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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島(民間故事)

出海

喜歡刺激是很多年輕人的共性,侯明也一樣。侯明生在海邊的小鎮上,家就在海邊,東南邊是大海。侯明的父親叫侯生,母親叫劉芳,靠種田和捕魚為生。侯明的父母確實覺得應該帶他去出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更重要的是,侯明學會了玩網遊,這個學期老師多次找到他們,說侯明和同學逃課出去玩,學校組織老師尋找,在鎮上的網吧發現了他。開過家長會,學校老師和家長使用了他們渾身解數教育侯明,侯明還是不改,隔三差五的逃課去網吧。

玩網遊需要錢,自從侯明在網吧被抓後,侯明的父母不在給他他的零花錢花,只給他最基本的在學習期間的文具錢,而且是提出申請審核後才給,事後還會檢查,來確定錢確實是花在文具上。可是侯明還是長逃課去網吧玩網遊,侯明的父母和老師都很奇怪,他玩網遊的錢是哪來的?

侯明以前的成績很好,經常在學校獲得各種獎狀。在染上玩網遊前,侯明是個很乖的孩子,學習認真,愛看書。放假後常和同學海邊游泳、踢球、釣魚。學習、玩從來不需要父母操心,只要囑咐哪些事不可以做,哪裡不可以去玩就行了。

侯明的父母懷疑侯明玩網遊的錢是偷來的。聯繫侯明的班主任,在侯明的同學朋友中調查其中原因。原來侯明的玩網遊的錢不是偷來的,是同學給的。老師和侯明的父母都很好奇,那些學生為什麼不自己拿著錢去玩,卻把錢給侯明去玩。仔細詢問後才知道,侯明太會玩了。一起學會的遊戲,侯明的遊戲賬號的裝備和級別卻遠在他們的前面,他們需要花很多錢買裝備才玩得過去的關卡,侯明很輕鬆的闖過關卡。夥伴們都問他是怎麼玩的,想學點經驗技巧。但侯明覺得這好像也沒什麼技巧,反正就那麼闖過關卡了。同學們都把錢和遊戲賬號給侯明,讓他幫忙給賬號升級,出裝備。正好,侯明的父母不給零花錢了,缺錢玩遊戲,而且還能掙錢,網路遊戲的世界太精彩了。

侯明的父母覺得侯明還沒變壞。暑假了,決定帶他出海。

以前,侯生、劉芳在準備出海時,侯明都會在旁邊守著,因為出一次海,短的幾天就回來,長的要十來天才回來。侯明小時候,父母出海前,會把侯明送到伯父家去。長大可以自己洗衣做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侯明的父母出海期間,侯明的伯父會每天晚上來照看下。出海回來後,侯明的父母會編一些海上奇聞給侯明聽,順帶教些航海捕魚的知識。

為了在海上不無聊,侯明提前做了準備,用玩網路遊戲掙來的錢,買了台MP4,在儲存卡裡面裝滿音樂,買了台智能手機,安裝了地圖應用,還買了個超大容量的充電寶。

頭一次出海,侯明很興奮。從船離岸那一刻起,侯明一直把手機當相機用,鏡頭對者岸邊,不停的拍照,把海岸一點點變遠,慢慢消失的過程記錄下來。看不到海岸後,沒個一小會就把手機掏出,用GPS定位看自己在哪了。

前兩天基本上沒捕到魚,不斷的轉移捕魚海域。第三天早晨,太陽升起,太陽光照在雲上海上,海天一體,霞光四射,五彩斑斕。老天眷顧,這天兩網下去,魚倉就裝滿了。侯明一家收拾好傢夥後,天黑時已經準備返航。夜深了,侯明的父親侯生把船停下來,拋下船錨,睡一覺,休息好了天亮了再走。

天蒙蒙亮,侯明的母親劉芳就醒來了,走出船艙,發現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趕緊房艙叫醒侯生,說:「孩子他爸,海面霧那麼大,怎麼回去哦?」

