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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報警稱丈夫被殺死在家裡,哭訴時她臉上精緻妝容暴露蹊蹺

早上9點,袁梓走下動車。太陽已衝破雲層,點燃了一片片雲霞。她眯起眼看了看日出,那光芒像輕薄的帳子將她籠罩起來。

真美啊,她想。

搭上地鐵回家,她不停地看錶,也許是周末吧,這個點搭乘地鐵的人不多,所以到家所花的時間比平時要短。

站在家門口,她放下行李,閉著眼深呼吸幾次,拿出鑰匙。她的手有些抖,鎖孔周圍被划上了幾道痕迹,終於插了進去。

向右轉動,「啪嗒」一聲,門鎖開了。

1.案發現場

「死者名叫陳立峰,30歲,藍星互聯網公司CEO,法醫初步判定是頸動脈被利器刺破,流血過多致死,死了大概五六個小時。」刑偵隊的女警小安向剛剛趕來的顧嘉偉彙報情況。

房間里很亂,茶几歪在一邊,地上還有拖拉的痕迹。大概是果盤碎了,地上零散躺著幾個蘋果、梨子,中間夾雜著玻璃碎片。

顧嘉偉走到屍體旁蹲下。屍體面朝上躺在茶几旁,頸部左側血肉模糊,眼睛還沒閉合,隱約可感受到眼裡凝固的驚恐。

死者身穿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有些凌亂,運動鞋一隻掛在腳上,一隻掉在地上。

疑似兇器的水果刀就掉在沙發旁邊,刀刃的光芒已經完全被乾涸的血液掩蓋。

顧嘉偉環顧四周,客廳南面有三個房間,目前警員大多集中在最西側的房間,那應該是盜竊犯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

今天一早,顧嘉偉還在從老家回來的路上,接到了隊員小黃的電話,被告知一位名叫袁梓的女士報警稱丈夫死在了家裡,刑偵隊立馬趕到了袁女士家中,經過初步勘查,推測為入室盜竊引發的殺人事件。

他走進最西側的房間,屋裡靠牆擺放著一排氣派的書櫃和幾個矮櫃。矮櫃的抽屜悉數被拉開,裡面的物品被翻得亂七八糟。

幾名痕迹檢驗人員正蹲在一個打開的柜子面前,他走過去一看,一個四四方方的銀灰色保險柜靜靜地立在柜子裡面,冷硬的線條讓他不由自主想到手銬。

「保險柜被撬開了?」顧嘉偉問道。

痕迹檢驗人員搖搖頭,「沒有,上面有撬動的痕迹,但是撬痕比較淺,沒有成功打開。」

小安走進來向他徵求意見,「顧隊,現在我去給死者家屬做筆錄,你要聽聽嗎?」

「你是說死者的妻子,袁梓女士?」

「是的,我們把她帶到了小區的保安室。」

「好的,一起去吧。」

2.袁梓

袁梓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之間,她的面色蒼白如紙,眼裡布滿紅血絲,嘴唇輕微顫抖,幾縷劉海掛在睫毛上。

顧嘉偉拉了張椅子坐下,「袁女士,麻煩你說下今天早上看到的情況。」

袁梓緩緩吐出一口氣,「今天早上,我從老家回來,開門就看見……」聲音戛然而止。

顧嘉偉明白她無法表述看見的情景,死者家屬一般不願回憶那個場景。他只好一點點詢問:「你回來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9點半吧,我乘坐的動車9點到站。」

「門是鎖著的嗎?」

「是關著的,但沒有反鎖。」

「你報警前有沒有動過現場的物品?」

袁梓無力地搖了搖頭,「沒……我馬上退出來打電話了。」

「麻煩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物品丟失。」

不一會兒,袁梓走了出來,「沒有丟東西。」

「還有一個問題要冒昧問下,」顧嘉偉見袁梓沒有抵觸的情緒,繼續道,「你什麼時候回老家的?為了什麼事情回去?」

袁梓抬眼,皺了下眉,目光里充滿疑惑,「休年假,回去看下我媽,前天回去的。」

了解了基本情況,顧嘉偉打算回隊里召開案情分析會。走之前,他特意問了小區的監控情況,但遺憾的是,由於住戶對物業服務不滿意,最近正在更換物業公司,小區監控設備已暫停使用一個月。

