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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家的詛咒:未見明火兒子卻被燒死,還未查清又傳來女兒死訊

錢員外家的大兒子死了,我和小七趕到的時候,錢夫人正趴在屍體上大哭。

小七把錢夫人拉開,讓陳雲過去驗屍,我看了那屍體一眼,轉頭對錢員外說:「我叫馮玉,是衙門的捕頭。」

錢員外看到我的那一刻,似乎愣了一下。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他已經年邁,眼淚自他渾濁的眼睛中流出來,順著笑紋滑落,滴在他抓著我的手背上。

「官爺,官爺替我們做主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他馬上就要成親了,究竟是誰這麼狠心……」

錢員外的話說得斷斷續續的,他的手掌狠狠地箍著我的手腕。

「你放心,我們會追查的,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安撫完錢員外,我走到陳雲跟前,「怎麼樣?」

陳雲看了我一眼,表情不大對,「頭兒,是燒死的。」

「燒死的?怎麼可能?」明明衣著完整,面色正常。

我蹲下去查看那具屍體,表情自然,甚至嘴角還帶著安詳的微笑,像是心甘情願去死的一樣。

我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窗子緊閉,並且牢牢地鎖著,窗台上沒有灰塵,也沒有腳印,床上被褥整齊,茶壺是滿的,茶水還帶著一絲溫熱,地面乾淨,沒有打鬥的痕迹,除了躺在地上的錢子辰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再次回到陳雲旁邊,趴在錢子辰身旁嗅了嗅,「的確有燒焦的味道。」

陳雲扒開錢子辰的衣裳,我們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

錢夫人一聲哀嚎,掙開了小七的禁錮,撲到錢子辰身上,「我的兒啊!」

——

晚上回到家,腦子裡還是不停地回想起今天那個案子。

我在衙門將近五年,還從沒有辦過這樣的案子。

我把家門鎖好,脫了外衫,手伸到腦後,把系在腦後的細帶解開,小心翼翼地把黑色的眼罩拿下來,左眼適應了一線光線,眨了幾下之後睜開。

我看到另一個世界。

穆藍衣飄在我的床頭,還是穿著瘮人的一身大紅喜服,手裡正在把玩著前幾天我送她的九連環。

穆藍衣看了我一眼,「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她的聲音縹緲,帶著清淺的回聲。

我坐在桌前,鋪展開宣紙,筆尖蘸墨,「今天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哈,」穆藍衣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九連環,飄過來坐在我對面,雙臂交疊放在桌子上,「對你來說,哪個案子不棘手啊。」

我看了她一眼,「別鬧。」

「和我說說吧大木頭,」穆藍衣看著我,眼睛裡滿是狡黠的光,「今天又是怎麼回事啊?」

我認識穆藍衣已經九年了,三個月之後的這個日子,我們剛好相識十周年整。

我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幼時遭遇饑荒,一家流落到雍熙鎮,父母都餓死了,把最後一口口糧留給了我,我活了下來,被一個道士收養,我一直叫他師父。

年少的時候身子瘦弱,經常受到大孩子的欺負,師父給了我什麼好東西,他們都要搶走。有一次師父讓我保管他的玉珠,他要去收一個很厲害的妖怪。

那幫大孩子這個時候過來了,他們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玉珠,動手想搶,這不是師父給我的東西,我不能任他們搶奪,只能死死地護著。

他們見卑微的我竟敢反抗,開始變本加厲地打我,等到師父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快要不行了。

看到師父回來,我顫巍巍地伸出手掌,那顆玉珠安靜地躺在我的手心,滿是血污。

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我的左眼就是那個時候瞎的。

師父再一次救了我,他說我還這麼小,不能就這麼瞎掉,於是施了法術,把那顆玉珠安在了我的眼睛上。

師父收妖的時候耗費了太多的法力,現在法力不夠了,沒有完成最後一步,珠子沒有和我的眼睛很好地融合。我的左眼依然是珠翠的顏色,看上去更加駭人,我只好做了一個眼罩,騙大家說我的左眼沒有治好。

