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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母妹妹在夢裡向我求救,第二天我發現父親深藏二十多年的醜事

異母妹妹在夢裡向我求救,第二天我發現父親深藏二十多年的醜事

1

大學的生活遠沒有郁無憂想像中的輕鬆,時不時滿課的安排讓她有種重回高中的錯覺,但也僅僅是錯覺而已。

初來乍到的青澀和熱情被課業消磨,大二的郁無憂提前預見了自己的未來——不過是成天坐在醫院裡,陪老頭老太聊聊天,捶捶胳膊揉揉肩。

依稀是兼職回來的路上,郁無憂正往前走著。

不久前的陣雨並未將地面浸透,反而激起一股灰塵味。郁無憂有些嫌惡地掩鼻。不過幾分鐘,從樹葉到街道路面的塵埃都被清理一空,城市一如既往地整潔乾淨。

郁無憂路過幾個中年人,其中一個不無失望地說,「好快呀,灰塵的味道又沒有了!」

「是啊!」

「真是短暫呢!」

其他人附和道。

郁無憂不懂灰塵有什麼好,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郁無憂!」遠遠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誰?」郁無憂朝周圍看去,只看到一棵棵高大而靜默的道邊樹。

「無憂姐姐,我在這裡!」聲音再次響起,無憂看見一個女孩站在某棵樹下朝她揮手。

「你是誰?」鬼使神差地,無憂小步跑到了女孩兒的面前。

「我是你的妹妹呀!」女孩兒的笑容和聲音一樣甜。

「為什麼我從沒見過你?」無憂問。

女孩兒扎著馬尾辮兒,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聞言垂下頭絞著手指,「因為我一直跟我媽媽住在一起。我們的媽媽是不同的。」

「同父異母?」無憂心底說著不可能,語氣卻溫和得不像她自己。

「嗯。」女孩兒點頭,「是婚外情吧。我媽媽其實知道爸爸是已婚人士,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這才有了我。這麼多年,我們母女從不曾干涉過你們的生活。確切地說,我們也沒有那個機會。姐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請你幫忙,希望你可以看在有二分之一血緣的份上,不要那麼快就拒絕我!」

興許長發的女人總給人以溫柔的錯覺,女孩兒不加掩飾地袒露了自己的目的。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郁無憂詰問,平靜的嗓音透露著淡淡的威勢。顯然,僅僅知曉一個人的名字算不上什麼有利的證據。

「爸爸叫郁順平,是某個研究所的教授,專註於仿生科學。姐姐的媽媽叫藍桂茹,是大學的聲樂老師。但是姐姐唱歌從來記不住歌詞,只能記住曲子,唯一會演奏的樂器是小學時代學過的豎笛……」

「打住!」郁無憂喊道,臉色不大好看,「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

「我沒有姓,姐姐叫我清漪就好。『綠入水中波,淺盪浮清漪』。清澈的漣漪之意。」女孩兒人畜無害地笑著。

郁無憂攪動著杯里的果汁,直覺告訴她,這個叫清漪的妹妹恐怕來頭不簡單。

「我能幫你什麼?」郁無憂問。

「帶我回家,回你家。我想見見爸爸!」清漪臉上的笑容淡去,絲絲縷縷的哀傷蔓延開來。

這種哀傷的情緒太過濃烈,仿若眼前的女孩兒只剩了這僅有的希望,以至於無憂無法狠心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可以,但我得有個合適的借口。」無憂應允。

「我等不了多久了。」清漪垂下頭,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為什麼你一定要見他?」無憂問,「你難道沒有見過他嗎?」印象里,婚外情是偏愛的產物。

「確實沒有。我從出生就沒見過他。所有有關於你們的消息,都是我從xx研究所通過秘密途徑了解到的。」

「研究所?你是研究所的人?」無憂驚訝不已,那是多難才能進入的地方,當年父親郁順平三十多歲進所也算是年輕的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請姐姐務必讓我見到爸爸!」清漪懇求道,殷切地抓住無憂的手。

「父親不願意見你嗎?」有這樣年輕的精英女兒,他應該會驕傲和自豪吧?無憂滿心疑惑。

清漪聞言,身上的憂傷氣息更加濃烈,她剛要開口回答無憂,卻猛地站起來,臉上露出防備的神色。

「怎麼了?」

「我還有事,現在必須先走一步。會再來找姐姐的!」清漪說著,飛快地躍到奶茶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2

「爸,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無憂問。

郁順平夾菜的手一頓,抬眼看去,素麵朝天的女兒臉上掛著黑眼圈,看著很是疲憊。

「沒睡好覺嗎?」郁順平問。

「有點。」無憂點頭,「不過,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跟你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你說呢?」郁順平夾了一筷子菜,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