「小安,筆錄做好了嗎?」顧嘉偉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他停下腳步,扭頭往回看,只見小安不停地回望,眼神十分怪異。

3.案情分析

天色已經暗下來,刑偵支隊的會議室燈光通明。

小黃匯總了目前的調查結果——「死者確系利器刺穿頸動脈流血過多死亡,兇器為掉落在沙發旁的水果刀,但刀柄上並無指紋。死者後腦勺的傷痕與茶几角吻合,應該是倒下去時磕到的。死亡時間為凌晨3點至4點之間。書房有明顯的翻動痕迹,推測為入室盜竊犯偶遇回家的男主人,雙方發生爭執,歹徒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被害人。」

「入室盜竊……」顧嘉偉摩挲著下巴,「出事的住戶在20樓,犯人不大可能從窗戶攀爬進來,防盜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迹嗎?」

小黃遲疑了下,「沒有,不過我向袁女士確認過,陳立峰前幾天丟了鑰匙,拿備用鑰匙在用,但門鎖一直沒換。」

「但犯人怎麼知道鑰匙是哪一戶的?」顧嘉偉坐直身體,眉頭皺起來。

「也許,犯人看見陳立峰掉了鑰匙,然後跟蹤他?」小黃小聲說出自己的猜測。

顧嘉偉拿起中性筆在指間轉動,「小安,今天離開的時候,我看你表情不對,有什麼發現嗎?」

小安立即站起來,咬了咬嘴唇,她不確定自己的發現對案情有無幫助,更怕誤導了辦案的方向。

顧嘉偉目光堅定地朝她點了下頭,她只覺臉頰發熱,立刻鼓起了勇氣,「報告顧隊,我覺得……覺得袁女士的妝容太整潔了。」

「嗯?什麼意思?」顧嘉偉雙手交叉撐住下巴,好奇地歪了歪頭。

小安不禁抿嘴一笑,「袁女士的臉色很白,我看得出是粉塗得太厚,她雖然眼眶紅腫,但眼線卻一點也沒有暈染。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沒有哭過,不然妝容不可能這麼整潔。」

「這麼說,袁梓有重大作案嫌疑啊!」小黃篡緊拳頭,「鑰匙的事是她說的,無法求證,屋裡也沒有第三人的指紋。」

「你有確切證據嗎?」顧嘉偉用筆敲了幾下桌面,「不要倉促下結論。」

小黃撓撓頭,靠著椅背抿緊唇角。

「不過……」顧嘉偉突然站起身,「這是熟人作案無疑,因為站在門口根本看不見最西側的房間。如果是陌生人作案,一定會從離大門最近的房間開始搜索,何況那個房間還是卧室,但本案的兇手直接走進最西側的書房,必然很清楚房間的分布。」

「另外還有一個疑點。」他雙手抱胸,眉宇緊擰,「凌晨3、4點,陳立峰還穿著T恤和牛仔褲,表明他沒有睡覺,或者是剛從外面回來,如果是後者,那麼撞破盜竊的可能性更大,但這一點還有待證實。」

眾人的眼睛發亮,臉上的疲憊也一掃而光。

「好了,現在我們有兩條線需要查,一條是袁梓這邊,需要調查他們的夫妻關係以及她本人的不在場證明;第二條是死者陳立峰當晚的行蹤及社會關係,看有無其他跟死者有過節的熟人以及這群人的不在場證明。」

4.袁梓

袁梓目前住在親戚空置的公寓里。打開門前,她緩慢地深呼吸了一次,扭頭看了一眼門邊的穿衣鏡,樣子很憔悴。

「警察同志,我老公的案子有消息了嗎?」

「還在調查,我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見袁梓有些緊張,顧嘉偉禮節性地笑了下,「打擾了,還請見諒。」