侯生趕緊披上衣服,出艙一看,霧氣確實很大,站在船頭看不到船尾。

「孩子他媽,你去叫醒侯明,叫他船上的導航儀打開,沒有它我們就只能等霧散了才能走。」侯生說完,去起船錨去了。侯明啟動導航儀就去洗漱去了。

侯生來到船駕駛室,啟動發動機,看了眼導航儀,顯示的位置和昨天睡前的位置相同。霧大,船開得慢。

很快劉芳做好了早餐。早餐過後,侯明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應用,想看看自己現在是在哪個位置。打開地圖,十幾分鐘過去了,軟體一直反饋沒有搜到衛星,定位失敗,手機信號也沒有。侯明覺得奇怪:「前幾天還好好的,打開地圖幾分鐘就反饋搜到衛星,定位成功,怎麼今天就不行了呢?」退出地圖軟體,嘗試重新打開地圖軟體,還是一直反饋沒有搜到衛星。重啟手機也試過了,還是定位失敗。「會不會是GPS衛星出問題了?老爸的那台導航儀用的是北斗定位,看看他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侯明把手機拿在手裡,進到駕駛室。

「爸,我的手機定不了位了,導航儀能嗎?」

「能啊,你自己看。你的手機是不是出問題了?」

「爸,導航儀也反饋沒有搜到衛星啊?」

「怎麼可能?」

侯生湊近導航儀屏一看,確實,導航儀屏幕上左上角顯示處於搜星狀態中。點開「衛星搜索」,顯示當前搜索到零顆星。重啟導航系統也是搜不到衛星。

「看看指南針。」父子兩人轉身看著指南針,指南針不斷的左右亂擺。

侯明慌了,迷茫的看著侯生。侯生一邊啟動發送求救無線電信號,一邊對安慰侯明:「沒事的,我們離海岸沒多遠,會有人發現我們的求救信號的,就是在大陸也能接收到我們的求救信號。很快會有船來找我們的。你去叫你媽過來。」

侯明一家聚在漁船駕駛室,侯生把現在的處境告訴劉芳,並安慰家人不用擔心,船中的糧食夠支持好幾天的等待救援時間。侯明的父母守候在駕駛室,等待救援人員的呼叫。侯明悶得慌,走出駕駛室從船頭走到船尾,再從船尾走到船頭,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感覺很孤獨。回到駕駛室和父母呆在一起。這天的午餐和晚餐也是在駕駛室完成,就連睡覺也在駕駛室室了。

登島

現在是出海第五天,還是候母醒得最早。透過駕駛室玻璃,外面還是大霧瀰漫,沒有絲毫變弱。候母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下導航儀和指南針是否正常,很不幸,和昨天一樣。

候母走出駕駛室去貯藏室去拿乾糧和水,走出駕駛室,發現船靠在岸邊上。候母不敢相信,再定睛一看,船確實靠著岸呢。望岸上看,只看到幾米遠就是沙灘,沙灘更遠就看不到了。

候母疾步轉回駕駛室,搖醒侯生:「孩子他爸,快起來,我們靠岸了,快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侯生柔了下還在犯困的雙眼。昨天晚上他很晚才睡,很是焦心,以前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發出求救信號卻沒有任何回復,沒了主意。

「你確定沒看錯?」侯生不太相信,披上衣服就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候母也把侯明叫醒,和侯生一起出去看。眼前一片白茫茫,侯生去過一瓶淡水,清洗了下眼睛,眼前清晰多了,確實看見前面有沙灘。海很平靜,沒有浪,但更遠就看不見了。

侯生折回駕駛室:「導航儀和指南針正常了嗎?」

「我看過了,和昨天一樣。」候母緊緊的抓著侯明的手說。

「侯明,你的手機能現在能定位了嗎,有信號了沒有?」

「等下,沒手機信號。」侯明拿出手機打開地圖軟體,十分鐘過去了:「不能。」

「我到岸上看看,看能不能遇到人,你們到船上等我。」侯生決定上岸,把衣服穿戴好,準備下船。

「不行,這麼大霧,你到岸上去了,你還能找到回來的路嗎?不能去。」

「是啊!爸,要去一起去。這岸我們不熟悉,也不知道這是在那個島上呢,還是已經到了大陸了。這樣的霧我們也從來沒遇到過,也沒看到新聞上報到那個地方的霧一天都不散的。」

「別吵,我下去看看,不走遠。如果遇到危險我就大喊,你們聽到後馬上駕船離開,知道嗎?」侯生交代說。

「不行的,爸……」

「噓……」,侯生打斷侯明的話,示意安靜。侯明看著侯生測過耳朵,好像在仔細聽什麼。

「是什麼東西在水邊走動。」侯明也聽到了,低聲說道。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有兩個黑色的東西在向他們靠近。更近點,認得出這分明是兩個人形,但看不清長什麼樣,是男是女,穿的什麼衣服也看不出來。

