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薪十年,現在你和我說降薪?
作者|潘 安
編輯|李春暉
貴圈人士也開始為「錢」所困。
自范冰冰逃稅避稅風波後,地方緊密鑼鼓加強稅收征管。明星們正忙於註銷公司、自查補繳時,「限薪令」又火速登場。本以為是限民憤極大的劇集片酬也就罷了,沒想到綜藝片酬也緊隨而來。9月底,便有媒體傳出,「每期節目藝人總片酬不能超過80萬,常駐嘉賓一季節目下來的片酬不能超過1000萬。」
不久後,港台媒體曝出消息,《中餐廳》第二季每人單季片酬人民幣5000萬,舒淇、趙薇為「限薪令」政策,雙方各退還4000萬給湖南衛視。討薪的故事聽過不少,退薪的還是頭一回。
不管綜藝圈是否會迎來「退薪潮」或「降薪潮」,我們都要相信最終只能是市場選擇而非行政命令所能控制。因為真人秀井噴式增長、天價片酬、數億冠名……都是徹徹底底的市場行為。而在這個市場中,搞清明星片酬是怎麼漲上去的,我們才知道怎麼才能降下去。
綜藝明星漲薪實錄
綜藝片酬早有業內公認標準,與綜藝量級、明星身價緊密掛鉤。
一般綜藝節目可按量級大小劃分為「S」級、「A」級、「二線」和一般等。其中「S」級邀請藝人片酬單集可達500萬元,如以一季節目10期的標準來計算,常駐藝人的總片酬至少在5000萬元以上。而「A級」節目大概總片酬在2000萬以上,二線節目數百萬,一般節目僅數十萬元。
不過,上述標準只是常規操作。綜藝節目的指數增長導致明星資源供應不足,高價邀請明星也就順理成章。一線身份、綜藝首秀等都成為嘉賓坐地起價的籌碼。號稱「天后王菲綜藝首秀」的《幻樂之城》,面世伊始就因「片酬3億」的傳聞轟動一時:
從近年熱門綜藝流出的數據來看,常駐嘉賓片酬超1000萬已是常事。去年,袁立與《演員的誕生》的論戰中,透露了她參演一期的收入稅後80萬。試想,袁立早非熒幕常客都能日進斗金,何況活躍一線的流量鮮肉、大咖呢。
2014年,是天價綜藝片酬演進的關鍵轉折點。
這一年,《中國好聲音3》《我是歌手2》《爸爸去哪兒2》等節目一路高歌猛進,《奔跑吧,兄弟》《花兒與少年》強勢崛起。與此同時,《奇葩說》《大牌駕到》等網路自製綜藝的點擊也實現跨越式增長,合力重塑了綜藝的製作格局。
大片式、現象級綜藝接連上演,此起彼伏。綜藝節目投資動輒千萬,甚至是過億,哄搶大牌明星也就成為常態。其中,《中國好聲音》由那英、汪峰、楊坤、齊秦擔任導師;《爸爸去哪兒2》邀請了黃磊、陸毅、曹格等明星參與;《奔跑吧,兄弟》則集齊了全明星陣容,從主持人到嘉賓大多是活躍一二線的明星,包括了鄧超、Angelababy、陳赫、李晨等人。
各大製作方正面廝殺的同時,明星酬勞也水漲船高。一時間,眾多明星的綜藝身價被哄抬至千萬。據《2014年騰訊娛樂白皮書·綜藝篇》顯示,姜文以4500萬片酬奪得頭籌,鄧超、郭富城3000萬緊隨其後,姚晨、馮小剛、吳鎮宇、張柏芝等也邁入千萬量級。
此後,綜藝節目逐步演變成為資本為王的「核戰」,雖然廣電總局也曾頒發相關限令但都未能阻擋製作方對明星的追捧。很快,章子怡、黃渤、孫紅雷、林青霞等電影明星頻現熒幕,鹿晗、吳亦凡、張藝興、迪麗熱巴等流量藝人更是資本爭搶的頭號對象,天價片酬的圖景已然形成。
綜藝片酬聽來比拍戲片酬更令人咋舌。畢竟只是明星花費幾天時間,玩玩鬧鬧,就日進斗金。但當我們揭開綜藝背後的商業邏輯,會發現:所謂天價片酬,其實並不離譜。
這錢花得值
綜藝板塊迅速擴張,觀眾分流日益明顯,整個行業都面臨產能過剩的殘酷現實。邀請重磅明星參與,就成為各家節目競爭的頭號武器。
這年頭,沒有幾位一線明星加持的綜藝,都很難取得較好收視,更別提創造爆款。如此一來,整個娛樂圈更加陷入優質資源稀缺,藝人檔期有限的困局,片酬怎不水漲船高。
而對明星而言,拍攝影視作品,尤其是電影的收入並不樂觀。在劇組辛苦拍攝數月獲取的酬勞,遠不如在綜藝上吃喝玩樂來得多。賺錢休閑兩不誤的活兒,擱誰誰會不樂意?以前千萬片酬靠摳圖還飽受吐槽,如今跑著做遊戲就整完了,群眾還誇性格好。因此,電影咖、鮮肉流量轉戰綜藝,甚至成為「綜藝明星」的越來越多。
值得一提的是,參加綜藝也成為了明星自抬身價的手段。
相較於電視劇、電影,綜藝並沒有固定的評判標準,一般不會出現口碑低迷的尷尬。相反,明星能夠藉助綜藝這種大眾娛樂產品,提高曝光率、吸納更多流量,倒逼影視劇片酬拔高。黃子韜在參加《真正男子漢2》後圈粉無數,促成了電視片酬從2000萬漲至7000萬。而張藝興入場《極限挑戰2》後,身價也飆至8000萬。
