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王妃之前，一個不一樣的黛安娜

當你伸出十指，細數你所認識的英國名人時，想必黛安娜一定位列其中 。

一直以來，她廣為流傳的故事版本十分動人，兼具夢幻和悲劇主義色彩：美麗善良的灰姑娘滿心期待嫁給了所鍾愛的王子，可童話締結不久之後，她就發現了自己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滿是謊言的騙局---王子、王室看中了她的貌美、年輕、作為處女的乾淨過往，以及表面上的單純服從，僅僅將其作為了一個傳宗接代的生子機器和完美聽話的能為王室增光添彩的花瓶，而本性難移的王子在婚後再度回到了情人身邊，也就是現在已小三轉正的康沃爾公爵夫人卡米拉。經過16年貌合神離的疲憊婚姻過後，所謂王子與灰姑娘的虛妄童話終於支離破碎，次年，黛安娜在狗仔的追逐中於法國巴黎香消玉殞，時年36歲。 時至今日，她仍是很多英國人心中永恆的英倫玫瑰。去年正值黛安娜逝世20周年，在她曾經居住過的肯辛頓宮外仍有無數的鮮花、寫滿哀思的卡片、心酸的寄語，和搖曳在風中的蠟燭。

在離世20周年BBC的一檔紀錄片中展示了她一段不為人知的自述，黛安娜毫無保留的吐露了她婚姻生活的失敗、從她的視角表達了對其人生經歷的看法，鏡頭中的她聳肩瑟縮在沙發，時而害羞、時而緊張，有時又如同鄰家女孩一般可愛，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和膽怯，就像一隻高貴的天鵝彎下修長的脖頸低低的滑過湖面。

透過屏幕，我們還能感受到王妃敏感又交織著脆弱的不安情緒，以及隱藏在順從表面之下隨時就要噴薄而出的激進和躁動。20年過去了，歲月卻封印不了她的魅力和帶給我們的豐富談資，她依舊備受矚目，深得愛戴，充滿爭議，她從未在媒體、報紙、雜誌上銷聲匿跡，她是符號，是話題，她的一切都是焦點，有關她的死亡之謎不絕於耳，政府暗殺一說一度甚囂塵上。這經久不衰的黛安娜現象讓一些人費解。她到底是不暗世事的灰姑娘，還是愚蠢葬送了自己愛情的幼稚女孩？查爾斯聲稱她愛出風頭，情緒激動，蠢笨無腦；但民眾又為她的美麗和善良所傾倒；有人說她是現代媒體的犧牲品，有人也說她聰明的利用了現代媒體的力量。

也許，找到答案要回到黛安娜稱為王妃之前的那些日子。

讓我們追溯到上個世紀60年代 ，黛安娜一生的美麗與哀愁始於英國一個叫做諾福克郡的地區，作為第八代斯賓塞伯爵的小女兒，還算顯赫的家世，祖蔭的莊園和財富讓黛安娜都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貴族小姐，此後平民王妃或是灰姑娘的稱號一方面媒體為了儘力渲染和營造童話故事的美好，另一方面，80年代初期的英國經濟形勢惡化，在消解激化的社會矛盾上，王室貴族的聯姻故事遠抵不過王子跨越階層贏取平民女孩的現實意義。

1961年7月1日，黛安娜在全家的略顯失望中出生了，因為她的母親在連續生了兩個女兒後仍未誕下一名男性繼承人。在一周後，這位日後的王妃才匆匆的被命名為「黛安娜.弗朗西斯.斯賓塞」，承繼其母親祖上女輩的名字。儘管被父親稱為「身體完美的標本」，但日後黛安娜在回憶起童年的時候，仍時常會認為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終於，在黛安娜3歲時，母親總算生下了她的小弟弟查理，弟弟作為家族遺產和爵位的繼承人，在英國富有盛名的威斯特敏特教堂接受洗禮，女王是他的教母，而黛安娜的教父教母僅僅是當地普通的富戶人家。其實，在黛安娜出生18月前，她曾有一個叫約翰的小哥哥，但在這世上只活了10個小時就夭折了，日後黛安娜經常會帶著查理去墓地看望她的小哥哥，站在那塊印有「愛之紀念」的小小墓碑旁，想像著哥哥的模樣，也會思考如果哥哥有倖存活下來，是不是父母就不會再有她和弟弟，因此她常對人說：「我是個女孩，而這個女孩本應該是個男孩。」

