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死後奶奶禁止我碰家裡衣櫃，20年後撬開發現他倆被鎖裡面

1

十里八鄉都知曉奶奶有一門傳統手藝，小孩子對奶奶能將石頭和幾塊破布，外加枯樹枝做成木頭人的手藝很是喜歡。這些原本了無生氣的物件，到了奶奶的手裡，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靈魂，變得栩栩如生。奶奶心地善良，跟鄰里關係處得不錯，大家都很敬重她。

整個鎮子，對她懷有警戒的人只有她的孫子鐵柱。鐵柱父母早亡，是被奶奶帶大的，兩人相依為命，可有一件事情讓鐵柱心中膈應得很。

他想不起父母是誰，父母是什麼樣子，只記得奶奶說過，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病故身亡。

鐵柱始終都相信，父母還活著，並沒有死去，並且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鐵柱感覺床邊站了兩個人，在夜晚的時候，他就被驚醒了。那兩個人沒有一絲生氣，就像是死了一樣，直直地站在那裡，身影挺拔卻僵硬。

由於經常接觸到木頭人，鐵柱立刻想到，這是奶奶在他床邊放了兩個木頭人。奶奶為什麼要這樣做？鐵柱沒有想通，也不知道奶奶的用意，家中都是做完的或是未做完的木頭人，這也不足為奇。鐵柱就翻了身，繼續睡。

他的身後像是有一堵牆，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那兩個木頭人向他靠近，手伸向他的鼻尖，好像要看他的死活。

這兩個木頭人像是從牆上爬出來的，鐵柱強裝鎮定，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之後，他狠狠地擰了一下大腿，再睜開眼卻發現有男女的哭泣聲。那聲音忽遠忽近卻也真切，一聲比一聲凄慘，讓鐵柱有些害怕。

他下意識地去找聲音的來源，這時卻有冰涼的雙手抓住他。控制不住地抖動著身子，鐵柱聽到一句話，「鐵柱，我們是你的父母。」

父母？奶奶不是說早就病故了嗎，「奶奶說，我的父母已經死了……」

「你的奶奶是兇手，孩子，你不要相信那個騙子的話！！！」

兇手？！兇手是奶奶嗎？！

「我跟你媽媽原本也是會做木頭人，可是在一次做木頭人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血滴在了木頭人的心上。後來，它有了意識，不甘心只做一個木頭人，拿走了我們的心臟。」

他能感受到父母對奶奶的哀求，也能感受到刀尖放在脖子上的冰涼，這些零碎的感受拼湊在一起。奶奶的心口好似真的有個傷疤，但是他並未真正看清楚。

天漸漸地亮了，伴隨著雞叫的聲音，父母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見。哭泣的聲音好似還在耳邊，母親低聲控訴自己所受的委屈，他被困在噩夢之中，直到遠處的煙火氣飄來才慢慢睜眼。

奶奶又在燒著木頭人，昨天晚上累得就跟打了一場仗。

2

奶奶每個月都會在固定的時間燒木頭人，一邊燒一邊低聲呢喃。奶奶準備了專門的燒木頭人的火爐，那火爐從來不生火做飯，就只是為了燒木頭人。特別奇怪的是，奶奶都會將木頭人身上的衣服扒掉，只剩下乾枯的木頭輪廓，看上去就只是一個木頭架子。

木頭人被奶奶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放進清水裡洗乾淨。

「前塵散盡，莫要牽掛」鐵柱聽著奶奶這樣說話，實在忍不住問：「奶奶，這些木頭人都是沒有感情的東西，它們能有什麼牽掛？」

奶奶在這個時候，把木頭人身上的水擦乾，然後扔進火爐里，木頭碰到火就冒出一縷縷煙塵，咯嘣咯嘣的響聲，就像是一聲聲不甘心的嚎哭。鐵柱想起夢中的情景，心中的疑慮更多，他怎麼能斷定奶奶是個善良的人？人心隔肚皮，難道跟父母說的一樣，奶奶身上到底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隱秘？

