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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結婚前夜猝死婚房,他靈堂遺像揭露兇手行蹤

1

章沉所在的村子,荒遠,偏僻。那裡有泊一眼望不到邊的湖,湖水深得駭人。一般的深湖泛藍靛青,那泊湖,泛黑。沒有人敢下那個湖,最厲害的漁人也不敢。湖中常有巨魚打水,浪聲震天。大家都說那裡一定活著什麼怪物。

敢靠近湖泊的人也很少,有人說見過大魚長著一雙手,上岸拔魚草吃,也有人說,見過大霧瀰漫的湖面上,有成群的亡魂列隊沉入湖底。大家都猜,湖底連著的,是地獄。

章沉年輕氣盛,偏偏要去湖邊割魚草。那邊的魚草肥嫩,養出來的魚也特別長肉。太陽已經在山腰藏了半個身子,餘暉只比燭光強一點,他依舊彎腰割魚草,不知疲倦。汗珠划過黝黑結實的肌肉,滴落到草葉上,金燦燦的。他的動作麻利,精神,一個人能幹幾個人的活。

不知多久,天快要黑下來,章沉直身擦拭汗水,發現四周突然死一般寂靜。他感覺有些怪異,耳邊能聽到呼吸和心跳聲。他希望來一陣風,可惜沒有。放眼望去,湖面如鏡,晚霞的倒影看起來變幻莫測。剛才魚打水的聲音,百鳥歸巢的聲音,蟲鳴聒噪的聲音,這一刻全都停止了。

章沉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在月亮升起來前趕回家。一個抬眼,幾十米外的湖面上,有個人影在行走,無聲無息。

天際晦暝,視線不太好,章沉稍稍躲在樹後努眼細看,眉宇間擠著一股英氣。

那玩意不太像人,稀疏的頭髮通紅,鷹鉤鼻,尖嘴獠牙。他的衣著古怪,粗布麻衣袒胸露乳,卻是瘦骨嶙峋,胸膛一行行排骨輪廓分明。他的步伐輕快,雙眼帶笑,臉上的皺紋鐵青,讓人心底發毛。

他的手指枯如燒焦的樹枝,右手食指跟其他手指不同。那食指比左手食指長一倍,漆黑鋥亮,泛著黑氣,形狀如鉤,像是一把來自地獄的,會勾人魂的尖鉤。

章沉平日雖然膽子大,山裡的夜路時常走,看到這人鬼難辨的東西,後脊背還是陣陣發涼。不管是山鬼還是水鬼,他都不想惹上,彎腰拿好東西,準備離去。再次抬眼的時候,發現湖面開始泛起霧氣,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2

回到家,忙碌一天後,章沉搬出長板凳,坐在自家門前的庭院里休息。這是他一天最舒心的時刻,吃幾粒自己炒的花生米,嘬幾口自家釀的米酒,往板凳上一躺,聽後山風吹樹林沙沙響,滿眼都是璀璨的繁星,感覺整個靈魂都被凈化。

他沒有跟家裡人提起今天湖邊看到的東西,腦子裡卻一直想著那到底是什麼玩意。

晚一些的時候,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吳天和虎二也過來了,三個人開始喝酒,談天說地。

酒到七分的時候,章沉才提起今日所見。

「怕是眼花吧。」虎二愣了愣,酒杯停在了半空。

「不可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啊,八成是水瞎子。」吳天斷定得很堅決。水瞎子是山裡人的叫法,也有人喊做水鬼,是一種水性極強的熊。

「水瞎子又不是沒見過,再說了,水瞎子的頭是黑的,那玩意的頭是紅的。紅色黑色我還分不清了?」

見章沉回應堅決,吳天開始改口風:「那你說是什麼,該不會是山鬼吧。大家不都說,那湖連著地獄么,我看啊,你八成是遇到鬼了。」

吳天臉色突然一沉,尾音還有些顫抖,晚風一吹,虎二被他嚇了一跳,頓時感覺四周陰風陣陣,寒毛聳立。

章沉壯實的手臂一揮,擋了所有晚風:「哼,什麼鬼,老子不怕。老子是干大事的人。跟你們說,我已經計劃好了,明年去縣裡買五百隻種雞回來養。」

「五... ...五百隻。」虎二又被嚇了一跳,這局面,光是聽都覺得震撼。村裡最大那戶人家,也就養了一百來只,五百只可是天文數字啊。

吳天一聽,也覺得是酒話:「五百隻,皇帝都養不了五百隻。」吳天從小到大都這性格。

章沉一聽來氣了,覺得真是夏蟲不可語冰:「諸葛亮當年扇子一揮,曹軍十萬大軍灰飛煙滅,關羽單槍匹馬,過五關斬六將,無人能敵。我養五百隻雞算得了什麼,發展起來了,我還要養一千隻,一萬隻,十萬隻。老子要當萬戶侯!」

