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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有多迷戀人工智慧?

昨天看到一篇文章,說「波士頓動力機器人高台跑跳酷如履平地」,作為一名女性人工智慧愛好者,心裡真是一陣子小激動的。那麼,今天,我們就一起來「看」一部電影史上最不能錯過的人工智慧電影——《銀翼殺手》吧。

文章寫的耗心耗力,長、很長、非常長,看過之後,你們就知道我有多迷戀人工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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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殺手》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科幻電影系列之一。

無論是1982年雷德利斯科特執導的《銀翼殺手》、還是2017年丹尼斯維倫紐瓦重拾的續集《銀翼殺手2049》,這個系列在世界電影史上都具有非常高的史學和藝術價值:

它開創了科幻電影的新流派-賽博朋克(Cyberpunk)、同時將科幻電影與傳統黑色電影(Film Noir)相糅合,催生了黑色科幻電影的新時代、它所創造的視覺奇觀與思辨主題已經深深影響了85後90後們在電影、電視、遊戲、音樂等領域的藝術創作。

在進入正題之前,我們先來了解一下什麼是賽博朋克和黑色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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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朋克,在英文中由「Cyber」和「Punk」兩個片語合而成:

「Cyber」是單詞「Cybernetics」的前綴,Cybernetics的意思是「控制論」,確切地說這是一門研究動物與機器之間的控制和交流的學科;

「Punk」,」朋克「,這個詞大家比較了解,它指的是上世紀70年代開始流行開來的具有叛逆精神的搖滾精神。

由這兩個片語合而成的」Cyberpunk「,也就是」賽博朋克「強調了」科技「和」叛逆「兩個層面的意思,這個詞早期是起源於科幻小說,相對於描述遙遠未來和外太空故事的傳統科幻小說,Cyberpunk小說的背景設定通常都是在near-future, 也就是不遠的未來,而故事的主人公往往都是與主流社會格格不入的邊緣人群。

1982年《銀翼殺手》的誕生將Cyberpunk的概念從小說擴展到電影,可以說,《銀翼殺手》為之後所有的Cyberpunk科幻電影樹立了標杆,無論是《黑客帝國》還是《攻克特工隊》,我們都能從這些作品的電影文本中看到許多共通點。

那麼,Cyberpunk電影有哪些顯著特徵呢?

首先,Cyberpunk電影的背景設定一定是圍繞地球(而不是遙遠的外太空),故事一定是發生在並不是那麼遙遠的未來,而畫面的視覺體驗一定是潮濕陰冷、黑暗頹廢、並且冰冷荒涼;

其次,Cyberpunk電影在思想主題上對於電腦科技的發展有著哲學性的思辨與探討,影片中往往到處都充斥著高科技發展的產物,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故事的主人公通常卻是生活在底層的邊緣人物,是的,Cyberpunk電影一定是在講述「High-tech, Low-life」;

第三,在設計故事矛盾衝突的時候,Cyberpunk電影關注的一定是自然主義與某種人造的社會秩序的對立,而由此而引發的影片更深層次的探討成為了Cyberpunk影片的第四個主要特徵;

第四,接上一點,也就是對人類與機器的命運、關係與未來進行深刻探討。

如果說《銀翼殺手》所開創的賽博朋克科幻在1982年上映之初對於時代還太過超前,那麼在今天,在庫茲韋爾在其人工智慧寓言中所描述的那個Singularity-「奇點」即將降臨的今天,《銀翼殺手》與Cyberpunk科幻對於善於思考的現代觀眾而言,有著無比魔力的魅力,它的內涵對於這個世界的意義,已經變得非同尋常,而這,正是《銀翼殺手》的偉大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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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看一下什麼是黑色電影(Film Noir):

黑色電影源自1910年代與1920年代德國表現主義電影,同時,黑色電影也受到巴羅克藝術與風格主義中一些具有黑白對比與「低光照明」的式畫風的畫作的影響。

通常來說,黑色電影指的是好萊塢偵探片,這類影片著重強調善惡劃分不明確的道德觀、以及來自於兩性動機的題材。

好萊塢經典的黑色電影時期是上世紀40年代至50年代末,這個時期的黑色電影帶有壓抑黑白片的視覺風格,調子陰鬱、情緒悲觀、表現憤世嫉俗和人性危機,通常糅合了美國的暴力題材、德國表現主義的攝影風格和法國的存在主義思想。

