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殺人前，他早就找好了完美的替罪羊 | 夜行警事S1-006
「夜行警事」是魔宙半虛構社會派懸疑係列
由警察林野講述當代城市的犯罪調查
大多基於真實罪案和社會事件改編而成
從而達到探索人性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今天是《夜行警事》的大結局，再給你做一次前情提要。
在前五篇里，我的
朋友林野，刑警隊大隊長，被捲入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他的發小王燦——王燦在購買毒品的路上，被一輛長途汽車，撞斷了腿，然後又莫名其妙死在了廢棄工地。
但這事有很多疑點：
1 撞人的長途汽車人間蒸發
2 王燦去找的毒販，五年前就死了
3 出事前，有人向王燦家裡扔燃燒瓶，好像要燒死他
林野正要調查王燦的死因，檢察院忽然找到他，說王燦臨死前，舉報了林野索賄，搞得他很懵逼。
他拼勁全力，洗脫了罪名，重新介入調查，卻發現，王燦和二十年前的一件死亡案件有關——他和倆男孩一起，用石頭砸死了一個小女孩。
當年涉案的另一個人，和王燦一樣，死得很詭異：在山上被發現，裸死、全身腐爛的被綁在一棵樹上。
林野順著線索，找到當年參與殺死女孩的三個人里，最後活著的人，還原了真相，懷疑兇手是女孩的父母。
去找女孩的父母時，林野發現，倆人已經離婚，女孩的母親現在是個失足婦女——最詭異的是，她和王燦有一腿。
為搞清真相，林野夜闖紅燈區，發現女孩母親有個卡車司機的姘頭，嫌疑很大。
但，這個卡車司機前段時間，連人帶車，淹死在了河裡。
看過的朋友接著看故事吧，
沒看過前五篇的，點擊下面鏈接：
夜行警事S1-001
夜行警事S1-002
夜行警事S1-003
夜行警事S1-004
夜行警事S1-005
我發小王燦死於非命，牽扯出一起20年前的事件。
20年前，王燦帶著常子寧和杜小斌，用石頭砸死了一個小女孩劉希希。
劉希希的媽媽蘇玉珍，一直以為女孩只是失蹤，但在幾年前找到了劉希希的遺體。
蘇玉珍推斷，當年三個男孩殺死了劉希希，於是開始復仇。
而我們追查出，王燦和常子寧的死，都與蘇玉珍有關。
於是在2015年5月19日，成功抓獲蘇玉珍和張新同，還發現張新同是劉希希的親生父親。
在訊問室，我拿出一堆證據，質問蘇玉珍。
蘇玉珍的心理防線，在大量證據面前，終於崩潰。
她說，劉希希父親是張新同，但在孩子出生前，張新同因犯罪被捕，那時蘇玉珍剛懷孕。
後來她認識了劉天明，兩人就生活在一起，孩子出生，也隨著姓了劉。
本來一家三口過得不錯，但1995年劉希希失蹤，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
蘇玉珍一直覺得，劉希希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找孩子。
劉天明剛開始陪著她，後來錢也花光了，但蘇玉珍始終不甘心。
一個執意要找，一個不想找了，因此兩人有了矛盾。
蘇玉珍尋女心切，便離開了劉天明獨自上路。
我問蘇玉珍：「劉天明知不知道，劉希希不是他親生的？」
蘇玉珍說應該不知道，她一直瞞著他。
蘇玉珍一路尋女，靠賣淫為生，直到2002年，她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三個男人——佘大慶。
那年，蘇玉珍回到省城賣淫，遇到佘大慶，佘大慶很喜歡她。
從那之後，佘大慶就成了常客，兩人也慢慢熟絡起來。
佘大慶無依無靠，蘇玉珍也孤苦伶仃，佘大慶很享受蘇玉珍帶給他的溫暖，順勢展開瘋狂追求。
蘇玉珍拗不過，只好提出條件，讓佘大慶幫自己找孩子。
佘大慶滿口答應，兩人又踏上尋女之路，卻始終沒有收穫，直到2007年小清河發現一具兒童遺骸。
蘇玉珍在報紙上看到認屍啟事，去做鑒定登記，卻得知遺骸已被張新同領走。
蘇玉珍很絕望，難以接受劉希希的死亡。
