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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賢婿

第一章 醉酒的嬌妻

「滾開,別碰我。」

韓東的手被甩脫開,他不禁皺眉看向面前這個搖搖晃晃的女人。

這是他的新婚妻子夏夢,宴席途中發神經一般的喝了許多酒,此時走路都已經成了問題。

「賤人!」

看她醉酒後,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韓東忍不住從心裡罵了一句。

罵歸罵,見她摔倒在地,韓東還是疾步趕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夏夢這會還有些基本的神智,掙動著,含糊不清的罵道:「韓,韓東。你離我遠點,我最瞧不起你這種為了錢沒有底線的人……才幾個錢啊,就願意當上門女婿?要,要不是我爸逼我,我都懶得多看你一眼……」

你麻痹的,都喝醉了還不忘貶損老子幾句。

韓東羞怒交集,同時又因雙手觸碰到了她滑不溜手的肌膚而心思晃動。

夏夢不重,估計一百斤也不到。身子軟軟的,抱在懷裡柔若無骨。尤其是聞到夏夢的體香,深入骨髓一般,讓韓東呼吸都加重了些。

他同意做夏家上門女婿,除了還人情債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被夏夢給迷住了。

說起自己的這個老婆,可是東陽市極為出名的大美女,追求者多不勝數。

白富美這三個字用在夏夢身上都顯得太過普通,她有一雙修長的美腿,五官玲瓏如最完美的雕刻。尤其是雪白的肌膚,不用任何化妝品都能光彩照人。

關鍵是還有錢,每天開著一輛紅色寶馬R8上下班,耀眼至極。

能娶到這種女人,似乎是榮幸。

其實不然,韓東跟她領證結婚之後,連她手指都沒碰到過。不是不想,而是每當他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的時候,夏夢都表現的像是一隻炸毛的母老虎,輕則侮辱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重則直接動手打人。再加上韓東上門女婿的身份,在她面前低了不止一頭,就只好一忍再忍,心想著總有得償所願的一天。

「韓東,你說你幹嘛同意跟我結婚,你明知道我喜歡別人……」這時候,夏夢又含糊說著醉話。

韓東心裡不是滋味,誰他媽知道你喜歡別人。要說知道,也是今天剛知道的。夏夢在席間好像是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衣冠禽獸般的男人,然後就發瘋似的開始灌酒。

鬱悶著,懷裡輕微的呼吸聲響了起來,夏夢睡著了。

韓東吐了口氣,笨拙打開車門把人塞進了后座上,往酒店趕。

到了房間,他將夏夢放在床上後,已經被折騰出了一身汗。

剛準備離開,回頭間眼睛便有些異色。喉結微動,嗓子乾澀。

原因是夏夢今天穿的是一套藍色長裙,肩帶不知道什麼時間從白皙平滑的肩頭脫落了,那種白,在燈下接近透明。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讓人看的快要爆炸。

韓東不算什麼正人君子,卻也不喜歡趁人之危。

暗中掐了一下自己大腿,錐心的劇痛讓他人稍清醒了一些。正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夏夢手突兀至極拉住了想要離開的韓東:「不要走。」

韓東以為她良心發現了,可惜心裡溫柔還沒升起來,就聽夏夢囈語道:「玉平,別離開我……」

玉平?

邱玉平,最近剛剛上了東陽衛視財經頻道專訪的那個年輕企業家,也是夏夢酒席上看到的那個男性。

挺優秀的人,即便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對方風度翩翩,事業有成,是極少有女人可以抗拒其魅力的類型。

可是,夏夢現在是自己老婆。

韓東感覺頭頂蒙上了綠油油的草原。

他壓住心裡來回衝撞的怒火,聲音略帶異常:「我不走,我不走。」

夏夢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眼淚簌簌下墜,起身抱住了韓東,或者說抱住了她幻想中的邱玉平。

「我爸疼我,我去求他,他肯定會同意咱們在一起……我跟人結婚根本就是被逼的,你放心,我心裡始終都只有你一個。你不想要我么,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嘴上無意識說著,柔軟的嘴唇在韓東臉上亂啃起來。

韓東既羞且怒。

忽的惡向膽邊生,不喜歡沒關係,可他憑什麼以夏夢老公的身份來聽她醉後訴說這些對前男友的思念,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夏夢既然不拿我當回事,我幹嘛還要憋屈自己。