新黑色電影保持了早年黑色電影的風骨,在視覺上,大多以夜景中的黑暗城市為背景,採用極端角度的攝影構圖,高反差照明,低調布光,營造出黑暗氛圍。

如果說傳統的黑色電影只是揭露了社會的黑暗面,卻不曾對此進行強烈的批判,那麼新黑色電影的不同之處在於它以更為悲觀、暴力的方式來批判現代社會中過的陰暗和罪惡,新黑色電影有著比傳統黑色電影更為深刻的主題,我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電影大師,包括波蘭斯基,馬丁斯科塞斯、昆汀和諾蘭都鍾愛於新黑色電影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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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利斯科特與維倫紐瓦的過人之處就是他們都把科幻元素完美揉進了新黑色電影中,無論是82年版的《銀翼殺手》,還是17版的續作,《銀翼殺手》系列都成功地把電腦科技、人工智慧、反烏托邦、反英雄主義、大型企業腐敗與傳統的偵探故事結合在一起。

在這兩部充斥著高科技元素的偵探故事中,對與錯已經沒有了清晰的界限,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善惡並存的、混亂的、矛盾的世界,這個世界看起來陰冷而黑暗,令人震驚的已經不再是人類對於自身命運的思考。

的確,如果兩部影片的主題還停留在那個方面,那麼《銀翼殺手》系列最多也就是卓越而不是偉大,無論是82版還是17版,《銀翼殺手》的視角已經跳過了人類,所有的思考都是尋著複製人的角度展開的,就在傳統的科幻電影不約而同地讓人類反覆思考「Frankenstein」式的問題,也就是「人類在慾望的膨脹之下追求的科技發展是否會毀滅人類」這一主題時,《銀翼殺手》早就已經高級到直接讓人工智慧作為具備了獨立意志的生命主體來思考同等的問題了,這不是電影文本層面的偉大,這是兩位導演在超前意識上的偉大。

當影片中的主人公在思考著這樣的問題時,他們作為Blade Runner,銀翼殺手的身份與後面的所作所為,又充分展現了新黑色電影的特點,觀眾在觀看影片的時候也會自然產生情感導向,這也是為什麼在第一集的片尾複製人Roy臨死前的那段話如此打動人心:

我曾見過人類無法想像的美

我曾見過太空戰艦在獵戶星座旁熊熊燃燒

注視萬丈光芒在天國之門的黑暗裡閃耀

而所有的過往都將消失與時間

如同淚水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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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版《銀翼殺手2049》的片尾,K倒在台階上即將離世的場景令人震撼。可以說,具有Cyberpunk外殼的黑色科幻電影《銀翼殺手》系列,在視聽語言上一再打破主流R級作品製作的天花板,在精神內涵上一次又一次超越了影片所發行的年代,從藝術性與電影研究發展史的角度而言,這個系列堪稱經典、堪稱偉大。

《銀翼殺手》系列自帶了兩個電影屬性:

一是影片的賽博朋克(Cyberpunk)式氛圍;

二是影片新黑色科幻電影的內核。

無論是1982年雷德利斯科特版的《銀翼殺手》、還是2017維倫紐瓦版的《銀翼殺手2049》,兩部影片無一例外都採用了100%純「電影感」的方式為人們呈現了一個令人類期待又絕望的未來,那是一個毫無生機的末世廢土世界。

就在所有科幻片作者樂此不彼地描繪著一個生機盎然的未來科技世界的時候,雷德利斯科特和維倫紐瓦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甘願冒犯觀眾的內心期待而去呈現一個近乎廢棄的、被現代工業垃圾嚴重污染的墮落的城市,很顯然,那是人們無法接受的未來。

在《銀翼殺手》系列故事中,人類還必須直接面對另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那就是人工智慧的自我覺醒,兩部影片一脈相成地為此傾力打造了極具視覺與情緒煽動性的影像和故事。

下面,我們就回到《銀翼殺手》的電影本體,從故事主題和視覺風格兩個方面來一探這一系列的偉大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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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兩版《銀翼殺手》想要討論的都是「自我身份認同」這個主題,這與傳統的科幻電影很不一樣。

