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挖了一個坑，張作霖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直奉大戰」（12）

上一篇文章，咱們說到郭松齡正面和迂迴到拿不下山海關，想出了第三個辦法——攻擊直系軍隊最薄弱的環節即曹瑛（曹錕的弟弟）所部。

不過，吳佩孚不愧是最能打的軍閥，從種種跡象判斷出郭松齡的企圖（如奉軍的攻擊減弱），偵察也證實一支奉軍在向它處調動。於是，吳佩孚嚴令曹瑛死守待援。

50大壽的吳佩孚

奉軍將領姜登選親自率領一支部隊，轉向南部沿海的「七爺茶壺隊」（曹瑛第26師）發起猛攻。沒想到，這一次曹瑛突然不軟了，變得能打了，不再是軟柿子隨便捏。

什麼情況？

一來，大哥曹錕已經下了死命令，曹瑛再敢滑頭，吳佩孚可以將其就地正法，莫顧忌其與曹瑛與曹錕的兄弟關係。二來，曹瑛也很清楚，要想繼續過好日子，大哥曹錕的江山不能倒，否則全家都得完蛋。

曹瑛所部雖然戰鬥力很差，但畢竟是皇親國戚，武器裝備還是頂呱呱。比如，機槍數量比其他師幾乎多出一倍，據說這都是曹錕自己出錢武裝這個七弟的。

曹瑛肯拚命了，加上手裡傢伙過硬，硬是頂住了姜登選的進攻。從10月18日到20日，奉軍連攻三天，是沒佔到啥便宜，雙方死傷達數千人。

就在曹瑛快撐不住的時候，直軍援軍兩個混成旅趕到，打退了奉軍規模最大的一次進攻。姜登選知道打不動了，他帶來的7000精兵能打的只剩下3000多人，如果不放棄原計劃，只能添兵再戰。所以，姜登選給張作霖發電報，希望留守綏中的奉軍預備隊能馬上趕來，否則自己無力再戰，只能撤退。

南邊姜登選和曹瑛打得熱鬧，北邊郭松齡也沒閑著。他只留下一支奉軍二線部隊在山海關正面牽制直軍主力，自己率領奉軍主力偷偷趕到三道關戰場，希望能在北翼打開一個缺口。

三道關離山海關約8公里，由里到外一共設立了三道關口。第一道關，依託山嶺設置，易守難攻；第二道關為正關，兩側山勢陡峭，長城自上而下，異常險峻；第三道關是溝谷之間直軍自己修築的一道關牆。三道關口環環相扣，而且直軍還在三道關和二郎廟之間修築了大量堡壘和機槍哨。三道關如果是第一道防線，那麼二郎廟就是第二道防線，這個地方特別重要，因為這是包抄山海關最近的通道。

三道關遺址

10月19日，郭松齡部奉軍在得到綏中張作霖的大力支援後，以三個旅的龐大兵力開始進攻三道關。直軍用地雷和鐵絲網阻止奉軍前進，用機槍和大炮不停殺傷奉軍。奉軍以牙還牙，用強大的炮兵優勢摧毀直軍的地雷鐵絲網陣，並壓制直軍炮火，掩護奉軍主力衝擊三道關。

激戰兩個半小時，奉軍在付出幾百人的代價後，佔領了頭道關。直軍退守二道關，居高臨下，繼續阻擊奉軍前進。奉軍因地形不利，需要仰攻，傷亡很大。郭松齡實在沒招了，拔出手槍，親自上陣督戰，並下達了「進則生，退則死」的督戰令，不惜任何代價強攻，終於在19日黃昏時分攻佔了二道關。

直軍連失兩關，士氣低落，匆忙炸毀二道關和三道關之間的棧道，阻止奉軍前進。再看奉軍，儘管傷亡不小，但士氣正盛。郭松齡知道機不可失，令工兵部隊連夜搶修棧道，終於在凌晨4點前修好棧道，繼續攻擊三道關，打了直軍一個措手不及。拂曉時分，奉軍順利佔領三道關。

在郭松齡的指揮下，奉軍連戰連捷，逼近直軍二郎廟陣地。吳佩孚慌了，沒想到僅僅兩年功夫，奉軍戰鬥力已經脫胎換骨。為扭轉不利局勢，他令第3師10團，第24師以及田維勤第26混成旅，迅速趕到二郎廟前線。吳佩孚自己也親自趕往二郎廟前線坐鎮，穩定大局。

二郎廟遺址

吳佩孚決心大，張作霖決心也大，派出了總預備隊第4軍。在張作相的指揮下，奉軍總預備隊從綏中出發，趕到二郎廟前線增援郭松齡，計劃先打下二郎廟，再去南邊增援舉步維艱的姜登選。

奉軍大舉進攻二郎廟，直軍抵擋不住，21日中午，直軍丟掉了最重要的陣地二郎廟。張作相人還沒到二郎廟，喜不自勝，給綏中的張作霖發出了慶賀電報。

可是，張作相的報捷電報剛剛發出去不到一個小時，部下就來報告：二郎廟又丟了！

怎麼回事？

原來吳佩孚竟故意丟掉二郎廟。

吳佩孚如果願意，完全可以在二郎廟擋住奉軍，但他卻故意「放水」。在吳佩孚看來，如果和奉軍硬扛，那就是頂牛戰術，無法給奉軍以致命打擊。於是，他決定採用誘敵之計，先放棄二郎廟陣地，把奉軍主力吸引過來，在敵人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再指揮直軍第3師，24師和26混成旅，從東西兩個方向，向奉軍發起反擊。

奉軍果然毫無準備，被直軍打了一個手忙腳亂，二郎廟在手裡還沒焐熱就丟了。直軍一路追殺，一直追到角山附近。由於郭松齡部已經站穩腳跟，勉強接應張作相的第4軍。直軍一看奉軍有了準備，於是停止追殺。

張作相

這一戰，奉軍總預備隊第4軍被吳佩孚殺得屁滾尿流，死傷無數，雙方又回到對峙狀態。奉軍調動8萬多精銳，試圖打破兩翼的計劃，又遭到了失敗。

應該說，仗打到這個程度，對奉軍已經非常不利。無論是山海關主戰場，還是兩翼的南部沿海，北部二郎廟戰場，奉軍都無力突破直軍的防線。吳佩孚帶領彭壽莘和田維勤等大將，把整個防線守得密不透風，奉軍基本一點機會都沒有。無論是張作相這樣的老將，還是姜登選、郭松齡這樣的中生代精英，都對直軍防線毫無辦法。如果沒有什麼重大變故，第二次直奉大戰恐怕又要以奉軍失敗告終了。

關鍵時刻，老天垂青了張作霖，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重大變故發生了。這個重大變故改變了張作霖、吳佩孚、曹錕三個大佬的命運，也改變了中國的歷史。

究竟是什麼變故？我們下一篇接著聊。

參考資料：

1. 張明金：《民國時期的戰爭》

2.張祥斌：《張作霖傳 》

3.陶菊隱：《吳佩孚將軍傳》

4.張祥斌：《曹錕傳》

「許述工作室」核心成員查佳峰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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