蘇玉珍從公安局拿到電話，聯繫上張新同，兩人再見，抱頭痛哭。
經過一番琢磨，兩人認定當年被騙了，按照常理，落水失蹤的劉希希，不應該死在河灘的淤泥里。
蘇玉珍想報警。
但張新同說，即便查清楚他們有問題，按照刑法規定，當年他們年齡太小，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但蘇玉珍不甘心，以前是找不著人不甘心，現在見著屍骸，搞不懂死因，更不甘心。
而這份不甘心，反過來暗示她，讓她相信當年那三個小男孩，就是殺害女兒劉希希的兇手。
蘇玉珍又一次踏上尋人之路，不過這一次，她要找的是害死女兒的王燦、常子寧和杜小斌。
於是，蘇玉珍求佘大慶幫忙，找當年的兇手，佘大慶也答應了。
他們第一個找到的，是常子寧。
佘大慶送貨時，坐在副駕的蘇玉珍，認出了常子寧的媽媽。
而佘大慶送完貨，拿到的收貨單上，寫著常子寧的名字。
蘇玉珍懷著複雜的心情，找張新同商量，張新同讓她利用佘大慶。
蘇玉珍被複仇的慾望控制，對佘大慶用美人計。
佘大慶招架不住，對蘇玉珍言聽計從。
於是，以幫常子寧換貨為由，佘大慶把他騙到山上，綁在一棵大樹上。
常子寧赤身裸體，被虐得受不了，很快就交代他們怎麼殺死劉希希的。
蘇玉珍聽完一陣眩暈，覺得很不真實，但看著常子寧痛哭流涕，她復仇的慾望更強烈了。
最終，蘇玉珍讓佘大慶掐死了他。
殺害常子寧後，蘇玉珍與佘大慶躲藏了很久，見警方沒有行動，就開始尋找另外兩個仇人。
蘇玉珍找到的第二個仇人，是王燦。
那時蘇玉珍在城中村賣淫，王燦找了過來，讓她介紹年輕的女孩。
完事後，王燦拿錢時，神情恍惚，掏出的錢和身份證掉在了地上，蘇玉珍幫他撿起來。
但蘇玉珍一拿起身份證，就感覺身體動不了。
身份證上「王燦」兩個字，刺痛了蘇玉珍的雙眼。
王燦出門後，蘇玉珍跟蹤他，終於見到了王燦的母親，這張臉她可是日思夜想。
找到了王燦，蘇玉珍很開心，但佘大慶很不爽。
因為蘇玉珍沒在常子寧死後，嫁給佘大慶，而現在，又要他繼續殺人。
張新同直接跟佘大慶攤牌，說你不幫忙，就舉報你殺了常子寧。
佘大慶反應過來被套路，但又毫無辦法，只能繼續幫忙。
三人商量怎麼殺王燦，準備設計一場車禍，撞死王燦。
佘大慶負責設計路線。
佘大慶跟蹤王燦時，發現他吸毒，並且吸毒後一定會去嫖娼「散毒」。
三人又利用王燦吸毒，想出了更詳細的方法。
王燦再到城中村嫖娼時，蘇玉珍告訴他，能夠給他提供毒品和吸食場所。
王燦聽了，非常高興。
所以在這之後，王燦經常來找蘇玉珍，成了她的常客。
我打斷蘇玉珍的回憶，問她，毒品從哪兒弄的？
「佘大慶找的，」蘇玉珍說，「他跑車的，社會上有些門路。」
佘大慶買毒品給蘇玉珍，蘇玉珍低價賣給王燦，並找人提供色情服務。
王燦就把這當成了第二個家。
2015年2月18日，大部分租客都已返鄉，城中村顯得空蕩蕩，蘇玉珍覺得時候到了。
佘大慶為了躲過交警的錄像，早已提前把車藏在城中村裡。
2月18日晚，王燦去城中村買毒品，途中被佘大慶開車撞倒。
佘大慶走鄉村小路離開，去外地聯繫好的修車廠改裝噴漆。
但王燦命大，沒死。
蘇玉珍又恨又怕，只盼快點把王燦弄死。
但佘大慶說什麼都不再摻和，他總覺得王燦被撞時，親眼看見了他。
張新同沒法，只能親自出馬，他化裝成護工，企圖在醫院動手，但人多眼雜，讓他無法下手。
然後張新同和蘇玉珍商量，要用縱火的方式，燒死王燦。
為了練手，張新同還拿城中村那個女房東的房子練手。
但沒想到，張新同扔燃燒瓶縱火那天，王燦臨時換了房間。
我問蘇玉珍：「王燦最後怎麼死的？」
「佘大慶，還是他動的手。」蘇玉珍說。
交警隊一直在調查車禍，佘大慶慌了，張新同給他做思想工作。
張新同幫他分析利弊，說那車禍最多算肇事逃逸，但如果王燦提到劉希希的案子，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佘大慶問，那該咋辦？
張新同說，在王燦開口前幹掉他，一勞永逸。
佘大慶已經無路可退，只好答應。
三人又換了一個路子，要幫王燦偽裝成吸毒過量，失足摔死。