「噢!」無憂訕訕地回答,垂著頭。

郁順平在就餐這件事情上一向不願意浪費時間,沒多久就起身離開了。無憂往日里習慣了他來去匆匆的模樣,這一次卻壓抑得難受。如果他是去了另外一個家裡,或許還能證明他並非一個淡漠情親的人,但是清漪說沒見過父親,那麼他的心思恐怕就真的不在情親上了。

無憂沒法解釋自己為何要信任清漪,但她總覺得清漪莫名的親切。這種親切的感覺讓人眷戀,在夢醒之後,分外可貴。

「只是一個夢罷了,」無憂對自己說,「不要當真!」

藍桂茹發現自己的女兒最近有些神情恍惚,本就個性安靜的女兒變得更加寡言少語。她試圖從無線終端翻找女兒手機和電腦里的信息,卻遭到了隱私保密系統的攔截。

「無憂寶貝,這一段時間心情不好嗎?要是還想轉專業,跟媽媽商量一下吧。媽媽願意做你最忠實的參謀!」藍桂茹臉上是慈愛的笑容。

忠實的參謀?這個詞真是諷刺。高中時代小心翼翼守護的愛情,因為母親強行介入篡改的志願,一對戀人從此分隔兩地。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大一下半年,那個熱愛音樂的男孩子給她寄出了分手函。信中陳述的事實讓郁無憂著實心驚!因為網路受到監控的關係,無憂跟男友的交往逃不過藍桂茹的視線。

為了讓兩人分手,藍桂茹主動找男孩子談過,結果被拒絕了。藍桂茹繼而動用自己的人脈,致使他被所有的音樂院校拒之門外。他不得不屈從於家人的意願,重新再考,選擇了與音樂毫不相關的金融專業。無憂的志願學校也悉數被改在了本省,最後留在本市。

「無憂,對不起!也許你這輩子都不會懂,自己的夢想被狠狠扼殺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想我們不得不分手了。」

那一段時間,無憂陷入巨大的悲傷里。有一個陪伴了她六年的人,從此無聲無息,她覺得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塊,好像再也填不滿了。

「媽,我有妹妹嗎?」無憂問,她並不抱藍桂茹會認真回答的希望。

藍桂茹慈愛的表情驀然僵硬,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無憂一陣,「無憂,你是不是生病了?就是那種幻想自己擁有一個妹妹的病。」

無憂笑了,帶著淡淡的嘲諷,「媽,也許我真的曾經抑鬱過,但我很確信,我還沒有到精神分裂的地步!」

眼看著無憂生氣地抱著卡通抱枕離開,藍桂茹不可抑制地害怕起來。她知道自己這些年管得太寬了,從前與女兒哭泣、尖叫、爭吵的畫面成為痛苦的回憶。那時,女兒一度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天才重新開門。

在那段日子裡,藍桂茹完全不敢觸怒女兒,她手足無措,整棟房子里彷彿只有自己一個人。而郁順平,依舊忙著他的工作,儘管女兒最後是被他勸出來的。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呀,寶貝!媽媽做什麼都是為你好。」藍桂茹反覆默念著這句話,好讓自己不再那麼難受。

3

「姐姐,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寂寂夜色里,女孩子尖銳的叫聲撕心裂肺。

周圍卻好似只有郁無憂一個路人。無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那群人當著她的面,強行將清漪從她身邊拖走,然後輕車熟路地一刀刀切割清漪的後頸,任由清漪竭力反抗也無動於衷,彷彿這只是稀鬆平常如殺雞一般簡單的事。

「姐姐,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呀!」清漪的眼睛慢慢閉上,嘴唇開闔著說出最後的話。

無憂知道這樣荒唐殘忍的一切必然是自己的又一個夢,可是身體被釘在了原處,一點動彈不得。

一根鐵釘從後頸向上刺入枕骨大孔,深達腦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那根鐵釘翻攪著,一點點不削皮肉地凌遲著化身為蛙的無憂的生命。剪刀隨後剪除了多餘的軀體,倒空內臟和血液,剝除皮膚,留下完整的脊柱、神經和兩條蛙腿上所需的肌肉。接上裝置以後,蛙腿在電流通過時仍然可以收縮。

無憂手腳無力地躺在床上,冷汗涔涔。在夢見自己變成青蛙並回顧了整個實驗過程之後,她終於從一再變換的夢境里醒了過來。

當初面對那個生理實驗時,她是拒絕的。但她顧忌的是蛙類冰冷滑膩的身體,害怕的是那隻蛙死前毫無生機的眼神。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實驗品,被人殘酷地殺害,剖開身體,只為證明某個早就被驗證的結果。