章沉講得熱血激昂,虎二聽得熱血沸騰,這話是從章沉口中說出的,他信,樂呵呵地說:「到時候你要帶我啊章哥。」

吳天一聽,別人不敢說,章沉說不定真能成,口風一改:「也帶帶我啊章哥。」

「好,有福同享!」

虎二和吳天一個對眼,樂開了花。

虎二最近在忙婚事,聽說雙方家庭禮數都行完了,章沉問他什麼時候迎親擺酒。

「後天過門。」一說這個,虎二突然變得扭捏起來,扭過頭抿著嘴藏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臉頰緋紅。

一個大老爺們,笑起來像是害羞的小姑娘,讓章沉真似關公一樣拍腿大笑。他是真心替兄弟高興。虎二是個老實人,從小到大規矩踏實勤快,成家後日子肯定不會差,那新娘能嫁給他,也是種福分。

「好事,好事!來,喝酒!痛快!哈哈!」章沉樂不可支。

「看,章哥,七星連線。」虎二突然指著星空。章沉一看,哪裡,還差一顆呢。七星連線只聽老人家說過,百年難得一遇,這才六顆。不過有生之年能看到六顆連線,也是一種幸運。

章沉雙手叉腰,晚風徐徐,將他解開扣子的襯衫吹起,像是一件潔白的戰袍。他對著連線的六顆星星暗暗發誓,一定要帶領兩兄弟過上好日子。

可惜,再璀璨的星辰也有隕落的時候,那願景中的好日子,貌似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戛然而止。

虎二在第二天清晨,被發現死在了自家床上。

3

章沉趕到虎二家的時候,他母親正哭得撕心裂肺。家裡人報了官,村領導過來了,下午鎮領導聽說也會過來。

鎮領導來了後,捂著鼻子轉了一圈,拿本子裝腔作勢寫了幾個字,出門後嬉笑著跟村領導喝酒去了,叫虎二家裡人等通知。

章沉沖他們背影啐口水,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再回來了。向來知道昏官當道,這回算是切身領教了,章沉恨不得變身包公,用狗頭鍘把一個個鍘稀碎。

虎二的葬禮在死後第三天舉行,家裡人請來樂隊,吹吹打打,鬧得人心更亂。原本打算過幾日結婚,牆上掛著的紅布喜字全都扯下來換成白布奠字。

家裡人覺得虎二死得突然,死得不明不白,無法接受。他們在虎二的遺體下頭擱了冰塊,怕冰融化成水,哥哥時不時得換。哥哥前幾年幹活斷了條腿,紅著眼撐滑板來回忙活,滿頭大汗,讓人心酸。

吳天跪在虎二遺像前,哭得呼天喊地。他穿了件衣袖很長的衣衫,長到都擋住了雙手,就這樣用來抹眼淚鼻涕,兩道衣袖都濕盡。

「結結結,叫你結!都說了虎娃今年命弱,經不起沖,你偏不聽!虎娃就是你害死的!」

虎二母親暈厥醒來後又是一頓哭鬧,拉扯捶打虎二的父親。父親不做聲,任由她打罵。他一夜間老了很多,蓬頭垢面,滿臉風霜,頭髮如一夜寒冬大雪覆蓋。通紅的雙眼空洞洞,望著地板發獃。期間的心痛,任何人的感同身受都來得膚淺。

章沉不忍心再看虎二家裡人多一眼,坐到了屋門口悲傷。

「誒你說,這虎娃平日身體這麼硬朗,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村民們開始議論虎二的死因。

