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報復左宗棠，他讓兒子從小穿女內衣，不達目標不準脫去，歪打正著教育出了個好兒子

文史 10-10

文：

劉櫻姝

晚清重臣左宗棠在未發跡前恃才傲物，自稱今世諸葛亮「今亮」，遇事愛和人爭執，是個不好惹的刺頭。他有句名言：「窮困潦倒之時，不被人欺；飛黃騰達之日，不被人嫉。」這也是他所奉行的處世之道。

青年時期的左宗棠並不順利，在考功名上止步於舉人，而立之年還在給人當師爺。不過他給湖南巡撫駱秉章當師爺時，駱將所有大權全都交給他，使得湖南政界「人只知有左宗棠，而不知另有巡撫也」，這更加重了他的「暴脾氣」。

左宗棠和樊燮結梁子

有次永州鎮總兵樊燮來訪駱巡撫。官員之間行禮，當然沒注意到在一旁的師爺左宗棠。左宗棠這就老大不願意了，「湖南武館無論大小都要給我行禮請安，你為何不？」樊燮很震驚，一個師爺哪來這麼大膽子懟他：「朝廷哪條規定武館要給師爺請安？何況我樊某乃堂堂二品大員，哪有向你這個四品師爺請安的禮？」左宗棠被噎住，大罵樊燮：「王八蛋，滾出去！」並上前與樊燮扭打，後得人勸解才放開。

事情到這裡肯定沒完。之後樊燮向湖廣總督自己的姐夫官文控訴了左宗棠種種劣跡，讓姐夫向咸豐帝奏了一本，給左宗棠扣帽子為「劣幕」。咸豐帝非常惱火，下令嚴查此事，如屬實，就地正法。

左宗棠得到消息後，通過胡林翼、郭嵩濤等人脈關係，賄賂拉攏辦案人員，才將此事平息。可是左宗棠的暴脾氣上來了，他以駱秉章的名義彈劾樊燮種種不法行為。比如，樊燮的轎子、使用的兵卒等都違制。樊燮這個人大字不識，靠裙帶關係當了官，為官也不清廉。朝廷規定武官騎馬，但是他長得太胖，不騎馬（可能也沒有馬馱得動他）而是坐八抬大轎。被時人譏諷為「轎子總兵」，還編了段子：樊總兵閱兵——坐著看。

說到底，左攀二人的怨仇已經不是個人的了，而是朝中崛起的湘派實力和老掌權派之間的鬥爭，一場男人間的勾心鬥角大戲上演了。故事結局是，樊燮彈劾左宗棠不成，反被朝廷罷黜；而左宗棠因禍得福，由此事受到皇帝的注意，成了網紅，從此開掛，一路走上人生巔峰。

樊燮復仇記

罷官回鄉後的樊燮立志要一洗雪恥，他氣憤載在了一個舉人手裡，「伊區區孝廉爾，可氣焰如此！」再一想，自己沒啥文化，所以會被左宗棠侮辱了還奪了官。於是，他在先人牌位旁邊寫下「王八蛋滾出去」六個字，名為「洗辱牌」。

樊燮開始部署他的報復行動：務必讓二子考中進士，在功名上壓過左宗棠這個舉人。於是在家中建了座讀書樓，花重金請私教來給兩個兒子授課，只准讀書，不許下樓。他還訂下了「奇葩」規定：兒子們在考中進士之前必須身穿女裝，「考秀才進學，脫外女服；中舉人，脫內女服；中進士，焚洗辱牌，告先人以無罪。」

從此兩個兒子再也無法過紈絝子弟的生活，在壓力山大下奮發讀書。大兒子大概是撐不住了，英年早逝；二兒子樊增祥爭氣，於1877年三十二歲時高中進士，得以焚燒洗辱牌告慰先父。而且樊增祥憑著真才實學出仕途，官一直做到江寧布政使權署兩江總督。

樊燮的後人在科舉上終於壓倒了左宗棠，還壓倒了左宗棠的四個兒子。樊燮也算地下有知。

被逼出來的官二代

樊增祥和其父完全不同，他為官清廉，學問極佳，是晚清著名詩人、藏書家。樊增祥曾拜張之洞為師，與張之洞、李銘慈為「同光派」重要詩人。而且他在文學上產量頗高，活了八十五歲，遺詩三萬餘首，並著有上百萬言的駢文。

不過在對待左宗棠問題上，樊增祥仍然遵從父訓。1901年朝廷在西安賜建左宗棠專祠，讓全省官員去致祭。當時樊增祥正在陝西任職，巡撫委託他主持祠堂的奠基儀式。樊當即推辭。要知道小時候，他曾和哥哥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刻著「左宗棠可殺」五個字，左宗棠侮辱其父，這種記憶對他來說是銘心刻骨的。

樊增祥晚年作為文壇名宿，以詩酒自遣。在齊白石還未成名時，他曾親手為齊白石撰寫治印潤格，為齊白石起到了廣告效應，二人也結下了深厚友情。

在北平閑居期間，樊增祥還為梅蘭芳改訂京劇部份台詞。要知道樊增祥文采斐然，他曾寫下過「亘古清光徹九洲，只今煙霧鎖浮樓；莫愁遮斷山河影，照出山河影更愁」這樣的詩篇。所以，那些道白與唱詞經他一修改，更為生動傳神。《貴妃醉酒》、《霸王別姬》、《洛神》等梅蘭芳名劇都是樊老修改的，這為梅蘭芳成為京劇大師起到了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