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從活躍到死寂 幣圈古老組織的興亡史

從活躍到死寂 幣圈古老組織的興亡史

鉛筆道 專欄作者 | 深鏈Deepchain

深鏈Deepchain:區塊鏈領域第一深度媒體。專註於區塊鏈領域的深度報道,鏈接新資本與新科技。

幣圈古老組織愛思群的價值被量化,變成可被交易的Aisi令牌。這不僅是一個幣圈古老組織的變遷結局,它也是幣圈史的縮影。這是一群理想極客努力建構烏托邦然後眼看著它幻滅的故事,也是一群淘金客追逐暴富夢想最後陷入污泥濁水的冒險實驗。

和現在區塊鏈領域的億萬富豪們,通過媒體發聲、朋友圈隔空互懟、社交網路互毆不同,在幾年前,這些富豪們還是寂寂無名時,吵架的地方還是在qq或者微信群里,雙方赤膊上陣。

因此,愛思群被圈內人戲稱為「愛撕逼群」。

如愛思群一樣的社群先後冒出——和平飯店、理想國、比特神教、Openlab……

區塊鏈領域喜歡拉群傳統,看起來是從那時候傳下來的。

億萬富翁曾在群里吵架

「我們一直不想家醜外揚……cz又造出大量謊言攻擊OKCoin,我們不得不說清楚所有問題。」OKcoin徐明星稱趙長鵬簡歷造假,身為CTO卻不懂技術,指責趙長鵬的好朋友Roger Ver完全不守承諾,翻臉不認簽好的合同。

隨即,趙長鵬發布長文反駁,稱OKCoin使用機器人、成交量造假、鼓勵員工交易。

這一切發生在2015年中,在一個叫做愛思群的微信群里。

這次爭吵最後不了了之,趙長鵬後來創辦了數字貨幣交易所幣安。根據2018年胡潤百富榜,趙長鵬身價(150億)超過了徐明星(100億)。

而愛思群漸漸成為圈內人口中的「愛撕逼群」——OKex和火幣在裡面吵架,POW派和POS派在其中爭論誰才是未來方向。

時間拉回至5年前。2013年,被很多人視為比特幣元年。比特幣迎來第一波牛市,幣價從67美元躍至1149美元。

巨蟹、宋歡平、森林人、蟲哥、藍領、七彩神仙魚等人經常在ICE咖啡館聚會,討論炒幣事宜。

當年6月30日,微信剛上線群功能。他們建了線上的微信群,根據咖啡館諧音,取名叫愛思,群主是宋歡平。

與此同時,類似於愛思群,一大波社群在愛思群前後冒出來,和平飯店、比特神教、Openlab、理想國……

「大部分人是早期投機者,所有人都在炒幣。」HChain Labs創始人林子昊向深鏈財經表示,最早在淘寶買幣的一批人,為了方便交易,建場外交易群,「很多人就是這樣聊著聊著就認識了」。

這群人分布在各行各業,多是兼職炒幣,後來風靡全球的公鏈1CO還未出現,與比特幣有關的職業除了囤幣就是礦工。

後來,在比特幣價格暴漲的2017年,很多早期炒幣的人稱自己是「比特幣早期投資者」。

「那時玩幣的都是社會的邊緣人,來自創投、金融、傳統民營企業等各行各業。」天天抖料創始人陳菜根向深鏈財經稱。

林子昊也是在那段時間創辦了QQ群「深夜理想」(後更名「理想國」),想做虛擬貨幣的烏托邦,拉來三百多人,有學經濟的、學生物的、學AI的,「當時整個行業就那麼多人」。