想到昨天跟同學張倩說好，兩個人一起在教室背課文，鐵柱準備出門，卻聽到這樣一句話，「這幾天天氣涼了，你別去上學，小心凍壞了。」

「我有棉衣，你就不用擔心這些了。」鐵柱身體不好，卻不想被區別對待，心中抵觸，剛走了兩步，就轉身問，「奶奶……我父母真的因病而亡嗎？是什麼病啊？」

「誰說木頭人沒有感情？你知道把木頭人的衣服脫掉，然後將其放在水中洗乾淨的原因是什麼嗎？」奶奶手上的動作僵了片刻，才跟我這樣說。

這事情奶奶從前沒有說過，想到這裡，鐵柱皺起眉頭。

看了看旁邊快要做好的木頭人一眼，奶奶接著說：「木頭人是已經成了人形的東西，它身上自然沾染了人氣。不管有沒有生命，都要讓它們毫無牽掛的離開。來去都沒有牽掛，一身乾淨的離開，這水也是想讓它們忘記今生發生的一切。」

奶奶怎麼知道木頭人有了人性，沾染了人氣？昨晚的夢境讓鐵柱停下腳步，打算跟奶奶掰扯清楚，「奶奶，你怎麼知曉這木頭人有今生的記憶？」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奶奶的頭髮變得越來越白，臉上的皺紋一道道加深，奶奶竟然已經老成這樣了嗎？或者，只有他沒發覺……奶奶一直都是這樣？奶奶看上去有氣無力，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不停。

奶奶看著那些火光，幽深的眉眼之中，是藏不住的難以言說，「這些木頭人經過我的手，它們是什麼樣子沒人會比我清楚。我會把這手藝教給你。我屋子裡靠窗子最右邊的柜子，你一定不要打開。」

奶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

這些囑咐的話，每天都說，可今天聽起來，鐵柱總覺得有其他意味。那個柜子里，藏著些什麼不能被看見的東西呢？

3

鐵柱把心中的疑惑還有那天的噩夢同張倩說了，卻看到了張倩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張倩取下圍得厚厚的圍巾，在鐵柱充滿疑惑的眼神中，「你知道嗎？前天我……出了車禍……」

村子旁邊有一條路，沒有路燈，夜晚的時候偶爾有車經過。村裡人很少去那裡，大家好像都不喜歡同外界接觸，鐵柱問：「倩倩，你晚上去那兒有事嗎？」

「我爸爸晚上沒有回家，我很擔心。之前爸爸去了城裡，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我前天看到爸爸的身影，以為他回來了。然後，我就追著爸爸的身影走，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天快亮了的時候，爸爸回頭看了我一下，忽然就沖著馬路跑了過去。情急之下，我就跟著爸爸跑，可是……」其實，張倩也很疑惑，為什麼會……

鐵柱追問：「然後呢？」

張倩表情更加不解，「我追過去之後，我就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了。等我醒了，我才發現我還在自己的床上睡著。」

「這樣說起來，你就是做了一個夢。」

「我很確定，那不是夢！」

張倩搖頭，隨後將袖子挽上去，「我一定是出了車禍，你看看我的胳膊還有我的臉……」鐵柱這才注意到，張倩的臉上有擦傷，胳膊上也是讓人心驚的傷口。更奇怪的是，她身上青紫色的斑點。

鐵柱抬手，想要摸一摸，可張倩卻是目光閃躲，「你別動，我怕會傳染。」

他聽到張倩問：「鐵柱，你說我會不會死了？」

「你別胡說，就是一點小傷還有斑點，很快就好了。不過就是做了個夢，這沒什麼的……」鐵柱話還沒有說完，就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無厘頭卻可怕。他的夢中有自己的父母，張倩的夢中有離家未歸的父親，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場車禍。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要說張倩的夢是假的，可是她臉上、胳膊上的擦傷是怎麼弄出來？

「我屋子裡靠窗子最右邊的柜子，你一定不要打開……」奶奶的話，在這個時候響徹耳邊，心中的疑惑好像解開了一樣。

這聲聲叮囑，好像是指引著鐵柱把他的夢、張倩身上的青紫斑點，聯繫起來。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個不能打開的柜子，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他想拉開那個柜子，看看柜子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打開柜子的時候，心中有著隱隱竊喜，想著秘密終於要被公開了。他父母為什麼從來沒有在他的記憶里出現過，這麼多年，那哭喊聲在耳邊回蕩，人或是鬼，所有的一切都要有答案。

