主黨不顧法制精神,把卡瓦諾當成罪犯提審;再是卡瓦諾憤而指責這是一出處心積慮的政治打擊。
全程都在撕逼,場面極為難堪。
▲卡瓦諾指責國會,憲法給予國會建議和確認大法官的權力,但民主黨的做法是「search and destroy」,正可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糟糕的是,無論卡瓦諾做出何種反應,他都註定成為聽證會的輸家。
泰然處之是冷酷,奮而回擊是激烈,指責對手抹黑是避重就輕、轉移視線,就連對福特教授表示同情也被說成是虛情假意。
相反的是,大家在對待疑似性侵受害人福特教授時則必須小心翼翼。
為了避免讓她感到難堪和壓力,不僅特地找了一位女性檢察官代為發問,更無一人敢質疑福特證詞的真實性。
連卡瓦諾自己也只能說:「我不懷疑福特女士受到了性侵,但是我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
▲福特教授和卡瓦諾法官都以上帝之名發誓,自己的證詞是真實的
長達數小時的聽證會中,只要有一句話不得體就會備受指責,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真人秀。
事實上,眼下已經有數百名法學教授聯名簽署了抵制卡瓦諾擔任大法官的抗議信。理由是,卡瓦諾在聽證會上情緒化、不剋制的表現,以及政治偏見,證明他不具備大法官所必需的司法公正精神。
掉進這個大坑,怎麼做都不對。
難怪卡瓦諾抹著眼淚悲憤痛訴:「我的家人,我的名譽,都被永久地摧毀了。而原告福特女士,原本只想匿名檢舉,如今卻被曝光信息,不得不面對公眾,更被學生們八卦教學糟糕、報復心強、精神不穩定。」
這個針對「性侵疑案」的聽證會不僅沒有必要,而且很不人道。
▲一名路人對BBC記者說:「聽證程序被濫用,變成了一場雜耍。」
#MeToo運動何去何從?
除了福特外,另有三名女士揭發卡瓦諾行為不檢。
一位耶魯同學稱他曾在自己面前暴露私處,另一名女性稱自己在派對上遭遇強暴,而卡瓦諾在看熱鬧,還有一名女性說她兒子看見卡瓦諾曾粗暴對待他當時約會的一名女子。
這些也全都是缺乏證據的莫須有指控。
對此,不少人指出,在80年代那個混沌的嬉皮時期,年輕人酗酒、嗑藥、瘋狂派對,是顯性文化。就算卡瓦諾有過混跡紈絝的歷史,以今天的理念衡量當年的印記都是不太合適的。
▲1983年,湯姆·克魯斯主演的《乖仔也瘋狂》中,他趁父母外出夜夜笙歌、坐享酒色,也反映出時代與時代之間有著三觀上的隔閡
准大法官卡瓦諾疑似性侵事件曝光後,#MeToo美國社交媒體上再次發酵。BBC指出,聽證會本身是對反性侵#MeToo運動進程的檢驗,遇言姐並不這麼看。
早在今年1月,法國影星德納芙便發表公開信,譴責愈演愈烈的揭發搞得人心惶惶,言論的解放已經完全走向相反方向。
她說,#MeToo運動導致了一場公開指控,把本來夠不上罪犯的人歸為性犯罪者的同類,而且沒有給他們自辯的機會。
德納芙的公開信發表後遭到眾多女權主義者發聲譴責,認為這封信是對性暴力的縱容,以及對女性受害者訴求的否定,實質上是抨擊女性以維護男權。
5天後,德納芙不得不對性侵受害者公開道歉。
▲德納芙指責#MeToo運動矯枉過正
當時,雖然遇言姐在同洪晃老師討論後,一致認為左派運動走得太極端,傷害到的是左派本身的利益,但由於不想給國內剛剛點燃的#MeToo熱情潑冷水,我們並沒有報道德納芙的發聲。
然而,看到耶魯2200名學生在無憑無證的情況下,聯名支持揭發卡瓦諾露下體的女性;虎媽僅僅因為說了句卡瓦納喜歡特定長相的助手,就被媒體傳為替法官物色美女,遇言姐禁不住反思:當政治正確沒有一點彈性的時候,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公平嗎?
▲卡瓦諾在聽證會上說:並非我想來,我很害怕
最後,遇言姐想說的是,美國的#MeToo和中國的#MeToo是沒什麼可比性的,屬於兩個層面的行為,當美國的#MeToo越走越極端之時,中國的#MeToo才剛剛開始,還遠遠談不上矯枉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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