從上世紀四十年代的《Frankenstein》(科學怪人)到卡梅隆的《終結者》系列再到深受現代觀眾追捧的美劇《西部世界》,大部分在相同設定下構建的科幻電影通常都是從人類的視角出發,去反思電腦科技和人工智慧有可能帶給人類的滅頂之災。

在那樣的故事中,被人類親手創造的再生生命體,無論是Frankenstein、還是Sky net、或者是人工智慧機器人,它們獨立意志的覺醒都被電影創作者描繪為是一種自帶了反抗精神的」暴動「,於是,這些電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被人類所主宰,因為再生生命體是不可以覺醒(暴動)的,所以人類有了消滅它們的理由,因為人類需要守護自己的家園,這是一個聽上去多麼堂而皇之的理由啊。

然而,《銀翼殺手》和《銀翼殺手2049》的打開方式完全是拋棄了這些典型性人類邏輯的。

從82版的老電影開始,這個系列的視角就是從Replicant,也就是複製人的角度來尋找自我認同,無論是雷德利斯科特還是維倫紐瓦,兩個人都沒有將重點放到人類與機器人應該如何和平共處這個問題上,在《銀翼殺手》系列裡,並沒有人在整天反思電腦科技帶來的惡果,觀眾自始至終看到的都是複製人在自我意識覺醒的過程中不斷尋找自我、懷疑自我、否定自我、再到肯定自我的複雜的糾結的矛盾的心路歷程。

《銀翼殺手》系列不討論科技發展的對錯,《銀翼殺手》探討的是人類與人工智慧的臨界點。

在這樣的劇情設定里,沒有人工智慧的集體暴動,沒有複製人想要推翻人類佔領地球的驚天大陰謀,複製人的所有掙扎與追求,只是為了能夠多活幾年,或者,發現並確認」我是誰「,這是《銀翼殺手》系列高級於其它科幻電影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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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著名的未來學家庫茲韋爾已經在其」奇點降臨「理論中預言了影片中諸多場景點到來,問世於1982年的《銀翼殺手》與2017版的續作對於現代觀眾而言,已經不僅僅是一部科幻電影那麼簡單,這個電影系列就如同科幻電影的開山鼻祖-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一樣,同樣是以影像的形式表達了一種哲學思辨的主題。

如果說《2001太空漫遊》講述的是人類在宇宙中的地位,那麼《銀翼殺手》與《銀翼殺手2049》則探討了Replicant,也就是複製人在宇宙中的地位。

當然,影片在精神內核中依舊探討了人類與人工智慧的關係與未來,然而,不同的是,這兩次都是人工智慧視角,而不是人類視角,這是雷德利斯科特與維倫紐瓦的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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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版的《銀翼殺手2049》在劇情上延續了前作的基礎設定,無論是哈里森福特飾演的Deckard還是高司令飾演的K,新舊兩版的主人公都從一個原本漠然服從組織安排,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冷血警察轉變成為了保護某樣東西甘願付出生命的熱血警探,這是典型的新黑色電影的劇情設定:

一個原本要為組織效力的警察突然之間徒手反抗了,而這個反抗的過程充滿了現代主義的悲劇色彩。

在2017版的續作中,維倫紐瓦把這個主題表述得更為清晰,在視聽語言上也走得更遠。

K是Replicant,這是一開場的明確交代,在接下來的整部影片中人們看到的是一個複製人在尋找自我認同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人性光芒。

K的追尋過程是細膩的、也是矛盾的,當他抬起手去感受天空中漫天飛舞的雪花、雨水、甚至馬蜂的時候、當他與投影女朋友陷入愛情的時候、當他驚喜於自己就是那個特殊的孩子隨後又遭受否定自我救贖的時候,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身上其實早已具備了靈魂。

片尾,K躺在台階上不久於世的場景與82版前作中Joy的離世令人震撼,因為人們早已經不自覺地站到了他們,複製人的視角上思考並感受這個世界。

老一代銀翼殺手Deckad的身份並不如新版中的K那樣明確,關於哈里森福特所飾演的Deckard是不是複製人的問題,雷德利斯科特和哈里森福特已經爭吵了35年。

作為導演的雷德利斯科特堅持Deckard也是複製人,但是哈里森福特卻死活不同意,他堅持自己飾演的是一名人類。

在影片中,人們並沒有看到一個非常明確的指向來說明Deckard的真正身份,我個人會堅持認為如果Deckard是一個Replicant,那麼故事帶給觀眾的衝擊將更為強大。