4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剛剛打開柜子，連看清都來不及，便被一雙手死死按住。想著可能是奶奶，心中有點尷尬，他將那些囑咐忘到天邊去了。

等回過頭，身後的這個大木頭人還沒有完成，隱約有了個大體的樣子，看不清臉，也沒有鼻子眼睛，只見他伸出的手，就是一個死人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奶奶一句話都沒說，臉色不喜，屋子裡凌亂不已，他早就被嚇呆住了，見過無數木頭人卻沒看到過這樣驚悚的。

鐵柱忍不住大喊一聲，卻被另一個木頭人更加死死地按住，這個木頭人也是沒有完工。不過，他有了半張臉，明明是微笑歡喜的樣子，卻透著一股陰森可怖。木頭人笑得皮笑肉不笑，臉上化著逝者才有的妝容。他的腿由於沒有合適的木頭，用了植物根莖代替，走路的時候軟綿無力，隨時都能倒下，跟殭屍一樣。

鐵柱不知道這些木頭人是從哪裡出來的，在巨大的恐懼中，他向後退了好幾步。這些木頭人好像是從柜子裡面鑽出來的，跟往常見到的不一樣，他們全都朝著鐵柱走來，把他圍起來。

他覺得會被木頭人圍起來撕成碎片，這個時候，一道光芒照了進來，再睜眼看的時候，屋子之中空空如也，哪有一絲木頭人的身影？

鐵柱爬到奶奶懷裡的時候，還在恐懼之中，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干，剛想哭出聲音就被奶奶推坐到地上。

「你給我跪下。」奶奶的聲音冰冷，不帶溫度，「你發誓不會再進來，我能救你一時半刻卻救不了你一輩子，保你平安！」

5

鐵柱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平凡無奇的柜子里，會有那麼邪惡的木頭人出現？他不能在進入那間屋子，儘管見過不少木頭人，可還是被柜子里的木頭人嚇得不輕。只要想起來，鐵柱渾身的汗毛都會立起來。

那些木頭人是從哪裡出來的？從那天往後，奶奶對屋中木頭人的事情隻字不提。

可，一個念頭還是在鐵柱心中生根發芽，漸漸浮出腦海——難道父母說的是真的？他和殺死父母的兇手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奶奶平時和藹可親，連殺雞都不忍心，怎麼會殺害兩個活生生的人呢？

這樣充滿疑惑的時候，他只能想到去找張倩訴說，猛然想起張倩已經很久沒有到學校上課了。鐵柱想，這一定是上次車禍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他想去張倩家裡看看。

村子裡的住宅還都是老式的風格，一家距離一家比較遠。張倩家的大門好像很久沒有打開了，門上的鎖頭都有些生鏽了。這樣的頹廢景象讓人心驚，鐵柱敲了好久的門，都沒有人來開門。

鐵柱埋頭想著張倩沒有去上學，一定是在家中養傷啊，「真奇怪！」

「小夥子，你找誰啊？！」

鐵柱被這個聲音嚇了一條，轉身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用臉緊貼大門。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出現的呢？鐵柱竟然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夥子，你找誰啊？！」男人的聲音帶著復讀機一樣的冷漠無情，問了一遍又一遍，鐵柱禮貌地回應，決定把自己來這裡的想法告訴這個男人，「叔叔，這家人您認識嗎？他們去哪裡了？」

「我認識，不過，我更是認識你。」

男人轉過身，看著鐵柱不起波瀾，鐵柱卻被嚇到了——這個男人全身都好像閃著幽暗的綠火，整張臉被火燒得焦黑一片，身體就像是一個破舊的老機器，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向他，然後慢慢伸出手，想要掐上他的脖子。

鐵柱感覺無法呼吸，眼看著那手已經掐上來……

又是在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發現外面漆黑不已，頭昏腦脹地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那個男人的手，被一道光芒給嚇退，耳邊還是男人嘶吼的聲音。

順著外面的亮光望去，奶奶在這麼晚的時候要去哪裡？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了。難道奶奶是遊盪在人世間的鬼魂，奶奶的身上到底還藏有多少秘密？或者說，奶奶真的就是殺死父母的兇手？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

鐵柱打算跟著奶奶，無論奶奶要去什麼地方，今天一定要撕開奶奶的真面目。

他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咚咚咚……」

他房間的門開著，聲音肯定不是來自於這裡。剛要出門去看看，卻聽到那聲音十分近距離，到底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音呢？