蘇玉珍選了廢棄工地，那裡是雜亂的鋼筋叢林，正常人走進去都有可能摔傷，王燦吸毒後失足摔死，沒有人會懷疑。
於是，4月21日晚，蘇玉珍騙王燦來拿毒品。
那晚下著大雨，王燦在城中村沒找到蘇玉珍，他就坐黑車去了休閑吧。
佘大慶藏在蘇玉珍房間內，王燦一進屋就被他控制。
佘大慶又高又壯，一瞬間就把矮小的王燦制住了。
隨後，佘大慶把冰毒注射進王燦右臂，再把他從休閑吧後門拖出。
張新同在外接應，三人把王燦帶到了廢棄工地，推進大坑，瞬間斃命。
那場大雨，幾乎將王燦身上所有證據沖洗掉。
但蘇玉珍三人，不知道冰毒靠吸食，而非注射，王燦右臂過量的毒品成分，反而令人起疑。
而王燦隨身的拐杖，以及黑車司機的信息，更是他們考慮不到的地方。
我問蘇玉珍：「那佘大慶呢，他怎麼死了？」
蘇玉珍說，我跟張新同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著。
張新同蹲監獄的時候，一直在研究法律，他第一次見到佘大慶，就像看見了一隻完美的替罪羊。
蘇玉珍說：「想過殺他，但不是現在，畢竟杜小斌還沒找到。但張新同受不了我跟佘大慶的曖昧，假裝的也受不了。」
很久以前，蘇玉珍和張新同一見鍾情，兩人很快就訂了婚。
眼看著就要過好日子，蘇玉珍卻不幸慘遭強姦。
張新同找到強姦犯，一頓暴打，下手太重出了命案，自己坐了牢。
而蘇玉珍，難以承受輿論壓力，只能離開那個地方，隨後遇到了劉天明，發生了後來的事。
蘇玉珍抬起頭，看著我說：「張新同一直愛著我。」
所以張新同，看佘大慶早就不順眼。
而佘大慶做了兩件案子後，膽子也大了，說蘇玉珍不跟他結婚，杜小斌這事就不幫忙。
三個人僵持不下，佘大慶說，反正都殺了人，多殺幾個也不在乎，張新同你要再摻和這事，老子連你一塊給弄了。
張新同氣得渾身發抖，但他沒有當場發飆，而是讓蘇玉珍假意答應，跟佘大慶結婚。
但蘇玉珍這次的條件，是十萬塊的嫁妝。
佘大慶抵車貸款，給蘇玉珍看了自己的存款。
蘇玉珍從他口中套出密碼後，夥同張新同，殺了佘大慶。
方法跟殺王燦一樣，往佘大慶體內注射毒品，偽裝成毒駕落水死亡。
至此，真相大白。
我叫上哥幾個，準備聚個餐，好好放鬆一把。
傍晚六點，城南海鮮館裡，我和鄭成志，一邊吃一邊等石鋒。
鄭成志給我講他怎麼查清佘大慶身份的。
我正聽得高興，手機響了，石鋒打來的。
石鋒說：「林隊，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我說：「咋，還得我去單位接你石大所長不成？」
「不是，案子有問題。」石鋒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們立馬回局裡。
石鋒給我看了三張照片，第一張是李斌指認活埋劉希希的地點照片，第二張是蘇玉珍和張新同指認殺害王燦的地點照片，第三張是劉希希遺骸出土的照片。
我問石鋒，有什麼問題？
石鋒指著李斌的照片和劉希希遺骸照片，說這兩個位置不一樣。
我接過照片仔細看，都是灘涂工地，看不出什麼不同。
石鋒指了指照片背景，說你看這座大樓的角度。
我這才發現，兩張照片背景中的清河大廈確實存在位置差別。
李斌指認的現場，正對清河大廈，而劉希希遺骸的那張照片，明顯偏右了。
石鋒說，這倆可能不是同一個地方。
我說這可開不得玩笑，你能確定嗎？
石鋒鄭重地說：「林隊，我大學學繪畫的，構圖是基本功。」
我又看了一遍三張照片。
李斌說劉希希就埋在水位桿對面的河灘里，正面是清河大廈。
劉希希遺骸的照片里，有一根生鏽的水位測量桿，但沒有正對清河大廈。
那根水位桿早已廢棄，被河道管理局拔掉了，如果不是李斌記錯了位置，就真的是案子還有疑點。
我說：「通知河道管理局，要那根水位監測桿的資料！」
一天之後，河道管理局費盡周折，從檔案室里找出了資料。
我拿到資料，和石鋒分頭查找，終於找到了1995年的工作信息。
上面寫著，1995年10月7日，為配合清河漁場工作，監測桿位置東移45米。
檢測桿東移之後，正是挖到劉希希遺骸的位置。
我不禁愕然。
