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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時一種小官,權力比頂頭上司還大,讓皇族也聞之色變

東晉滅亡之後,中國就進入了南北朝時期。在宋、齊兩朝,出現了一種特殊的官員,他們的品級很低,名為藩王的幕僚,然而實際上權力很大,起到了監視和制衡藩王的作用,這就是典簽。在這個時期,以典簽來控制藩王的制度,就是典簽制度。

尤其是在南齊時,藩王出鎮地方的時候,年紀都還比較小,中央朝廷以輔佐政事為名義,給他們都配備一名典簽。看上去,典簽的品級很低,有的說是五品,有的說是七品,甚至在正式官僚體系中都沒有他們的名字,然而他們卻讓高高在上的藩王們寢食難安。

這是因為典簽被皇帝賦予了裁決政務的權力,在趙翼的《二十二史札記》就明確提到:

齊制,儲王出鎮,其年小者,則置行事及典簽以佐之,一州政事以及儲王之起居飲食,皆聽命焉,而典簽尤為切近。

也就是說,典簽不僅能管藩國的一切政事,而且甚至連藩王的起居飲食,都能夠一手操控。比如當時的邵陵王蕭子貞,有一天想吃熊掌,奢侈是奢侈了一點,對於藩王來說也不算大事吧?然而他的廚子卻冒著殺頭的風險告訴他,典簽不在,不敢私自給他。

藩王之所以怕典簽,當然還是因為害怕他背後的皇帝。名義上來說,藩王是典簽的頂頭上司,然而實際上,典簽在一年之內可以往返京師和藩國數次。藩王的表現怎麼樣,完全靠典簽的一張嘴,這些王爺本來就是皇帝的宗親,更是皇帝最不放心的人,典簽稍微一挑撥,藩王就會受到天子的懲罰。

武陵王蕭曄是齊太祖蕭道成的第五子,身份高貴,難免有一些剛烈暴躁之氣。他擔任江州刺史時,就與典簽趙渥之關係很不好。趙渥之回京述職的時候,就公然對於手下人說:現在的刺史不合我的心意,我回京見駕,等我見到皇上就將他換掉。

結果,趙渥之說到做到,他在齊武帝蕭賾面前大肆詆毀蕭曄。蕭曄隨機便被免職,並且遣送回京師。雖然後來又陸續擔任了一些官職,但蕭曄從此又氣又急,竟然在二十八歲就一病不起了。

各地的藩王,必須和典簽搞好關係,否則就是自討苦吃。比如南海王蕭子罕,是齊武帝蕭賾的兒子,鎮守琅琊。他有一次想去自己封地的一個景點遊玩,但典簽姜秀不允許,就沒去得成。這位皇子、王爺,竟然哭著對自己的母親說:

兒欲移五步不得,與囚何異

沒有典簽的同意,藩王寸步難移,形同囚犯,就是當時的現實。這還算好的,如果皇帝對藩王看不順眼,想要了卻這些藩王,代為動手的往往就是這些典簽。比如宣城王蕭鸞通過一路殺戮,篡位稱帝後,對諸王非常不放心。他下令誅殺藩王,就是這些典簽動手。

典簽這麼大的權力,以至於別人都不敢直呼他們的官職,而是恭恭敬敬稱之為「簽帥」。在一州之地,從上之下的官僚無不對典簽討好巴結,阿諛奉承。競陵王蕭子良年輕,他不懂其中的奧秘,傻傻問自己下人為什麼官員們都往典簽那裡跑,而不來巴結他。參軍范雲將話說得非常透徹:

詣長史以下皆無益,詣簽帥便有十倍之利,不詣何為!

范雲沒有直接點名說藩王,其實意思就是拜訪你一個藩王能有多大好處?拜訪典簽就有巨大的利益,誰不會這麼干?

這種制度,原本是讓出身寒族的典簽限制皇親國戚的許可權,沒想到卻讓典簽權力坐大,失去了平衡。那些藩王要麼對政事漠不關心,乾脆耽於享樂,失去了拱衛朝廷的作用;要麼就對朝廷心懷怨恨,時刻惦記著起兵謀反。藩王作亂,多次都是從殺典簽開始的。後來在梁武帝時代,這項用心良苦然而作用並不大的制度被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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