「咚咚咚……」

鐵柱看著靠近窗戶的那堵牆，聲音好似就是從那裡傳出來，能看到牆角還有落下來的灰塵。他更加確定，一定就是這堵牆了！！！

這牆靠著奶奶的房間，哦，對了，這牆對面正是放著柜子的地方。

6

鐵柱試探，「誰？！」

「救救我們啊，孩子！」

鐵柱覺得害怕，也覺得父母一定是被困在了這裡，心底有了一種沉香救母的豪氣萬丈。他一定要把父母救出來，無論如何，這一切只因為這個答非所問的回答。

走出屋子，在正廳看到了那個火爐，趕忙熄滅火，想要從中拿出燒得焦黑的木頭人。木頭人像是有人性，順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向上走。忽然，鐵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物件——那是一個木頭人，在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木頭人還沒有被完全燒毀，殘留在身上的火星子也漸漸開始熄滅。

木頭人都被燒得黑乎乎的，腿上已經被燒出了好幾個黑洞。鐵柱退了好幾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中還是父母的話音，縈繞在耳邊散不去。

「你奶奶就是個惡魔，她現在又出去殺人了，你一定要殺了這個惡魔。」

「對，孩子，你一定要殺了她。」

茫然無措，鐵柱問：「可，我要怎麼做？」

「你進去她的房間，那個柜子裡面，還有一個紅色的小箱子。你打開那個箱子，拿出裡面的刀子，毀了那個柜子，我們就有救了。孩子，做這些之前，你要用火爐里的灰塗滿雙手，才能順利打開箱子。」

「好。」

依言照做，鐵柱站在奶奶屋子門口，下定決心。父母都那樣說了，那天見到的陰森可怖的木頭人應該不會出來嚇他了吧！

他慢慢走到柜子旁邊，用盡所有力氣，打開了那個柜子，從中取出紅色箱子。懷著忐忑，打開箱子的時候，一把匕首就出現在鐵柱眼前，在詭異的夜晚是那樣刺目地冒著綠光，就好像百鬼經過所留下的光芒。

鐵柱握著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柜子上一划，柜子立刻變得四分五裂，掉在地上零零散散。兩個木頭人倒在地上，慢慢睜開眼睛，身上開始長出了肌膚血肉，從頭到腳，一小會兒，就從木頭人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鐵柱早已經呆在原地，父母是不是回來了，骨子裡缺失的親情是不是也回來了？只是，面對這樣的情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此刻的氛圍有些詭異，可是在恍惚之間，他覺得好像見到過這樣的場景。兩個人木頭人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笑意，鐵柱看著他們活動著身體。與此同時，那兩個木頭人也看到了鐵柱。

7

奶奶語調冰冷，「到底還是讓你們出來了！」

奶奶雙手合十，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屋子裡立刻布滿金光。

木頭人夫妻將鐵柱一把推出去，兇惡地說道：「孩子，趕快殺了他，拿你手中的刀……」

鐵柱沒有想過會是這樣見到自己的父母，以這樣詭異的方式，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奶奶。跟這個剛相認的父母比起來，他更願意接受奶奶給予的關愛。鐵柱不斷後退，身子都在顫抖，把手中的匕首指向老人的心口。

奶奶厲聲說他，「我早知有今日，你這……快把刀子給我。」

鐵柱握緊刀子，在見到奶奶這樣失態之後，流著眼淚走向奶奶……屋中金光更盛，周圍有了異樣的聲響。

「你想想我和你媽媽這些備受煎熬，只有你手中的刀才能取了她的心。」男人催促著鐵柱趕緊動手，「別猶豫，孩子，他養的鬼魂要來了！殺死她！」

男人提起「媽媽」這樣溫柔的字眼，鐵柱轉身去看男人身後的女人，女人看著他手裡的匕首，眼神之中有了期盼。母子相逢的喜悅，一絲半點都沒有。她淡漠的樣子，讓鐵柱開始懷疑兩個人說的話。

鐵柱腳底一滑，遲疑的時候，被不知何處爬出來的木頭人給死死抱住，而後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而他所謂的「父親」接下來做的事，讓他如遭雷擊。（小說名：《奶奶的秘密》，作者：小莫40。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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