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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上任召集屬下商議禁煙,一官員說:不抽上幾口鴉片議事沒精神

科舉制度是封建社會選撥人才的一個主要渠道,朝廷視科舉出身的舉人、進士為正途,享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同時,科舉也是封建官僚一條巨大的政治利益鏈條,其同年、師生很容易抱成一團,形成一個強大的政治勢力。

同年即考生在同一科考中舉人或進士,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同學;師生即考生與鄉試考官或會試考官之間的關係。清代時,官場上尤其重視同年和師生關係。比如曾國藩和李鴻章的父親李文安是同年,所以李鴻章及其兄弟都的得到了曾國藩的極大照顧。

同樣,新科舉人或是新科進士因為資歷尚淺,往往也會攀附老師的名望地位以攫取更大的仕途前景和政治利益。加上自古都有尊師的傳統,所以學生和老師鬧翻的例子並不多。

不過晚清時期,著名的兩江總督沈葆楨就和他的老師不對付,以至於兩家最後成了仇人。沈葆楨和李鴻章是同年,他們於道光二十七年考中進士,主持那科會試的主考官是孫渠田。史料記載,李鴻章對這位老師極為尊敬,逢年過節甚至是平日里經常去拜會這位恩師。

儘管孫渠田的官職不高,也沒有給李鴻章帶來多少利益,但官場上都知道他們有著深厚的師生感情。可沈葆楨與孫渠田關係就很不睦,因為孫渠田早年擔任過鐘山書院的山長,在一次考試中將沈葆楨列為了二等。沈葆楨認為孫渠田不公,心生怨恨,而且兩人為此鬧出了事端,最終,孫渠田辭去了山長一職。

為了這點小事,師生兩人此後一直不合,其師生之誼僅僅局限於場面上。不僅如此,沈葆楨和孫渠田的兄長孫衣言也鬧過矛盾,導致了兩家最終成了仇敵。

光緒元年(1875年),沈葆楨升任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當時孫衣言為江寧布政使,是沈葆楨的直接下屬。然而按照清代的制度,布政使也是一方大員,具有密折上奏之權,對督撫形成牽制。或許是因為沈葆楨和孫渠田的關係,孫衣言對沈葆楨也不買賬,以至於總督和布政使意見常有不合。

據記載,沈葆楨上任之時,兩江官員都前往迎接,唯獨孫衣言自視輩分高,既不迎接也沒有到總督署報到。更讓沈葆楨氣惱的是,孫衣言還讓人發帖請沈葆楨來府拜訪,理由是他的老師孫渠田此時也因病致仕住在自己府中,應該按照師生之禮拜見。

很明顯,孫衣言此舉有倚老賣老之嫌,可按照當時的禮節,沈葆楨又不得不去。於是,沈葆楨恭恭敬敬地來到孫衣言府上,按照師生之禮參拜老師孫渠田。隨後,孫衣言才依官場禮節拜見總督沈葆楨。

沈葆楨上任後不久,便在兩江之地進行了嚴格的禁煙制度。一日,全體官員齊聚總督署共同商議禁煙細則,這時唯獨江寧布政使孫衣言久候不到,於是沒有開議。沈葆楨命人快馬催促,仍然不見孫衣言前來。一個多時辰後,孫衣言方至。剛剛進門便說:「你們催促如此之急,我還有兩口鴉片沒有抽完呢,即便是議事也提不起精神。」

在場的大小官員見他這麼一說,個個瞠目結舌,不置一語。原本商議的就是禁煙之事,堂堂的布政使大人首先犯戒自認吸食鴉片,搞得在場之人尷尬無比。沈葆楨見狀,不得不改為商議他事。對於這件事,沈葆楨十分不滿,不過他卻不能上奏彈劾孫衣言。

因為孫衣言除了吸食鴉片這一點之外,其清德、名望、甚至是輩分都很高,在朝中享有盛譽。其後,沈葆楨入京陛見,對慈禧說孫衣言不宜出任外官而更加適合文學侍從之臣。軍機處經過商議,最終將孫衣言調往京城任太僕寺卿。不過,孫衣言對這個調任頗為不滿,上奏辭官。此後,孫、沈兩家結為宿怨,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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