後果,如此關頭誰還有心思去想,更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合法的妻子。

心思一起,人便瘋狂。

韓東積鬱了許久的情緒,潮水般湧來,進而決堤。

如在浪中游曳,又如疲乏一天之後躺在溫水之中。滋味玄妙的無以言喻,美不勝收。

不知道多久,一切安靜了下來。

夏夢期間恢復了一絲神智,卻沒辦法反抗看似只有二十五歲,實則當兵至少七年的韓東。後來,便也認了……

韓東人漸漸從那種興奮到極點的感覺中平復,看著陷入熟睡的夏夢眼角無意識湧現的淚痕,他獃獃出神。

奪造化的一張完美面孔,一眼清澈見底。

心疼,愧疚,種種情緒湧上,唯獨沒有後悔,他韓東做事,從不後悔。

……

夏夢身體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軟,被床頭震動的鬧鈴刺激的怏怏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熟悉的吊燈,房間也是住了好幾天的酒店房間。

她這次從東陽市過來臨安市是出差,本來不想帶丈夫韓東,耐不住父親屢次要求,就妥協了。

記得昨晚是順便參加住在臨安市的表弟婚禮,巧合的碰到許久沒見的前男友邱玉平,再然後……

她不是在做夢,尤其是看到裸著上身還在熟睡的韓東之後。

觸電一般,她環著手臂躲開。手在顫,臉色在變。

她那麼愛邱玉平,都還始終嚴防著底線,沒有越雷池一步。如今,卻被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男人拿走了第一次,即便這男人是她的丈夫。

亂糟糟的思緒衝擊著她,夏夢不假思索,全力一腳蹬在了猶自熟睡的男人身上。

完了,什麼都完了。

原打算好的不讓韓東碰自己,等以後找借口離婚後尋邱玉平再續前緣,他知道自己沒有跟韓東上床,肯定會選擇體諒她。但現在……

而猶自在熟睡中的韓東被夏夢這麼突然一下,直接踹下了酒店大床。

摔的不輕,手臂都在木質地板上給蹭破了。

韓東被這一腳給踹的睡意全消,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

他昨晚竟然把平時高高在上的老婆給睡了。

眼角餘光注意到了床上隱晦的一朵紅梅,韓東既激動且心虛。

激動的是夏夢還是第一次,夏夢平時做事精幹老道,韓東壓根也沒想過她還沒有經歷男人。心虛卻是,自己這老婆他了解的太深,學過女子格鬥,平時冷冰冰的性格,霸道,強勢。出了這種事,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顧不上疼痛,韓東從地上怕了起來,偷瞄了夏夢一眼。

她拉著被子躲在床腳,只露出雪白修長的頸部。一張俏臉蒼白,雙眼中密布著讓人膽寒的仇恨。

第二章 劇烈碰撞

「對,對不起啊……」

夏夢不答,只是死死盯著韓東,直讓韓東心裡發毛。

女人很可怕,韓東對此體會很深。他之所以在如日中天的時候選擇從部隊退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惹到一個惹不起的女人。

「那個,昨天你醉酒,非拉著我不讓離開……我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誰都忍不住對吧!」

韓東心虛辯解,正想溜走。卻聽夏夢聲音忽然緩和了下來:「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麼?

他剛想回頭詢問,一股極端不妙的感覺驟然襲來。

愕然轉頭,迎面一個玻璃杯在面前越來越大,帶著風聲。

砰!

韓東額頭被砸了個正著,眼前一黑,有液體順著額角往下流。不知道是殘餘的水漬,還是鮮血。

夏夢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韓東,緊接著猝不及防的一腳朝他襠部踢來:「王八蛋,我殺了你。」

她這一腳風聲赫然,凌厲無匹。

夏夢學過很專業的女子搏擊,出招動作何止是專業。

韓東胯下涼颼颼的,間不容髮的矮身,探手牢牢卡住了夏夢纖細的足腕。

來不及感受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夏夢一腳失利下,反手一耳光朝他面部打來。

不得不說,她反應特別的快,尋常普通男子在她面前也不夠看。

可惜,她碰到的是韓東。

身體微微移動,闖進了夏夢攻擊圈子,一用力,牢牢將夏夢整個人壓在床上。

夏夢劇烈掙扎,像是一個鬥士一樣,來回扭動。

只雙腿,雙手全被韓東牢牢掌控,哪兒拗得過男人力道。

情急下,她昂首朝韓東肩膀咬去。

牙齒,是唯一剩下的武器了。

韓東雙手雙腳也忙著鉗制夏夢,知道她這會是個瘋婆子,本能的用頭顱抵住了她的頭顱。

嘴唇巧合的交接,那種如薄荷,如蘭花一般的果凍觸感,讓早晨本就精力旺盛的韓東重新紅了眼睛。

夏夢驚恐下竟是忘了反應,更忘了她牙齒只要重重合上,就能讓韓東痛呼著知難而退。

她只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熱情,以及那種不可逆的壓力。跟昨夜一些隱晦的感覺隱約的重合,讓她一時忘了反抗。

