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孝文帝為什麼要推行漢化,為什麼要遷都,其實都是不得已
五胡亂華時期,胡漢民族矛盾尖銳。北魏孝文帝通過遷都洛陽,推行漢化改革,導入官員品級制度等措施,削弱了單純民族因素的影響,為隋唐帝國的形成奠定了民族基礎。
我國有兩座著名的佛教石窟,山西大同的雲岡石窟和河南洛陽的龍門石窟。如果你去這兩個石窟遊覽的話,一定要關注一下它們在造像風格上的區別。雲岡石窟的佛像通常斜披袈裟,也就是一隻胳膊露在外邊;龍門石窟的佛像則大多寬袍大袖,把整個上身都罩起來。別看就這點小區別,它們代表的含義可完全不同。說白了,大同的雲岡石窟體現的是早期游牧民族的風格;洛陽的龍門石窟佛像的寬袍大袖是漢族士大夫的特徵。按理說,這兩座石窟的始建年代都是隋唐之前的北魏,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風格變化呢?這就要歸結到一個人了,他就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也正是因為他在位期間推行了漢化改革,才促使了佛教造像從游牧民族風格向漢風的轉變。
關於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漢化改革你可能聽說過,也可能知道北魏這個政權是游牧民族鮮卑人建立的。對於孝文帝為什麼要推行漢化改革,常見的解釋是:向漢族的先進文化學習。這一點沒錯,但只是表面原因。實際上,這背後還有更深刻的社會動因。最根本的就是:不漢化不行了。像我們一開始講的,漢帝國崩潰以後,整個中國北方出現了大片權力真空。之前那些游牧民族本來是處在強權控制下的。現在這個強權沒了,游牧民族就紛紛登上了歷史舞台。這個階段就是所謂的五胡亂華時期。這裡的胡字,是當時漢人對游牧民族的稱呼。五胡指的是匈奴、鮮卑、羯、羌、氐這五個大的游牧民族。他們先後在北方建立了很多割據政權。
這些政權的名字五花八門,但總的來說,他們都要面對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如何跟漢人共存。道理再簡單不過:游牧民族人少,漢族人多,以少數人統治多數人,政權終歸是不穩定的。比如這些游牧民族政權里就有個羯族人建立的後趙政權。在一次戰役中,後趙的軍隊俘虜了一名漢族將領。後趙的皇帝就把這名將領12歲的兒子冉閔,收為自己的養孫。冉閔很討老皇帝的喜歡,老皇帝也真把冉閔按親孫子那樣培養。但他忘了一點:12歲的孩子已經懂事了。冉閔長大成人以後,成了後趙的一員猛將,但畢竟民族隔閡還在,在權力爭奪中他起兵造反,把皇帝的後代斬盡殺絕。而國內的漢人也紛紛響應,結果幾十萬羯族人被殺。很顯然,這麼大規模的暴亂哪是冉閔一個人的事?它體現的是整個胡漢民族的對立。
像這樣的事,在五胡亂華時期是很常見的。正因為有了這些前車之鑒,後來建立起的北魏才堅定地推行漢化政策。從這個角度看,孝文帝的漢化改革,遠不是學習漢族先進文化那麼簡單。往大了說這是個生存問題。因為北魏的鮮卑人就那麼點人,漢人卻是汪洋大海,不向漢文化靠攏,就可能重蹈後趙滅亡的覆轍;往小了說,也是個發展問題,畢竟誰也不想偏安一隅做個草頭王,他還是想做大做強,名垂史冊。
所以在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任內的一項重大舉措就是遷都。也就是從之前的山西大同,遷到河南洛陽。如果我們打開地圖就可以看到,洛陽在大同的正南,相距700多公里。今天可能不算什麼,但在當年可是個大工程。洛陽是什麼地方?是過去東漢的首都,漢文化的核心地帶。遷到這裡,就意味著整個北魏鮮卑政權的氣質都要發生重大改變。你看,北魏原來的國都平城,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大同,當年還處在塞外的蠻荒之地。而洛陽早在漢朝就已經是上百萬人口的城市了。這一遷都,相當於國家的首腦和辦事機構都要遷到城裡去。作為游牧民族出身的鮮卑人能不能適應,還是個問題。
正因為如此,北魏的朝廷里很多文臣武將都抵制遷都。這就體現出孝文帝作為一位傑出政治家的雄才大略了。他先是在朝堂上跟大家說要南征,用敲山震虎的方式駁斥了反對意見,展示了一定要南征的決心。在「假南征,真遷都」的計劃開始以後,大軍走到洛陽正趕上連陰雨。很多鮮卑貴族打起了退堂鼓。孝文帝抓住這個時機跟大家說:南征的計劃已經發布出去了,如果半途而廢豈不讓人笑話?既然各位都不想繼續南征,那我們就索性在洛陽定都吧。
就這樣,本來有可能引發政治地震的遷都問題,就在孝文帝曲線救國的策略下被巧妙地解決了。隨著首都的南遷,漢化改革得到了進一步的推進。孝文帝帶頭把自己皇族的姓氏拓跋,改成了元,並且提倡尊孔子、說漢語,按照漢人的禮儀生活。像剛才說的,為什麼洛陽龍門石窟佛像的衣著更像漢族的士大夫?因為這個石窟,就是在孝文帝遷都洛陽前後修建的。除了這些形式上的改變,他還進一步取消了很多之前專門為鮮卑人設立的官職,有意導入了和中原王朝類似的官員品級制度。也就是說,在考察官員的時候盡量不以民族出身,而是以品行和政績論。這就變相削弱了民族出身因素在北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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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五胡亂華時很多首領都叫「天王」,楊堅又為何定國號為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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