想一想,如果他是人類,那麼一切都如現有的故事一般,已經順理成章。但是,如果Deckard也是複製人,那麼他作為複製人所經歷的自我意識覺醒與身份反轉將會進一步強化影片的主題,而對於看多了懸疑燒腦的現代觀眾而言,這樣的反轉似乎更具備現代電影的邏輯性。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我給出一個Deckard是複製人的hint,我會提醒你想一想Deckard最後在家中撿到的那一隻摺紙,所有有複製人的地方都會出現這樣的摺紙,不是嗎?

另外,從兩部影片的前後銜接與整體性而言,《銀翼殺手2049》涉及到了複製人的繁衍和生育問題,試想一下,如果是兩個複製人生出了一個具備了人類軀體與靈魂的下一代,那麼,影片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將會是多麼的震撼?也許60後50後觀眾,包括哈里森福特本人並不希望如此,因為在他們那個時代的價值觀里人類的地位是絕對不可以被侵犯的。

9

再來看看這個系列電影的視聽語言。

1982年雷德利斯科特的舊版《銀翼殺手》不僅開創了Cyberpunk,賽博朋克的電影流派,還把好萊塢新黑色電影的發展拔高到一個科技類型片的新高度。

就視聽語言而言,《銀翼殺手》不僅忠實捍衛了黑色類型電影的拍攝風格,並且開創了以科技「邪典」(Cult)為特徵的全新的黑色電影視覺影像,人們在大銀幕上看到的是一個充滿著潮濕、陰冷、暗黑且凌亂的末日廢土世界。

雷德利斯科特一反未來電影對於高科技發展的光明展望,刻意營造了一個在視覺體驗上令人產生強烈不安的髒亂感,光影、雨水與黑暗蒸騰中的躁動呈現了一個似乎隨時都會被瓦解的世界。

當然,即將被瓦解的究竟是人類,還是Replicant(複製人)?為什麼在科技已經如此發達的2019年,人們賴以生存的這個都市竟然看起來是一番末世景象?舊版《銀翼殺手》的視覺謎題首先在觀眾的潛意識中播種下這樣的問題。

隨著影片劇情的發展,老一代Blade Runner(銀翼殺手)Deckard接到任務要讓泰勒公司的連鎖六號複製人逐一退休,在人類視角下的這個動詞是』退休』,而不是」殺死「或者」擊斃「,於是影片有了矛盾衝突的主線索,因為對於即將被」退休「的Replicant而言,那個動詞應該是」殺死「,或是』擊斃」。影片有了可看性和趣味性。

按照傳統科幻片的拍法,接下來銀翼殺手追捕複製人的過程應該是令人目不暇接的鏡頭運動和炫酷的交叉剪輯,再配以動感炫酷的流行音樂,然而,雷德利斯科特骨子裡滿滿都是賽博朋克與新黑色電影的桀驁不馴與叛逆,他不要俗套的「快」,相反,他要的是鏡頭慢下來、畫面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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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到,雷德利斯科特在一個2800萬美元的投資中選擇了藝術片式的鏡頭語彙。

在雨霧迷濛的局促空間內、在冰冷潮濕的末日建築間、在霓虹閃爍的凌亂無序里,雷德利斯科特用緩慢的鏡頭運動呈現了兩個女性複製人的被退休過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拍攝Zhora與Pris的時候, 攝影機都對她們的眼睛給予了特寫,當觀眾看到那兩雙靈光閃動的大眼睛時,真的很難想像她們是沒有靈魂的被創造的機器。

雷德利斯科特刻意放緩了兩個女複製人的死亡過程,一個在逃跑時撞擊了玻璃門,在碎玻璃漫天飛舞的緩慢節奏中痛苦倒地、另一個被槍擊倒地,臨死前渾身強烈抽搐,發出痛苦的哀嚎,這兩個場景沒有現代商業電影乾淨凌厲的剪輯,雷德利斯科特就是要讓觀眾感同身受那個凝固在時間與空間中的,複製人被痛苦退休的過程。