「誰知道呢,聽說死的時候什麼傷都沒有,人平躺著,跟睡著一模一樣。」

「真邪乎啊。」繁星點點,遠處隱約能看到群山輪廓,幽深得有些嚇人。

「山鬼,肯定是山鬼勾人魂啊!」碰巧哀樂聲驟停,一位老者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飄出,隨風吹進大家耳朵,把大夥的心臟用力一握。所有人不敢再吭聲。

虎二到底怎麼死的。章沉盯著白蠟燭沉思,燭光灼眼,也燒心。難道真的像村民說的,是山鬼作怪?關於神怪力的問題,章沉不能說絕對不信,只是自己從來不去碰,只走陽間路,不踩陰間線。

找不出兇手,章沉氣得咬牙切齒,想要跑進樹林空掌劈斷幾棵大樹泄恨。他望著虎二的遺像生悶氣。虎二生前從來沒有拍過相片,遺像還是找民間畫師臨時畫的。

畫師比例把握不好,用色不對,畫里的人不太像虎二,看多幾眼,讓人覺得怪異。章沉忽然一個眼花,感覺這遺像有些像那日湖面看到的遊走的東西,內心咯噔一下,又是燒了一股無名火。

章沉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虎二怎麼死的,想起隔壁鎮有個很有名的過陰法師,龍法師,能幫人去陰間找亡魂問話。手足無措之際,他把心一橫,決定找一趟那龍法師,問清虎二死因。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學關公,帶大刀,硬闖陰曹地府,把兄弟的靈魂劫回來。

哀樂再次響起,吳天哭得更厲害了。

4

一大早,章沉就趕路到了隔壁鎮,找到那位龍法師。

來之前,特意打聽過,見這位龍法師,除了商量好的價錢,一定要帶東西,沒有一隻鴨也要半隻雞,再來幾斤酒,總之不能空手去。見人後還要賠笑臉,說客氣話。

章沉的性子,懶得伺候他,自然是空手去。

要說這龍法師,確實有本事,找他的人可謂絡繹不絕。章沉提前預約,也硬是排了半天隊,急得他都想硬闖了,也只得在外頭轉悠。賺得錢不少,房子卻簡陋,只有前庭後院兩個地方。前庭用來接待人,後院居住。不過用的東西卻相當精緻,大道至簡,以一敵萬。

章沉進屋後,龍法師正在坐墊上閉目養神。這龍法師不過四十來歲,盤了高發,山羊鬍子快長到胸膛位置,臉部光滑圓潤,一身素雅麻衣,樣子看起來也算是氣質非凡。不過行徑卻像是華服下的虱子。

室內焚了檀香,章沉不太喜歡這味道。幾道陽光穿窗而入,照得煙霧繚繞。龍法師眯眼掃了章沉一眼,發現他兩手空空,又閉了回去,不再說話,就那樣面無表情地坐著。章沉也不跟他廢話,把錢拿出來往桌子上輕輕一放,數目是別人的一倍多。

「所問何人何事。」龍法師開口,章沉一驚,喲呵,這龍法師眼睛都沒睜開,敢情聞慣了錢香。

章沉報上了虎二的家門與生辰八字,希望能得知他是被誰害死的。龍法師聽完後,雙眼未睜,身姿不變,腦袋忽然一個下沉,開始靈魂出竅,直奔陰曹地府。

按理說,龍法師此去,應當先見判官手下的鬼差,打點好後方可被安排與虎二亡魂相見。然而迷迷糊糊間,竟然不知到了何處。

四周蒙了一層薄薄的,淡黃色的霧氣,霧氣里隱約能看到一些高大的,說不出名字的奇怪樹木,枝比干大,恣意盤曲。不遠處有河水聲,水呈血黃色,河裡蟲蛇滿布,腥風撲面。再仔細聽聽,那水傳來的並非水聲,而是細細的哀嚎聲。

不遠處,一列披頭散髮的遊魂正朝這邊走來,有的哭喊,有的哀嚎。龍法師順著路的盡頭看,發現一座橋,才明白,這路是黃泉路,河是忘川河,橋是奈何橋。

龍法師納悶,怎麼到這來了?再看看那批準備去投胎的遊魂,被幾個小鬼驅趕著。到了黃泉路,鬼差不會再跟過來,喝孟婆湯投胎前的工作,全都小鬼負責。

小鬼和鬼差最本質的區別,相當於有沒有編製。小鬼是合同工,陰壽一完,能力強的,能納入編製成為鬼差,不行的,會被趕去投胎,犯法違紀的,上刀山下油鍋,折磨一番後投胎成豬狗牛馬。