但是其實我的左眼早已經治好了,不僅能看到大家能看到的,還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陰司,比如鬼魂。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穆藍衣的,她是嘲笑我最大聲的那隻鬼,她說她從沒有見過我這麼窩囊的男人。她笑彎了腰,口中說,「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你可得給我賠。」說完想了一想,「不對,我早就已經死了。」之後又開始新一輪的大笑。

她說沒見過我這麼窩囊的人,我不願意解釋,我也沒見過她這麼愛笑的女人。

不對,女鬼。

從那之後,穆藍衣隔三岔五地過來找我,後來我的師父去世了,我搬離了道觀,去衙門當差,穆藍衣就索性住在我家不走了。

我皺著眉想了想,筆尖輕輕地動,在宣紙上寫道——

死者錢子辰,男,將近而立之年,昨夜子時左右被燒死於家中。據錢員外稱,發現死者時門窗緊閉,沒有可疑之人,發現死者立即報官,沒有破壞過現場。

死者衣著完整無損,面目安祥,從脖頸處開始,一直到小腹,全部燒焦。

「怎麼可能?!」看我寫到這兒,穆藍衣驚叫起來。

我的筆尖頓了頓,「我就說棘手吧……」

穆藍衣小小地白了我一眼,鼻子里發出「哼」的一聲,「肯定有什麼蹊蹺是你沒發現的。」

我沒理她,繼續寫——

丫鬟弱水第一時間發現死者,弱水乃錢子辰貼身婢子,弱水稱錢子辰一夜未歸,早上準備打掃房間時發現,錢子辰倒在地上,沒有呼吸。

「不對!」穆藍衣打斷我,「不是說錢子辰是子時死的嗎?還門窗緊閉,怎麼可能一夜未歸,這小丫頭撒謊,有嫌疑。」

我嘆了口氣,「她說錢子辰夜不歸宿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昨天她發起高熱,」

見穆藍衣又要反駁,我繼續說道:「丫鬟屋裡的所有丫鬟都能證明,所以她沒去伺候很正常,而且我問過看門人,他說錢子辰確實是亥時回來的,回來之後就吩咐他們都不許進來伺候,所以弱水的話沒有問題。」

「你憑什麼說她的話沒問題,」穆藍衣哼哼,「肯定是看小丫頭生得漂亮,你不想懷疑她!」

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繼續往下看。」

我動筆寫道——

錢員外家共五口人,錢員外,錢夫人,錢員外之妾焚蘭和焚蘭的女兒錢錦繡。

錢員外的供詞稱兒子正值壯年,而且馬上就要娶妻,根本沒有可能自殺,而且錢子辰生前脾性溫和,沒有仇敵。殺害他的人一定是看上了錢家的財產才動得手。

「對呀!」穆藍衣一拍手,恍然道,「錢子辰身上沒有錢袋吧?按理說晚上出去鬼混怎麼會不帶錢袋呢!殺人動機一定是為財。」

「不是,」我篤定地說,看穆藍衣一臉質疑,解釋道,「錢子辰房間里的箱櫃都沒有動過的痕迹,而且我打開看過,那裡面的財物夠普通人過二十年都不成問題,如果真是為了財,怎麼會不拿那些東西呢?」

我咬著筆尖,總結陳詞,「所以,兇手拿走錢子辰的錢袋,一定是為了掩飾。」

「哦……」穆藍衣眼珠動了動,看了我一眼,一下拍掉我的筆,「不準咬筆尖!」

穆藍衣碰不到常人,她的身體可以在牆壁,甚至人體之間自由穿梭,但是如果她想,她可以觸碰到除了人之外的其他東西,並且所有她碰過的東西都會和她一樣變得透明,常人看不到,拿不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會恢復正常。

這已經是她碰壞我的第幾支筆了……

我看著她,她理直氣壯地瞪著我,我落敗,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重新拿了一支筆繼續寫——

錢夫人情緒始終不能平靜,所以沒有供詞。

錢員外之妾焚蘭的供詞稱昨夜一夜好眠,早上醒來才驚聞錢子辰去世,而且焚蘭偷偷告訴我們,錢子辰為人孟浪,經常眠花宿柳,夜不歸宿,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麼老實。說不定這次就是情殺。