大家聊幣價、聊挖礦、聊八卦,聊自己家狗生了幾個娃,聊理想主義,經常聊到深夜兩三點。

「當時的話我就希望在整個行業有一種理想主義在裡面的,現在聽上去很好笑,當時在這種環境下就是這樣,因為大家都沒錢。」林子昊說。

2013年正是移動互聯網即將井噴的當口,創業大街都是創業的咖啡味, 「這批搗騰數字貨幣的人經常和做傳銷的被歸為一類」。

愛思群是當年活躍的社群之一。

早期整個行業僅數百人

10台初代阿瓦隆礦機擺在一堆雜亂的電線中間。木凳子抵著棕顏色的紗布窗帘,將日光擋在外面。塑膠凳子和淺白皮質沙發都表示,這張照片拍攝於一棟居民樓內。

「今夜是愛思懷舊夜」,9月22日,蟲哥(方旭初)在朋友圈連發3條狀態,配上27張圖片,有群里聊天截圖,有合影留戀。群成員在分享往日「戰績」:挖礦、喝酒、合影。

蟲哥是愛思群現任群主,原壹比特聯合創始人,其於2013年5月開始接觸比特幣。

已至凌晨3點,這群人還沒有入睡的打算,陷溺在懷舊里無法抽離。

他們是2014年那一輪熊市下存活下的人。

2014年初,在門頭溝事件和監管打壓下(415事件),幣圈應聲下落,陷入熊市。幣價從2013年11月最高8000元跌到2015年1月900元,跌幅達89%。

在如今縮放的K線圖,這只是一朵小浪花,遠沒有如今這樣波瀾滔天。但依舊導致大批礦場停電關閘停電,交易所倒閉。

熊市之下,剛剛熱鬧起來的社群陷入沉寂,一如今天絕大部分區塊鏈微信群。

據資深礦工胖仔回憶,那時,各種各樣的QQ群、微信群很久沒人說話了,小圈子裡的十七八個人,到2015年只剩下四五個了。「以前一個月聚一次,現在半年一次,圈子裡面的美女也都不見了。」

所以說,歷史只是一個輪迴而已,今天上演的,在過往都出現過。

一位不願具名的幣圈老人回憶,當時愛思群要靠紅包才能活躍一會。

林子昊踢走了一批不愛說話的群友,理想國群成員也從300多位縮減至80餘位。

根據幣趨勢創始人潘國力統計的30個區塊鏈相關QQ群數據,2014年4月,社群人數開始大幅撤離。

幣價下跌的數字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失控正在發生,而幣圈社群見證了這些亂象的發生。

「幣圈成了賭博圈,互黑圈,吵架圈。」2015年1月3日,宋歡平在微博上對愛思群里的爭吵表示不滿。當時比特幣價格已經下跌至1000元以下,愛思群開始討論吃散夥飯的問題。

蟲哥揭露出社群爭吵的邏輯:幣圈其實沒有那麼多的爭吵,老韭菜們都是為做社群,炒話題,吸引新韭菜關注,但不懂行的傢伙,會當真。真正的老韭菜是——早上隔空互懟,晚上一起喝酒。

一邊是喋喋不休的爭吵,一邊是愈發冷清的市場,一批人開始陸續撤出市場。

「幣圈很多東西和自己的價值觀遠離到離譜,每個人有自己的道德標準,互相不強求。」在經營愛思群的過程中,宋歡平逐漸感覺厭倦。

但是2014年的時候,宋歡平還懷揣期望。「我要好好鍛煉,爭取活到比特幣被挖完的那天。想像到了那天,社群化已然讓世界消失,比特幣成為全球通硬貨,比特幣咕嚕、暴走恭親王拿了諾貝爾經濟學獎。我拖著年邁身軀,坐在輪椅上,在大會場對著後輩娓娓道來當年央行對比特幣態度,寫比特幣書的故事,和平飯店和愛思群的故事。我一生足矣。」

他沒有想到,不久之後,自己將親自證偽這句話,一邊感慨「資本有時候真是嗜血」,一邊悄然退場。

「比特幣是個好東西,但幣圈太臟。」2015年初,宋歡平離開幣圈,去做VC,投資了一家沙拉店。很多人笑他是「傻逼」。

宋歡平離開後,還要等兩年,行業才再次迎來復甦。

正在此時,行業也在悄然變化,比特幣漸漸由一個垂直的項目演變了一個行業,區塊鏈悄然而生。

達鴻飛發了NEO公鏈,烤貓失蹤後,吳忌寒帶著螞蟻S系列礦機走到行業前列。

交易所、錢包、公鏈,而今排名前列的行業公司幾乎全在那時候應運而生。

流水的營盤和群主

宋歡平離開後,宮劍輝接手愛思群群主。

離開幣圈後,宋歡平還不忘抱怨幾句:「所謂的數字貨幣圈現在留下的不外乎三種人吧,騙子,賭徒,和一批每天所謂自由主義、區塊鏈概念忽悠人的理想主義極客吧。這批人吧,講故事講三年都不厭,一會辦峰會,一會寫書,一會開講座,一會兒做協會,講著重複的話,三年啊,真也是一種本事。」

愛思群內的早期比特幣玩家,搖身一變,早已成為區塊鏈專家。給項目站台,走穴於各個會場。

林子昊發現,很多在2014年熊市離開的人也在回歸。「多少是中途出去的,然後這一波看到別人賺錢了,又重新回來,發了一個項目,這種人不點名了,很多老人都知道,太多了。」