按照先前的偵查，劉希希遇害於1995年10月4日，3天之後，河道管理局移動監測桿。
這意味著，死了3天的劉希希跟著監測桿一起東移。
我不相信鬧鬼，一定是忽略了什麼細節。
我找到劉希希遺骸出土時，所有的現場照片。
大部分是劉希希遺骸的照片，還有幾張物品照片，是隨遺骸挖出來的破爛，有酒瓶子、爛傢具等，也有幾樣值錢的東西，比如戒指、手錶等。
我又問了一遍李斌，他堅持沒有記錯位置，也不可能再去動劉希希的遺體。
我把這些照片挨個給李斌看，他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我只有再審蘇玉珍，她也堅持沒記錯位置。
我把現場照片給她看。
蘇玉珍疑惑地看著我，我說你別看我，看照片。
蘇玉珍低下頭，慢慢地看這些照片。
我甩給石鋒一根煙，自己也點上，然後觀察蘇玉珍。
她低頭瀏覽，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她看得很仔細。
最後，她的臉停在了其中一張照片上。
「警官，這個表哪來的？」蘇玉珍抬頭問我。
我走過去看，是那張掉了指針的手錶照片。
「海霸王牌手錶，埋得時間久，照片上有些不幹凈。」
蘇玉珍卻打斷我的話，問：「表還在嗎？」
我說在，然後從手提包里，掏出了包在透明物證袋裡的手錶。
蘇玉珍接過手錶，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裡摩挲著。
「認不認識？」我追問。
蘇玉珍沒理我，反而爆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劉天明，我殺了你！」
照片上的手錶，雖然在河泥中埋了很多年，但蘇玉珍依舊認得。
這塊表是她小姑買的，後來她送給了劉天明。
蘇玉珍一直在嘶吼，要見劉天明。
我也要見劉天明，我也需要一個解釋。
兩天後，劉天明也被帶進訊問室。
精明的劉天明，在訊問室里不住地嚷嚷：「你們這是跨省，你們沒有權力抓我，我要告你們！」
我看著他表演，演的越憤怒，說明越心虛。
看他演的差不多了，我敲了敲桌子：「劉天明，我問你三個問題，你能答得我滿意，我就放你走。」
聽說要放他走，劉天明不嚷嚷了，拿眼瞪著我。
我問他：「第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劉希希，不是你的親女兒？」
劉天明想都沒想就說，知道，蘇玉珍懷孕的時間都不對，只要不是傻瓜，哪個男人不會發現。
我點點頭，問：「第二個問題，既然你早就知道，那2007年找你查驗DNA，辨認屍體，你為什麼還去？」
劉天明一下怔在那裡，他心中有鬼，這個問題沒法回答。
我又點點頭，說：「說不出來就對了，第三個問題，這是你的嗎？」說著我把那塊「海霸王」手錶放在劉天明眼前。
劉天明瞥了一眼手錶，扭頭說不知道。
「海霸王，很貴的，你帶著它照過相，忘了？」說著我又拿出劉天明年輕時的照片。
照片里的劉天明二十來歲，站在黃河大橋上，雙手抱在胸前，故意將手上的「海霸王」手表露出來。
劉天明神色有些不安，他咽了咽口水，說：「那塊表被我搞丟了。」
「在哪丟的？」我追問。
劉天明答得很快，說忘了。
我冷笑一聲，說：「忘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這塊被你搞丟的手錶，是在劉希希遺體旁找到的！」
劉天明的嘴張得很大，喉嚨發出奇怪的響聲。
1995年10月4日，劉希希沒死，而是爬出了坑，哭著往家走，沒走兩步就遇見了來找她的劉天明。
劉天明看著頭破血流的劉希希，原本很生氣，但在回家的路上，看著四下無人，他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劉天明一直很憋屈，他想要個兒子，來延續香火。
他早知道劉希希不是自己親生的，而且就因為劉希希，蘇玉珍也不肯再與他生兒子。
劉天明越想越來勁，突然停下腳步，借著月光看劉希希。