在影片片尾,複製人Roy終於在臨死前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在處理這個場景的影像時,雷德利斯科特天才般地運用了雨水、藍光與橙色霓虹燈來進行敘事。

當Roy處於狂躁暴力的狀態追逐Deckard的時候,雷德利斯科特用藍色光照來處理從天而降的雨水,特寫畫面中Roy猙獰的大臉被從天而降的因光照而發光亮的雨水切割成不同的空間,那個畫面令我想到了希區柯克《驚魂記》片頭字幕那些配合了提琴的切割和弦、從四周飛攝而來的條紋,同樣的切割畫面,代表了同樣的「殺戮」意向。

然而,幾分鐘後,當Roy在天台上內心轉變,找到生命的意義的時候,這時候雷德利斯科特不再給予雨水特殊的照明強調,Roy在冰冷濕滑的天台上靜靜地離世了,雨滴突然變得細膩而溫柔,彷佛生怕驚擾了Roy手中那隻象徵著美好願望的白鴿,而此刻背景中出現的橙色霓虹燈的出現,為那個永恆的瞬間帶來了一絲溫暖,在這一刻以前,背景光照一直都是冰冷的藍色冷光。

雨、霧、霓虹燈、雨水,所有這些元素都在雷德利斯科特的緩慢鏡頭下參與了敘事,就如同《2001太空漫遊》一樣,《銀翼殺手》是一部真正用電影語言來進行敘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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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維倫紐瓦的《銀翼殺手2049》在視覺風格上並沒有舊版那麼邪典,但是它卻堅持捍衛了黑色電影的所有影像特徵。與前作相比,《銀翼殺手2049》依舊陰冷,但是卻少了潮濕、多了華美與炫酷,我想,這與羅傑迪金斯的天才攝影是密不可分的。

從整體的視覺風格來看,《銀翼殺手2049》承襲了舊作對於光影和雨水的偏愛,只是,這一次,維倫紐瓦與迪金斯走得更遠了,除了黑暗的雨水、灰白的霧氣、冰冷的藍色冷光,他們還為這個系列電影注入了黃色的頹廢感。

在影片中,不同場景的主色調是不一樣的,當攝影機著力於呈現核爆炸以後未來末世的荒蕪景象時,維倫紐瓦與迪金斯選擇的是可怕的頹廢的沙塵暴的黃色,那是帶給人絕望心情的黃色。

然而,這個黃色並不是僅僅出現在核污染區的外景之地,華萊士公司內部的前台與辦公室里,布光也是同樣的黃色,這種黃色對於觀眾有著強烈的心理暗示,哪怕是在科技極度發達的華萊士公司內部,世界依舊是荒蕪並且走向陌路的。

羅傑迪金斯有一個標誌性的照明裝置叫做「環形燈」,這個裝置能夠幫助燈光師與攝影師在拍攝現場精準地把控每一個場所和角落的照明與亮度調控。在《銀翼殺手2049》的拍攝現場,迪金斯照例打造了一個超大的環形燈裝置,他希望通過光影的語言幫助維倫紐瓦塑造人物形象並且營造氛圍。

我們以片中的一個場景為例:

為了呈現大反派華萊士的矛盾、極端與神經質,維倫紐瓦與迪金斯決定通過光線的折射原理來營造現場氛圍,他們參考了中世紀教堂里天窗採光的原理,在主場景中設計了一個大水池,那個場景的拍攝原理就是運用水面上的焦散影像來營造華萊士在對話中出現的不同情緒。

觀眾在影片中看到的是黃色霓虹燈裝飾燈房間里,四周的牆壁上都投射著美麗的水波蕩漾的反射,整個場景的布置溫暖而柔軟,然而被光影切割開來的空間畫面又在暗示著接下來血腥與殺戮的驟然出現,當華萊士用刀穿刺複製人身體的時候,鮮紅的血液與黃色暖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維倫紐瓦並沒有忘記這是一部R級的黑色電影。

12

無論是舊版的《銀翼殺手》,還是新版的《銀翼殺手2049》,這個殿堂級的科幻電影系列有太多的細節值得我們反覆去觀看、並且學習,其實我對於那個那個波士頓的動力機器人能跳多高並不是很在意,我關心的,是它的內心裏面,是不是已經埋下了愛的種子。

我是小愛,喜歡研究科幻電影的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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