「你,你敢……嗚嗚……」

夏夢身份是振威押運的總裁,平時手底下管理者無數桀驁不馴的退伍兵,這導致她性格強勢無比。

但所有的強勢,在這一刻完全升不起來半點。

韓東已然忘形,手有些發顫的在她肌膚上遊走,如同撫摸最上好的綢子。

女人逐漸軟下來身體,讓他以為,夏夢妥協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抓住這次機會……

直到,他跟夏夢緊貼著的面部觸碰到了一絲液體的冰冷,韓東才如夢方醒。

像是抱著一條美女蛇,他最快速度的鬆開了夏夢。

昨晚皆有醉意的情況下,他不太能感受到女人眼淚的威力,現在,只覺得一顆心都晃動起來。

他在幹什麼?

他韓東什麼時候需要用這種方式去得到一個女人。

夏夢死死咬著自己牙齒,將已經被韓東拉下去的肩帶重新拉好,聲音如同從嗓子中擠出來的一般:「你等著坐牢吧,我要告你,我要告死你。」

韓東心思慢慢平復,結婚後被這女人處處欺壓鄙夷的情緒反涌而上。

「告我?夏夢,你還真有臉說這種話。我從進了你們夏家的門,有沒有一個人尊重過我,就算是家裡的一條狗,岳母大人都捨得在它身上每個月花兩三萬。我呢,我他媽想回去看看我父親,都沒錢買什麼像樣的東西。」

夏夢嘲諷道:「錢是夏家的,憑什麼要讓你白用。我媽願意把錢花在寵物身上,那是她的自由。你有本事就先把欠我家的那六十萬還上。」

韓東深呼吸:「我倒是想還,可你們給不給我機會。我從一結婚,就被安排到夏家的振威集團工作,每個月工資看不到,不准我辭職做其它事情。一心把我綁在夏家,讓我處處依靠夏家,好永遠抬不起頭來。沒錯,那六十萬救了我父親的命,又如何,這是長輩間的情分,你少他媽動不動就在我面前提。」

「你再給我說一句髒話試試。」

夏夢惱羞成怒,拳頭緊握。

韓東這些話尋常並沒有機會說,而今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還有你,夏夢。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可跟老子做之前,竟然還能喊著前男友的名字。更關鍵的,我昨個剛買的衣服扣子都被你給拽掉了,你到底是有多饑渴被別人上……」

「韓東,你……簡直是個流氓!」想到昨晚的事情,夏夢的臉和眼都紅了。

韓東嗤笑:「我流氓?我可從來沒有求著你父親來做這個上門女婿,是他主動找到我,拿恩情壓人……」

夏夢不再能聽清楚韓東說了什麼。

她心思全飄到了昨晚的婚宴現場。

邱玉平,她至少有兩年沒再見到過這個人,可就在自己幾乎能夠釋懷的時候,他又一次出現。

早幹嘛去了。

邱玉平當初但凡有點勇氣站出來跟她一塊反抗父親夏龍江,她也不至於落到跟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步入婚姻殿堂。

不行,她得見到他,親口問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聲不響的消失兩年,為什麼大學數年的感情,他臨走之時連聲招呼都不打。

想到了醉酒前的情形,她迅速的去翻動床頭lv手包。

裡面靜靜躺著一張名片,邱玉平在路過她的時候塞給她的。

韓東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卻也沒心情在這裡繼續呆下去。

剛打開門,門口夏夢的秘書黃莉嚇了一大跳,連忙閃開:「韓,韓……」

她平時可以很隨意的稱呼韓東名字,這會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夏夢跟韓東兩人誰也沒在公司里說過彼此關係,黃莉也絕對想不到韓東竟然會是夏總的丈夫。