侯明確定是人形後,興奮極了,揮舞著雙手跳著喊道:「喂,喂……」

那兩人聽到喊聲定住,不往前走了。交頭接耳了會,撒腿往後跑。急得侯明想下去追他們,幸好候母是一直拉著侯明的手的。

「他們幹嘛跑了?」侯明疑惑的問候生。

「這個不知道。既然確定有人,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問下這裡是哪裡。」

「好。」候母和侯明附和。

候母在船甲板上拖來梯子放下,候生第一個下去,接著是侯明,最後是劉芳下船。父子二人扶著劉芳下船落地,三人一起朝岸上走去。

才走兩步,發現岸上黑黑的,像是一堵和人差不多高的曲面牆,在不斷向他們收縮。聽著聲音是腳步聲,很多人移步的聲音。

候母挽著侯生的手,拉著侯明,三人定在那裡,注意著前面即將出現的人。

更近了,看著確實人,三人似乎可以放鬆了。再近點,可以分辨人的五官了。前面的情形把候母嚇得腿軟,侯生和侯明也嚇得目瞪口呆。前面的人個個長得醜陋不堪,衣著不整,有點臉上、手上、腿上滿是長毛,有臉上長著像狗一樣有長長尖尖牙的嘴,有長得像兔兒的一樣的嘴,有長得像西遊記里那豬八戒,有長得像西遊記中的黃袍怪……

「前面的是真真實實的妖怪還是在這演習的群眾演員?」侯明吞吞吐吐的問侯生。

侯生沒有回答,扯開候母的手,走上前一步。那些怪人看到侯生走上前來,都停住腳步,打量著侯明一家。

「你們好,我們是中國大陸的漁民,出海打魚迷失方向來到這裡。請問這裡是哪裡,你們是在翻拍《西遊記》嗎?」侯生對著前面的妖怪們喊話。

那些怪人聽完侯生喊話,左右看了下又轉向看著侯生。

「啊、哈、哈……」妖怪們一擁而上,將侯明一家平抬了去,任憑呼喊、掙扎也無濟於事。一些妖怪爬山船,在船上翻箱倒櫃,還有一些妖怪拿著手中的冷兵器打雜者船體,拿刀、叉、槍這樣兵器的打在船體是上震得妖怪手痛,拿錘、斧的將船體砸了幾個窟窿。不一會而,船上的東西都被搬卸下來,船體被分解了。

很快,侯明一家在一崖壁下被放下,地上是海沙軟軟的,崖壁下有一洞門,門口有兩妖站崗。妖怪將小侯一家用繩子反捆上,推推搡搡地將侯明一家三人帶進一個洞中。洞中開闊,可容納上百人活動,侯明看見前面坐著一怪,樣貌像極了《西遊記》中的獅王妖怪。

一小怪走上前去:「報告大王,剛在岸邊發現的漁民抓過來了,還繳獲不少海魚。」

「很好,你們有多久沒吃過人肉了?」

「回稟大王,有許久了呢,自吃了這島上最後一人,距今大約有好幾百年了,都記不得是啥味道了。」

「今天我們運氣不錯,送上門來的肉怎能不吃。趕緊拿鍋造飯,準備煮來吃了。留久了恐吃不成。」

「是,大王。」

侯明一家聽到要吃他們,劉芳已經嚇得暈過去了。侯生沖著那大王吼:「你們是不是人啊?放開我們。」沒有妖怪理會。

那小怪轉後出洞口,其他妖怪都圍上妖大王,紛紛獻上從船上搜羅下來的零件,都說自己的是寶貝。這條魚船隨然構造簡單,但各大小零件也有成百上千件,這些小嘍啰差不多把那條漁船搬進這洞中。