以往,製作投入和嘉賓費用都是片方支出的重要版塊。各級電視台曾傾盡全力製作綜藝節目,高額瘋狂採購國外綜藝版權,上億製作成為標配。可視頻網站入局後,各家全面發力自製,一定程度上縮減了版權的用度,更多開支挪至嘉賓陣容打造上,數度出現了業內人士爆料的「1億製作費,8000萬給了明星」的現象。
雖然貴,但很值。綜藝藉助明星話題、輕鬆幽默的形式,成為了觀眾心頭好,掀起了收視(點擊)浪潮。 優質數據意味著作品的知名度,也折射了傳播力、宣傳效應,迅速吸引製作資本和廣告主湧入其中。
在綜藝節目搶灘的迭代周期中,國產真人秀綜藝節目的冠名市場體量從10億激增到100億,只用了三年時間。要知道,中國電影要用10年才走完這段歷程。
公開數據顯示,2014年國產綜藝廣告收入集體邁向「億元時代」。靠著首季爆紅的《爸爸去哪兒》,第二季冠名費從2800萬增長至3.12億,足足漲了十倍。而《中國好聲音3》《我是歌手2》等也突破2億大關。
此後,《奔跑吧,兄弟》、《中國新歌聲2》、《極限挑戰3》等品牌綜藝不斷刷新數據,在「5億冠名費用」邊緣波動。衛視綜藝吸金能力超強,網綜也不甘落後。《奇葩說》首播就奪得5000萬冠名,如今第五季早已突破億元大關。今年以來,優愛騰三家更先後宣布,其超級網綜單款節目招商超過6億。
資本的加持,讓網綜在製作水準、明星效應等方面上升到一個新高度。品牌主們的廣告投放行為,也逐漸演變成為一種風險投資。他們往往會根據綜藝節目的內容形式、嘉賓陣容等進行量級評定,在其爆發前率先入場冠名,達到以小搏大的投資成效。《火星情報局》、《十三億分貝》等節目尚未上線,便就贏得了過億的廣告贊助。
觀眾熱捧、金主砸錢,製作方、明星則投市場所好,各方合力才將生產鏈條推至天價。看劇不光要明星,還要劇情好觀眾才買單。綜藝則「保底」多了,砸幾個大明星下去,總歸是有人看的。
限令困局,降薪解法
當下,綜藝成為了片方、明星和政策博弈的焦點。廣電總局重拳出擊,會讓市場冷卻下來嗎?
嘉賓直接參股或成為行業應激新招。製作方、明星由僱傭關係變成合作關係,這就意味著嘉賓能夠以投資者的身份獲取更高額的回報。此外,也不排除片方巧立名目,以其他各類形式補貼藝人收入。
歸根到底,綜藝內容對明星的依賴才是問題的根本。一定程度上來說,限娛令的持續發揮作用,似乎更加限住了明星片酬。
去年,圈內傳言稱觀點總局將對衛視綜藝節目進行管控,全明星陣容的綜藝將被逐出黃金檔。6月30日,中國網路視聽節目服務協會發布《網路視聽節目內容審核通則》,明確要求真人秀節目要減少明星參與人數,提高普通群眾的參與比重,讓群眾成為節目的主角。
各綜藝節目展開自檢自查,以各種方式達到「星素結合」的要求。其中,《我們來了2》就邀請4位素人嘉賓救場,搭配6位明星組成女神隊伍。然而,明星與素人之間身份的屏障,讓彼此都難以融入對方世界。機械的星素結合使得兩方劇本幾乎平行,無法形成深度互動,時常滿屏皆是尷尬,因此飽受觀眾詬病,甚至出現口碑滑坡。
不過,今年走紅的《我家那小子》、《心動的信號》等觀察類綜藝,明顯是「星素結合」已經找到了比較適合的道路。
《我家那小子》作為一檔親情觀察的勵志節目,邀請了明星媽媽們作為專家,來觀察明星獨居生活。節目播出後,朱雨辰媽媽、陳學冬大姨等素人成功引起吃瓜群眾注意,一度登榜微博熱搜。
而《心動的信號》講述了「信號小屋」中素人單身男女日常相處的生活細節和情感,邀請朱亞文、張雨綺、姜思達、楊超越等共同組成心動偵探,來觀察解讀素人間的情感交流和心動信號。該節目圈粉無數,圍繞幾位素人的討論更是層出不窮,甚至連硬糖君老媽都成了忠實觀眾。
探究這兩檔節目走紅的深層原因,無疑是其滿足了觀眾的情緒需求。你追我趕的「表演型」綜藝人民群眾也看膩了,全民熱議的「話題型」綜藝正成為大眾關注的新載體。
有代入感的綜藝才是好綜藝,讓吃瓜路人都能參與討論的才是真爆款。本來嘛,像「1818黃金眼」、「老娘舅」這樣的素人節目,早就證明了:素人的綜藝感飆起來,明星都害怕。
隨著素人綜藝也逐漸摸索出一條新路,加上政策層面的限制,明星的綜藝「剛需性」可能會越來越低,降薪可能在商業邏輯上成為現實。倒是明星的七大姑八大姨,完全可以熒幕再就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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