一個天之驕女,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司保安,怎麼可能。

但不可能也是真的,因為來彙報工作的緣故,她在門口呆了已經有一會,全聽了個明白。

眼看著韓東離開,她小心翼翼敲了敲房門。

夏夢沒讓她進去,而是走姿彆扭的打開門道:「什麼事。」

聲音一貫的冷淡,讓黃莉如履薄冰。

「夏,夏總。恆遠集團的張總同意了見面,地點定在了深藍茶餐廳。」

夏夢示意知道,轉身又回房關上了門。

她這次來臨安參加表弟的婚禮只是順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跟當地的安保企業達成合作。

不過振威集團在東陽市規模並不算大,所以來這裡之後,電話打了無數,同意見面的卻寥寥無幾。

這次恆遠安保的董事長張建設答應親自見她,挺出乎夏夢預料的。

張建設是什麼人?

那可是臨安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旗下的恆遠集團業務範圍除了安保之外,還涉及到了房地產,餐飲,投資等等行業,均發展的不錯。

其個人的身價,早在三年前就突破了六十億元。

這種人,平時對夏夢來說就是高高在上的,想都想不到他會有時間來見自己,而不是隨便找個小角色來應付一下。

第三章 心懷不軌

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夏夢看已經快到十點,直接讓黃莉備車。

儘早不盡晚,她想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半點不敢怠慢,張建設對她來說,是極尊貴的一個客戶。

韓東是聽到外頭腳步聲,才打開門詢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黃莉想回答,被夏夢眼神冷冷的止住。

韓東哪管三七二十一,隨便穿上T恤就跟在了兩人身後。

整個夏家,如果說有一個人能讓韓東對其保持親切跟尊重,那就是他岳父夏龍江。

出門前,夏龍江親口叮囑他說臨安市不太平,夏夢一個女人很不安全,讓他務必照看。

韓東七年軍旅生涯學到的就是言出必踐,他跟岳父說不離左右,就會做到自己所說的。

車上,夏夢抬眼從前倒車鏡里冷冷瞥了一眼韓東。

這人今年二十五歲整,相貌倒也不遭人煩。相反,清清秀秀,很是順眼,尤其是一雙眼睛,之中藏著的東西,有時候讓夏夢都看不透。

此刻額頭上用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顯然是她那一玻璃杯的威力,精神有些委頓。

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情,她對韓東其實沒有任何的成見。不喜歡歸不喜歡,但能到結婚地步,不可否認,她並不排斥他。

她跟韓東兩人從小就認識,只不過後來隨著生活環境的不同,再也沒了交集而已。

想到了今早無意看到他背上的那個恐怖猙獰的紋身。

她當時情緒激動,沒有過多琢磨。

現在想來,著實奇怪的緊。

正常人誰會紋那種像是蛇形的紋身,且是一整條盤踞在背後,讓人看了就從心底膽怵。

特別是韓東平時的言行舉止,跟那個紋身反差簡直是太大了。

韓東並不知道她想什麼,也在不時偷看夏夢。

她換了身衣服,標準的A字裙跟白襯衫,最上頭的一顆扣子沒系,微微露出的雪山一腳,讓他禁不住的分神。

上天賦予了女人一張漂亮面孔,往往不會給其相應的身材跟氣質。

但夏夢就是這麼幸運,韓東至今除了脾氣上,沒辦法挑出夏夢的任何缺陷。

人如其名,她就是每個正常男人心裡的夢。

「小莉,前面左轉么?」

在路過一個岔路口之時,韓東隨口問了一句身邊的秘書黃莉。

二十來歲的女孩,相貌談不上太漂亮,卻陽光青春。

韓東在公司里跟她關係就還可以,屬於能開玩笑的那種同事。

黃莉從知道韓東是夏夢丈夫後,態度就悄然在變,忙道:「是的,深藍茶餐廳。」

「是在花苑公寓附近的那個吧。」

「對,就是那個。」旋即驚訝:「你來過臨安么?」

不光她,夏夢也略感奇怪。

據她所知,韓東高二的時候就被其父親送到了部隊,一呆就是七年,什麼時間來的臨安?