「報告大王,我覺得這才是寶貝,請大王過目。」一小怪遞過MP4和智能手機:「這是從那小子身上搜出來的。」

那妖大王拿過只能手機,一手指頭正好握在電源鍵上,手機屏幕亮起。那大王讚歎:「果然是寶貝,聞所未聞,光亮耀眼。」妖大王觀玩了幾分鐘,手機屏幕自動鎖屏,屏幕黑了。

「怎麼不亮了?」妖大王將手機遞給那小妖。小妖拿過手機,左右翻轉搖晃,對手機大喊大叫,只因沒有沒有按到電源鍵,手機屏幕就是不亮。

妖王就是妖王,比小嘍啰要聰明,手指著侯明問那小怪:「這是從那小子身上搜出來的?」

「是的,大王。」

「去把那小子押過來。」

「是。」

侯生見那小怪要來抓侯明,將侯明擋在身後。小怪不理會,將侯生推倒在一邊,拉著侯明上前到大王跟前。

這時又一小怪上前:「報大王,鍋已架好,人肉可以下鍋了。」

妖大王聽了有些遲疑,心裡尋思:「這寶貝還未玩弄會就要把這些人吃了,可惜了這寶貝,不吃又擔心久留,怕沒得人肉吃,三個人不一起下鍋吃肉又不夠眾手下分。」

「好,準備早飯。」妖王做出了決定。

話剛落有,眾小妖圍上來拿侯明一家下鍋。劉芳昏厥未醒,侯生摔著身子,大吼「放開」,試圖掙脫。一人之力哪能抵得過眾妖之力,眼看離鍋灶越來越近,侯明朝妖大王大吼:「大王,我知道怎麼讓那寶貝發光。」

「慢著!」妖大王揮手示意。

「這寶貝是從我家鄉帶過來的,叫智能手機,很是稀有。大王您先放開我父母,解開我繩子,我將這寶貝的奇妙之處全部展示給大王后再吃我們不遲,展示也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若先吃了我們,這寶貝就不再是寶貝了。」

「你可以在展示玩奇妙之處後,再吃你。」妖大王指示小怪解開侯明的繩子,「你的父母可以先下鍋。」

眾小怪聽到指令,把侯明父母抬起。侯明情急之下,一把奪過手機,快捷開啟音樂播放。這時手機響起鄧麗君的《甜蜜蜜》。

這首個是侯明父母最喜歡聽的歌曲,昨晚一家重複聽著這首歌曲入眠的。婉轉的歌聲,美妙的歌曲,清甜的歌喉。手機聲音不大,在這不大的洞穴中,聲音顯得很大,所有的妖怪都靜下來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聲音把這天籟之音破壞掉。侯明和侯生不敢出聲,怕打擾了這些怪從歌聲中驚醒,將他們煮了。

也許這裡的妖怪生活得太枯燥,太簡單,或者太血腥。每個妖怪的內心似乎都渴望平靜、自在,也許每個妖怪心中都有一個嫦娥,為他放喉歌唱,為他偏偏起舞。

侯明看的真切,那妖王已經知道怎樣打開屏幕,放這首《甜蜜蜜》。不知這首歌曲放完後該如何解救父母。

眼看這首個即將結束,手機在剛點開放這首《甜蜜蜜》的時候,被妖大王奪了去。侯明死死盯著妖大王,待這歌曲一放完就再奪回手機。

「報……,報大王,大事不好!」歌曲還未播放完,一猴臉妖怪闖了進來。

「快說,什麼情況?」

「那斑斕虎妖率眾小怪快打殺到洞口了,說是要分人肉吃。守在洞口的兄弟已經死不少。」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小的們,拿我的大刀和披掛來,抄傢伙隨我出戰。」

眾小怪都隨妖大王奔出了洞。灶里的火還在燒著,水早已經翻滾。洞中只剩下侯明一家。

侯生見眾妖怪已經出去了,對正在給自己結繩的侯明說:「快跑。」

「不行,一起走。」一邊說著一邊結繩,可這繩子不知怎的怎麼也解不開,隔扯不斷。

侯生感覺繩子越來越緊,捆在手上越來越痛:「你趕緊走吧,者繩子是解不開了,我被捆得越來越緊。快走,出了這個門別回來。」

侯明也感覺到這捆綁的繩子不是一般的繩子,實在不知怎麼解開,只得離開:「爸、媽,我會回來救你們的,保重。」

侯明跑出洞口,外面殺喊聲不絕於耳,在洞內卻一點也聽不到。殺喊聲很大,可霧氣還是那麼大,沒有一點變化。只見前面不遠有人影晃動。忽然一怪飛身過來,倒在侯明腳下。見他口吐鮮血,四肢殘缺,眼睛睜得大大地盯著侯明。侯明害怕趕緊跑。那怪在身後大喊:「那個人跑了。」侯明拚命往前跑,不敢回頭。見到人影在前就轉向,記不得向左向右轉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跑到哪裡了。只知道剛出洞門,腳底踩的是沙,後來腳下踩的是草地,再後來那草深及膝,最後闖入這片林子。

