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五胡亂華中的胡人君主多自稱「天王」而不稱皇帝？只因這個禁忌

原標題：為何五胡亂華中的胡人君主多自稱「天王」而不稱皇帝？只因這個禁忌

作為「五胡亂華」的始作俑者，匈奴首領劉淵起兵作亂之後，面臨的首要難題是政權合法性問題。按照當時人的看法，胡人並沒有君臨天下的資格。漢人長久的強勢統治，造就了漢人面對胡人的巨大優越感和胡人的自卑。劉淵儘管是匈奴單于後裔，在匈奴人中血統尊貴，也擺脫不了這種「劣等感」。他雖然叛晉自立之後，但為了拉攏人心，不得不強調他作為「漢朝外甥」的血統。於是他的政權以漢為國號，追尊蜀漢後主劉禪，並祭祀漢高祖。

即使如此，劉淵的這種政治手段也不足以彌補其胡人身份帶來的天然劣勢。「胡人不可為天子「的這種觀念障礙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他這個皇帝的合法性，不僅難以得到漢人的認同，甚至許多匈奴人在內心裡也感到不自信，不認同。劉淵之子劉聰死後，外戚靳准掌權。這位老兄雖然也是匈奴人，卻是屬於承認晉室正統的一派，認為胡人沒有資格稱帝，對於匈奴劉氏十分不滿。318年冬，靳准於匈奴漢國首都平陽「反正」歸晉，殺死皇帝劉粲，又將匈奴劉氏宗族男女老少全部殺盡，還掘了劉淵和劉聰的墓，將劉聰的屍體斬首，並焚燒其宗廟。

將劉氏斬盡殺絕後，靳准表示「自古無胡人為天子者」，東晉才是正統，匈奴劉氏只是「屠各小丑」，竟然擅自稱皇帝，實屬不自量力，被殺盡咎由自取。於是靳准宣布廢除皇帝之號，自行降級為「天王」，向東晉稱藩，令人將傳國玉璽和晉懷帝、晉愍帝的棺槨送往東晉。

靳准之所以要創立「天王」的名號，是因為他既要避免以非漢族的身份稱帝，同時也要宣示自己高於其他普通王爵的身份。天王不是天子，身份低於皇帝，因此可以向東晉稱藩，同時合法的統領其他胡人諸王。

靳准反正歸晉後不久就被前趙劉曜所滅，但這次屠殺的陰影始終籠罩在禍亂中原的五胡首領們頭上。「胡人不可為天子」的觀念就像一道緊箍咒牢牢的捆在他們的手腳。為了不重蹈劉氏的覆轍，五胡首領們不得不小心翼翼。之後的多個胡人政權首領紛紛選擇稱天王而不稱帝。

五胡十六國時期的第二個「天王」是赫赫有名的石勒。比起只是佔據一隅之地就敢稱帝的匈奴劉氏，石勒要謹小慎微的多，直到消滅了前趙並控制了大半個北方後，他才敢進號「天王」。之前，石勒僅為趙王。

為什麼石勒不直接做皇帝呢？這源於內心的虛弱，他的出身比匈奴單于血統的劉氏還要低下的多，更沒有底氣。在滅掉前趙之後，石勒集團的武力已經是當時最強的，但是依然要先進位「天王」，並特意說「行皇帝事」，這是要試探輿論，看看周邊勢力和集團內部的反應。七個月後，石勒看到似乎沒什麼人反對他，於是正式登基稱帝。

石勒死後，以殘暴好殺著稱的石虎廢殺石勒之子石弘上台，他也不敢稱帝，只是自封「居攝趙天王」，後改為 「大趙天王」。直到十幾年後，才進位為皇帝。石虎即位皇帝不久即死，後趙隨即大亂，羯人全族被冉閔誅滅。

之後，一度統一北方的前秦也稱天王之號，稱天王而不稱帝的胡人首領前後達二十多個。直到北朝時期，胡人稱皇帝的禁忌才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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