要給家族帶來男性繼承人的長期壓力早已醞釀著婚姻的危機，家族的長輩總是不斷的施加壓力和惡意的懷疑，年輕的伯爵夫人為什麼不停的生女兒，此間黛安娜的母親總是被送到各種診所做不同的檢查診斷。6歲那年，母親最終紅杏出牆，成為了英國上流社會的醜聞，經過兩年的法律訴訟的爭鬥後，1969年4月，黛安娜的父母正式離婚，她和弟弟查理在閣樓上看著母親拖著皮箱的背影從奧索普大屋離去，對於時年8歲已略懂人事的黛安娜而言難以承受，日後在回憶起父母的離異時，黛安娜說道冷戰和對罵時有發生，「我聽見父親掌摑母親的聲音，我躲在門後不敢出來。」 在當時的英國而言，貴族間的離婚是十分少有的，哪怕平民之中也不普遍，滿城風言在上流社會是無處遁形，也許黛安娜從小內心的惶恐和自卑正緣與自己父母婚姻關係的破碎，我們不得而知，事隔多年，查爾斯的冷淡和疏忽是否又加劇了黛安娜一直以來的不安與敏感。

在父母離異後，年幼的黛安娜和弟弟查爾斯關係更為親近了，沒有母親的陪伴，她學會照顧弟弟，更能體諒他人，也願意幫助他人，對於小動物也十分善良，且動物越小她越喜歡，她擁有過的動物有倉鼠、兔子、豚鼠、貓以及任何能裝在籠子里的小動物，每當她的寵物死去後，她都會認真的為其準備葬禮，她通常把它們裝進木製的鞋盒裡，安葬在草坪上的雪松下，最後還要對墓頂精心裝修一番。在一個聖誕節的前夜，黛安娜還帶著弟弟把得到的一個禮物送給了一個守夜老人，此人性格暴躁，可黛安娜卻本能的認為她十分孤獨。大概日後黛安娜致力於慈善事業也源自小時候這樣一份真誠不加修飾的善心和敏銳的共情能力，這就是為什麼其他的王室成員也同病人握手，同民眾交談、造訪慈善組織，但始終無法像黛安娜一樣打動人心的原因。

但父母的離異也讓黛安娜心思細膩敏感，產生了一種不安全感，一方面她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她都喜於結交並樂於助人，對待家裡的僕人也謙遜友好；另一方面，她格外的渴望得到他人的關注、讚許和親昵，享受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在她成為王妃後，她善於運用時裝取悅於人，她去泰國會佩戴當地人送給她的鮮花作為頭飾，身著印有日本國旗標誌的紅日出訪日本，會穿水手服造訪海軍基地，朝見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特蕾莎修女，她素衣素顏，不戴任何配飾，但她也十分關注媒體和大眾對她的評判，每次她穿了新衣服，她都會特別留意第二天的報紙，看看效果如何，小時候的經歷使她始終都想得到外界的肯定。

9歲那年，父親把她送到了寄宿學校，但在最初她的反應是激烈且惱怒的，她認為父親讓她離開家上學顯然是一種拒絕，她直言父親不愛她，是撇下她。但當父親講到了寄宿學校有黛安娜喜歡的芭蕾、游泳課程，還可以寄放她心愛的豚鼠時，並且告知了黛安娜父親內心的隱秘片段和故事後，生性善良的黛安娜還是體諒了父親的做法。

進入學校後，黛安娜在課堂中表現安靜、羞澀、略顯拘謹，儘管閱讀流暢，但從不會自告奮勇朗讀課文，如果她參加學校的戲劇節，一定是那個角色沒什麼台詞，但她在寢室還是會和朋友吵吵嚷嚷，渴望得到關注，偶爾也會帶著假小子的性格，逃避宿管老師的監察穿過夜晚陰森的林蔭，幫同學到校門口換取零食和糖果。當然，同也是父母離了婚的同學更為親密，她會在繪畫課上突然哭泣，並在所有的繪畫習作上寫著「獻給爸爸和媽媽」。據她的老師回憶，比起兩個姐姐，6門功課均是A的莎拉和同時擔任曲棍球隊隊長和6年級年級長的珍妮，黛安娜智力平平，學業不佳，是個不太起眼又容易臉紅的金髮姑娘，而她在自己眼中也深覺自己平庸。黛安娜在學業上唯一乏善可陳的估計就是還有點閱讀的喜好，她最喜歡《傲慢與偏見》和《遠遠不夠瘋狂的人》，除此之外，她喜歡芭芭拉.卡特蘭德所著的愛情小說，富有戲劇性的是，這位「英國瓊瑤」的女兒後來成為了黛安娜的繼母。