正當龍法師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那煩人的小鬼。尖嘴獠牙紅頭髮,袒胸露乳瘦骨嶙峋,也正是章沉之前湖面看到的紅頭鬼。

這小鬼,龍法師相當熟悉,不要說龍法師,鬼差見到都會皺眉繞道走。不是說他多兇狠,實屬狗皮膏藥一塊,誰惹到這無賴,黏著你,非扯下你身上一塊皮不可。

紅頭鬼走得慢,拿著根枯枝晃晃悠悠,走起路來流里流氣,無心工作。差不多到奈何橋的時候,他眼珠子咕嚕一轉,彎眼竊笑,兩顆尖牙露得更多。他把隊伍最後的一位,一臉茫然,空殼一般的遊魂偷偷拉到身邊,笑著從兜里拿出兩顆骰子。

骰子通紅,如兩滴血在他黑瘦的掌心間晃動:「來,賭一把。」紅頭鬼細聲奸笑,笑裡藏刀。

龍法師一看,大概知道了一些,隱過身去,沒有再去找虎二,匆匆回到了陽間。遂不知,黑暗中,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和紅頭鬼看。

章沉見到龍法師再次睜開眼,迫不及待上前提問。

陽光依舊明媚,檀香味稍稍弱了些,室外傳來幾聲鳥鳴,室內緊張得能聽到細膩的檀香焚燒的聲音。

龍法師依舊面無表情,不緊不慢,一手提著手串,彎腰後,一手把桌面的錢緩緩推到章沉的跟前。章沉眉宇一緊,手臂一陣風一樣掃過桌面,把錢揣進兜里後,一句不問,起身離去。

章沉是聰明人,他知道,龍法師這麼貪財的人,事情好辦,錢會立馬收下,不好辦,也會加錢繼續辦。如今把錢退回來,說明事情辦不了,鬧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

章沉起身後,龍法師盯了他的背影很久,眼眯成線,藏在線里的眼眸黑如深湖,深不可測。

5

虎二的遺體熬了段時間,家裡人想開點後,忍痛下了葬。清晨上路,符紙漫天,一行身著白色喪服的人破霧前行,空氣中全是淚水的味道。

一路上,章沉和吳天忙前忙後,已然把虎二當成了親人。章沉不忿,找不到兇手,氣又無處撒,抓了一大把銅錢紙奮力亂撒。他鬱悶,靠官不行,邪門歪道也不行,感覺自己有力使不出,只能自己氣自己。

吳天悲痛,嘆息著要去幫忙扛虎二的棺材,送兄弟最後一程。他身子本來就單薄,卻不聽勸,執意要抬,不過幾步,那長長的遮住雙手的袖子,便被汗水濕盡。

走過一戶人家門口,忽然聽到更為凄厲的哭喊聲。章沉把手中的銅錢紙一扔,趕忙前去察看情況。進去後才發覺,又死了一個。章沉怒得拿手砸牆,咬牙切齒。

死者四十來歲,生前體格健壯,和虎二一模一樣,昨晚還生龍活虎,毫無徵兆,沒有任何痕迹,寒涼一夜,魂魄歸西。

嗩吶停了,符紙落地,只有清風吹動靈幡呼拉響。下葬的隊伍停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人說話,大家都面無表情地聽著那戶人家哭得撕心裂肺,這一刻,竟然突然麻木。

又死了一個。這消息像是一場瘟疫。人們越來越相信,這個村子,已經被山鬼盯上了,下一個是誰,沒有人知道。

大家開始在惶恐中度日,光天化日也關門閉戶,生怕被黑暗中的哪雙眼睛盯上。人們在門窗上貼滿符紙,一戶比一戶多,一戶比一戶大。章沉上山趕雞的時候,站在高處往下望,原本寧靜溫馨的小山村,霎時間變得詭異。