韓東不解釋,打頭轉彎後直行。

到達茶餐廳門口,韓東車子停穩之後,夏夢帶著黃莉下了車。

韓東則在車內塞著耳機無聊等待。

電話這時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笑著摁了接聽:「怎麼了?」

打電話的人是他在東陽為數不多的幾個好哥們之一,叫鄭文卓,也是發小。目前也還跟韓東父親住在一個小區裡面。

「東哥,我怎麼聽伯父說你出差了。」

「沒錯,在臨安市。」

「什麼時間回來?」

韓東跟他半點也不客氣:「有屁就放。」

鄭文卓嘿嘿直笑:「這不想東哥您了嘛!」玩笑一句,鄭文卓正兒八經的說了來意。

是幾個朋友一塊做點小買賣,他出面來詢問韓東有沒有興趣入股。

韓東沒好氣道:「我窮的房子都賣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哪有錢……」

聊著,韓東眼角餘光注意到一輛賓士600停在了他車子不遠處,一個像是秘書的人先下了車,畢恭畢敬的幫後下車的中年男子拉開了車門。

男人穿著西褲跟白襯衫,皮鞋鋥亮。光頭,年齡約在四十歲左右,臉上有一道隔了很遠也能清晰看到的刀疤,橫肉累累,尤其是一雙眼睛,小且圓,密布凶光。

以韓東的眼力判斷,這人面有惡相,不像是什麼好東西。瞧他進茶餐廳後,徑直往夏夢那桌趕,他知道這就是夏夢要見的那個客戶。

……

夏夢看著來到面前的中年男子,有些遲疑:「張總?」

她實在想不到,恆遠的董事長會是如此形象。

如果面前這人褪下西裝,換上一身松垮的休閑裝,夏夢會以為對方是個混混。

張建設跟她觀感恰好相反,他去過東陽,也聽說過夏夢這個名字。所以被秘書告知,是夏夢要跟他談生意的時候,他推掉所有工作抽時間趕了過來。

暗自驚艷對方姿色跟氣質,張建設心道傳聞果然不是假的,這個夏夢還真是一個罕見的絕色佳人。

笑容不由就親密了些,主動伸出手道:「夏總,久等了。」

夏夢確定對方身份後,旋即收了心思,笑著起身握手:「早聽說過張總,剛才是沒想到您還那麼年輕,沒敢認。」

張建設旦覺手裡像是抓了一團水,柔膩的觸感,讓他不忍鬆開,也不落座,皮笑肉不笑道:「夏總更是年輕漂亮,我最喜歡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打交道。」

他一笑,露出滿口不怎麼好看泛黃的牙齒,並且臉上肌肉扯出了幾分若隱若無的凶厲,十分的讓人彆扭。

夏夢勉強把手抽了出來,叫來服務生到:「張總,吃點什麼。」

張建設目光灼灼,好半天才慢悠悠道:「夏總看著點,我不餓。」

夏夢掩飾的躲閃開視線,覺得今天的談話可能會不太順利。

她是個女人,對於一些男性的意圖感覺特別明顯。

這個張建設話不說幾句,眼睛就像是要吞掉她一般……

簡單叫了些點心跟一壺茶,夏夢順手往張建設茶杯里添了一些,笑著道:「張總,這茶您嘗嘗,看合不合口。」

張建設欠身點了支煙:「小夏,我聽秘書簡單說了一下關於你們公司的事情,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夏夢心裡一松:「張總,我先跟您說一下情況。振威目前招聘的保鏢跟保安全部都是最專業的,跟您簽約保證不會弱了您公司的名聲……至於價格方面也好商量,我現在沒有其它目的,只要能妥善安置這些人便可……」

張建設聽清楚了夏夢意思,無非就是振威現在大約有五百人左右的保鏢跟保安待安置,想讓他幫忙臨時安置一下,這是第一步的合作,還有就是夏夢想跟恆遠簽署長期的員工續約合同……

怎麼說呢,這對他而言就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幾百個人,張建設一個電話,就能全部安排出去,並且,恆遠還會因此在中間賺一筆費用。

可是,這就跟一個獅子面對一塊不如巴掌大的肥肉,一口就能吞進去,但不吃的話也沒任何影響。更何況,在見到夏夢人之後,張建設的興趣完全從生意轉移到了人的身上。

他打斷了夏夢介紹,看向了黃莉:「小秘書,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們夏總說,能不能迴避一下。」

像是在徵詢黃莉的意見,可其實話里根本就沒有商量餘地。

黃莉這會正翻動準備的資料,要補充夏夢沒有說完的話,聞言愣了愣,然後忙起身離開。

等就剩下兩人,張建設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坐姿:「夏總,以振威眼下的規模,這幾百個人,估計不是小麻煩吧?」