回家

侯明停下來,驚魂未定,坐在一長滿青苔的石頭上休息。侯明想:「應該已經把那些妖怪甩遠了。」林子很安靜,樹木很密,沒有路。侯明環顧林子四周,樹的葉子和松樹一樣是針葉,樹榦和樹枝像剝了皮的柏樹,黃黃的,光溜溜的,藤條纏繞,灌木密集。在學校里學的如何在叢林中觀樹判斷東西南北方向的方法在這裡一點也用不上。

在林子里,侯明輕輕地撥開灌木,像特戰隊員在叢林中搜尋敵人那樣小心地前行,生怕再遇到妖怪。也不知走了多遠,肚子早已經餓得不行了,腿也酸了,這時發現前面灌木稀疏了些,不需要撥開灌木開路。再往前走發現有石板路,石板光亮沒有長青苔。侯明看到有路,很是高興又,前方有路必有人家。

侯明順著這道一直走,這裡越走越陡,像是在爬坡。這路彎彎曲曲,好似歌曲里唱的山路十八彎。侯明顧不上累,越往前走,霧氣越小,路能看得更遠。待走到霧氣邊緣,往上看,真是一座好山,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往四周看,好似身處雲端,天在腳下。

父母還在妖怪手中,侯明沒有心思停在此處欣賞風景,繼續向上爬。在路的盡頭望見有一洞府,侯明害怕是妖怪的洞府,躲在樹叢中小心靠近,見那洞門額上寫者「斜月三星洞。」

「這不是孫悟空第一個師傅的洞府名嗎,怎麼會在這裡?想不起他這師傅叫什麼了。」侯明疑惑。

這時洞門打開,出來一位童子,環顧四周後,喊道:「門口這位有緣人,請出來吧。」侯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從樹後面鑽出來。

那童子上下打量侯明,見他現代著裝,很是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童子收住笑,也不回答,說:「我家師傅正在給我授課,未說原由,叫我來開門。說:『外面有一有緣人來了,可以去接待接待。』相必就是你了?」

侯明高興地說:「應該是我,這裡沒有其他人。」童子說:「你跟我來。」

侯明跟著童子進了山洞,看見一個白髮老道人在那打坐,這老人雖然看上去氣色很好,露出來的皮膚沒有老人斑。

「師傅,有緣人帶進來了。」

「老人家,您好。」侯明問候說。老道人說:「好。你們坐下。」侯明和童子坐在老道人前面。

「老人家,你住在里不怕山腳下的那些妖怪嗎?如果他們找到山上的路怎麼辦?你們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老道人正要回答,童子搶先很神氣地回答:「山下的妖怪是很低級的妖怪,怕他們做什麼,他們是找不到上山的路的。我家師傅可是菩提祖師。」

侯明聽到「菩提祖師」,不敢相信,望著老道人問:「你是菩提祖師?他的徒弟無數,你這裡卻只有你們兩個,怎麼可能。」

「我說的是真的,孫悟空的本事還是從我師傅這學去的。」童子不服氣,爭辯道。

「你們有這麼大的本事怎麼會被那些妖怪在困在這山上?」

「不信,我給你是個變化,讓見識下真真切切的『七十二變化』。」說完童子就在座山變成一張桌子。侯明看見童子瞬間變成了張桌子,嚇得摔倒在地。

「不要鬧了,趕緊變回來。」菩提祖師呵斥道。童子變回真身,說:「這下你相信了吧。」

侯明爬起身來給菩提祖師鞠躬,說:「菩提祖師,您有這樣的法力,一定能幫我從那些妖怪手中救出父母。求您幫幫我。」

「你放心,師傅會幫你的。」童子安慰說。

「是的,我會幫你,但救你父母還需要你自己去。」

「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還有兵器。我在逃出來時,想把父母也解救出來,不知道綁著我父母的繩子是什麼做的,怎麼也解不開割不斷,越扯越緊。」