他也有些糾結，畢竟養了好幾年，但此時他心裡有另一個聲音，是一個小男孩，不停地叫爸爸。
劉天明心一橫，就把劉希希帶到河邊一間廢棄的屋子裡。
但劉天明沒敢動手，而是把她關在屋裡。
接下來兩天，劉天明繼續裝模作樣找女兒，晚上就偷偷來河邊，給劉希希帶些食物。
劉天明怕劉希希哭鬧，就拿手錶哄她，後來找她要，劉希希卻說弄丟了。
這兩天里，劉天明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殺掉劉希希。
劉天明很想要兒子，但真要下手殺孩子，他還是有些不忍。
到了第三天，蘇玉珍決定報警，就改變了劉天明的想法。
劉天明又驚又怕，警察一旦找到劉希希，了解這兩天的事，他不僅生不了兒子，連媳婦都會沒的。
這想法給了他很大動力，於是他效仿王燦他們的做法，企圖嫁禍給這三個小男孩。
劉天明帶著劉希希，找到她口中王燦挖陷阱的地方。
但這時檢測桿已經東移了45米，所以劉天明沒看到那個陷阱，只好另挖一個坑。
1995年10月8日深夜，劉天明殺死了劉希希，把她拋入坑中掩埋。
劉天明做完這事，雙手發抖，但心裡卻有一股快意。
他覺得計劃很完美，蘇玉珍再沒有理由，拒絕和他生兒子了。
但他遠遠低估了母愛的力量，劉天明沒想到，蘇玉珍即使變賣家當，也要尋找劉希希。
最終劉天明沒轍，只好跟蘇玉珍掰了。
劉天明更沒想到，蘇玉珍的瘋狂復仇，一場三人殞命的連環兇殺案，最終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劉希希的事情，已經過去19年6個月24天，眼看要過20年的追訴期了，卻還是被挖了出來。」
這是在看守所里，劉天明最後對我說的話。
2015年9月10日，省城中級人民法院對「1995·10·4清河殺人案」、「2007·12·21山頂殺人案」、「2015·2·10偽造交通事故致人重傷案」、「2015·3·31縱火案」、「2015·4·22故意殺人案」宣判。
被告人蘇玉珍，犯運輸販賣毒品罪、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故意殺人罪，數罪併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被告人張新同，犯縱火罪、運輸販賣毒品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數罪併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被告人佘大慶，犯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罪、販賣運輸毒品罪，數罪併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因本人已涉案身亡，不再追究其刑事責任。
被告人劉天明，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插畫： @Leon_Lee李萬欣
我是徐浪，到這兒，【夜行警事】第一季就完結了。
可能你還記得我在第一集推送時說的，很多犯罪都產生於一個危險的念頭——我稱之為「黑暗的一瞬」。
這個想法，誕生於幾個月前我第一次聽林野講這案子。
林野說，很多犯人在被抓後都會懺悔，說悔不當初，要是那一下忍住或能想通就好了。
其實，他們並沒真的理解自己那一瞬的惡念，看似一時衝動，實則執著已久。
陷入盲目的執著，才會以為這世上有「完美犯罪」。
好，能看到這兒的，應該都是一路看下來的朋友——我就不多說了。
林野寫的【夜行警事】，還有很多比這更精彩的故事，接下來每月推送一季。
哦耶。
錢我替林野收著，回頭一起打給他
▼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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