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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日本紀錄片拍出了全人類的孤獨


本文授權轉自:


一日一度(yryd115)



若說,孤獨是全人類的命題。


那麼孤獨地死去,


則是全人類都不想面對的事。






2010年,日本東京足立區發現一具111歲的男性乾屍,引發全國震驚。




據統計,一年間,這類身份不明的自殺者竟然高達32000例,他們被統稱為

「無緣死」







多半是退休後,脫離社會,長期獨自生活,直至孤獨離世,死後很難被人知曉,屍體也無人認領。



日本NHK電視台走訪了全國,推出紀錄片

《無緣社會》




一位記者說:「

現在,我是懷著弔唁這些死者的心情在進行採訪的。"




這些無人知曉的死者,生前和我們一樣,都是勤勤懇懇活著的眾生一員。





 

01




第一個受訪者是露宿公園的

石田君



50歲那年,失去了勞務派遣工作,被人從公司宿舍趕了出來,從此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隆冬時分,無處可去,也只能夜宿在東京市中心的某公園長凳上。




入夜越來越冷,他就起身不停地走,腳上的鞋子早已開口。



為了不讓自己凍僵,只能露著早已凍得烏青的腳趾繼續走。




石田君並非渾渾噩噩、遊手好閒一族,事實上,他一直很努力。







「我已經沒有錢和時間了,流浪在外,體力也會衰退。

明天又得開始找工作了,不管什麼地方,只要有工作,我都會二話不說立刻去乾的。




工作人員建議他去申請一份救濟,他明確拒絕了。




「我才51歲,還能工作。」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早上撿到一份報紙,石田君打了上面的招聘電話,剛說完年紀,對方就婉拒了,連面試的機會都沒給他。




攝製組結束時,工作人員請他飽餐了一頓,石田君積極地說:「又能精神滿滿地繼續找工作啦。




幾天後,攝製組再回到公園時,並沒有再遇見石田君,找尋了一圈附近的街區,都沒有那個流浪的身影。




石田君,到底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




在這個隆冬,凍死一個人,和死去一隻飢餓的鳥,一樣容易。




政府公告上,每天都在更新大量的「無緣死者」,關於他們的敘述也只有性別、服裝、隨身物品這些表徵。




無願死者們根本無從認起,更可怖的是,或許根本無人辨認他們。







 

02




2009年3月,又一個獨居老人,獨自死在了出租屋。




鄰居發現他時,老人仍舊垂頭坐著,正對著開著的電視,頭頂的燈還照常亮著。




如果從背面看,誰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亡五天了。




當攝製組去之前,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







鄰居幫忙從家中搜尋蛛絲馬跡。




在空蕩蕩的房間找出一張泛黃的房契,原來死者叫

小林昭利







在東拼西湊的信息中,得知小林先生生前在附近一家飲食中心工作。




到了那兒,前同事卻告知自從退休後,就幾乎不聯繫了。




只知道孤身一人在東京打拚的小林,一直都很寂寞。







從公司翻出他當年入職的簡歷,查找到小林先生的老家,

秋田。







趕往秋田老家後,小林的身世又揭開了一層面紗。




父母雙雙離世的小林,早已在故鄉沒了歸處。




祖屋土地也轉讓他人,就連同學會也再也回來參加過。







當年同窗的大叔遺憾地說:

「同學會上早已不談起多年未歸的小林了。」







他的名字如今靜靜躺在同學花名簿上,卻在消息不明者之列。







在人世孑然一身的小林,生前將雙親的靈牌都安放在寺廟,每個月都會按時交錢,盡心供奉。







哪怕退休後,做臨時工貼補生活,也沒斷了這份孝心。




父母即故鄉,他始終是想回到父母身邊的吧。




而今,赫然離世的小林,不僅沒能回到故鄉,還在死後埋在了東京的一處無主墓地。




如果不是拍攝紀錄片,他在世間的痕迹將被抹除得一乾二淨。







畢竟,死後見諸報端不過短短十行字。




「戶口,住址、姓名不詳的男性,隨身物品,現金十萬零九百八十三日元。銀行存摺兩本。」







 