「那繩子名喚『清水繩』,遇水則化。你往繩上澆些水,繩子就自己斷了,化成水。」

「繩子可以弄斷了,那怎麼找到回去的路,又怎麼從妖怪洞中逃脫?」

「我將『七十二變化』傳授與你,學會後就可以去就你父母了。」

「學七十二變化,要花不少時間,可是我父母正捆綁在鍋灶旁邊,只怕沒那麼多的時間等我學會。」

童子又插話了,說:「這個你大可放心,那些妖怪為爭奪你父母和從你身上搜下來的東西,還要打上好幾天。打不動了才會停手呢。只是在你下山救他們之前要受些饑渴之苦。」

「既然這樣,菩提祖師什麼時候開始教我『七十二變化』?」

菩提祖師說:「不急,你也餓了吧,先用齋飯,齋飯過後再傳授你『七十二變化』。」

說完起身領著侯明去到伙房,飯菜早已經準備好。「師傅來了,」旁邊一個廚子打扮的童子叫道,看到侯明跟在後面,又說:「師傅,他是誰?」

菩提祖師指著侯明介紹說:「這是侯明,剛從山下上來。」又轉指著廚子打扮的童子介紹說:「這是覺空。這是……」那迎接侯明的童子搶先自我介紹:「我是覺能,絕空是我師兄。」「來來來,一起吃飯。」菩提祖師招呼著說。

飯畢,侯明迫不及待的問菩提祖師現在是否可以教他「七十二變化。」菩提祖師領侯明到大堂,說:「在傳授你『七十二變化』前需告知你一些事。」

「是些什麼事?」侯明問。

「這『七十二變化』原是依據盤古開天闢地後,軀體化作萬物所創。凡人練習需要承受巨大痛苦才能學成,每次變化也會經歷一陣劇痛方可變成其他形狀。」

「這個不怕。」

「這『七十二變化』凡人練習還有一大弊端,若是人變人,只需遭受皮肉之苦即可變成,若是人變其他的物,則有可能變不回真身。」

「這是為什麼?」

「人的大腦容量是動物界最大的,你變成其他動物,你的大腦會被壓縮,產生劇痛,時間長了,很多記憶事情會慢慢忘掉,記憶量會下降到你變化的動物大腦所能容納的量。你若變成植物或無什麼的物體,你的大腦記憶將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全部丟失,你將不再能變回真身。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那孫悟空呢?」

「這隻潑猴是吸收天地日月精華後化身成妖,非一般凡身肉體,變化時不會產生劇痛,但時間久了也會失去記憶,只是時間比人的要長些罷了。這也是為什麼,孫悟空變化之後不久便變回了真身。同去西天取經的豬悟能更不願使用他的變化術。」

侯明有些不自信,問:「這麼短的時間,我能學會嗎?」

「只要你能忍受住那痛苦,就可以。我現在教你口決,聽好了。」

口決不長,侯明古文基礎好,很快便記住了。菩提祖師又傳授些練習技巧,侯明便自個找空曠地練習去了。菩提祖師和他的兩個徒弟在洞中打坐參禪悟道,忽然聽到一聲慘烈叫聲,兩小童立刻起身想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被菩提祖師喝住。

「師傅,您就大發慈悲,給他顆仙丹,讓他拖了凡胎,免遭這皮肉之苦。」覺能對菩提祖師撒起嬌來。

「不可。這小子是能吃下這苦頭,你們兩個跟他比起來,差運了。」

「我們又不是凡胎肉體,練習時不需經歷這樣的折磨。」覺能辯解道。

「你們只需靜心修行,切不要可這點小小干擾繞亂了心神。若這點干擾都不能抵禦,你們兩個如何得道,如何解救你們的父母。」

兩小童經菩提祖師一番批評教育後,安心修行。洞外不時傳來侯明的劇痛慘叫聲。

次日早晨,菩提祖師問侯明:「經過昨天的練習,不知學得怎樣了?」

「菩提祖師,我變化個東西給您看看。」侯明說完轉身就變成了一顆松樹。

「不錯,變得挺輕鬆的,學得很快。」菩提祖師說完,侯明變回真身,問:「我可以去就我父母了,對吧?」

「是的,我再賜你這『明睛水』,你將他摸到眼皮上,你看東西將不受山下的霧氣遮擋。」

「謝謝,菩提祖師。」侯明接過藥水,摸到兩眼皮上,「菩提祖師,在下山前,我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您。」

「你問,只要不是泄露天機的都可以告知你。」

「多謝菩提祖師。第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蓬萊島。我這洞府本在西牛賀洲地界,只因人間戰火燃燒將近,施法將洞府移到這蓬萊島上。原來住在這島上的神仙都搬走了,玉帝等神仙道人也將天宮遷走,都只因凡間製造的核武器威力巨大,非神仙們能抵抗的。」

