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無常]諸葛亮這樣的丞相真的好嗎？

原標題：[馮無常]諸葛亮這樣的丞相真的好嗎？

《司馬懿之軍師聯盟》與《司馬懿之虎嘯龍吟》還是勾起了我回看三國史的慾望。東漢末年三國時代的動亂最根本在於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之間不相統一。漢武帝建立大一統國家的外殼後，並沒有在吏治上進行深徹變革，這就使得經濟超脫政治走的太遠。最終鹽鐵國家專賣不復存在，私人經濟獲得擴張式的大發展，而黎民百姓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結束三國的關鍵不在武功，而在於文治。

袁紹是舊時代的代表，他手下的大臣依舊貪墨橫行，家藏巨富。因而他不能用田豐之計，深耕河北政治，休養生息，疲敝曹操。此計後來被隋文帝採納，一統華夏。曹操在保有荊湘後，也沒有採取謀士意見，暫緩進軍，做穩固計，以至赤壁大敗，遂成鼎足之勢。但曹操還是吸取了教訓，沒有得隴而望蜀，維持了戰線的穩定。劉備奪下漢中，關羽進取襄樊，威震華夏，劉備的事業達於頂峰，但也是衰敗之始。關羽被誅，張飛被刺，劉備夷陵大敗，蜀漢已成孤弱之勢，局勢已萬分危急。

這時候諸葛亮橫空出世，成為萬事傳揚的英雄。果真如此嗎？空城計不見於正史之中，所以後世的解讀也頗有緣木求魚的滑稽感。看諸葛亮傳，我也沒看出他的偉大傳奇來。後人也只能傳頌他的《出師表》，來感知他死而後已的決心。我還是認為諸葛亮言過其實，於國於家並無太大功勛，反而導致了蜀國後期的衰弱。蜀國之亂肇始於諸葛亮。

諸葛亮賞罰分明不假，親疏有別也是真。《出師表》所說的費禕、董允、向寵等人都忝列高位，把持社稷。終蜀漢一朝，權柄始終掌握在諸葛亮黨羽手中。而諸葛亮如此作為的利器就是興復漢室，北伐中原。這使得諸葛亮掌握生殺大權，李嚴等本地派將領逐漸被廢黜。連年的北伐實際上無太大功績，遠沒有《三國演義》所描述的給魏國帶來太多的麻煩。反而使得天府之國更加疲敝，本地派與荊湘派的爭鬥更加嚴重，這直接動搖了國本。終蜀一代，少數民族叛亂非常頻繁。這不是《三國演義》所講七擒孟獲的武功，反而是治國理政的失敗。對少數民族侵奪太烈，這是蜀國政治惡化的表徵，也是蜀國滅亡的癥候。

諸葛亮用人還是有頗多爭議的，一次北伐至關重要，竟然讓沒有上過戰場的馬謖統領要道，令人不解。魏延與楊儀之爭由來已久，諸葛亮沒有設法解決，反而在安排後事之時做不恰當的處置，終使此二人雙雙敗亡，蜀漢也因之實力大減。劉備能用四方英雄豪傑，并力向前。諸葛亮卻多權謀詭計，讓部下互相傾覆，在亂世之中誠不可取。

以此觀之，司馬懿還是比諸葛亮高明的。他的屯田之法、九品中正制都切中要害。諸葛亮的北伐確實成就了司馬懿，讓司馬懿文武雙修。這樣的歷練，也使得司馬懿有了龐大的人脈基礎，從此他可以收納四方英雄為己所用。司馬懿成為各方都能接納的人物。

與《司馬懿之虎嘯龍吟》描述的不同，曹操家族前三代能力都是很強的，這就使得司馬懿無甚機會，只能隱忍待發。到了曹爽這一代，曹操宗族才逐漸垮下去。曹爽沒有耐心，缺乏機謀，才使得司馬懿有機可乘。對待司馬懿這樣的勛貴重臣，只可等待病亡，不可先發制人。司馬懿等到了機會，逼迫孤兒寡母讓出了權柄，成就了晉國，天下歸晉。

晉國還是有先天不足的，九品中正制只是選拔了人才，但並無治理的建樹。亂世之中世家子弟尚可奮力向前，一旦天下成平，都在魏晉的玄學中虛度光陰了，五石散成了他們最好的陪伴。不能統御經濟，收納賦稅，控制地方，成為魏晉南北朝時代的弊病。歷史又回到了原點，在漢初七國之亂的基礎上，來了次更為猛烈的八王之亂。中華大地上蠻夷並起，殺戮非常。中國期待真正的大一統，而這種大一統是在血與火之中誕生的。

隋朝成為那個天命之國，但也源自外戚侵奪，八柱國尚在，依然有諸多掣肘。隋煬帝任性使謀，覆沒也在朝朝，還是在於根基不穩。李唐承隋而來，但經歷了一場統一戰爭，中央集權加強不少。科舉制終於能在唐朝生根發芽。房玄齡、杜如晦這樣的賢相應運而生。至於唐高宗、武則天剷除關隴軍事集團，唐朝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中央集權。這時唐玄宗任用張九齡為相，唐朝達於極盛，迎來開元盛世。歷史就是這般玄妙，當他任用李林甫、楊國忠之後，唐朝從此就由盛而衰，不復振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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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皇權和相權之爭就成為中國王朝政治的主旋律，也是王朝興衰的晴雨表。所以《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才把一個心憂社稷，智謀無雙，鞠躬盡瘁的賢相形象投射在諸葛亮身上。往事不可追，皇帝無能，丞相可以保有社稷。但丞相不賢又當如何呢？這深深困擾著中國的統治者。中國的政治建設又再次落在經濟後面了。在宋代，我們就可以焦炭冶鐵，邁入近世世界。但政治革新卻止步不前，終使我們兩次被少數民族踏破河山。直到近代，我們才從西方找到社會主義，加我之傳統，成了特色主義。要想富興，還要在皇帝與丞相之間找到平衡。這是歷史交付的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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