學業上毫無出彩的黛安娜更願意參加課外的活動，黛安娜身材修長，擅長體育，熱愛舞蹈、尤其喜歡芭蕾和踢踏舞， 在學校舞蹈比賽上拿到過全校第一名，小黛安娜也曾渴望稱為芭蕾舞演員，但後來她卻不如願的長到了179cm，過高的身材使她不得不放棄夢想。在游泳、潛水、跳水上，黛安娜也頗有興趣，據稱，她曾發明過一種「黛安娜跳」，入水水花小，且動作優雅美觀。

黛安娜成為王妃後對普通人的關心，也絕不僅僅是作秀般的例行公事，事實上，她在學校的時候就熱衷於幫助他人，並且善於與人溝通。黛安娜所在的女子學校提倡做「好市民」，鼓勵學生們廣泛參與日常的公益活動，缺乏關愛的童年造就了她強烈的共情能力，也讓黛安娜更能夠洞察到別人的痛苦，一次她和另一個姑娘總是看到一個年邁的老奶奶坐在橡樹公園發獃，她便主動向前攀談，一起喝下午茶，並幫她買東西，打掃屋子。黛安娜還會和女伴們自願乘公共汽車去精神病醫院慰問患者，並同他們一起聊天和跳舞。在這些公益活動中，黛安娜往往更覺自如並且也發現了自身的價值所在，也學會了如何同病人交流，在之後她成為王妃後探訪學校、醫院的照片中，黛安娜的姿勢和情緒是有別於當時其他的王室成員的，她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顯得更加的謙遜，並低眉頷首注視著對方，比起不喜形於色的其他成員，她的笑容極具感染力，她的眼睛裡就像裝著一汪平靜的藍色海洋讓人心安；有時她還會開上幾個玩笑，把手搭在病人的肩上，如同家人朋友一樣平易近人，並且黛安娜絕不是逢場作秀，在事後還會寫信回訪他們細問現狀。

現在看來，這些親民的行為也在歐洲各國的王室成員中已司空見慣，可在30年前，是黛安娜走在了時代的前沿，是她給陳舊老邁的王室在現代化的洪流中不至於被公眾所摒棄淘汰指出了一條嶄新的明路。

1977年，在黛安娜上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校長給她頒發了克萊克勞倫斯小姐獎，以表彰她的善舉和對學校的貢獻。之後，黛安娜進入了一家昂貴的瑞士禮儀學校學習，在當時這是典型的上流社會貴族小姐培養流程，貴族歷來重視男性的培養，對於女性的培養更多的是在圈子裡為覓得如意郎君做好鋪墊，但黛安娜不同於一般的貴族小姐，她追求自由與平等，也不裝腔做調，更不喜歡繁文縟節的制約，當然她天資普通，用現在的話來講，屬於天生的學渣，也沒辦法用學校唯一通用的法語進行交流，因此她在這所學校除了收穫了滑雪的技能外，她在這裡毫無歸屬感，愈發不開心，終於在懇切的向父親寫了十幾封信後，黛安娜退學了。

她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倫敦，可她缺乏社會經驗，文化程度也不高，她只能選擇非技術性的工作，好在黛安娜一直以來很喜歡小孩，在經歷私人會所的女招待、臨時的清潔工後，她最終找到了一份她誠心如意的工作，每周的兩個下午，她都會去「年輕英國」的幼兒園照教孩子們繪畫、素描及舞蹈，並和他們做遊戲，每周二和每周四，黛安娜還會為一位美國石油公司的老闆照看孩子。這是她人生最好的時候，她住在父親贈送給她的成年禮一套三居室公寓中，有三位志趣相投的摯友陪伴，生活中離不開讓人發胖的各類甜點零食，天真爛漫又懷揣憧憬的少女們住在一起，總是有無窮無盡的樂趣。她把白色的牆壁刷成柔和的粉色，把起居室刷成淡黃色，卧室刷成櫻桃色，在卧室門上貼著「女主人」的字樣，然後帶著橡膠皮套，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咯咯直笑。