夏夢猶豫了下,坦誠說:「張總看的透徹,確實是這樣。」

張建設把煙摁滅到了煙灰缸里,眼睛放在了夏夢放在桌上的手,似無意般道:「夏總手是怎麼保養的,這麼漂亮。」

夏夢想不到他會轉眼之間把話題從工作扯到她的手上。

強撐著道:「您真會開玩笑。」

張建設若有所思,抬起手腕看了看:「我稍後還有個會要開,夏總,這樣好了。晚上咱們在華庭酒店談,裡面的中餐廳不錯。」

夏夢要再看不出張建設什麼意思,就真是一朵白蓮花了。

她心底無力:「張總,哪好總耽誤您時間。」

張建設起身,笑的尤為肆無忌憚:「不耽誤,一點都不耽誤。」

第四章 卑鄙的張建設

夏夢並不知道,她所面對的張建設到底是什麼人。

早些年的張建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混,就算是現在,跟一些道上的人也有所牽扯。

其人最大的特性就是好色,在臨安市不說人盡皆知,也是赫赫有名,各種夜場歡場的常客,無女不歡。

碰到這種不尋常的人,夏夢來談生意,首先就註定了如果不付出一些代價,根本就不可能談攏。

當然,換成別的業務員過來,張建設恐怕來也未必會來。畢竟恆遠現在市值數十億,別說振威旗下的一個押運集團,就算是振威集團本身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談合作的資本。

出門,陽光仍舊燦爛,她腳步卻像是灌了鉛水一樣。

有昨夜沒休息好的緣故,也有完全看不到振威未來在哪的緣故。

她從小就在讚譽中成長,不管是相貌,能力,方方面面,都自認為是最拔尖的。

自美國最出名的商學院畢業之後,夏夢幻想過該如何大展拳腳,發展家族企業。

可惜,真正步入社會,她才發覺事情跟她想的一點都不同。

這個世道,想要正正經經的做生意,真是舉步維艱。這種認知,徹底擊碎了她的信心。

車內,黃莉正在跟韓東閑聊著張建設的詭異之處。

「韓東,你不知道,他看夏總是什麼目光……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說話間,她打住了話匣子,是夏夢走了過來。

砰的一聲關門上車,夏夢吩咐道:「回酒店。」

韓東偷偷看了她一眼,他從黃莉的話里已經基本判斷出夏夢想依靠張建設解決公司困境,根本就是不現實的……除非,她願意陪張建設睡一晚,或者是幾晚。

想到這種可能性,韓東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

邱玉平這個前男友狀況還沒弄明白,又來了個更兇惡的張建設。

不行,這綠帽子怎麼也不能戴。

「夏夢。眼下公司的問題在於那些閑置的安保人員,我認為就算是虧一些,也能在東陽市就把人給安置好……」

夏夢一腔惱怒正沒處發,不等韓東說完,直接吃槍葯一般打斷:「你懂什麼,這根本就不是權宜之計,我來臨安市是為了公司的長遠考慮。」

韓東不爽道:「沖我嚷什麼,有這脾氣幹嘛不對張建設使。那種毛手毛腳的貨,大耳瓜子扇上去就行了!」

夏夢不想吵架,尤其是當著黃莉的面。

再懶得理會讓她想起來就抓狂的韓東,路過一家藥店的時候,她示意讓停車。

韓東稍轉念,聯想到了什麼。

昨晚兩人沒任何安全措施,這女人估計是怕懷孕……

他想的不差,夏夢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情。

到了藥店,她做賊一樣。看客人很多,就狀若無事的在藥店里閑逛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啟齒,也不知道該買什麼葯。

藥店員工注意到了她,上前恭敬道:「小姐,您想買什麼葯?」

夏夢看左右沒人,低聲道:「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臨時改口說:「我隨便看看。」

這時,身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有沒有避孕藥,事後的。」

她猛然回頭,臉色時紅時白,這個該死的韓東怎麼跟過來了,並且這麼不要臉的直接問這個。

還有,他怎麼知道自己要買避孕藥。

可她看來如此為難的事情,其實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藥店員工稍詢問了兩句,就拿了一盒遞給韓東讓去前台結賬。

少頃,韓東付錢後看也沒看她一眼,把葯裝進口袋裡走出了藥店。

「拿來。」

出門,夏夢緊走幾步追了上去,毫不客氣。

韓東笑笑,把葯遞給了她。

夏夢迅速裝進手包,徑直先往車子走去,就是路過韓東的時候,高跟鞋直接落在了他腳面上。

韓東臉色微變,你麻痹的,好心下來幫她買葯,竟然這麼恩將仇報。

這一下弄的他連走路一時間都有點困難,這賤女人鞋跟怎麼如此尖銳!!