我想了想,補充道:「焚蘭已經懷有五個月的身孕。」

「這就非常可疑了。」穆藍衣說,「懷孕了,錢子辰死了,萬一生個兒子,那麼大一筆家產就全是她的啦!」

這次我沒有反駁,因為我也在懷疑她,但是我一直沒有證據,而且她的貼身婢子說她確實自滅燭之後就沒有出去過。

「可以跳窗出去呀。」

「那她是怎麼進去錢子辰的房間的呢,不是說門窗緊閉嗎?」

「哦……對……」

穆藍衣想了想,「還有一個呢,不是還有個女兒?」

「嗯。」

錢錦繡是錢子辰的妹妹,年方十五,黛玉之軀,常年卧床,今早受了驚嚇,一病不起,錢員外沒有準許我們探視。

「受了驚嚇?什麼驚嚇?」

「可能早上我們扒開錢子辰衣服的時候,被小姑娘看到了吧。」

「真是可憐……」

理完了今天的所得,我伸了個懶腰。

「累了吧,」穆藍衣的聲音難得柔和,飄到一個木桶旁邊,鮮紅的衣帶飄在她的身後,她雙手貼近木桶,伴著「嘶嘶」的聲音,木桶裡面逐漸氤氳起熱氣,「過來泡泡腳吧。」

我走過去,把木桶端到床邊,道了聲謝,把腳伸進去。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我夢到了錢子辰,夢裡的錢子辰敞著衣服,燒焦的身子十分嚇人,他面目猙獰,聲音尖銳,不斷在我耳邊大喊:「我好痛,好痛……」

驚醒的時候天還沒亮,我一身的汗,再也睡不著了。

但是我一直沒有睜眼,因為我知道穆藍衣就在我的身邊,她是鬼魂,不需要睡覺,看見我睡不著一定會過來詢問,而我不想告訴她我的夢。

否則她一定會嘲笑我膽小。

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我才翻身起床。

穆藍衣還在玩那個九連環,撇著嘴,委委屈屈地看著我,「你送我的是什麼東西,怎麼也玩不明白。」

看著她的表情,我笑了笑,腳伸進靴子里,「等晚上回來我教你。」

臨走時穆藍衣堵在我的門口,囁嚅的半晌,說:「今天早點回來啊。」

我咧開嘴角,手繞到腦後把眼罩戴上,「好。」

——

我跟小七還有陳雲一起吃早飯,還是去街口的那家包子鋪,老闆娘見到我們十分熱情,「馮捕頭來了啊,還是吃小米粥?」

我點了點頭,跟他們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來。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小七把刀放在桌上說。

我掃視了一圈,「今天咱們來得晚了點兒——陳雲你怎麼了?」

陳雲揉了太陽穴,皺著眉,「昨晚沒睡好。」

小七笑,把手臂搭在陳雲肩上,「怎麼,咱們陳仵作也有看不下去的東西了?」

陳雲推搡小七,嘴裡罵娘,「好好吃飯,提這事做什麼?」

我跟著笑,有人端菜上來,是老闆娘的閨女,姑娘把碗放下,朝我笑了一下,我一愣,點了點頭。

「嚯!頭兒,你這碗怎麼比我們大這麼多!」小七叫起來。

我低頭看了看,果然,趕緊叫住那姑娘,「上錯了吧?我要的和他們一樣。」

姑娘臉一紅,也沒說話,轉身回到裡間。

「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小七誇張地笑了笑,「也就你不明白。」說完也不解釋,低頭大口地喝粥。

我不解地看著小七,陳雲也笑,「頭兒,姑娘看上你了。」

我皺眉,「看上我什麼?」一口把包子吞進大半,嚼了嚼,「我什麼都沒有,掏不起彩禮,也沒有田地,還是個殘廢。」

「頭兒,怎麼這麼說自己呢?」小七不滿,「你就放眼瞧瞧咱們雍熙鎮,還能不能挑出第二個比你相貌好的人出來,即使是戴著眼罩,他們都比不過你!」

陳雲也接茬,「這話是真的,頭兒,你就是沒誠心找,要是誠心找了,現在早就老婆娃娃暖炕頭了。」說完和小七對視一眼,嘿嘿地笑了。

我沒說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坐在那裡等他們。

兩人見我吃完了,也加快了速度,桌上一時安靜了下來。

「你聽說了沒有,昨天錢員外家的兒子死了!」

安靜下來之後,別桌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了這句話,我們三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豎起耳朵聽。