03




無獨有偶,一個月後,在東京當計程車司機的常山先生以同樣的方式被人發現。







情況稍好的是,攝製組最終聯繫到了他的兩位親屬,一位是遠房叔父,一位是親生哥哥。




叔父表示,由於姓氏不同,不便將常山先生收納祖墓。







而親生哥哥則由於經濟困難,也無法接收弟弟遺體。




在徵得親屬同意後,醫院只能將其遺體捐獻給了醫學生解剖實慣用。







至此,常山先生就在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他有了新的稱呼——

「683」號

,是醫學院分配給他的遺體編號。







將來,常山先生將和小林先生一樣,被埋入東京的無主墓地。




明明有親屬,卻也無法妥善包管死者的身後事,只能交由政府按照「無緣死者」處理,這在過去的傳統社會簡直不可想像。




現代社會人際關係逐漸淡漠,原本緊密的血緣之親,其功能也不如以前。




而這幾乎是全世界的通病,一座城市、一個社會的發達程度,往往與其人情的厚度呈反比。




 

04




眾所周知,日本人幾乎是最怕麻煩別人的民族,所以很多獨居者在經濟允許的情況下,早早搬進敬老院。




高野先生退休前是一名銀行職

員。







42年兢兢業業跑業務,

收納了滿滿幾大盒名片,

這是他積攢大半生的榮耀。







年輕時,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為了業務四處奔波,吃飯、睡眠都極其不規律

,40多歲時,身體幾乎就徹底垮掉了。




如今在這裡,每天有人配送他的糖尿病專用飲食,餐前還要先服用幾粒抗抑鬱葯,為了抵抗早年工作時,壓力太大患上的抑鬱症。







視工作為人生首要目標的高野,直到退休後,才意識到家庭的重要。




可那時,不堪忍受的妻子已經提出了離婚,同時帶走了孩子。







在停止工作後,生活出現了巨大的空缺,又無人陪伴,他只好住進了敬老院。




隨身帶著,視若珍寶的是兒子修學旅行時給他帶回的禮物。







退休後,他還特意去拜見了父母的靈牌,這是雙親過世後,他第一次想到來這裡。




當生活只剩下孤寂時,有回在路邊,高野看到一對老夫婦相依偎著吹豎笛,他潸然淚下。







年輕時,為了工作,親人家庭都不要




柜子里幾大盒名片,看似熱鬧的人際,轉眼間,在退休後,就成了一堆廢紙。




高野懊惱地說:「

現在想想多可笑啊,闔家團圓、天倫之樂,明明是嚮往的生活啊。」


 

05




另一位離異男性,也出現在「無緣死者」的名單。







他叫

木下敬二

,名字是離異後才改的,所謂「敬二」,是鼓勵自己重新來過第二人生。




木下先生與妻子離婚,被迫與兩個女兒分離,當得知女兒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去世後,他搬進東京一所公寓里,背靠一家幼兒園。







那時,木下先生整日閉門不出,活得死氣沉沉。




直到幼兒園園長的女兒出現,9歲的智子因為好久沒見到鄰居叔叔,就帶著妹妹踩過屋檐去探望他。







木下先生的生活因為兩個孩子的參與,有了新的曙光。




從那天起,兩個孩子的成為了木下先生重要的陪伴,他逐漸從離異、喪女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多年後,臨終前,他交給智子一本相冊,上面都是他所拍攝的兩姐妹。




在相冊的扉頁上,他寫道:「眼睛叔叔寫給智子的話,來到東京後的一段時間,

每天面對房裡的牆壁,感到非常寂寞。

幸虧你們兩個經常來玩,熱熱鬧鬧的,我十分高興。作為回報,我做了這個相冊感謝你們。」




偌大的城市,角角落落里都是孤獨的人。




有時候以為自己在深淵,其實只不過暫時的黑暗。




 