試探地睜開眼睛,熹微天光從窗外透進來,眼前赫然是一個漆黑的頭顱。無憂再度駭了一跳,定睛看去,那不過是室友掛在牆上的黑色帽子。怯懦地翻身朝里,無憂對上了枕側小巧可愛的卡通抱枕。她摸了摸抱枕軟軟的身子,看著它呆萌的表情,不由緊緊把它抱進懷裡。

「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竟然只有這個小東西陪在我身邊。」無憂想到這裡,潸然淚下。

「爸,你有時間嗎?」無憂給郁順平打了個電話。

「什麼事?」按說大學並沒有家長會,女兒還能是為什麼找他?

「我想見見你,可以去研究所找你嗎?」無憂的聲音顯得很小心。

「研究所又不是遊樂園,不是你想來就來的!」郁順平有些生氣。

「好了,有什麼事情就電話里說吧。爸爸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到電話那頭沉默下來,郁順平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嚴厲了,緩和了語氣。

「您還記得媽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變得陌生起來。

「你是誰?無憂呢?」郁順平無視聲音里懇求的意味,忙問。

「我是清漪呀,爸爸。」女孩兒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傷痛,「我也是您的女兒,為什麼您不要我呢?」

「你把無憂怎麼樣了!」郁順平的聲音驀然拔高。

「沒怎麼樣,不過借她的身體用一下。你也知道的,畢竟我還有一半妖的血統。」清漪的聲音波瀾不驚。

「你想要什麼?」郁順平一邊跟她說話,一邊示意助手用衛星定位清漪的位置。

「爸爸,你查不到我在哪裡的。我會通知你見面的地方。記得帶上媽媽的骨灰,如果你留了她的骨灰的話。」清漪說完,掛斷了。

4

穿過鬧市步入深巷,郁順平來到這家只在夜間9點到次日天明開放的「狐棧」。大紅的燈籠映襯著黑漆牌匾上銀色的繁體,門兩旁各坐落著一隻氣勢十足的石獅子,除此以外就僅剩下寂寂高牆。有那麼一個瞬間,郁順平覺得這裡似曾相識。

或許這種場景在影視劇中見過吧,唯一的女兒還握在他人手裡,他哪兒有心思關注這些?

上前輕扣門環。門應聲而開,面前除開花木空無一人,顯得很是清冷。郁順平的心反而沉靜下來,清漪的位置確實無法定位,也許是受到了某種干擾,或者行政上沒有錄入的必要。既然按照清漪提供的路線,他確實找到了這裡,那麼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順著指示牌走到影壁後。酒吧內裡布置得頗像一家西餐廳,充斥著淡雅溫馨的燈光、浪漫多情的音樂及人群的悄聲談笑。內外風格上如此由東到西的落差,有著奇妙的違和感。

郁順平的目光四下搜尋著,看到16號桌邊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他一怔,那女孩兒儼然是荷娘的翻版。女孩兒察覺到他的注視,熱切地招了招手。他下意識地走過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女孩兒對面了。

「想不到我們父女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酒吧里!」女孩兒穿著素色的格子杉,語氣里微微興奮。

郁順平心裡五味雜陳。認識荷娘時,他已是有家室的人。可是比起嬌蠻的藍桂茹,荷娘一如其名般脫俗清雅的風姿,深深印在他心裡,午夜夢回時也縈繞不去。然而,一朝知曉荷娘的真實身份,那種著魔般的迷戀就像是中了妖術,讓他後怕之餘,也擔心事情被妻子發現。

一個偶然的機會,同事提到了海星卓越的肢體再生能力。郁順平聯想起荷娘被菜刀切傷也很快平復如初的手指。

妖通過修鍊可以不老不死,能在本體跟人形之間自由轉換,這是人類對妖超自然力量的慣有印象。如果人類不必修鍊而能獲得更長久的生命和美貌,他則是改變人類歷史的第一人……郁順平承認,自己被這樣美好的可能蠱惑了。

讓他下定決心的是荷娘原形畢露的樣子。懷了身孕的荷娘,身體忠於孕育下一代的使命,把精力放在腹中的小生命上,不自覺地變回了最不耗費體力的形態,對水的需求也更強了。郁順平某天提前回來,正趕上荷娘毫無準備地泡在浴缸里,眼前一幕卻把他嚇得落荒而逃。(小說名:《噩杳》,作者:徽鵲。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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