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婆仔(民間故事)
「金兒衛銀兒!你們守著門,我到外祖家去,一會兒便回來。」她們的母親溫慈地向他倆講:「假使我回家時,叫你倆的名字,你們才一可以開門。提防歹物(壞東西)到來。」金兒的母親把門兒扣上,徑向她娘家去了。
她走到豐途,前面一條溪流擋住,這是她回娘家必渡的小溪。她走到這裡,忽然一陣腥風撲面吹來,只見對面走來一位老媳。
「天已晚了,你這位老嬸嬸何處去喲!」老婦人笑迎過來。「娘家去的,你老人家也去哪裡?」「啊!回娘家去的嗎?怎麼不帶你的寶寶同去?」「天也晚了,金兒、銀兒,我特地不要他們跟,很累呢!」「那麼,我背你過溪去吧!」這個老媳講時,已經變成一隻兇悍的虎人,伸開手爪,把她撕個粉碎,血淋血滴地吞下咽喉去了。隨即變成金兒母親的模樣,纏著腳,朝金兒家裡來。
「金兒!銀兒!我回家了,乖乖的,快開!快開!」老婦人急躁地喊著。「母親衛你從哪裡來?」金兒在門內探著口氣地問。「外祖家回來的,乖乖兒,開門。」於是任性的銀兒把門開了,讓那位與母親一模一樣的假母親走進門來。
這是一個初秋的晚上.靜悄悄的四周罩上暮雲。
「母親!你怎麼這樣早就回來?」金兒有些懷疑地問。「啊丁金兒!我沿途跑呢,兩腳很骯髒,你拿些熱水來給我洗腳。」老婦人講。金兒終於滿腹的疑惑,留神地觀察她的舉動。,邊拿水盆,一邊拿椅子,送到她「
母親」的面前。「金兒!我走得兩條腿酸得很,椅子坐不著。拿個瓮仔給我坐吧!」「唔……好……我拿……」金兒更是狐疑不定。
老婦人洗好腳,天色黑簇簇的晚了,村裡的人家已沉睡在夢中口「金兒、銀兒,你們該睡吧!假使要和我一頭睡的,你們可以打一打看,打贏的,這頭來!」「媽媽,看看我們打一打,誰底來?」銀兒很快樂,下意識地
等老婦人講後,便撲奔上金兒的身。金兒巧些,便假輸下來,銀兒得勝了,於是得同媽媽同頭睡。金兒充滿優愁,疑惑,雙眼合不攏來,在提防事情的發生。
漏夜寂靜里,朦朧中,忽然發出豈豈國國的聲音,金兒凝神地聽著。這一陣響聲,彷彿發自她「母親」的口裡口「媽媽!你吃什麼?」金兒顫聲地問。「外祖家裡帶來的菜乾,要吃嗎?」老婦人答著。在這黝黑的夜潮里,摸出兩枝東西給她。金兒接到手裡一摸—呀丁這不是指甲嗎?嚇得她心坎跳個不停。「媽媽!我要便〕」她急中生計。「好!小便到床邊便桶去。」「媽媽!我要大便!」「大便也到床邊去。」「不!媽媽!便桶滿了,盛不下去!」「盛不下去,在床上隨便放吧!」「媽媽!假使你不信,我的袖角給(讓)你用繩了縛了吧生』鄉金兒於是慌忙地把繩於上的袖角,給老婦人牽著。一溜煙地向後門跑了。解起袖角的繩子縛在門環上,然後扣上門
鎖了,飛也似地逃到鄰家告訴一切。
這當兒,村裡的人都很恐慌,這飛來的災禍,使空氣頓然緊張,他們都不願讓金兒躲藏在家裡,盒兒只得逃上她家裡的屋頂去,那屋角有株大樹毗連,她攀枝援乾地爬上最高的大樹,躲在樹叢葉里。
老婦人吃完銀兒後,手裡的繩子久不擺動。因此,她懷疑起來,急忙起床,瞧見床里無人,雙扉被扣鎖,一時悍性勃起,只聽得乒乓一聲,兩扇門板倒下,老婦人闖出來了,也沒看見半個人影。無意間走過屋邊大樹的池沿,看見樹卜彷彿有一個小孩。抬起頭來,瞥見了金兒,於是刮刮地把樹身嚙倒了幾株。金兒卻一株逃過一株口最後,金兒沒處躲藏,而且這株樹身,已嚙成半,遲早要跌下來,幸得老婦人的銳齒被樹膠粘住,便跑到溪邊漱口去。樹上的金兒,不停地發抖,她只得高聲地喊著:「鳥雲鳥爹爹,白雲是阮(我們)爹,烏雲烏塗塗,自雲是阮母。」
這凄楚的尖銳的悲聲,混在蕭索的慘風裡,慢慢地響遍了宇宙,卻找不著一些兒迴響。只見那茫茫的白雲,從天涯海角里噴出口團團的烏雲,移山倒海地罩籠著這寂靜的荒村。這可憐的金兒,輕騰騰飄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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