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未來大丫頭,平兒為她求情,卻被賈寶玉出賣走上不歸路
大觀園中的小人物「墜兒」並不簡單,這個因為偷了平兒的蝦須鐲而被晴雯假借賈寶玉的名義趕走的小女孩,是金釧兒以外第二個因犯錯被攆走的丫頭。墜兒數次出場,都表現的不一般。尤其賈家那麼多人,偷盜應該是個普遍問題,墜兒被發現,也是將這個問題公開化。原本平兒的意思是注意她點,並不一定攆走,畢竟小丫頭犯錯不好說原因,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想被賈寶玉偷聽到後竟然告訴了晴雯而最終被攆走。當然這次我們主要聊聊墜兒這個小姑娘的大膽行為,其他的不展開。
【一】
墜兒的出場次數不少,因為被晴雯攆出,是晴雯悲劇的導火索。而且由於晴雯對她責罰太狠,用「一丈青」戳她的手,很多人對晴雯觀感大惡!既認為晴雯越俎代庖,也認為晴雯太過狠毒,這個我們以前說過多次,一丈青那玩意筷子似的,除了疼幾下,不會造成傷害。其實整個五十二回,表面說的是晴雯的勇,其實暗中整回都是墜兒這個小丫頭留下的痕迹。
墜兒偷了蝦須鐲,事發後直接被趕出。等待她的是未知命運。我確實特別想知道墜兒為什麼偷蝦須鐲。作為一個小丫頭,雖然工資不高,但在怡紅院,等於是被分配到了榮國府最好的崗位實習。等過幾年,鍛煉好了將是另一批襲人、晴雯,如果長相好,工作努力的話未嘗不能上位成為另一個姨娘。畢竟,按照古禮,男子婚後納妾一般除了父母所賜或者妻子陪嫁,都會在若干年後,才由妻子幫忙物色,年紀小的丫頭反倒是優勢。而與男主人年貌相當的,大多都會年紀到了被嫁出。事實襲人十有八九也是如此被嫁出。墜兒能在怡紅院實習,有最光明的未來,怡紅院那麼多好東西不偷,偏偏偷了平兒的蝦須鐲,實在令人費解。
【二】
墜兒最驚駭的行為不是偷蝦須鐲,而是她第二十七回和小紅說得被寶釵聽到的那一段話。那一段話的核心思想是墜兒拿了賈芸的手帕幫忙聯繫小紅,充當另一個「紅娘」。
墜兒洞悉小紅和賈芸互相有意,表示完全支持,願意幫忙。這本就是一種反大觀園的思想。第一個有這種思想的是小紅。她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大觀園,掌握自己的命運。現在墜兒成了她的戰友。她們將立志脫離以賈寶玉為核心的大觀園那些無法掌握命運的人生。
而墜兒和小紅的對話特別直接,中心思想是轉達賈芸對小紅的心意,而她想表達的是要謝禮。而且是直接要。「你拿什麼謝我呢?難道白尋了來不成?」墜兒如此直白,表明他是個特別現實之人。而現實之人看事物最直接,她和小紅的關係最好,卻還用利益結算兩個人的友誼,可見這個小姑娘的現實。這不由得讓人想到偷蝦須鐲的原因。蝦須鐲首先不是個大物件,便於隱藏,另外也不算太值錢,這樣可能就沒人追查。尤其對於平兒這樣的人,本身跟著王熙鳳不缺好東西。她偷東西之前是考慮過自己的安全的,只是畢竟是小姑娘,全然沒想到平兒既然帶著這個鐲子一定是喜歡的。
【三】
墜兒在怡紅院實習,被大丫頭們打罵也屬正常,她並不像晴雯一樣認為大家要在一起一輩子。所以能給自己將來準備一點東西好做退身之用是非常聰明和現實的。她偷竊的行為也不可能僅僅只有一次,只是之前沒被發現,大觀園那麼多珍寶,她只偷留一些小東西,卻又值點錢,很難被人發現。墜兒這個小女孩,是個有成熟思維的人。
寶釵評價墜兒和小紅。「怪道從古至今那些姦淫狗盜的人,心機都不錯。」這就是思想的對立。寶釵代表的是傳統或者說是大觀園主流思想。而小紅和墜兒就代表了逆反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思想。墜兒偷盜固然不對,思想傳遞也算不得好,可這樣的小丫頭能居安思危,也實在是個異數。晴雯說:如果這裡又放月錢了又散果子了,你該跑到頭裡了。現實的墜兒躍然紙上。
墜兒,只是一個小小的,反抗力弱的人,在大觀園這個主觀社會,她墜落了!不曉得她回到外面的洪流中會怎樣?是活出自我?還是無奈墜落?無論怎樣,她曾是個不甘於隨波逐流而努力掙扎的人,至少她為自己努力過,雖然手段很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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