06




離異可能導致心理缺失,由此走上「無緣死」的悲劇。




一生未婚的「生涯未婚」,在「無緣死」的人群中,佔比更高。







若山女士

在40歲時,終於買上了自己的公寓。




父親去世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還在醫院當護士。







日復一日,終身大事就這麼被耽擱過去了。




年紀越來越大,對愛情、婚姻的希冀,也逐漸轉為了對死亡的擔憂。




幾年前,罹患癌症,手術後,身體虛弱不能常出門,她就在冰箱里備上了三個月的充足食物。








後來哪怕身體恢復了,這個習慣也改不掉了。

獨居一人的安全感,來自滿冰箱的充足食物。




她的精神伴侶是一排毛絨玩具,都是病人送的禮物。




退休後,若山女士把它們都擺放了出來,每年還會給他們重新更換一次外包裝,她還立下遺囑,

希望它們在死後能夠繼續陪著自己







關於後事,她已經操辦好了,是東京的一處合併墓地,約莫有四百人葬在那裡,

「在天堂不想太寂寞了。」







「我一個人這樣孤獨地生活過來,在那邊認識很多人就最好了,去了那個世界也想做同樣的工作。」







而現在活著的若山女士,唯一的擔憂的是

「我死在這,化成白骨,就算有電話打來,也不知道我死在這兒了。」


 


 

07




這樣的擔憂,真實發生在了另一所公寓。




同樣是「生涯未婚」的館進先生,還沒來得及預約後事,就死在了公寓。







在這所密閉的公寓里,

他的屍體孤獨地停留了一個月




房間里晾好衣服,冰箱里分裝好的食物,無不顯示他的離世,有多突然。




工作人員前去打掃時,發現電話里有多通未回復的留言,都是遠在北海道的姐姐打來問候的。









姐姐想要給他寄來食物,從寄前問候,到無人接收被退回。




姐姐面對的都是電話那段空蕩蕩的回應,和明明就在房間卻毫無感知的弟弟。





姐弟倆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印象中唯一一次弟弟主動打電話,也已經遙遠得記不起日期了,他難得感性地說:

「突然很想聽聽姐姐聲音呢。」




沒有伴侶的館進先生,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恐怕就剩遠在他鄉的姐姐了。




那次,掛電話前,館進先生對姐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再見了。」



 

08




隨著年輕人結婚意願的走低,「生涯未婚」的人數還會上漲。




預計2030年,日本社會,每四名女性中,就會有一位「生涯未婚」;而男性,則是每三名有一位「生涯未婚」。








這樣意味著將來會有更多的「無緣死」發生。




日本社會現已衍生出相關服務業,譬如幫助政府

替「無緣死」死者打掃房間

、整理遺物,將骨灰寄給家人,或者無主墓地,這樣的公司幾年間就出現了三十多家。




另一項,為生者服務的NPO

,許多人退休前都會來辦理,甚至年輕人參與的趨勢也逐年增多。







生死皆大事,無論身份、地位、階級。




最後NHK電視台將這些「無緣死者」拍成了紀錄片

《無緣社會》




攝製組說:「釆訪的困難程度前所未有,因為這些案件是連警察都中途放棄確認死者身份的懸案。

可是當採訪到後來死者身份漸漸明朗時,我們才發現,他們幾乎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09




《無緣社會》雖然拍攝的是日本社會的問題,但對我國依舊有不容忽視的警示作用。





這些年,日本被貼上

「人口老齡化」「低慾望社會」「不婚社會」

等標籤,生育、死亡危機的背後,是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失落。




中國社會也不例外。




人口出生率的逐年降低、離婚率的爆髮式增長等,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從未有當下如此鬆散。




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將中國社會比作「人情社會」。




這是五千年的文明決定的,但隨著互聯網普及、工業化進程加快,傳統觀念在很多地方已經出現崩塌。




或許尚未這麼明顯,但是顯然不加引導

,日本社會的今天,將是我們的明天。




事實上,這幾年喪文化的大行其道,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經露出這種危機的先兆。




當社會無法改變一部分人的生育願望、生存方式時,如何安排獨居群體體面地結束人生的最後時刻,是最為社會體現文明高度的一件事。




無緣社會,如果終將到來,只願人生走到終途時,能夠被有尊嚴地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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