傍晚時分,章沉拎著鐮刀就往湖邊走。他不怕,恨不得遇到人們口中的山鬼。這一回,還真讓他再次遇到。

當時的湖面和上次一樣平靜,四周也一樣萬籟寂靜。這一次在湖面飄行的,不是那紅頭鬼,而是青頭鬼。他的頭髮瑩青,青如一團燃燒的鬼火。青頭鬼雙眼如銅鈴,滿臉橫肉,衣不遮肚,那圓鼓鼓的肚子快要爆炸一般,走起路來像是彈彈蹦蹦的水氣球。

章沉怒目而視,竟然感到莫名興奮,把手中的東西一放,遮遮掩掩跟了上去,想要看清這小鬼到底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倘若行兇,若他就是殺害虎二和村民的兇手,丟了命也要斗一斗。

青頭鬼走得慢,一路翻山越嶺,所幸反應也慢,丁點沒有發覺暗中的章沉。這一走,就走到了隔壁鎮,嗖一下,青頭鬼穿牆而入,消失在某戶人家裡。章沉抬眼一看,這不是龍法師的家嗎?難道這龍法師跟小鬼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虎二的死都是他們乾的?

章沉趁著天剛剛黑下來,隱藏好了身子,躡手躡腳潛了過去,躲在牆外屋檐下,隔著窗戶觀察裡頭的動靜。

室內昏黃,點的是兩根靈燭,龍法師和青頭鬼正對而坐,兩把太師椅中間放著一張百年紅木乾坤桌,桌面是九龍鼎,此刻正焚著一紮香。面對青頭鬼,龍法師笑容輕鬆舒然,仿似在接待知己好友。青頭鬼靠著椅背閉眼吸香,神情也是怡然。

「聽聞近日隔壁鎮黑湖村不太平啊。」青頭鬼開了口。

「嗯。」龍法師頓了頓:「我知道。」

章沉聽到他們在談論自己村子的事情,內心一震,果然虎二的死跟他們有關,豎起耳朵聽得更仔細。

「噢,不打算管管嗎。」青頭鬼吸飽香,舒了口氣。

「你們不也沒出手么。」龍法師突然奸笑了一聲:「彎子我們就別繞了,都知道黑湖村那人練的是勾魂術,那勾魂手可不簡單啊。」

「連你也怕?很難對付嗎?」青頭鬼不解。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這勾魂術,主要就靠那雙手顯功夫,只要拿我這陰陽釘往他手上一插,頃刻間前功盡棄。」

龍法師拿出一顆釘子,長約五寸,通體血紅,表面還隱隱泛著寒氣:「只是,想要把釘子插進去便是難事了。你我都知道,這一法斗,損多少法力,誰都不知道。自有天收,何必強出頭呢。」

說罷,青頭鬼也是奸笑幾聲。

聽到這個,章沉當即想要衝進去揍他們一頓。他們分明就有能力處理這件事,卻如此自私卑鄙,那可是兩條鮮活的人命啊,以後還會更多,在他們眼裡卻如草芥一般。見死不救真小人。

至此,章沉打定主意,一會夜深散去,他要偷摸進去把陰陽釘偷過來,他們不理,自己來,他們怕,自己無畏。

「那勾魂者是誰?」青頭鬼打聽兇手。

一聽到這個,章沉貼近牆面,聽得更仔細了。

「吳天。」

吳天?這名字讓章沉的心顫了一顫。殺害虎二的人,是自己的親弟兄?章沉無法接受。三人從小玩到大,個中感情與秉性,一清二楚。

倘若說吳天做了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還能勉強接受,殺人,而且是殺自己親弟兄,這麼畜生的行為,吳天這人,有那個心也絕對沒那個膽。再說了,親如兄弟,動機是什麼呢?章沉想不通。

不過話說回來,吳天這段時間表現確實異常,一直穿著長袖衣服,難道龍法師說的話是真的?而且,法師好端端的污衊吳天,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無論如何,只要找吳天當面對質,事情自然水落石出。勾魂者是不是吳天,帶上陰陽釘,一看他的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他乾的,非宰了那兔崽子不可。

大概九點來鍾,青頭鬼聊膩了,吃飽喝足,起身一彈一蹦著離去。龍法師把陰陽釘擱置在供奉的靈台上,也準備入睡。

再晚一些,章沉翻牆入室,偷到陰陽釘後,徑直朝吳天家奔去。(作品名:《還債人》,作者:耳先生。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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