「沒關係,我也希望我老公的案子早日告破。」袁梓坐下來,兩手互相揉搓著。

幾句寒暄過後,顧嘉偉切入了正題,「請問出事當晚,你老公聯繫過你嗎?」

「嗯,晚上通過電話。」

「他有沒有說晚上在做什麼?」

袁梓想了想,「沒有吧,我們就互相問了下家裡的情況。」

「據我們推測,陳立峰很可能當晚凌晨才回家,他沒告訴你他去哪兒了嗎?」

「這個……」袁梓低下頭,咽了口唾沫,「沒有說過。」

顧嘉偉盯著袁梓,音量稍稍提高了些,「冒昧問下,你跟你老公的關係怎麼樣?」

「嗯?」袁梓抬起頭,只愣了一下,立馬意識到問題里隱藏的深意,不悅的神色浮現出來,「老夫老妻了,不過,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懷疑我?」

顧嘉偉輕笑了兩聲,「誤會了,這是例行問題,受害者周邊的關係我們都要問一問。」

袁梓不說話,別過臉去,呼吸變得重了些。

顧嘉偉清了下嗓子,「那麼,你知不知道你老公跟誰有過節,或者哪個熟人有經濟困難?最好是曾經到過你家的人。」

袁梓靠在沙發背上,手指揉搓著額頭,「怎麼是熟人……」

「經過現場勘查,我們判斷是熟人作案。」

袁梓默了許久,「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

「不過什麼?」顧嘉偉身體前傾,袁梓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下。

「一個星期前吧,他跟他一個同事打了架。」

「因為什麼事打架?」

「他沒說,反正很生氣的樣子。」

「那個同事到過你家?」

「沒錯,來過兩次。」

「麻煩告知下那位同事的姓名。」

袁梓遲疑了下,低聲道:「邱彥。」

走出袁梓住的小區,小安接到了同事的電話,那邊已經確認袁梓的確是搭乘23號早上7點的動車離開,25號上午7點的動車回來。

5.邱彥

「顧隊,陳立峰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但矛盾大到要殺人的還真沒有。只有一個……」小黃翻動著記錄本。

「是不是叫邱彥?」顧嘉偉問道。

「沒錯!這人是陳立峰的同事,之前關係還不錯,後來在工作上一直不對付,他倆還曾經在公司會議上吵架。頭兒,你是怎麼知道的?」小黃瞪大了眼睛。

「袁梓也提到了這個人。另外,陳立峰當晚的行蹤查到了嗎?」

小黃撇著嘴晃了晃腦袋,「他的鄰居、親戚、朋友我們都走訪了,沒人知道他當晚去了哪裡,幹了什麼事。他們小區住戶最近在跟物業扯皮,小區保安也不是很盡責,連陳立峰當天是否出入小區都不清楚。」

「顧隊,邱彥來了,在詢問室里。」小安走過來通知顧嘉偉。

「行,一起去吧。」

「顧隊,關於邱彥,還有點事……」小黃神秘兮兮地湊到顧嘉偉耳邊。

邱彥高高瘦瘦的,臉頰內凹,濃眉大眼,但目光卻是懶懶散散、游移不定,眼眶彷彿只是花架子。

「你們找我什麼事啊?」見顧嘉偉一行進來,他率先發問,右腿輕輕抖動著。

「邱彥先生,我們有幾個關於陳立峰的問題想要問你。」

「陳立峰?他怎麼了?犯事兒了嗎?他今天沒來上班,是被抓起來了嗎?」邱彥挺起腰桿,眼裡迸發出精光。

「你們關係怎麼樣?」顧嘉偉不疾不徐道。

「關係?」邱彥慢慢靠向椅背,扯了扯嘴角,「不怎麼樣。」

「聽說你們一直鬧矛盾,關係很差吧?」

「反正不好。」邱彥揉了揉鼻翼。

「上個星期天晚上,你跟陳立峰在東大街一家大排檔里打架,為什麼?」

「這個……」邱彥僵硬地笑了笑,「男人家打個架有什麼稀奇的?」

「兩個30歲左右的男人打架很平常?還當自己是小學生呢?」顧嘉偉氣定神閑地轉起手裡的筆。

「我們關係一直不好,那晚在大排擋碰見,起了口角,加上喝了點酒,沒控制住情緒,就打起來了唄。」說完,邱彥看向別處。

「我們去了解過,你跟陳立峰的妻子袁梓是舊同事,你還追求過她對吧?」

「這……陳年舊事拿出來說有意思嗎?我早移情別戀了!」邱彥有些惱怒,說話的時候噴出幾星唾沫。

見對方不肯坦白交代,顧嘉偉也斂起輕鬆的神情,劍眉倒豎,「我們查過,你一個月前跟女朋友分手了,你主動提出的,上星期你跟你曾經喜歡的女人的丈夫打架,而那個女人的丈夫前天被殺了,你覺得我們會想到什麼?」