這個時候的黛安娜雖還帶著嬰兒肥的純樸，但也開始漸漸顯露出了日後的國色天香，金髮碧眼的她笑起來十分純真可愛，加之身材高挑，她的周圍開始出現了各種穿著整齊，富有修養的小夥子，但是無人幸運的成為了黛安娜愛戀的對象，無憂無慮的她肯定也沒想過當時自己距離王族到底又有多遠，可是命運總是不經意的就在悄悄播撒種子，在合適的時候，生根發芽—1980年7月，黛安娜受邀來到了女王侍女的家裡同查爾斯見面，她早已成為了王室理想的儲妃候選人之列。

事實上，她的外祖母莫伊女士是王太后最親密的老朋友之一，因為這層關係，黛安娜在16歲的時候就已認識查爾斯了，但那時的她還是一隻未蛻變為白天鵝的醜小鴨，查爾斯此時的意向對象也還是她聰明又富有活力的姐姐莎拉，體型微胖又沒有化妝的黛安娜沒有給查爾斯留下太多更深刻女性意義上的印象，但黛安娜的朝氣蓬勃讓一直穿梭於各色美女之中的查爾斯還是覺得倍感舒服，黛安娜也在之後承認當時就被王子所迷住了，可黛安娜也明白當晚真正的主角並不是她，在家族為王子舉辦的舞會上，姐姐的神采飛揚讓她謙卑黯然的遠遠站在一旁，當王子請她帶領他參觀伯爵莊園115尺長的裝有各類歐洲藝術藏品的畫廊時，看見姐姐疾步走來欲做嚮導的樣子，她也會知趣有禮的離開。

但莎拉很快的從王室候選的新娘名單中除名了，她的快人快語和愛出風頭讓王室及查爾斯明白這並不是一個絕佳的未來王后人選。此後，更為年輕、單純的黛安娜進入了王室的視線，她的貴族出身、上鏡的長相，如白紙一樣的情感經歷讓她脫穎而出，從古老傳統的王室信仰來看，一個純潔的處女象徵著未來王權血統的純正，不會天天被媒體追根刨底翻舊帳又舉止得體的上流社會小姐，無疑也是王室心目中最佳的王儲妃人選，英國的王室在經歷了30年代愛德華八世退位的風波後，已然了解到任何醜聞隨時都能對進入20世紀以來風雨飄搖的君主制產生難以想像的致命一擊。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未經證實的說法，黛安娜一生的情敵卡米拉在無緣成為王妃後又想繼續維持與查爾斯的婚外情（那時她已結婚），為他選擇了未來的伴侶，一個看起來容易掌控的19歲無知少女，可以容忍歷來國王有情婦的所謂傳統。在黛安娜香消玉殞5年之後，其前管家保羅在回憶錄《王室指責》中披露，黛安娜生前曾指出，查爾斯與他的父親菲利普親王曾達成了一個秘密的協定，要求其父同意他只跟黛安娜試過5年的夫妻生活，如果5年後婚姻生活並不如意，查爾斯可以重回卡米拉的懷抱。這些坊間傳聞的真實性雖值得商榷，但未必是空穴來風，至少，我們都知道，在查爾斯與黛安娜結婚前，卡米拉就早已橫亘在了這對未來的王儲夫婦之間。在這裡不展開查爾斯同樣親情缺失的童年、從小作為王儲身肩國家責任的無奈、也不詳述卡米拉獨特的個人魅力、與查爾斯共同的品位與愛好，及兩人陰差陽錯的愛情，現在的諸多文章已將兩人塑造成歷盡千辛萬苦終成眷屬的靈魂伴侶，並對黛安娜的幼稚、敏感、低情商，甚至低學歷加以嘲諷，但查爾斯與卡米自身任何的苦衷都不能轉換為對另一個無辜少女的欺瞞和傷害。

至於黛安娜是否因為愛慕虛榮而一心想要成為王妃，這些懷疑也一直成為批評者對她的詬病。誠然，黛安娜一定為未來王后的巨大光環所暈眩過，在剛開始成為焦點後也會像普通人一樣興高采烈，但對於高舉道德大棒的人是不會理解，全心愛一個人的時候當然是愛他的全部，哪能簡單的分清身份、地位、容貌、才華與能力，而哪一個女孩沒有懷揣過嫁給王子的夢想呢？