如今的怪象比起2014年宋歡平所見,有過之無不及。曾經在社群里吵架撕逼的對手,如今因為利益握手言和,一起圖謀發幣大計。

之前「唯比特幣論」的比特神教教徒轉投EOS懷抱,割韭菜割得不亦樂乎。

老礦工吳銘(化名)佩服已經轉行的宋歡平,看不起這批「為了錢偽裝信仰比特幣」的人。

在光影陸離的幣圈,15歲的宮劍輝對於一個區塊鏈社群管理者來說畢竟是太年輕了。

宮劍輝1999年6月出生,據稱是三年級翻牆、五年級建站、初一12元買比特幣,初三畢業離開家鄉丹東,南下找到宋歡平一起創業。

在一份項目介紹資料里,是這樣形容宮劍輝的:「三觀正確、好學內向、設計潔癖,喜愛智能硬體相關,圈內好友眾多。」

上述人士介紹,宮劍輝靠比特幣財務自由,為人低調,看不慣幣圈傳銷、詐騙行為,在94時趁亂把愛思群解散了。

後來,蟲哥等人花兩個月時間重新建立了愛思群,但只拉回了半數老人,還有一半是剛剛擠進來的幣圈新人,其中不乏黃曉明、舒淇、任達華等社會名流。

幾個月後,三點鐘社群火爆幣圈,比曾經的愛思群熱鬧更甚,關於「區塊鏈第一社群」之爭的聲音響起。「三點鐘群給幣圈帶來了熱度、引進了人才,但同時也造成了一股浮躁風氣。 」林子昊稱。

蟲哥經常自嘲為「幣圈老韭菜」,他倒賣過二手電筒腦、搗弄過礦機,是門戶網站壹比特的聯合創始人。接手愛思群後,蟲哥大力改革,禁止廣告,預備將早期社區運營經驗統統貢獻出來,重興愛思群。

「但是現在的愛思群已經不是過去的愛思群了。」吳銘稱。

愛思群「發幣」

「過去48小時,『愛思』微信群是全網微信最活躍的社群,沒有之一。」蟲哥站在演講台上激動說到,他右手握著話筒,左手拿著遙控器,神色得意,台下觀眾不時傳來陣陣驚呼。

這是今年6月,愛思令牌剛剛發行時的盛況。

然而,愛思令牌同愛思群一樣,是臨時起意的產物。5月30日,幣小白產品新上線,其創始人柏坤在愛思群內連續扔了兩條廣告,一時引起群友不滿。愛思群創始長老森林人提議發愛思令牌——本群共500個,每人一枚,發廣告就收回一枚。

大家迅速達成了共識。群里一位叫Kevin的技術大牛花半小時寫了一份合約,基於ERC 20合約做了500個AISI令牌,第一批發了160枚。

愛思令牌免費向群友發放,沒有白皮書,也無經濟雛形。它只是是愛思社區成員的會員憑證。

愛思令牌被愛思信徒們宣稱是碾壓比特幣的「千幣之皇」;蟲哥說「這還只是實驗」;發起人之一蔡文勝暢想:「500Aisi幣就是500超級節點,賣出幣就是轉移節點,然後在這個基礎可以發另一個愛思token為交易流通幣。」

據耳朵財經報道,愛思令牌曾成交過3單,成交價分別是200ETH、50BTC、127ETH,摺合時價分別約為80萬元、250萬元、50萬元。賣方分別是投資人唐平、媒體人子夷和《我們都是比特幣》的作者張張,前兩單的買方分別為愛思群友Jack Chen、NBC合伙人兼CEO魏捷。

在一次線上分享中,蟲哥透露,很多項目方很看重愛思社群的價值,愛思令牌持有者單月獲得的空投糖果價值可達8萬元左右,「愛思社群都是行業早期佈道者,每次幾百人傳播就能夠覆蓋100多萬用戶,這可比媒體投放效果還精準」。

愛思令牌發行次日,YEX交易所就趁機承諾給愛思令牌持有者空投1000萬YEX,此外,YEX交易所還邀請愛思成員加入YEX交易所上幣評審委員會。

最後,社群淪為了項目方的宣傳陣地。吳銘稱,幣圈社群都是基於假信仰、偽共識、利益而集合在一起,並不能被稱為社群或社區,只能叫「投資人俱樂部」。

幣圈古老組織愛思群的價值被量化,變成可被交易的Aisi令牌。這不僅是一個幣圈古老組織的變遷結局,它也是幣圈史的縮影。這是一群理想極客努力建構烏托邦然後眼看著它幻滅的故事,也是一群淘金客追逐暴富夢想最後陷入污泥濁水的冒險實驗。

但如今,隨著幣圈趨冷,愛思群已陷入沉寂,和平飯店、理想國等也鮮有人出來說話,曾經為區塊鏈奔走宣道的紅人們也失去了聲音。無論是項目群、媒體群還是維權群,廣告變得滿天橫飛,鮮少再有人出沒。

「社群已死。」在死寂的不再活躍的微信群里,有人扔下這句話,隨即退出了群聊。

(文中吳銘為化名)

編輯 | 丹丹

本文為鉛筆道專欄作者「深鏈Deepchain」的原創作品,轉載請註明作者以及原文出處,未按照要求轉載者,鉛筆道保留追究相應責任的權利。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不代表鉛筆道觀點,內容僅供讀者參考。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鉛筆道 的精彩文章:

中國沒有「高盛」
地產活下去往事

TAG:鉛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