「被殺了?」邱彥眨了眨眼,突然雙手拍在桌子上,「你說陳立峰被殺了?」

「沒錯,如果不是你做的,最好老實交代上星期為什麼打架,你要是說謊,只會加重你的嫌疑。」

邱彥的臉色漸漸泛白,他抖動著右腿,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

許久,他沉了口氣,「那晚,我聽見他在跟朋友吹噓,說他壓力大的時候就打老婆,效果非常好。」

他咬了咬牙,眼裡全是鄙視,「我承認,我對袁梓還沒有完全忘記,但也談不上有男女那種感情,反正當時我就忍不了了,推搡了幾下吧。」

「那你為什麼要隱瞞?」

「哎……我又不知道陳立峰怎麼了,這個打架的理由又不好開口。」邱彥胡亂撓了撓頭髮。

「最後一個問題,25號凌晨12點至5點,你在什麼地方?」

「在家睡覺啊。」

詢問完後,顧嘉偉總覺得邱彥的話里真假摻和,除了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似乎也沒有不合理的地方,但他就是覺得不踏實,又吩咐小黃去查那家大排檔及周邊有無監控拍下了當時的情景。

很快,小黃回話了,大排檔的監控正常運行,並且保留了近一個月的視頻。

沒想到這家的監控設備還不錯,畫面非常清晰,顧嘉偉緊緊注視著邱彥的動向。

兩桌人只隔了一條通道,由於邱彥坐的位置在陳立峰背面,所以陳立峰看不見邱彥。

不一會兒,邱彥站起來衝到陳立峰面前,抓起了對方的衣領,兩人開始推搡,嘴裡也是罵罵咧咧。這時,兩桌友人過來拉架,陳立峰已經開始後退,但邱彥拎起一個啤酒瓶敲碎,朝陳立峰衝過去。所幸,邱彥被友人及時攔下,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邱彥不老實啊,他那個架勢,要不是被人拉住,早就弄死陳立峰了。」小黃忿忿不平。

顧嘉偉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小黃,繼續調查邱彥,看他有沒有犯罪動機,還有事發當晚他的行蹤。」

「顧隊,袁梓那邊呢?」小安小聲問道。

「怎麼?你對她還有懷疑?」顧嘉偉饒有興緻。

「那個……顧隊,我在想,那天袁梓臉上的妝容,會不會是為了遮蓋家暴留下的傷痕?」小安挺了挺胸脯,目光炯炯地看向顧嘉偉。

「有這個可能性,你說她似乎沒哭過,也可能是臨時補妝掩蓋傷痕,總之,她有犯罪動機,而且試圖掩飾。」

「那她的不在場證明怎麼破?」

顧嘉偉凝神想了想,「我們去趟她老家,看能不能找出破綻。」

6.袁母

袁梓的老家雲縣距離南安市300多公里,坐動車大約需要兩小時。

袁梓的母親獨自住在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據說是已經關閉的某國營工廠的家屬區。袁梓的父親在她十三歲那年就去世了,她基本算是母親一手拉扯大的。

顧嘉偉亮明身份後,袁母沒有說什麼,將兩人請到客廳坐下。他大概猜到,袁梓已經將陳立峰死亡的消息告訴了母親。

顧嘉偉環視四周,靠牆的展示架上擺放著袁梓的學生照,主要是畢業集體照,旁邊還放了幾張袁母自己的照片。

他注意到,有幾張照片周圍的灰塵堆積情況顯示出,原先放在那個位置的相框尺寸更大,他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袁母將兩杯熱茶擱在桌上後,順手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毛線針,手上開始了活計,眼睛卻是看著顧嘉偉。

「我聽小梓說了小陳的事,說是入室盜竊,可惜了小陳那孩子,不過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顧嘉偉頓了下,袁母說話的表情到語氣太像中學的政治課老師,嘴裡雖然說著「可惜」,聽起來卻像在說「今天天氣一般」。

「袁梓是幾號回到家的?」

「我記得是……23號。」

「在家裡住了幾天?」

「不到3天,25號早上7點的動車。」

顧嘉偉下意識看了一眼小安,後者眼裡還有疑惑,他猜想小安或許跟他有同樣的想法,會不會袁母隱瞞了她中途回去過的事?