「神仙不是會各種仙術,又有不死之身,幹嘛害怕人類的核武器?」

「神仙使的仙術是用意念控制,從身體中釋放能量,而產生威力。核武器所釋放的能量可與太陽比擬,如此巨大的威力,神仙是做不到的。天宮不遷走,哪日人神發生衝突,毀滅的將不只是人間。」

「原來是這原由,我們的人造衛星、飛船在天上才沒有發現天宮。那為何這島上煙霧纏繞,始終不散去?」

「這島大小方圓約千里,由於凡人科技不斷進步,學道修仙的人不斷減少,加上凡人武器變得越來越厲害,人間的各個仙洞妖府都被丟棄。法力高強些的妖怪洞主,逃離了人間。而那些低等的妖怪則都逃到這島上來了,各自形成洞主派別,相互廝殺,大部分妖怪已經死掉,原來住在這島上的人也都被吃光了。為避免那些妖怪發現我的洞府和這些妖怪的滅亡,我施法釋放這濃密的霧氣。」

「那為何這島地圖上從未標記過,電視也沒有記錄過?」

「這島不是固定的島嶼,是浮在這大海之上,不停的移動位置,遙感衛星發現不了,在這島上無東西南北方向之分,無電、磁場。」

「難怪我們帶來的電子設備都失靈了。」侯明思索了下:「你知道上帝和真主嗎?」

「哈哈哈,上帝和真主是同一個人,他是我師傅的一個徒弟,但未正式拜師,不被眾人知曉。我們師兄弟稱他為『太虛子』。」

「怎麼叫『太虛子』,怎們會又是同一個人,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說與你聽。我們稱他為『太虛人』是因為他沒有軀體,可以化作任何形態出現。這『上帝』是基督教等教派的稱呼,『真主、安拉』是伊斯蘭教派的稱呼,他們的經典原本是同一部經典,只因凡人有各自的利益慾望,按照他們的需要進行了修改。」

「那……」

侯明還要問時,菩提祖師打斷侯明,說:「好了,你不要在問了,趕緊下山去去救你父母。」

侯明見菩提祖師有趕他下山的意思,便不在問了,拜謝後下山去了。

侯明來到沙灘,見那些妖怪還在相互打架。變成一個鹿妖模樣,盡量離得那些妖怪運些,尋得路走到崖下的洞口。進入洞內,這裡面也成了戰場。侯明尋得父母,原準備煮他們的鍋灶早已熄滅,水已經冰涼。侯明快步走到父母身邊,順手拿一隻杯子從鍋中舀出水來,往父母身上澆去,清水繩化作水,滲透到衣服中。

侯生感覺到身體已經鬆綁,睜開眼看見一個鹿面妖怪正在扶自己,一把推開。侯明這是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鹿妖的樣子,父親不認識,感緊解釋:「爸,是我侯明,我扮成妖鬼的模樣來救你們了。」侯生聽聲音確認那是侯明,侯明來救他們了。「快扶起你媽。」侯生說。三人走到門口,聽到身後喊,「那誰把我們的人肉偷走啦,快攔住他。」

侯明知道已經被發現了,變回真身,把候媽背起,拚命往海邊跑。

前面的路已經被妖怪攔住,陷入了包圍。侯明先後把侯生候母拋擲到空中,自己縱身一跳,在空中變成一架雙座殲-11戰鬥機,雙座正好接住侯生候母,關好座艙門。侯明將血液變作燃料,點火發動。妖怪們不知道殲-11戰鬥機是何物,紛紛躍起來抓飛機,被飛機尾焰燒死灼傷者一個個都墜入海中。其他的妖怪見狀不妙,都回到地上,望洋興嘆。

侯明和父母飛出霧區,侯明因飛行失血過多,漸漸體力不支。前不著岸,後面是蓬萊島的霧區,下面是海。侯明心裡明白自己回不去了,傷心的對父母說:「爸媽,我現在變作船,你們往東方行駛,可以回家。」說完侯明貼著海面低速飛行,變成一條帆船。

侯生駕著帆船順風往東行駛,極度疲勞的侯生候母暈厥過去。等他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船艙里。船正好入港,侯生母呼喚著侯明的名字尋找他們的孩子,尋到甲板上,看到侯明變做的帆船正被這汽輪拖著進入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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