……

到酒店,韓東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房間,去掉鞋子後發現腳面都有些青了。

頭,腳。

今天簡直就是流年不利。

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這會倒是困了。簡單沖涼,身體沾床就睡了過去。

睡眠質量並不怎麼樣,剛睡著,噩夢就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出現。

有時候是戰友犧牲的場景,有時候是執行卧底任務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場景……

死,生。

夢裡的韓東盡數看淡。

他豁然坐了起來,神情疲倦,雙眼獃滯,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嘆了口氣,以為退役後一切事情皆可釋懷。現在才知道,自己太過於想當然了。

這些刻在記憶里的刺青,恐怕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肚子有些餓,出門找東西的時候路過夏夢門口之時,他想到了什麼,上前敲了敲門:「媳婦,吃飯沒?」

沒有回應,好像人不在。

他疑惑這麼晚夏夢能去做什麼,下意識打了她秘書黃莉的電話。

得知黃莉跟夏夢兩人在華庭酒店,他不由道:「去那兒幹嘛,怎麼不叫我。」

「夏總不讓……韓東,你趕緊過來,有點不對勁。張建設根本不讓我進去,我怕夏總會出意外……」

她聲音很低,有點慌亂。

韓東不及多想,連鞋子都沒換,就跑下了樓梯。攔了輛的士,去往華庭酒店。

他已經明白過來,八成是張建設約夏夢過去的。

以那女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格,估計就算猜到有蹊蹺,也會抱有僥倖。

可韓東是男人,他不會有任何僥倖心理。

且不說夏夢是不是有打算獻身張建設,他可是夏夢的丈夫,這種事情在他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華庭酒店距離他所住的這家酒店並不遠,五分鐘左右也就到了地方。

韓東第一眼就看到了夏夢那輛紅色的寶馬R8。

裡面就黃莉一人,韓東上前敲了敲窗子,等玻璃降下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都快一個小時了,夏總的電話也打不通……」

黃莉一臉著急,看到韓東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韓東又追問幾句,得知夏夢在中餐廳後,他連忙走了進去。

可是此刻中餐廳里根本就沒有幾個客人,又哪會有夏夢的影子。

心道不妙,很明顯的,夏夢現在還在酒店裡。

那如果不在一樓,會在哪?

樓上可全他媽是客房,難不成她現在已經跟張建設開房去了。

念及此,韓東暗罵了一句,大步進了電梯。

以張建設的身份,如果開房,應該會選擇總統套房,一般酒店這種房間都屬於觀光房,要麼在最頂層,要麼才次一兩層之間。

韓東摁了四十八層,然後挨個找了過去。

運氣還算屬於不錯的,他剛走步梯到四十九層,就在走廊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是下午時候幫張建設開車門的那個秘書。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西裝革履,身材穩健的男性,像是保鏢。

此時,幾人正在一塊,略神秘曖昧的說著什麼。

韓東靠近之時,聽到了一些敏感而關鍵的辭彙。

女人,下藥,張總,視頻……

腦子都不用動,韓東也能聽出來,此刻夏夢跟張建設正在房裡,並且那個蠢女人被人不知不覺下了葯。

火往上撞,韓東眼睛悄然變暗。

「你誰啊!」

一名保鏢發現了正走來的韓東,上前一步就用手去推,意圖攔阻。

只還未碰到來人,他手腕就被對方單手卡主。

那種不可逆的力道,讓保鏢眼睛睜大,抬腳就踹了過去:「你他媽的……」

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就覺身體被火車給撞了一般,保鏢悶哼著倒跌而退,捂著肚子重重撞在牆上。

能跟著張建設的保鏢又豈是什麼簡單角色,殺人的差事都干過,此刻再看不出韓東來意不善才傻逼了。

另一名保鏢見狀當即將匕首抽了出來,他本能以為來人是張建設的仇家。

可惜,匕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對準韓東,保鏢就捂著咽喉見鬼一般嗬嗬有聲,叫都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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