19歲的黛安娜很難不仰慕大她13歲，生活閱歷比她豐富，文化修養遠勝於她的王子，拋開查爾斯在情感處理上的糟糕，他優秀的履歷足以讓黛安娜傾心。她唯一的錯誤就在於她的單純的認為王子也是全身心的愛上了她，並且愚蠢的沒有認清到兩人性格的巨大隔閡，查爾斯性格內向，優柔寡斷、畢業於劍橋大學，博覽群書，熱愛古典音樂，對藝術有著極高的鑒賞力，又很嚮往鄉村生活，而且33歲的王子已經固定了其思維方式和生活規律，但黛安娜呢，高中輟學，缺乏文學愛好，喜歡和朋友一起打鬧喧囂，迷戀流行音樂，並在倫敦的五光十色中找到了更多快樂。最重要的是，黛安娜想要一個溫暖的家，但等級森嚴的王室和長期生活在這種冷冰冰的制度下的王儲未必能滿足她一直以來想要被關心、親昵和重視的渴望。

之後的故事你我都再熟悉不過，短短一年，在見過查爾斯12次之後，黛安娜就經過了王室的考驗，在滿懷期待中接受了王儲的求婚。1981年7月29日，頭戴斯賓塞家族王冠的黛安娜身著7米長托擺的婚紗走向了她心愛的王子，他們乘坐傳統的馬車向沿途歡呼的民眾招手致意，在如夢似幻的婚禮上為當時頹敗的英國經濟和渴望鼓舞的民眾送上世紀一吻，那一天，他們就像是從古老童話走來的王子與公主，夢想照進現實不僅僅是黛安娜一個人的幸福，更是全民上下的狂歡。

黛安娜站在王宮的陽台上，萬人矚目，美目盼兮，但她不知道，盛大的歡宴也敲響了她日後悲劇的第一聲喪鐘，16年後她會在舉國的悲慟中以永遠沉睡的姿態再度經過這個地方。

斯人已逝， 留下後人無限唏噓與感慨。20年過去了，在搜索引擎中，我們不難發現有一些耐人尋味的詞條：「查爾斯愛過黛安娜么？」、「查爾斯有所愧疚么？」，「黛安娜去世的時候查爾斯難過么。」事實上，對於現實有諸多不滿的普通人對於童話故事更報有一種執拗的期待，沒有人不喜歡王子與公主終在一起相伴到老的美好結局。因此我們盡量對這個世界報以善意的揣測，仍舊相信查爾斯對黛安娜曾經產生過愛意，至少黛安娜在對剛經歷了蒙巴頓勛爵之死（查爾斯最摯愛的舅爺）的查爾斯說出「我想，這太不公平了，你太孤獨了，應該有個人來照顧你」的時候，查爾斯肯定是被這個年輕的女孩觸動了，在某個瞬間也許認真的思考過要與黛安娜共度一生，至少那些抓拍的模糊照片中所透露出的真心與快樂很難出於虛情假意。

從後往前追溯甚至是以俯視的上帝視角來看，黛安娜的個人的悲劇是既定的，用如今的話來講，她一生都在同原生家庭的負面影響所作鬥爭，她的性格優點與缺陷在童年就已形成，在成年之後經過丈夫的背叛、王室的冷漠和民眾的追捧又被現代媒體所放大，我們每個人都不是聖人，黛安娜也不是，以出軌報復出軌，以7個情人證明魅力，始終在他人處尋求撫慰，不予置評以一己之力公然對抗未來兒子將要繼承的古老王室是否有些愚蠢，她的個性讓她在20世紀末走上了巔峰，也使其急速的走向隕落。

也許，她應該理性的接受那些溫和的警告，她的歸宿應該是一個懂她、愛他，包容她的貴族青年，理解她的敏感，住在她喜歡的倫敦城區，鄰里沒有克己復禮的王室成員，全是能夠與她嘻嘻哈哈的同窗好友，然後在家長里短的歲月里生一大堆孩子，最後安穩幸福的與所愛之人度過平淡一生。

英倫玫瑰已然凋謝，但願這宇宙間真的存有平行世界，在另一端，我們期望黛安娜能夠得到一生追逐的愛情，也希望在每一個在幼年受過傷的靈魂都能在成長中得到真心的善待與撫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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