「就是錢子辰?」另一個聲音說道。

「對啊,聽說死得可邪門了,連衙門都沒有斷出來到底是怎麼死的?!」那人說得極篤定。

「哼,」另一人冷笑一聲,「他們錢府做了這麼多的孽,現在蒼天終於開眼了。」

「這幾年錢府一直都特別邪門,你知道他們家那個小女兒嗎?」

那人想了想,「知道啊。」

「那小女兒的百日宴我還去參加過呢,那小姑娘長得細皮嫩肉,可愛極了,後來小姑娘長大了,據說冰雪聰明,比她那個大哥強了百倍不止啊。」那人四周看了看,悄聲說,「但是,前幾天,瘋了。」

「什麼?不是說卧病嗎?」

「哪是啊,我一個朋友是開醫館的,他親口跟我說的,他曾經秘密去給那姑娘診過病,出來之後給他嚇壞了,平常與正常人無異,發起病來像厲鬼一樣,嘴裡一直念叨什麼衣服!」

聽到「厲鬼」這個詞,我的眸色暗了暗。

站起身,走到那兩個人面前,「什麼醫館?」

那兩人被我嚇了一跳,看見我的官服,立馬告饒,「不是我啊,官爺,我就是隨便說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什麼醫館?」我又問了一遍。

——

今天到家很早,我答應過穆藍衣。

「怎麼樣?」穆藍衣飄過來。

「我見到錢錦繡了。」

穆藍衣想了想,「錢子辰的妹妹?」

我點了點頭,「嗯,」拿起桌邊的熱茶一飲而盡,「她得了瘋病。」

「是個瘋子?很嚴重么?」

「嗯。」

「所以你是懷疑,是錢錦繡殺了錢子辰?」

我看著穆藍衣的眼睛,嘆了口氣。

氣氛變得古怪起來,一向話多的穆藍衣也沒有說話。

「錢員外說錢子辰死得蹊蹺,錢家不幹凈,要請大仙過來驅鬼,你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話音剛落,我家房門突然被敲響,我趕緊戴上眼罩,口中道:「誰啊?」走到門邊。

「是我,吳婆。」門口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房門。

吳婆帶著一臉的假笑,進門就親切地握住我的手,「小玉呀,你的好事到啦!」

我迎她上座,給她倒茶。

吳婆是雍熙鎮的一個媒婆,很多大戶人家的姻緣是她說成的,銅牙鐵齒,她每過來一次我就要頭疼好幾天。

「你知道街角的包子鋪吧?」吳婆咂了一口茶水,說道。

「知道。」早晨還在那裡吃的包子。

「包子鋪家的老闆娘過來找我,她家有個未嫁的閨女……」

吳婆還在說,我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床頭的方向。

「吳婆啊,我真沒考慮過成家的事,而且你看我這條件,我……」

「這條件怎麼了?!」吳婆圓目一瞪。

我扶額,我就知道說不過她。

一直敷衍著,直到吳婆走了,我的頭果然又開始疼了起來,鎖好門,摘了眼罩,穆藍衣還在床頭,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行啊大木頭,有姻緣了。」

我瞪了她一眼,「別瞎說。」

穆藍衣撇撇嘴,飄過來,「你和我說說,那姑娘怎麼樣啊?」

「不認識。」

「害羞啦?」穆藍衣繞到我眼前,「這樣可不行啊,都快娶媳婦了怎麼還害羞呢。」

我被她繞得煩了,抬起眼睛,對上她那雙水一樣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娶……親。」

穆藍衣明顯頓了一下,直到我坐到床上她才回過神來,飄過來,笑嘻嘻的,「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說!是不是小七?!」

「……」我的頭,更疼了。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砸門聲驚醒,小七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我慌忙披上外衫,戴上眼罩,「怎麼啦?」

我剛開門,小七拉起我就跑,「快走,出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沉,「出什麼事了?」

「錢錦繡,死了。」(小說名:《入迷》,作者:納蘭七星。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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