「你們不去抓盜竊犯,問小梓的事情做什麼?」袁母有些不耐煩,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粗暴。

小安忽然靈機一動,「我看見袁梓身上有淤青,聽說是被陳立峰打的,夫妻兩人關係很差吧?」

袁母的手一抖,毛衣針穿錯了位置,她頓了下,慢慢道:「小兩口吵個架,嚴重點,打個架,有什麼關係?」

「我看挺嚴重的啊,那個程度絕對算是家暴。」小安故意做出大驚小怪的模樣。

「小姑娘還沒結婚吧?」袁母打毛衣的節奏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一針一針像有章法地撥著琴弦,「過日子都是磕磕絆絆的,每天茶米油鹽,家長里短,吵架也好打架也好,那都是關起門來的事,開了門就得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顧嘉偉輕輕冷哼了一聲,「這麼說,你女兒就算挨了打,在外人面前也得忍氣吞聲?」

「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打個架也不算家醜。」袁母的語氣頗為慵懶。

「您知道袁梓挨打的事?」小安激動起來。

袁母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她說過這事兒,我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知道,她嫁給小陳那是多少女人眼紅的事。小陳脾氣是差了點,但人有出息,年紀輕輕就當了大老闆,小梓跟著他不吃虧。」

小安一拍沙發扶手,站起來,「他打你女兒啊!他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袁母扯了扯嘴角,輕蔑地笑了聲,蹺起二郎腿,「你懂什麼,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大的成功就是嫁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生活體面,吃穿不愁。我沒那種命,嫁了個窮酸的工人,小梓比我命好,她挨個打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小安氣得發抖,「你是她親媽嗎?」

「怎麼說話的?」袁母放下毛衣,狠狠瞪著小安。

顧嘉偉連忙拉住小安,賠著笑臉,「年輕人衝動,您別跟她計較。」

小安明顯感到胳膊上吃痛,她的眼角餘光掃到顧嘉偉側臉,立馬明白他在強忍怒意。

顧嘉偉緊了緊拳頭,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袁梓24號到25號凌晨都待在家裡嗎?」

袁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是啊。」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冷冷盯著顧嘉偉,「你一直問小梓的事情什麼意思?」

「袁梓是第一發現人,又與死者關係複雜,所以按例我們要查一下不在場證明。」

袁母又撿起了毛衣針,耷拉著眼皮,「不好意思,你們白跑了,出事那晚是24號吧,剛好小梓在參加大學同學會。」

離開袁家後,顧嘉偉立即吩咐小安核實下袁梓參加大學同學會的情況。

此間,小黃那邊打來了電話,說是查到袁梓偷偷去過小診所。由於此前袁梓遭遇家暴的事情是從邱彥嘴裡了解到的,所以他叮囑過小黃查清楚家暴是否屬實,剛才從袁母那裡也證實了家暴的事。

一天的奔走,小安收集到了幾位當晚參加聚會的同學的證詞。他們均表示,袁梓在晚上7點準時到達餐廳,大家吃過飯後去了附近的KTV嗨歌到凌晨2點。

其中與袁梓比較熟的一位女性說,袁梓曾因為接電話離開大約40、50分鐘的時間,但這麼短的時間幹不了什麼。

聚會結束後回南安市也不可能,袁梓沒有駕照,而回南安市的公共交通工具夜間不運行。就算是冒險搭乘計程車,完成作案,再回到雲縣,也很難趕上早上7點的動車。

顧嘉偉決定排除袁梓的嫌疑,將調查重點轉移到陳立峰的熟人身上。正在這時,他接到了小黃的電話,「顧隊,有重大發現……」(小說名:《錯愛》,作者:蝸牛塘。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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